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谷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踏空而行,奔赴圣武门,沿途不断碾杀来犯之人。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随着他击杀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修士不再那么冲动,跟在后面远远观望,逐渐达超过万之数,绝大多数都只有固元境的修为,还有百余人是返液境初中阶层次。
这让虚若谷觉得不爽,他又不是猴子,没有被围观的爱好,突然身形一顿,转过身,目中精光流动,撼神术以无差别的方式施展出来,射入后方近千公里之外的那些返液境修士的眼中。
“啊!”惨叫之声连成一片,这些修士的脑袋直接就炸开了,从高空掉落下去,神识彻底湮灭。
这一幕,令得其余围观修士惊恐失色,纷纷暴退。
“他竟然滥杀无辜!”
“此人已经入魔了,是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快跑!”
……
无辜?虚若谷不相信这些人中有无辜者,他们只不过是不够强大却又抱有侥幸而已,否则一个个如果有返虚境修为,早就出手了。况且,就算真的有几个单纯围观的无辜者在里面又如何?让他虚若谷不爽,就是他们犯下的大罪,通通该死!
不得不说,有着这样的想法,虚若谷已经的确和魔头差不多了,然而那又如何?
这一番出手,围观的人顿时减少了八成,所有人都胆寒了,此人绝对不是良善之辈!而剩下的一些人,也都是退到了万公里之外,以他们的目力,几乎是很难看清虚若谷的身形了。
片刻之后,虚若谷在一片平原上空突然停了下来。
便在此时,一股惊世的杀气贯冲天地,从天边滚滚而来,数十万里之外都能清晰感受,如有冷锋触喉,令人胆寒,所过之处杀意如剑收割一切,绿草枯萎,无数的野兽乃至妖兽都在这股杀意之下被毁灭了神识,割裂肉身成碎末,仅剩白骨,最后白骨化粉!
一些强大的堪比返液境修士的妖兽,都惊恐地遁入了地下,速度慢点的,都是和普通野兽一个下场。
这是一位不世的强者携威而来,根本不做任何掩饰,清楚地告诉虚若谷,我来杀你!
“虚若谷,你胆敢在禁忌血山击杀青天宗诸多长老,更杀死了秦宗主的子女,老夫代表擎羽门,替青天宗向你讨要一个交代!”来人声音苍老,从天边滚滚而来,将万里外的云层都给震散,犹如轰雷,含着无比强大的压迫。
听到这道声音,许多观望的修士和势力纷纷知道,擎羽门竟然抢先一步,一名返气境高阶的太上长老找上了虚若谷。
而许多人心知肚明,擎羽门表面是为附庸的青天宗出头,实际上是为了最大异宝!
此人说要交代,但尚且距离虚若谷万余公里,就挥手打出一件法宝,光华一闪,化为一座闭合的古老的门户,高有千米,耸立于天空之上,表面斑驳,留下古老岁月的印记,散发出真正老古董的久远气息,而在这门户的中间,有一个如同光影一般不断扭动的奇异的文字,像是从天地某处投影在这扇门之上一样,散发出一股禁绝天地的气息。
这是一个道文,而且是极为高深的道文。
“这件法宝……难道是传闻之中擎羽门的一件镇派之宝,上品灵器,天禁之门?”有远观的返液境修士看到这扇门户,以及闪烁着光彩的道文,露出了震惊之色。
“竟然将这件法宝都给带了出来,可见擎羽门对最大异宝,乃是志在必得!”
“不错,有了这件法宝,纵然那虚若谷现在飙升到了返气境高阶,也只有被镇压!”
……
就在许多远观修士的震惊之中,那位携上品灵器而来威势镇压天地的擎羽门太上长老现出了真容,是一名身穿下品灵器天蓝色法袍的清癯长须老者,这法袍穿在他的身上,犹如穿了一片天空,有云气流动,更有浓厚元气凝聚成丝烟,缭绕身周,让他看上去飘飘若仙。
不过老者并无半分慈眉善目,眼中杀意如剑芒一般向外吞吐十数米,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森冷杀气,连天地都似被比了下去,他站在天禁之门的下方,双手结印,催动了天禁之门,两扇古老沧桑的门户向内打开,其内一片白蒙,而那个奇异道文,却从门上脱离,漂浮在原来的位置微微扭动,无尽的星光从门内汇聚入道文,顿时有万丈光芒从这道文之中爆射出来。
这些光芒,犹如一道道不散的激光,笼罩了方圆百万公里,所过之处,空间之中出现了道道波浪涟漪,旋即就看到一幕奇景,这些空间涟漪一下遭到禁锢,空间在这一刻扭曲了,且显现出了平时绝对看不到的一道道比发丝还好细微千万倍的轨迹线条,纵横交错遍布了每一寸空间,就犹如,这个天地就是由这种轨迹所组成!
不光是空间被禁锢,连光线都凝固了,时间都扭曲缓慢了千倍,在这种光芒下,整片时空都几乎被彻底封锁。
“这是法则轨迹!传闻之中,天禁之门能够将天地法则都给禁锢,果然不是虚言!天禁之光笼罩之处,一切都要被禁锢!”有修士发出狂呼,眼睛瞪得老大,却接触到了天禁之光,身体如同虚幻一般被光线穿透,无论身体还是神识,甚至思想,都被彻底禁锢。
百万公里之内,一切都受到禁锢,这些远观修士也在范围之内。
法则轨迹,几乎所有真界修士都不陌生,就算是凝液境修士,也会接触到对天地法则的领悟,许多功法都会涉及到法则之力的运用,这是比单纯的御使天地元气更高一个层次的力量。
可以说,无论真界天地,还是虚界天地,任何有形和无形的物质,可感知和不可感知的存在,甚至包括修士本身,都是由无穷无尽的法则交织而成,因法则而有规则,因有规则而衍生出世界万物。
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将所有的法则都给领悟,因为法则轨迹的种类太过繁杂了,而体悟法则,就是俗称的体悟天地。
如果针对某一类型的法则轨迹集中感悟,最终便可能凝出所谓道文。
道文,属于天道的一部分,三维境界以下修士凝聚出来的道文,如无垠沙漠之中的一颗沙粒。三维境界的修士所凝出的道文,也不过相当于一块小石块。
其差别犹如天地。
天道之浩瀚,深不可测。
如今,天禁之门上的那个道文放出的天禁之光,其本身便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法则具现化,所过之处,连一方时空都遭受禁锢,甚至时间流逝都变得比寻常缓慢了千倍。
由此可见,那个道文之精深,非寻常道文可比,绝对是一尊非常恐怖的强者所体悟,融入在天禁之门当中。
天禁之门,这件上品灵器,落到了擎羽门这位返气境高阶的太上长老手中,全力催动,仅仅爆发了一半威力,否则的话,威力全部爆发出来,足以真正将时间都给禁锢,制造绝对领域!
饶是如此,威能也已经是大得不可思议,几乎是横扫同阶!
那些远观之人仅仅是受到波及,其真正的目标,乃是虚若谷!
很显然,擎羽门也早有考虑,出动的不是大杀器,而是天禁之门这件封印之器,是为了要将他生擒!
无尽不散光芒朝着虚若谷笼罩过来,光之速度超乎想象,就算是虚若谷,也闪避不了,只来得及转一个念头,天禁之光一下就照射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没有用处,天禁之光根本无法像穿透那些观战之人一样穿透虚若谷的身体!
不要忘了,虚若谷的皮肤之下,乃是笼罩了一层由残损九品道器护心镜所化得骨铠,岂是这天禁之光所能洞穿?所有的白芒在照射到虚若谷身体上的时候,就像被镜子反射一样四面反射开去。
这一反射,居然一下就反射到了那擎羽门长老的身上,将其身躯给贯穿了,使得他的身体和神识都一下禁锢。
失去了庞然真元的支持,向内敞开的天禁之门开始缓缓关闭,那个道文也逐渐开始黯淡光芒,不过想要完全停止,至少都要三息的时间。
三息,对于虚若谷这等级别的强者来说,简直和三天没有区别,可以一瞬扭转生死,决定命运。
此刻仍是相隔万里,但虚若谷身下出现了通天之桥,一股至高无上君王降临的气息轰轰爆发出来,放出万丈金光,皇气浩荡,君威无边,轰然一动,空间震荡,不断炸裂,竟然如同破冰一般,将已经被禁锢的空间寸寸粉碎,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光芒,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擎羽门太上长老撞了过去,沿途空间碎片不断迸射。
这是一幕无比壮阔的景象,然而注定没有人能够看到,因为方圆百万公里之内,除了虚若谷,包括那驱动天禁之门的擎羽门太上长老在内,所有人都被天禁之门给禁锢了。
轰!
巨大的通天之桥,犹如碾压蚂蚁一般,狠狠地撞在了相比之下身躯渺小的擎羽门太上长老身上,巨大的力量将这名返气境高阶修士的肉身撞得直接爆炸,神识都来不及逃离,一瞬灰飞烟灭。
太惨烈了,这名太上长老一招算错,全盘皆输,他空有一身力量,还有许多强大的手段没有施展出来,但却没有机会,在这塌天一撞之下彻底死亡,甚至连他的几件不错的法宝,都被彻底碾毁。
而虚若谷更是伸手一抓,庞大的真元形成了一只遮天之手,将高达千米的巨大天禁之门都给正面一手抓住。
他一眼看出,这件上品灵器居然没有真正的器灵,只有一股元始意识,加上那擎羽门太上长老已死,其留在法宝之上的精神烙印自行消散,所以被抓在手中根本没有反抗,当即神识力量灌注进去,直接就将这件法宝给炼化了。
虚若谷心念一动,天禁之门和通天之桥直接体积变小,化为法宝印记在手腕之上。
下一瞬,遭受禁锢的时空恢复。
在那些远远观战的修士失去了过去三息的记忆,此刻运足目力看过去,就看到虚若谷孤身凝立在高空,而那原本气势如狂打出的天禁之门的擎羽门太上长老已经不见踪影。
难道是幻觉?
这样的念头刚刚产生,许多人就注意到了远方大地一片枯寂苍凉,散落野兽妖兽所化的灰烬,大地都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沙化,那是擎羽门长老携杀意而来时所造成的恐怖景象,瞳孔都是猛缩,吓得两股发颤。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这些人心中滋生:难道,那擎羽门太上长老,手持上品灵器天禁之门,竟然都擒拿不下虚若谷,反被其击杀?
天禁之门的可怕,早有流传,不知有多少试图挑战擎羽门权威的巨擘死在这件法宝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生生击杀!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逃过天禁之光的照射!
这虚若谷如何做到?
最大异宝,一定是最大异宝!
这样的念头产生之后,许多道玉符就从这些远观修士的手中化为流光飞了出去。
当他们再去捕捉虚若谷的身影的时候,虚若谷已是不见了踪影。
立刻紧追上去!
擎羽门太上长老持上品灵器找上虚若谷,疑似战败,生死不知!
通过玉符传讯,不过片刻,这则消息就快速流传到了大半东域!
举世震惊!
真正举世震惊,尤其是在得到后续消息,虚若谷仍然是在继续朝着凤凰郡前进的时候,许多原本觉得这是谣言的人,都是呆滞了。
不管那擎羽门太上长老是不是真的死了,至少虚若谷还若无其事地活着!
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擎羽门,使得本就密切关注此事的擎羽门上下犹如发生十级地震一般震动,唯一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然而,当虚若谷确实还活跳跳的消息传递回来,擎羽门上下都沉默了,就连门中的诸多圣子圣女、长老、太上长老,都集体失声。
他们都意识到,那位前去捉拿虚若谷的太上长老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然而仍是有梦幻般的不真实感,这虚若谷从虚界飞升上来才多久,还曾经当过矿奴,短短不过数月的时间,竟然从一个凝液境的蝼蚁,成长到能够击杀持有上品灵器的返气境高阶修士巨擘,这种反差,实在太过巨大。
就算是过去三亿年中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化天魔功”传人,靠着吞噬他人精血神婴壮大自我,也没有这样的修为暴涨速度。
古往今来,几千万亿年当中,能够做到这样程度的人物屈指可数,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为轰动诸天的巨无霸存在,神威震慑八方!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擎羽门上下,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安的情绪当中。
擎羽门掌教紧急召见诸多长老和太上长老,召开长老大会,商量对策。
而在大玄帝国都城,太子府内。
一盏茶杯从絮紫嫣的手中滑落,摔在了一张白色妖兽皮地毯上,茶水溅落出来,被尽数吸收。
絮紫嫣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眼瞳微颤,和灰衣女子面面相觑,皆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比震骇。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强大?”灰衣女子深吸口气,镇定下来,手中的玉符粉碎,道:“难道他真的有人煞护身?可惜没有人看清最后发生了什么。”
絮紫嫣也很快镇定,唯有眼神多了几分冰冷:“无妨,他此举只会更加惹怒擎羽门,恐怕连擎羽门的底牌都要出世了。擎羽门这样的大派,虽然不可能像皇室一样有那么多尊老祖坐镇,但也必定有不出世的返虚境强者,那才是这种大派真正的底牌!”
“若他真有人煞护身,只怕返虚境强者也难以在他身上讨好。”灰衣女子有些不乐观。
絮紫嫣心头也是微颤,脑中又浮现出虚界之时虚若谷施展天魔解体时疯狂狰狞的笑容,发出一声冷哼:“返虚境修士也有强弱之分,据我所知,擎羽门之中,有着三尊返虚境强者,其中一尊,更是一位活了九千多万年的老怪,早已经修炼到了返虚境高阶,为了镇守擎羽门基业,才迟迟没有离开第一界,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虚若谷即便是有人煞护身,也毫无活路!且看吧,现在,才刚刚开始!”
最后一句,似是自我安慰一般,让她的心再度沉静下来。
“虚若谷,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将天都翻过来!”她眼中全是冰冷,却深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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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谷一路驰行,不过片刻,便是百万公里,再度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又有人拦路。
不过,却不是许多人想象之中的圣武门的两位太上长老。
此人一身银衣,不知是男是女,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一张红色尖下巴面具遮挡住了面容,两道弧形银色泪痕从眼角处延伸至下巴,仅仅露出一双冷淡中透出空灵的眼睛。
此人突兀地出现,似乎时刻处于一种奇异的融道之境,身与道合,不言不语,不怒不惊,有一种天地无情的气息在其身上显现,清冷眸子盯住了虚若谷。
虚若谷一眼看去,此人身上的银衣十分特殊,有屏蔽神识窥探之功效,然而无法挡住他的淫眼,一看看出,其体内真元运行之轨迹十分诡异,细细一想,竟然是以五脏为阵眼,六腑为枢纽,血管经脉为阵纹,七窍为沟通天元之门户,契合金木水火土和乾坤阴阳,将天人之道完美融合,将肉身祭炼为阵,将神识祭炼为灵,沟通天地,融合大道,匪夷所思。
这是一具阵体,也是一具道体。
虚若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异的体质,竟然将肉身练成了奇异的阵法,将自己的意识炼成了阵灵!
虚若谷虽然对阵道涉猎浅薄,但也是立刻判断出,此人体内之大阵,极为恐怖。
而他更是看出,在此人的心脏之处,布下了层层封印,其内封印的,竟是如同黑洞深渊一般深邃广博的返虚真元。
此人之表面修为,虽然仅仅是返液境高阶,但是可以想象,若是将封印解除,其威将惊天动地。
甚至,就算其只有返液境高阶修为,但凭借其特殊之体质,时刻沟通天地大道,举手投足驱动法则之力为己用,其能为足以跳跃一个中境界,击杀返气境修士都不是问题。
虚若谷原本以为,像他这样能够越级杀怪的人很少,心中颇有几分自得,没想到来到真界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
不过不知为何,看到此人,虚若谷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现在修为越高,越能发挥出盗天眼的厉害,所以心中一动,目光一凝,就看穿了此人的所有衣物,看到了一具曲线起伏修长的女体,以及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普通面容。
“什么人?”虚若谷歪着头笑眯眯地问道,目光温和,其实是在明目张胆地欣赏着女子骨骼有些宽厚的身躯。
“念绝君。”来人淡淡地出声,声音稍有低沉,辨别不出男女。
虚若谷闻言,神色一动,英雄谱之中有这个名字,而且颇为靠前,此人乃是真界第一刺客,传闻之中他的实力乃是返虚境中阶,然而却在两年前成功刺杀过一名返虚境高阶强者,从此震动天下,稳稳坐上了第一刺客的宝座,没有人敢质疑。
虚若谷叹道:“第一刺客小姐找上我,莫非也是想要杀我?”
“小姐”二字,令得血色面具之下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瞳孔微微一闪,却平静道:“不错,我来杀你!”
“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最大异宝?”
“杀你证道!顺便,从你的尸体上拿回一件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念绝君声音微冷。
虚若谷冥思苦想,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他的,在他的概念中,到了他手上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
摇摇头,虚若谷懒得多做猜想,在他看来此女很傻很天真,既然是刺客,就要从专业出发,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刺杀,是小看了他还是自大了她?
挥手就将天禁之门给召唤了出来,一座耸天立地的散发古老禁绝气息的门户出现在他头顶上方,虚若谷笑容眯眯地道:“来,让叔叔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说话时他手中已是掐出印诀,催动了天禁之门。
顿时门户向内打开,“禁”字道文散发出了如同太阳一般猛烈的光华,照耀寰宇,封锁乾坤,禁绝了时间和空间,无尽白芒照向了念绝君。
然而念绝君似早有准备,就在虚若谷催动天禁之门的同时,从她的体内发出了犹如机括运转一般低沉的声音,其肉身大阵发生变化,轰轰运行起来,一瞬间,天地元气疯狂汇聚,九天风云动,无尽法则轨迹从空间中探出,在其面前交织成盾,向后扩展,形成一个圆球将其包裹,最后微一荡漾,化为透明无形。
天禁之光照射在这层无形屏障之上,竟然遭受阻挡,无法寸进。
而念绝君身形一动,无形屏障竟顶着天禁之光退缩,她朝着虚若谷快速飞掠过来。
虚若谷瞳孔微缩,他看了出来,此女体内阵法之改变,完全是针对天禁之门而来,引动法则轨迹,融合天地元气,形成了一片禁绝的时空屏障。
以禁绝对禁绝!
能够在一瞬间想出破解之道,通过阵法,做到这一步,此女的阵法造诣,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过虚若谷也知道此方法的弱点,在天禁之光的照耀下,她不可能做出远程攻击,因为一切远程攻击都要被禁锢,唯有通过近战,所以屁颠屁颠地朝自己裸奔过来——在虚若谷眼中,此女就是在裸奔,粗壮的腰身,尖窄的臀部,如风柳摇摆,格外好看。
而虚若谷最不怕的就是近战,不过他也没有被殴打的爱好,所以就在念绝君欺近他不到千米的时候,他召唤出了通天之桥!
“看枪!”
虚若谷站立在拱形桥头一端,另一端如同一杆百米粗细千米长短的弧形金色凶恶大枪,腰身一挺,整个通天之桥轰然而动,如要把天都给捅穿,沿途空间碎片不断炸开,狠狠地捅向念绝君!
轰!
整个空间都被捅穿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洞,化为了虚空,从虚空之中爆散出了暴虐的空间乱流,其中蕴含着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空间碎片,这些碎片中蕴藏着能量,有强有弱,强的足以将返气境修士的肉身都给一下切割!
而念绝君在这一刻却突然身体爆散,化整为零,化为无数阵图,无论肉身还是精神,都彻底地融入了道中,虚若谷的这一击打在了空处。
“好神妙的体质!”虚若谷眼睛一亮,见识到了这种阵体的厉害。
陡然间,一道寒光从虚若谷后方空间之中闪出,无声无息,夹在光线之中,不给人任何危险的感觉。
这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刺杀之术!
念绝君曾经就是用这一招,将一名返虚境高阶修士都给刺杀!
看似普通,实际上,刺杀之道,本就是追求返璞归真,太过复杂反而着了痕迹,容易露出破绽,越是平凡,越见可怕!
在阵法运转的遮蔽下,这一记刺杀已经犹如道之痕迹,循乎天地,归于自然,如同自然光线中的最最普通的一道光线,谁也不会去提防这样一道光线,但谁也不曾想到,这道光线之中,蕴含着无可想象的致命杀机!
这是念绝君参研刺杀之道最为精华的一击!
虚若谷似好无所觉。
寒光刺中了虚若谷的后脑。
叮!
犹如金属交鸣的声音响起,一把乌金匕首中品灵器刺杀在虚若谷脑后,却无法刺破其一丝头皮,虚若谷面庞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笑容。
“找到你了!给我出来——虚空大擒拿!”
他反身一抓,方圆百公里内的空间都在剧烈扭曲,成了一团麻花,从这扭曲的空间之中,一道身影被逼了出来,一下被吸摄到了虚若谷的面前,被一爪掐在脖子上,正是念绝君!
被掐住的念绝君却突然一张口,一道黑色细芒射了出来,直射虚若谷的眉心。
在这一刻,虚若谷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危险。
“道器?不对,不是道器,是半道器!超越了上品灵器,但却距离道器还有一步之遥!”虚若谷瞳孔收缩起来:“这一击,才是她的真正绝杀!”
呲——
黑芒碰触虚若谷的眉心,居然一下消失,进入到了虚若谷的识海当中,如一道黑色电芒,又如充满绝决的冷血刺客,带着无穷杀机,刺向了神识。
一般的法宝,根本不可能进入识海,刺杀神识,除非是像心魔金卷那样的性质,而现在,这样性质的法宝,又多了一件!
然而这黑芒虽然诡异,凶狠,却遭遇到了厚如棉袄的守护烟幕,微微刺入一点,就不能寸进,而且死死黏住,一股强悍的精神反震力量,循着法宝和主人之间的联系,反震进了念绝君的识海,轰在其神识之上。
“噗!”
念绝君面具之下喷出了血液,其神识遭受了重创,这还是虚若谷手下留情,否则她现在已经神识湮灭了。
而就在这时,虚若谷感觉到,念绝君心脏之处的封印震动起来,居然是要打开封印!
虚若谷立刻伸手按住其后脑一震,念绝君就昏迷了过去。
人一昏迷,封印自然就不再动弹了,向前软倒在虚若谷怀中。
虚若谷软玉满怀,闻到一股淡淡清香,突然发现怀中之人的形体,开始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身高和骨架都变得比原来更加纤细娇小了一些。
“咦……”
虚若谷张了张嘴,伸手揭开了念绝君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和先前截然不同的面容,皮肤细腻,清丽得仿佛不属于人间,犹如梦境中的仙子,唯一煞风景的是现在七孔流血,满是血污,黛眉轻皱,我见犹怜。
这是一个让虚若谷万没想到的面孔。
虚若谷的眼中现出了复杂之色。
虚若谷曾经想过,也许自己会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但却没想到,会是此种情况之下与之再会。
然后重新将揭下来的面具戴上了女子的面庞。
“擎羽门第一圣女,瑶轻雪……真界第一杀手,念绝君……这身份互变,倒是有趣了。”
一股真元卷上了女子手上的中品灵器级别的乌金匕首,收进了九煞弓,交给秋灵吞噬,虚若谷的手掌仍然停留在面具之上,五指缓缓地用力。
一股毁灭性力量,就要从其手掌之中爆发,竟然是要毫不留情地辣手摧花,摧毁这个曾经有过一眼之缘的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
经历了絮紫嫣的事情之后,在虚若谷就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致命,只要是敌人,不管是蠢丑如猪还是美丽如玉,都该通通趁早抹杀。
虚若谷从来不是真正虚怀若谷,他的脾气没有好到要去跟一个想杀自己的女子几经周旋发展出一段超友谊关系,那实在太过狗血。
尤其是,这瑶轻雪本身便有惊天之姿,十九年前,她十六岁的时候,便在上一届的圣子圣女战中力压三大门派的诸多圣子圣女,一举夺魁,而十九年过去,其体内竟然封印有庞然的返虚真元,实在恐怖,若是任其成长下去,很可能成为巨大威胁。
虚若谷也生出怀疑,这瑶轻雪本身来历并不一般,三十五岁就成长到这个地步,纵观古今都几乎找不出这样的人,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旺财,难道此女就是下凡的“神仙”之一?还是,她是某个“神仙”的转世之身?
不过,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虚若谷已经决意击杀此女,不管其是何来历,都没有意义。
之所以替瑶轻雪戴上面具,是不忍心看到这张清丽如雪的面容遭受毁灭时的凄惨。
就在虚若谷酝酿掌中的力量即将爆发而出的时候,一道焦急中带着哀求的声音响起:“虚若谷,求你不要杀她!”
是九煞弓器灵秋灵的声音。
“为什么?”虚若谷的手掌仍然停留在面具之上,但力量却蕴而不发。
“我,我可能认得她。”秋灵声音迟疑着道:“在她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前主人的气息。”
“嗯?”
虚若谷眉头动了动,想起了瑶轻雪先前的话语,拿回一件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那件东西,难道指的就是九煞弓?
“这么说来,这瑶轻雪,要不就是得到了你前主人的传承,要不就是你前主人的转世?”虚若谷传音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初被封入血煞石之前,亲眼看到前主人已经身陨了的。”秋灵哀求道:“不管是哪种情况,她必然和我的前主人有所渊源,所以还请你饶她一命,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她倒是颇为了解虚若谷,知道他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秋灵可怜兮兮的替瑶轻雪求情,虚若谷莫名觉得不爽,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冷哼嘲讽道:“我倒是好奇了,你还能付出什么,能够抵得了她一条性命?”
秋灵挣扎着道:“大不了,我永远认你为主人。”
“呸!”虚若谷恨不能一口浓痰吐到秋灵的脸上,他发现秋灵有时候比他还无耻,更加嘲讽道:“本大爷现在道器就有两件,你区区一件上品灵器,还是残缺的,你觉得会对我有吸引力吗?”
秋灵沉思之后语出惊人:“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里面有无数强大的功法,无数不可思议的秘宝,我的前主人,就是得到了那个地方,得到了传承,这才一举突飞猛进,如果不是生不逢时,遇上了那场灾劫,现在肯定早已经是四维境界强者了,甚至突入五维境界都有可能!”
“噢?你竟然有这样的秘密?不会是凭空捏造的吧?”虚若谷很怀疑。
秋灵轻哼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主人的功法特殊,乃是阵道合人道,契合天人合一,最大限度地借助天地道力为己用,可以无视境界差异!当年我主人得到传承的时候,就曾对我说过,她所得到的传承,很可能是来自更早之前的衍纪巅峰文明!”
“什么!”虚若谷动容了,深深骇然。
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总共存在过十个衍纪,现在是第十一衍纪,而每个衍纪是六千万亿年,在过去十个衍纪之中,都曾诞生过无数强大的文明,匪夷所思的强大存在,能够数以恒沙河计。而在每个衍纪文明之中,又有屹立于诸多文明的巅峰文明存在,其存在形态各异,未必是如真界一般拥有九大世界,但其地位,却和这一衍纪中的真界无异。
无量计的虚界也好,诸多强大的异度世界也好,都无法动摇真界的统治地位,镇压诸界,万界臣服!
更早衍纪之前的巅峰文明传承,其价值可想而知,绝对是惊天秘密,若是流传出去,不光是第一界要疯狂,更高位面世界也全部都要疯狂,不知多少人要想方设法降临到第一界来,获取好处。
秋灵自傲道:“不错!前主人曾经说过,她得到的传承,只是真正传承的兆亿分之一不到,则已经承受不住,却也获得天大好处,所以她揣测,那个传承,很可能是源自更早的衍纪,以阵道镇压诸界的巅峰文明所留下。”
“原来只是揣测而已。”虚若谷嘴上不屑,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真的能够得到一个其他衍纪巅峰文明的传承,其价值甚至超过了第十界的世界之碑!
不过……虚若谷看着怀中柔若无骨散发淡淡雪冷气息的瑶轻雪,真的很想杀了这想杀了我的娘们啊。
虚若谷内心挣扎着,突然神色一动,他感觉到了一股隐匿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