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就是用睚眦必报来形容也不为过。
对于这样一个人,不管他是否拥有了两次人生,都不会改变他的性格中最本质的部分,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就从今天这件事来看,一开始理亏的是周恒这一方,要不是杜瑞喝醉了发酒疯,就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招惹是非,更不会引来这群不速之客。
既然身为理亏一方,周恒本来也没打算死不认账,他的态度不能说不诚恳,语气也很和气,但结果显而易见,他得到了极其粗暴地回应。
先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威胁——好吧,就算她被杜瑞甩出去的酒瓶子吓得不轻,但这并不代表她有资格让一个大活人变成化肥!
那个中年男人就更有意思了,当着周恒的面,居然说要卸掉杜瑞的两条腿,以及把周恒打出去!
尼玛!叔叔婶婶都不能忍了,这是拿哥们儿当摆设了?或者是……当哥们儿是透明的?
周恒本想着用酒瓶子让这个狂妄自大的中年男人清醒一下,省得他忘了自己姓谁名谁,不料这厮反应挺快,最终躲过了飞向他脑袋的酒瓶。
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也就无需赘述了。
中年男人自恃身份高人一等,自认在金州市没有摆不平的事,偏偏遇上了周恒这样的生瓜蛋子,丢了脸面不说,还有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羞辱,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
周恒同样不能忍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丫的当自己是谁?金州太上皇吗?
就在中年男人准备先离开一步,留待稍后找回场子之际,周恒大步上前,一脚一个,把面前这几个失去战斗力的废柴踢飞了出去,大大咧咧的站在中年男人面前。
“老王八,你刚才说什么……点天灯?这个天灯怎么点,不如你教教我?”一边说着,周恒一边用手指在对方胸口一次次戳下去,用的力气不算大,但这其中羞辱的味道却表露无遗。
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神情狰狞无比,他真的很想暴起发难,从怀里掏出某样东西,当场宰了眼前这个小杂种,不过很遗憾,他已经过了热血上涌的年纪了。
要是放在十几二十年前,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哪怕豁出命去,也要和羞辱自己的人大干一场,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冲动已经逐渐消逝在他的身体中了。
心念电转间,区区数秒内,中年男人的脑海中转过好几个年头,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忍!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经不起任何意外的发生,更不想因为图一时的痛快,葬送了自己大半辈子挣下来的基业。
“小子,别给你家里惹祸招灾。”中年男人干咳两声,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去问问你家大人,看武越杰是不是你家里有能力得罪的。”
武越杰?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周恒眉头一皱,下一刻忽然想了起来,武越杰不就是那个……黑熊所说的江湖大佬吗?前几天派人去探查周恒家网吧的盈利,不也是此人吗?被二王从金州硬生生的赶出去,不还是他吗?
尼玛!丫挺的也就一土棍罢了,充其量也就是大号的土棍,可归根到底依然还是土棍,就这好货,也敢当着哥们儿的面充当大人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恒可不管面前这人是武越杰本人,还是他的手下心腹什么的,反正从这厮的做派来看,十有**就是武越杰本人!
如此一来,问题倒是好办了,丫得罪哥们儿在先,公然挑衅在后,不好好收拾收拾他,岂不是对不起已经挂掉的二王?
啪!
周恒轻描淡写的挥动了一下手臂,传来的却是一声不小的脆响,再一看地上,却是武越杰被他一个巴掌打翻在地,末了还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看这力度肯定不算小。
对周恒来说,他最多也就使出了一分力,但对于武越杰来说,他就像是被一只熊的熊掌盖在了脸上,一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耳鸣,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武越杰身边的那个女伴见了,不由得大声尖叫起来。
还没等她喊叫几声,就有几个人小跑过来,貌似都是些酒吧的侍应。
“哥,哥您慢来!千万不敢动手,小心惹大祸……”说话的声音说到这里就已戛然而止了,因为赶着跑过来的几人都看清了包间内的场景。
“惹大祸?”周恒心里颇为好笑,第一个冲进来的酒吧侍应显然经验丰富,人还没进来呢,就急着开口劝说打架闹事的人了,看样子类似这种事遇上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用危言耸听式的语言来瓦解闹事之人的争斗心理,再故作热心充当调解人,三言两语间就能阻止一场争斗,这也是酒吧里的侍应们常做的事了。
可要说惹大祸,那可就未必了。
冲进包间里的几个侍应一看,顿时都傻了眼,这个……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周恒也不理会这几人,而是自顾自的蹲下身,一手拽着武越杰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扇着巴掌。
说是“轻轻地”,但那仅仅是指周恒的动作幅度,可力度却一点也不小,没扇几下,武越杰的鼻血泪水就一齐流了下来。
“老王八,听说你最近很嚣张嘛,二王才刚挂,你就已经等不及了?小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周恒的声音不算大,可落在武越杰耳中,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惊得他险些蹦起来——当然,他就是想蹦跶两下,也要看周恒是否同意才行。
让武越杰如此惊讶的原因只有一个:周恒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平心而论,武越杰并不认为自己大张旗鼓的重返金州,能瞒得过道儿上的一些人,毕竟事情都是明摆着的,他在二王死后返回金州,不就是为了重新在这里立足吗?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隐瞒呢?
真正让武越杰心惊的,却是周恒的身份来历。
区区一个十几岁大的毛头小子,从哪知道的这件事?莫非是某个对头的孩子?
只可惜,周恒压根不打算留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在周恒如同“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对待下,可怜的武越杰眼看就快要被打得昏死过去了。
要是果然如此,武越杰自问自己恐怕是没脸再混下去了。
金州堂堂大佬级人物,对上王氏兄弟这样的人王都不曾软腿过,到头来却被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扇巴掌给打昏,这让他这张脸往哪放?万一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做人?
天可怜见,大概是老天爷不忍武越杰回到金州没几天就灰溜溜的离开,特意赶来拯救他脱困。
“让开让开,都他娘给我闪远点,这么多人挤这儿干嘛,都闲着没事做了?”
一个体型庞大的胖子走进了包间内,一看几个侍应目瞪口呆不说话,顿时就恼了,指着几人大声骂道:“都给我滚蛋!就他娘知道赚老子的钱,一点也不知道给老子排忧解难!”
几个侍应如蒙大赦,慌不迭的低着头跑了出去。
直到这时,大胖子才借助包间内的昏暗烛光,看清了正在发生的“惨剧”。
“武……武总!?我艹!小王八蛋,你他娘的活腻啦,敢打武总?人呢?二毛你们都死哪去……呃!”大概是发现了武越杰那几个手下已经扑街了,大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你是谁?”大胖子盯着周恒仔细看,似乎想看出什么名堂来,不过当他注意到沙发上躺着的杜瑞时,突然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啊——!”
别看这厮又高又胖,尖叫时的声音倒是锐利无边,堪比声波武器级别的大杀器。
周恒眉头一皱,正想着是不是把他一脚踢出去,却看到这个胖子已无比敏捷的动作扑向了沙发,重重压在了杜瑞身上。
“小瑞!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哪儿伤着了?快让哥哥看看,哥哥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胖子一边喊,一边顺手开始脱起了杜瑞的衣服。
周恒看得一脸黑线,心说哥们儿该不是遇上变态了吧?
这位胖子老兄倒并非是变态,不过他认识杜瑞却是肯定的。
实际上,从这厮刚才进来后的言行举止中来看,周恒就觉得他八成可能是酒吧老板,再一结合他现在的举动,这个可能性就被无限放大了。
不过周恒还是觉得挺好奇的,杜瑞是怎么认识他的?这两人之间……有这么好的交情吗?啧!要是这厮敢脱哥们儿的衣服,他这身肥油是别想保住了。
杜瑞正处于半迷糊状态中,隐约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这让他在极不舒服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恼火。
“滚……给我滚开!”即使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杜瑞依然异常坚定的用手拨开了胖子放在他身上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