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大和旅馆。
“吉川君,请你给我一个解释!”板垣征四郎气冲冲的拿着一份报纸冲进了吉川贞左的办公室!
“板垣大佐,这里不是关东军参谋部,进来的时候请敲门!”吉川可一儿都不怵,板垣征四郎与自己老师在少壮派的军官中齐名,一个以胆量著称,一个则以阴狠称雄,两人其实内心都不服对方,就如同在对待满洲的问题上面。
一个主张彻底占领,一个则主张利用傀儡政权,徐徐图之,两人的见解不同,经常的出现大吵和碰撞!
“八嘎,你只是一个中佐,而我是大佐,别忘了你也隶属关东军!”板垣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就算你军衔比我高,可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严格来,是我的私人地方,也是军事重地,你不是我的直接上司,也没有上面的命令,你无权直接闯入的,我可以叫卫兵把你架出去!”吉川争锋相对道。
“你……”
“好了,我不想被人我不尊重前辈,板垣阁下,你来势汹汹的,来找我什么事?”吉川贞左见好就收道,真羞辱了板垣,闹腾起来,对自己也没好处。
“我问你,为什么还要跟这群土匪谈判?”板垣火气冲冲道,“你不知道他们刚刚才谋杀了我们二十六名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吗?”
“板垣大佐,你认为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救出河本大尉和那些被劫持的帝国子民呢?”吉川不动声色的问道,撤去仓冈繁的职务是经过土肥原批准的,他不怕被上面责难。
“当然是派兵剿灭这些人,救出我们的人!”
“请问板垣大佐,你知道这些人藏身何处,又有多少人,多少武器?”
“区区几个土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大日本帝国勇士的对手,只要给我一队士兵,我就能把他们的脑袋都割下带回来!”板垣叫嚣道,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对不起,板垣阁下,我不能这么做,机关长给我的命令是,一定要保证河本大尉和帝国子民的安全!”吉川当即拒绝道。
板垣就是想打仗,立功,可他没有机会上前线,他是参谋官,不时指挥官,因此就来他这里胡搅蛮缠了。
“哼,你们特务机关整天就知道收买和利用,钱花了,一效果都没有,花谷君和内田社长被暗杀的案子你们破了没有?”板垣知道自己想要从吉川这里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难了。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有了新进展,就不劳板垣大佐挂心了!”吉川阴测测的一笑道。
“哼,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板垣怒哼一声,气冲冲而来,又气冲冲而去。
“芳子姐,你都听到了,这个板垣实在是太狂妄自大了!”板垣走后,吉川朝身后的门内了一声。
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雪白的西装,加上黑皮鞋,蝴蝶结,粉白如玉的脸颊,好一个俊俏的哥,只可惜是个西贝货!
“吉川君,辛亏你没有把我们已经掌握土匪藏身之处的消息告诉他!”这个叫芳子的女人走到吉川面前,优雅的坐下,左腿放在右腿上,燃一支香烟道。
“仓冈繁这个蠢货,居然带着人去围剿这伙土匪,恐怕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吉川坐下来道。
“你也这么看?”
“嗯,这个叫南天王的土匪头子不是一般的人,心思缜密,走一步,算三步,除非我们能够算到他的三步之外,否则很难抓得到他!”吉川贞左道。
“不愧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吉川师兄已经有了老师七分的功力了!”芳子娇笑一声。
“不敢,吉川怎么能够跟老师相比呢!”
“好了,不这个了,你对这个南天王有什么打算?”芳子问道。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为大日本帝国效力,那会如虎添翼的,老师也有这个意思!”
“收买?”
“不,这种人不容易收买的,不过只要找到他的弱,合作倒不是没有可能!”吉川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感觉。
“合作,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芳子一笑,吐了一个烟圈,迷离的眼神,令吉川不由的心神一荡。
传这个女人有好几个面首,跟老师也有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若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是芳子姐你愿意出手的话,兴许……”
“不,吉川君,我不行。”芳子莞尔一笑,摇头道。
“为什么?”吉川贞左不解的问道。
“你想让我未来的丈夫吃醋吗?”芳子咯咯一笑。
吉川贞左讪然一笑,猛然想起这个芳子姐的身份不一般,不适合这个角色。
“好吧,芳子姐,我们谈正事,关于大和旅馆凶案的凶手,你追查的怎么样了?”吉川问道。
“我已经追查到那柳家兄妹的下落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暂时没有动她们!”芳子道。
“哦,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吉川神情激动的道。
“先别高兴,根据我的调查,那个叫铁锰的士兵是躲在棺材里被运出城去的,之后他们在半路上杀死了李黑皮等人,但并没有在一起。”
“这么,这个铁锰也许并不想连累柳家兄妹?”
“我猜想也是这样的!”
“那何不把人抓回来,再放出消息,这个铁锰看到了,肯定会出现的。”吉川贞左眼睛一亮道。
“刺杀花谷君和内田社长的是两个人,我们现在才找到一个,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不明,所以我才没有动手抓人,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暗地里进行对抗大日本帝国的活动,我怕打草惊蛇,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了!”芳子解释道。
“芳子姐,你也知道这件案子大本营非常关注,甚至天皇陛下每天也会过问,司令部给我的命令式限期破案,虽然没有限定具体时间,我想不会超过一个月,如果我们一个月内还不能破案的话,那不但你和我,甚至老师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吉川贞左突然语气严厉起来道。
“那依照吉川君的意思?”
“立刻逮捕柳家兄妹,把铁锰引出来,然后利用铁锰再抓另外一个,不管怎么,我们抓到其中一个凶手,就足以交差了!”吉川贞左很认真的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柳家兄妹的行踪我可以给你,不过我要一一批武器弹药作为交换。”芳子笑吟吟道。
“你想要多少?”吉川略微沉吟了一下。
“一个团的装备!”
“不行,太多了,我的权限给不了你这么多!”吉川贞左断然拒绝道。
“你能给我多少?”芳子问道。
“最多一个连!”
“一个营!”
“好吧,但重武器减半!”
“可以!”芳子想了一下,这恐怕是吉川能够答应的极限了,为了给未来的满洲国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她已经竭尽所能了。
武器是第一要素!
没有武器,何谈军队?
芳子随后将一张写有柳家兄妹的地址的白纸放在了茶几上,吉川贞左眼神微微一缩,这个女人早就想到了要跟她交易吧。
难怪老师会她如此看重,果然不同一般。
策马奔驰在白山黑水之间,陆山有一种彻底回归大自然的亲切感,凉风吹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山哥,山哥……”
雷冬的声音随着风断断续续送了过来,陆山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兴起,居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跟自己一起。
“山哥,咱们的马都跑了两个时了,休息一下吧。”陆山住了马,很快雷冬就追了上来。
两匹马都跑出了一身汗,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着白气!
两人下马,牵着马往前继续走,很快,就看到一条河出现在面前。
河不深,一眼可以看到河底的泥沙。
河水清澈,在后世恐怕是难以见到。
“山哥,喝口水吧。”冬子装了一壶水递给了坐在岸边的陆山道。
“我不渴,你喝吧!”陆山扯了一根枯草,放在嘴里嚼着,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山哥,天快黑了,咱们今晚可要在野外露宿了!”雷冬一屁股坐在下来道。
“嗯,看附近有没有人家或者寺庙,实在没有,就找个避风之处过夜吧。”陆山看了一下天色,了头。
雷冬喝了几口水,将水壶放下,就去寻找夜宿之处了。
天边的最后一缕红霞也没入地平线,光线迅速的暗了下来。
“山哥,在那边山上发现一个木屋,应该是进山的猎人留下的。”雷冬回来了,脸上一丝喜色。
他自己就是猎人,对于猎人的习惯非常清楚,要寻找猎人在山里搭建的木屋比一般人要容易多了。
木屋不是很大,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我出去一下!”雷冬取出狙击步枪,冲陆山一笑道。
“嗯,不要走太远!”陆山知道雷冬的目的,了头。
提着枪的雷冬往林子里一钻,如同一只狸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子,进步蛮快的!”陆山望着雷冬的消失的身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陆山去了灶台间,往锅里倒了些水,然后生火烧水。
给两匹马喂了写草料和豆子,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惊起了树丛中一阵飞鸟惊飞。
是冬子开的枪,毛瑟98的枪声他太熟悉了。
不一会儿,冬子背着枪,手里提着一只獾子回来了,嘴角的笑容一只咧到耳根子了。
“山哥,发现一只野猪,个头不,不过咱俩恐怕吃不下,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把它给放过了,就弄了个这个,咋样?”雷冬献宝似的提着獾子的两只后腿冲陆山道。
“还上天有好生之德,估计是没本事逮住那东西吧?”陆山摇头一条,一针见血道。
成年野猪可是很厉害的,尤其是野猪的獠牙,就算是老虎都未必能打得过,雷冬虽然手中有枪,可对上成年的野猪,除非一击即中,要弄死对方,难度不,万一伤而不死,那就麻烦了,野猪性子残暴,报复心很强,在山林中,是它的对手的可不多,就算是陆山自己,也不敢能轻易的弄倒一头成年的野猪。
“山哥,我去把这东西处理一下!”陆山讪讪一笑,背着枪又跑了出去。
一大锅獾子肉,配上盐巴等佐料,那吃起来,叫一个香,要是再整儿酒,那就更美了。
美美的吃了一顿,陆山与雷冬都合衣睡下了,连日来不断赶路,人困马乏的,很容易就睡着了。
睡到大半夜,陆山突然感觉肩膀有些发凉,忍不住裹紧了一下衣角。
不对,有动静!
陆山警惕的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叫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雷冬。
“冬子,你听外面有什么声音?”陆山在雷冬耳边道。
“声音,什么声音?”雷冬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道。
“你听,像不像是汽车的声音?”陆山手一指外面,轻声的问道。
“汽车,这个时候怎么会汽车……”雷冬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不太相信的道。
“走,出去看看!”陆山拉着雷冬一起出了木屋,两人站在寂静的山林里。
“听!”
周围除了风声之外,果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汽车马达的声音。
“走,上树!”陆山果断的拉着雷冬,寻找附近最高的一颗树,然后爬了上去。
山风徐徐吹来,那汽车马达声音更加清晰了。
“看,山哥,那边!”雷冬狙击枪上有四倍的蔡司望远镜,顺着枪口的方向,陆山看到了两朵亮光一闪一闪的。
这是汽车前面的两个车灯,火把是没有这么亮的光的。
陆山取了挂在身后的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望去,虽然是在树上,可隔得距离有些远,而且山下的道路也被路边的树木遮挡,看不清楚是一辆什么样的车。
但从声音判断,应该不是汽车,估计是卡车一类的。
“走,这个位置不好,咱们换个位置去!”陆山观察了一下,这棵树虽然高,可位置不好,前面阻挡视线的枝杈太多了,看不清楚,当即从树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