更新时间:2013-01-17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如风雷般难以捕捉。
狐霏霏的头发一如过去,依旧是冰霜银sè,苍白胜雪,可那是苍老的惨白sè,不负曾经的芳华。
倾城的容颜,妖娆的体态,无暇的肌肤,高贵的气质……曾经的美丽女子,在无情岁月的面前,全都毫无意义,一切的一切,全都要老去一般。
自斩大道的第十天,狐霏霏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老迈的姿态,瘦削的躯体,仿佛下一秒便要化为尘土般,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寒,我,要死了吗?”狐霏霏满脸如刀削般的皱纹,气喘吁吁,快要动弹不了。
“人,总会死的。”张寒神sè漠然,“即便是那些无敌人世间的大帝们,也就比常人多那么点岁月,难以避免的衰老死去,如你现在这样,气血干涸,形容枯槁,然后慢慢死去。”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抑制不住,即便是抢入狐霏霏这般女子,在死亡面前,亦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再也按捺不住。
流泪、哭泣,这或许是狐霏霏一生之中,最为真诚亦是最为悲伤的时刻。
若是以其他方式的死亡,她可以责怪别人,像是之前责骂张寒那样,为自己寻找到一个似乎合理的宣泄口,但现在却不能,办不到,因为死亡是她自己的问题,如同每一个凡人一般,生老病死,理所当然,即将死去。
“我这一生,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我的父亲是一代帝尊,所以自从诞生那一刻,我便决定了,要超越父亲,称为一名无敌的大帝。不过当我得知大帝也有寿元耗尽的一天,则是想要超越大帝,而今手握凌驾于大帝之上的功法,十rì苦修,竟是毫无进展……”
不到十天的时间,对于狐霏霏来说,却比亿万年还要漫长,或许一生都无法看透,无法明白,无法醒觉的事情,如今统统了然于心,临死之际,方才像是看透了人生百态般,心中顿生万般明悟,宛如古老圣贤。
“你如今才明白,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张寒依旧没什么好气,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不给狐霏霏好脸sè看。
狐霏霏沉默不语,只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后悔为何自己这么不争气,为何过去的自己如此弱小,而今万般悲伤,苦涩心情,说不完道不尽,似是看穿了一切,看透了万般,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又是无尽悲伤,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一念及此,她更是慨叹万般,心胸之中有无穷慨叹。
一时无语,静如止水,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气息在散开。
“狐霏霏,你知道天地间最令人无法自已的事情,是什么吗?”
张寒淡淡的说道,神sè平静如止水,似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是死亡吗?”狐霏霏不同于过去,有智者气质,“不对,应该是可以预料和明白的死亡。”
“不错,不知道死亡的话,那就是不怕死,没有畏惧,自是不会惊慌失措,反而心平气和,明镜止水,不会有任何动摇,可若是知道死亡,甚至能预料到死亡的到来,准确的感知死亡降临,生命流逝,即便是强如大帝也不能自已,必然发疯般寻求生机。”
张寒双目微凝,偏过头,注视着苍老年迈的狐霏霏:“我能抗衡当前的小道罚侵蚀,视若无睹,然而我与你一样,自斩了大道,不可能恢复实力,否则必定要打破当前的平衡,加速自己死亡。”
“不过说到底,我的生命依旧在流逝,纵然是仙神般的躯壳,没有了修为,也就几百几千年的寿元,迟早如你一般,老去腐朽,为岁月所吞噬,即便修成绝世神通,臻至大帝的层次,也不过是称雄一时,唯有超越大帝,且是想方设法进入混沌世界,方可取得永恒。”
深吸了一口气,张寒嘴角显现出一抹笑意:“狐霏霏,我得跟你说一声谢谢。正因为你,我准确的感知到了无情岁月的可怕,生命流逝的悲惨,止步不前的下场!”
“不动石碑印,越是不能自已,越是恐惧动摇,越是心境不稳,我将之齐齐克服,稳固心神变化,如高山大岳,岿然不动,即可功行圆满!”
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张寒整个人的jīng气神猛然暴涨,双手结印,化开一道古老而神秘的印记,烙刻到本源内,张寒整个人化开滔天大气,举手投足间,皆有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
仿佛这天地间的任何人事物,他都可以轻易抹去一般。
“你!”狐霏霏惊讶的看着张寒。她虽然失去了修为,血气干涸,形容枯槁,但是眼力尚在,知道张寒是神功大成,终于突破了。
“未入混沌,自然也就可以修道。”张寒淡淡的说道,收敛浩荡血气,不动神力,再度泄散开无上大道的气息,不是其他,正是张寒的终末大道。
几乎是张寒重修大道,恢复半步大能修为的瞬间,小道罚再度积蓄力量,画出混沌一元力,玄黄二气,天地人三才,四相五行,六神七星,八荒九天,十方大魔,统统化出真身。
“终末印!”
张寒心头一动,双手向前推出,结印而发,化出灰白sè的终末世界,悍然推出,直接轰开小道罚的束缚,将天地都给轰穿掉,本该是张寒大道之力放大了数倍的十方大魔,一样抵挡不住这终末印的压迫,直接破碎,化为飘扬天地间的尘埃。
仅仅一击,张寒便是轰灭了小道罚。
就在小道罚消散的瞬间,原本行将就木的狐霏霏气息暴涨,吞吐天地元气,一股股大道之力自体内显现出来的同时,那原本苍老不堪的身躯亦是急速恢复青芳华。
没一会儿的功夫,狐霏霏已经恢复了那十七八岁的年轻模样。
“张寒,你要怎么赔我!害我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情,更是消耗了大量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