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这边……”孔亮看宁采臣要走,立即说道。
宁采臣迈出了步子,又停下来,看着他笑道:“宋江已经做了,现在通知我又有什么用?”
孔亮:“可是……”
“不要可是了。”妙善钻了出来,大声说,“这么长时间,你们干什么去了?不要说找不到啊!”
讥讽的意思是那样的明显,任谁都听得出来。
宁采臣没有停留,直接走了出去。根本不用问,也猜得出来梁山出问题了。
这么长的时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别的人也就罢了,可是梁山有个戴宗。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儿,也应该是在上京遇到才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快到了山东,才有人来。
为什么?
是知道瞒不下去了吗?
还是惧怕这几万的百姓?
老实说,晁盖真应该好好谢谢宁采臣,不是有宁采臣,现在宋江应该是全力对付晁盖才是。有了宁采臣,宋江知道就是他搬倒晁盖也没有用。
“宁大人,接旨吧!”传旨的小官,手捧着一份圣旨。
宋朝的冗官,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这在危险敌境传旨,是真的轻松愉快不少。
手下有的是官员,这些冗官们更是渴望有个差事。好的差事轮不到他们,这去敌境传旨也就成了疯抢的差事。矮个子里拔高个,这也算是个好差事了。
圣旨,宁采臣肯定要接的。但是这是个什么事?让自己统兵去打仗?自己有展示军事才能吗?
宁采臣根本不知道他在辽国的所做所为到底传成了什么样。天生奇才,天生将种……根本就没有人猜测过宁采臣是真的不会打仗。就是有说,也会为人反驳成嫉贤妒能。就是与宁采臣不对付的人,即使嘴上去宁采臣不屑一顾,内心还是相信他的军事才华的。
宁采臣:“这,让我领军。我不是将军,不会打仗啊!”
坑爹呢?让我领军剿灭梁山?还能不能再出个更加邪恶的任务了?自己打自己?这是哪个白痴的意思?
“大人,您太谦虚了。您在辽国的所在所为,哪一点儿不是名将所为,古之卫霍不过如此……”身为冗官的一员,他极会来事,不然也讨不来这传旨的差事。有如说书一般,精精彩彩,把宁采臣入敌国,舌战辽人,守城护城,携众南返,戏耍追兵……全都演绎了一遍。
有的事,像什么舌战辽人、七进七出……宁采臣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而且,这叫名将风彩?这叫恐怖袭击好不好?
我这都是名将,那么后世的大胡子哥们不都是名将了?
想是这样想,可惜却不能成为反驳的理由,特别是圣旨已下的情况下。
接下圣旨,宁采臣问道:“军队在哪?”心中想:有军队护送,百姓们终于安全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传旨小官说:“大人,军队在山东边上,正等着大人统帅剿灭叛逆。”
宋江闹得这么厉害,竟然连朝庭军队都躲着他。
宁采臣皱了一下眉。“那,随我南归的百姓怎么办?我这一走,朝庭有人安排他们吗?”
传旨小官。“大人,这,他们恐怕是不会入境的。”能讨来这么个差事,说明他是有路子的。
“宁大人,您做的事,那绝对是丰功伟绩。咱六子佩服你,就把咱知道的告诉于大人。”一五一十,把朝堂上关于这“十万”百姓的猜测告诉了宁采臣。
乍一听,宁采臣很生气。这自己人都不信任自己人,这是什么朝庭?
见宁采臣生气,传旨小官又说:“大人,您也是读书人,这‘入则为华夏,出则为蛮夷’。他等虽说血脉一样,但是传承已变,况是蛮夷,也不为过。汉人可信,可是蛮夷,实左是信不得啊!”
华夏独尊儒术,可不是说说而已。其传承之基便在这“入则为华夏,出则为蛮夷”,也就是说学我的才是华夏,不学就是蛮夷。这与欧洲的基督有异曲同工之妙,信我为教众,不信为异教徒。
这简简单单的文字都是血泪。
宁采臣立时便没了火气。没办法,这以“入则为华夏,出则为蛮夷”的传承之基,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也不能说他们错了。他们的担心也不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
“那他们……”
“宁大人,只要您剿灭了叛匪,展示了你的名将风采。大人们自然会信他们,他们也就可以进来。”
这样是说得通,但是自己真的去剿灭梁山?
难,为难。
救人要杀人,还是杀自己人。宁采臣没有这么“高尚”的理想觉悟。
大义灭亲什么的。宁采臣也不觉得这朝庭便是大义了,他反而想起他上一世学过的历史书。
单单是“起义”的字眼,便可知对其的定位。
大义啊什么的,都是可以变的东西。
“大人,您还是先接旨吧!”
“哦。”宁采臣只好先接过了圣旨,但是接下的瞬间,立即风起云涌,龙气飞腾而来。这一次,竟然是战争神力眺了出来,吸纳龙气,接受朝庭战争气运加成。
大宋的整体气运也许不足,但是它的战争胜率,却拥有了一个大国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是这时代最好的战争气运。不要忘了,当蒙古人灭国无数,所向披靡的时候,只有宋军挡住了他们。
能挡住,即使不如蒙古,也相差不大。
而有了这样的战争气运。战争神力自然不再愿意屈居城隍神位之下,它要独立。
如果宁采臣这时候帮它一把,说不定它就真的独立了,再衍神格,但是宁采臣没有。宁采臣没有动,城隍神位却动了,直接扑捉神力,融合合一。
这不是简单的力量吸纳,而是系统之称。
华夏无神格,居神位,以元神代神格。西方才是衍神格,成就神位。两种不同的神途,自然要有争斗。
乍一看,以乎差不多,但是差多了。
居神位,以元神执掌法则,这法则是天地法则,是固有的,非人力所为。
而衍化神格,却相当于自己搞出一段法则来,再靠执掌这法则以为神。这是西方的八百旁门,也就是佛门二圣成圣的衍化版。
别的不说,单是这创造法则,便是夺取原有法则执掌权取巧的法门。一个是获得法则的认可,一个却是无须认可,直接就造了,虽然小了点,只有自己的执掌神域,但是毕竟是一种抢夺。
又这么巧,宁采臣体内便有这维系世界的盘古血,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要修复它。
可是这不是说修复就修复的,一国的气运,又四处燃起战火,自有源源不断的战争力加入进来。
修复了,又有新的加入。根本就修之不尽。
眼看着将要这么对峙下去,盘古血突然动了。一分为二。
一半压制圣人法则,一半却冲向城隍神位。
轰-开天辟地的炸响。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等到可以再次看到识海后,战争神力竟然没了。是消失了吗?
不,是变了。
原本代表城隍神位的官印,却变成了一把椅子,一把王座雏形的椅子,守护神位。
守护,故名思议,就是保护,而保护,便免不了战争。丝丝战争神力缠绕,在椅子上形成了独特的花纹,示意战争。而椅子又有些像城池,城隍之位依然还在。
竟然变成了这样。真是想不到。半滴盘古血换了个新的神位,这会不会亏大了。
宁采臣正想着,钱塘却变了。
神位转换,吸收了民众的信仰,竟然,竟然化出一庭防御罩,直接护住了杭州城。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腊大军慌乱了。
“这是神灵,真的有神灵保护他们。”
好容易压下对阴兵的恐惧,这一下直接扩大了。不,是爆发。是对压制下对阴兵恐惧的总爆发。
“圣主,咱们撤吧!这有神灵相助是赢不了的。”
“什么神灵?都是骗人的!神灵又怎么会插手人间战事,他们就不怕因果业力吗?”
因果业力,因果业力!这宣传绝对给力。
不然也不会遮了封神之战。那一战,参战的神人可不少,也没见人家怕什么因果业力。
因果业力不过是个紧箍咒。不管不顾,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否则哪儿还会有十二金仙。
这道理,方腊不一定懂,但是他知道,这慌乱是必须制止的。否则他这大军,说散也就散了,裹挟的大军,连正规军都不如,更不论与神斗了。
“本圣主就明着告诉你们吧!这是圣物出世。”
“圣物出世?”
“不错。这圣物与封神榜同,有了它,便可以册封神灵。本圣主问你们,你们愿意与本圣主共建神国,成为神仙吗?”方腊以法术把自己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样的问题,还用选吗?谁又不想成神。
“好!攻破钱塘,得到圣物。大家一起成神!”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而宗教的狂热,却可以与神仙作战。
巧的是,这个时代也正是基督教徒讨伐圣诞老人的时代。基督除耶稣再无他神,但是他又需要属神,他国的神灵。就是这样一个个为是的信徒所讨伐,或神陨,或沉睡。
不要小看这狂热的信徒。圣诞老人是幸运的,耶稣保留下了他。否则这世上早没了圣诞老人。
现在,方腊军便狂热了。纯物理攻击是伤不到神的,但是带上狂热的信仰就不同了。信仰战士的力量却可以。
这就像西方的驱魔神官,他们不修法力,不掌法则,只是不断提纯自己的信仰。这其实就是他们的力量,与神无关。
就像钱塘的护罩,本就是城民的信仰所化。而看到了这样的护城罩,他们的信仰也更加虔诚了。护罩也就可以坚持下去。
蜘蛛精更是不失时机的扩展信仰。“看到了吗?你们的信仰感动了神,神来救你们吧?”
对于为什么只救钱塘,不救其他地万,是不是钱塘特殊。
蜘蛛精是这样回答的:“神爱世人,但是你们也要爱神。爱神者,神才爱之。”
这话很对,于神棍而言。但是宁采臣却皱眉了,心说:不会吧?怎么神护罩都整出来了。
守护神位,神职一、护城防御,可以转化信仰之力,保护所守护的城池不受他敌袭击。
宁采臣:怎么会这样?这样下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宁采臣很难想象这今后再起战争,二话不说,先出个护城罩的光景。想破城?好啊!先打破光罩再说。
宁采臣正为难,因为他穿越前都没有光护罩,只在一些科幻影视中才有这类东西出现,但是现在……却听:“大人,又有朝庭使节到。”
又来?是朝庭改变主意了吗?
“殿下,这样真的可以吗?”太子舍人单章无法理解。
人们常说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吃。可是现在倒好,连马都不给了。
“怎么不行,他不是天生将才吗?他不是带十万百姓不惧辽骑吗?既然如此,他带上这十万人打仗,不也是可以的吗。”赵煊很得意。
你宁采臣不是天生将才,可比卫霍。好!本殿下也承认了,那么你便带着这些百姓打仗好了。
“啊!噫!”单章一拍手。
赵煊吓了一跳。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然而此刻的赵煊,单章不过是在身边鼓了下掌,他都吓了一跳。不由恼羞成怒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单章:“殿下,高,高啊!这让他率那些叛国草民与叛匪做战。谁输谁赢,都是朝庭胜算。而打仗是要死人的。也许不用安排,便轻易解决了这十万草民。”
“咦?”赵煊一脸惊喜。“你变聪明了。”
单章拍马屁道:“与殿下一起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人是要聪明的。”
赵煊得意地哈哈大笑。自有了单章,他的笑容是多了不少。
在南方,他是小厮,人们都说他笨。
做了太子了,本以为会好点,但是父皇也好,老师也好,就没人夸奖他。甚至与宁采臣有关的事,反而惹得父皇生气,文官摇头,仿佛自己就是傻子似的。
不!本殿下不是傻子!
什么宁采臣,什么大才子,什么天生将种……本太子都要把他们斗垮了,斗输了。让你们看看本太子的才能。
因女子而结怨,因嫉妒而不满,他已经魔怅了。
或许真像人们说的红颜祸水,虽然红颜什么都没干,但是也绝对不能说没有罪过。
在人们常说,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女人。同样,在一个失败男人背后,也有一个女人。
得意过后,赵煊问道:“那童贯出兵了吗?”
单章:“是的,他直奔杭州而去。”
“很好!很好!”赵煊拍手叫好。
单章拍马屁:“还是殿下英明,早早使人让童大人去攻方腊,若是攻了宋江,那十万草民就无法解决了。一石二鸟,不,一石数鸟!”
赵煊小脸一红,这事还真不是他算计的。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宁采臣离山东近,也便这么定了。不过误打误撞罢了。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实情的,反倒认为这是上天在帮他,帮赢过宁采臣。
不然,为什么这禁军出城走不快?为什么出城十里,就摔伤了千多名的骑士……这难道不是上苍在帮助自己吗?
如果这都不是,那么父皇改主意总是了。
禁军出动,其消耗是边军的三倍。人吃的多,因为是披甲的甲士;马儿要吃得好,因为骏马同样是要披甲冲锋的。
单这些,便够父皇心疼的了。再加上摔了那么多的骑士。再进言一番,父皇当场便改了主意。好,实在是顺当地以为是在做梦。
赵煊得意洋洋道:“似乎应该送出第三波使节了。”
“第三波使节?”
赵煊:“对呀!虽说是就地征兵,但是却不等于朝庭对其就是不管不顾了。朝庭还是要关心,要发挥作用的。”
宁采臣可不知道他这儿还有第三波使节,只是第二份圣旨,便让他气得够呛。
竟然说什么,为验其忠心,使其入伍,剿除叛逆,朕不吝赏赐。
真是有华夏特色。这人来了,竟然不安排耕种,反而让人去打仗,他们又不是军人。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人口在任何国家都是财富啊!
哦,是了,华夏从来都不缺人口。气昏了头,忘了这一茬了。但是……“大人,朝庭让我使他们去打仗?”宁采臣一指身后的民众,“这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是军伍吗?”
就是再白痴,再不懂战事的文人,也知道训练的军伍与普通百姓的不同。
然而这事是朝庭定的,是那大人们定下的。他们只是个传旨的。
不过,话又说过来,我们也不知道你带着“十万”百姓,穿过辽人的层层堵截,竟然也不训练一下。你看,这下坏了吧!用不上了吧!不过也是好事,兴许这就是大人们的试探。当大人们知道了,会有后续安排吧?
这事他们不敢肯定,能有肯定的本事,他们也不会是冗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