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张天养就开始着手安排对付端木无极的事宜。借这个机会,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八皇子上位,更是因为自己的一点良心。
什么是良心?那只是身体内对于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在乎感,除去自己的家人之外,张天养原本是准备不管不顾的。可是他不能……天雷帝国的民众少说也有十几亿之众,倘若端木无极当真叛变,那么整个朱雀城血流成河,成千上万的亡魂会成为这场变故的垫脚石。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遭殃的还不仅仅是民众,还有整个军界肯定也会跟着受到影响,张天养可不想看到自己爷爷亲自训练出来的那支帝国雄狮队伍,沦为别人野心的利刃,也不想军中那群汉子白死。
所以,当张天养说出端木无极的阴谋之后,张破军和张未央这两个军人立即是面色大惊,勃然大怒地对端木无极破口大骂起来。想当年,若不是张破军因为被人设计陷害,老爷子也身体日渐衰弱,这统领四十万大军的军权怎么也不会落到端木无极这个钻营的家伙身上。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端木无极这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因为端木无极擅于权势争斗,所以一直待在皇城的日子比他在边界线上的时间还要多,对于军队中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放任自己安插的中上层领导几乎要将整支军队架空。而那些中上层的将领也俱是腐败无比,吃喝嫖赌,搜刮地方民脂民膏,与贪官没有两样,而且仗着南王爷的这张虎皮有恃无恐。
老爷子微微地叹息,现在的军队基本上快被这一帮子蛀虫败完了,若是现在敌国开战,不出几个月,朱雀城就会拱手相让。
想不到,在军队如此混乱的情况下,端木无极还打着那样的主意,想要把军队无辜士兵的生命当做他上位的筹码。
简直是门都没有!
“爷爷,你现在在军中的力量到底还有多少?”张天养对于站在对面那久久不能平复怒气的爷爷问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懂的,是那种完全能够听令于你,也就是能为我张家所用的。”
张未央苦笑一声道:“老夫老了,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现在在军中顶不顶用,而且军队每年注入的新鲜血液很多,我怕有很多人因此被换了下去。”
“没错,军队本来就是如此,最高掌权人可以直接领导军队。端木无极他上位之后,绝对不可能会让能够被自己使用的人是前面留下来的元老级别人员,所以肯定会大批次地更换血液,才会巩固到他的地位。”张破军摇了摇头,“天养啊,如果你是想要奉劝那些军中兵士不要以身涉险,恐怕是比较悬啊。毕竟,如今的军队已经一大半姓端木了,其他人纵使有怨言,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被人当枪使啊。”
“我看未必如此,父亲,爷爷。你们二人太低估你们在军中的影响力了。”张天养忽然笃定一笑道,“我知道,军中原本是父亲和爷爷的老下属现在受到排挤和挤压,但也不至于全部。要知道,艾比斯大帝这只老狐狸也不可能会想要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这支军队绝对不可能姓端木。”
“天养,你这样说,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张破军直接忽略他骂艾比斯为老狐狸的大逆不道的行为,而是颇有点不解地道,“那端木的人几乎占领了整个军队的领导权,这根端木无极完全掌控着这支军队有什么差别?”
“差别?差别大了去了。”张天养认认真真地道,“端木无极再蛮横,再怎么集权,可他总不可能防着最底下的一层士兵吧?按照我的推算,端木无极的当初对原先追随父亲和爷爷的那些亲信老部下肯定是打不得杀不得,毕竟整支部队还是都服从这些老将士的管制。唯有将这些人下放到中下层,才是他最妥善的处理方式。所以,这群中下层的老部下才是我们这一次决策成功的关键。”
“只要抓好了这一点,我们就有绝对的主导权了。”张天养轻蔑一笑地道,“端木无极那帮子蠢货,还以为整个中高层都是自己人就觉得骄傲了。其实事实恰恰相反,身处基层的那些军士往往掌握实权,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旦将这些曾经的老部下安抚好了,暗中再将这些部署散布到基层当中,到时候端木无极就会没有援兵的可怜鬼了。”
张未央眉头微微一动,露出些许向往之意,他轻道:“天养,你这个想法固然是好,但是也不知道那些老部下是否再肯卖我跟你父亲那个面子了。毕竟,我们离开军中已经太久。而且,此事关系重大,动辄就是掉脑袋的买卖。”
“是啊,已是一别十数载,这十年足可改变好多事情了。”张破军也是满脸唏嘘地叹息着,那不过人生壮年的年纪,却是带着一丝只属于那些看透人生的黯然。
“是啊,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是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段兄弟相互用命相搏的回忆,那将后背留给兄弟的感动。如果他们忘记了这一切,那么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我的一切怜悯都会是无用功。”张天养前所未有地冷静甚至到冷酷,“如果他们真的变了,那么我不会介意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地冷血动物,对于这些危及国之安危大计吃了猪油蒙了心的败类,杀上一个又何妨?”
张天养说的极其果断,一股极其凛冽的杀机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的目的很简单,若是这群曾经的老部下真的不再能用,或者说他们真的已经沦为别人使用的工具,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一个都不会轻易地放过。
张未央和张破军对看一样,面色复杂,却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唯今之计,阻止军队这股势力的入侵才是重中之重,没有了他们的参与,一切都可以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虽然孙子(儿子)表现的有点不近人情,可他说的是大实话。特别是在军队这个地方,如果下属都怀有异心,那仗也不需要打了,直接缴械投降算了。
“好,老夫支持你这么做,如果那群龟孙子真的不再是以前的热血男儿,你就替老夫执行军法。”张天养杀伐果敢地道,“吾孙,你需要爷爷怎么去做?”
“其实很简单,爷爷你把自己所能动用的人名都写上,如今他在军中的军衔还有影响力通通写上,越详细越好。”张天养说道,“当然这里面的重点不仅仅包括边疆那些大军的,还有各个内城的驻军,外加上本城的御林军和禁卫军的各大统领。”
张老爷子沉默无语地点了点头,却是拿来一支狼毫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一蹴而就,而张破军也在跟老爷子做着相同的事情。
很快,这两人写满了整整地两大张宣纸,终于将一些密密麻麻的人名字全部写上。完成这么大的任务量,他们很是疲惫地擦了擦汗,靠,这玩意可是比带兵打仗要累多了。
张天养仔细将这些人名和大致情况看了一下之后,立刻点了点头将其焚烧殆尽,随后马不停蹄地消失了。
没办法,现在自己的举动无异于争分夺秒,早一点落实就多一分把握。现在的端木无极算是彻底地被激怒了,若是这种人被惹得狗急跳墙,可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
张天养第一个找的,却是似乎与这些事情最不相干的军部后勤处的査将军——原先张老爷子的麾下一员强将,现在蹲在后勤一手遮天的人物。
这个人,对于张天养来说,尤为重要。
根据黑玫瑰搜集过来的情报,查将军今夜所在的地方张天养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大明湖畔。
好,就去那里会会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