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这次是真的和老娘媳妇挥手道别,她们也真的回花果山等着孙悟空凯旋而归的好消息去了,再说了嫦娥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他们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这样闲逛了,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的,那就麻烦了。
第二天五更时候,那国王就设朝,聚集百官,传旨道:“快出去张贴招僧榜文,四门各路到处张挂,让那些和尚们都各回各寺,恢复以前的景象。”接着命人大排筵宴,他自己摆驾出朝,来到智渊寺门外,请了唐三藏师徒,共入东阁赴宴,不在话下。却说那些逃命的和尚闻听有了招僧榜,个个欣然回寺,重新过上了吃斋念佛的日子。
散了宴席之后,那国王给唐三藏他们倒换了关文,同皇后嫔妃,两班文武,送出朝门。到了城门口更是有无数的和尚跪拜道旁,口中喊道:“齐天大圣爷爷!我们听说爷爷扫除妖孽,救了我等,又蒙我王出榜招僧,特来送别爷爷,叩谢天恩。”
孙行者笑道:“你们来了多少人?”僧人回答道:“五百余名,只多不少。”孙行者对君臣僧俗众人说道:“我说皇帝老儿,老孙今日帮你灭了妖邪,方知是禅门有道,日后再不可胡为乱信。望你把三教归一,也敬僧,也敬道,也养育人才,我保准你江山永固。”国王依言,感谢不尽,于是送唐僧他们出城去了。
那唐三藏攀鞍上马,带着三徒弟离开了车迟国,过了高山,风餐露宿向西行去。四个人正走着,忽然遇到一条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连水底的鱼儿都清晰可见。唐长老勒马观看,远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茅屋几椽。孙行者遥指那边,说道:“那边那个人一定是摆渡的。”
唐三藏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只是不见船只,未敢开口而已。”猪八戒于是放下行李,厉声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呀!”连叫几遍,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不多时,来到了小河这岸。那船儿须臾顶岸,有梢子叫道:“过河的,快点上船吧!”三藏纵马近前看处,那梢子模样好生俊俏,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雌儿,孙行者近到船边问道:“你是摆渡的?”
那妇人回答道:“是呀!怎么?不像呀?”孙行者说道:“不想,梢公为何不在,让你这船娘来撑船?以前听说过船娘,今天还是头一次做呢,呵呵!”那妇人微笑不答,用手拖上跳板,让他们上去。沙和尚先将行李挑上去,行者扶着师父跳上去,然后顺过船来,猪八戒把白马牵上去,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小船儿就在河上飘荡起来。
很快就到了对岸,身登西岸,唐三藏教沙僧解开包袱,取出几文钱递给她。那妇人也不和他们争价钱,看着唐三藏他们一个劲的媚笑放电,吓得唐三藏小心肝是扑通通乱跳。那妇人将缆绳拴在傍水的木桩上,笑嘻嘻跑回屋里去了。唐三藏被那小娘皮挑逗的口干舌燥的,一时口渴,见那小河水清,便对猪八戒说道:“八戒,取钵盂去舀些水来,给为师我润润喉。”
那呆子说道:“我也正要喝点水呢!”于是这家伙就取了钵盂,舀了一钵,递给师父唐三藏。师父吃了有一少半,还剩下了大多半,猪八戒这呆子接过来,一口气喝干,然后伏侍唐三藏上马,难得这么恭敬孝顺。师徒们找路西行,不到半个时辰,那唐三藏在马上呻吟道:“我肚子痛!”八戒随后也说道:“我也有些痛。”
沙僧怀疑道:“是不是吃了冷水,吃坏肚子啦?”话还没说完毕,师父叫唤道:“哎呀,疼的更厉害啦!”猪八戒也是说道:“的确是疼的更加厉害了!”就在他们两个疼痛难忍的时候,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用手摸摸,似乎有一团血肉,还不住的乱动呢。正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见那路旁有一个村舍,孙行者说道:“师父,好了,那边有个人家,我们过去化他些热汤给你俩吃,再问问哪有卖药的,去买贴药,给你们治治腹痛。”
唐三藏闻言甚喜,打马上前,很快到了村舍门口下马。只见那门外有一个老婆婆,端坐在草墩上纺麻。行者上前,打个问讯,问道:“婆婆,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是唐朝御弟。因为过河时口渴喝了点河水,现在觉的肚腹疼痛。”那婆婆听了,笑哈哈的说道:“你们在那边河里吃水啦?”孙行者还没反应过来,说道:“是呀,就在东边的清水河里吃的。”那婆婆呵呵的笑道:“真是太搞笑了!你们都进来吧,我给你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孙行者搀着唐僧,沙僧扶着猪八戒,两人腆着肚子,一个个疼得面黄眉皱,来到草舍坐下,行者叫道:“婆婆,你先烧些热汤给我师父和师弟喝吧,我们谢谢你啦。”那婆婆也不烧汤,笑唏唏的跑到后边叫道:“你们快来看呀!”不一会,那里面又走出两三个半老不老的妇人,都来看着唐僧和猪八戒嬉笑。
孙行者大怒,喝了一声,把金箍棒往外一拎,吓得那些老婆子赶紧往后跑。孙行者上前,扯住那老婆子说道:“快点去烧汤,我老孙饶了你的性命!要不然直接一棍子打死。”那婆子被吓得战战兢兢的,说道:“爷爷呀,我烧汤也不济事,也治不了他们两个的肚子疼。你放了我吧,让我将事情说给你听。”
孙行者放了她,那老婆子说道:“我们这里乃是西梁女儿国。”刚听了这一句,孙悟空就差点蹦了起来,高声问道:“不会吧?这里就是女儿国?那这么说那条河正是你们女儿国的子母河啦?”
“正是,原来爷爷也听过我们女儿国,知道我们女儿国里有条子母河呀!我们这一国都是女人,一个男子也没有,所以刚才见了你们才欢喜,并不是取笑的意思。我们这里没有男子,想要生孩子就喝着子母河的水,你师父吃的那子母河的水,想必也是怀孕了。我们这里的人,需要年到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的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你师父他们吃了子母河水,现在已经成了胎气,再过几日就要生孩子了,热汤怎么能治得了呢?”
唐三藏闻,大惊失色,惊恐地说道:“徒弟呀!这边如何是好呀?我可不要生孩子呀!”猪八戒也是担忧的哼哼道:“爷爷呀!要生孩子必须是女儿身才行,我们却是男身!那里开得产门,如何能够生的出来呀?”孙行者笑道:“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了那个时节,说不得老孙只能从你们的肚子上划个窟窿,将孩子抱出来,来个剖腹产了。”
猪八戒听他这么说,战战兢兢的,忍住疼痛说道:“罢了罢了!这下死了!”沙僧笑道:“二哥,不要在那乱晃了!要是动了胎气,弄个胎前病就不好了。”那呆子越发慌了,眼中噙泪,扯着孙行者说道:“哥哥!这些年做兄弟的没求你什么事,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兄弟呀!你问问这婆婆,看哪里有手轻的稳婆,预先找下几个,这会儿一阵阵的动荡的紧,阵阵疼痛厉害的很。想必是快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沙僧又笑道:“二哥,你既然知道阵阵疼痛,就不要扭动了,免得挤破羊水。”孙悟空看着猪八戒的样子,是哭笑不得,对着老婆婆说道:“婆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里好像有一眼泉,吃了那泉水就能打下胎来了。”那婆子说道:“爷爷所记不差,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只要得到那井里水吃一口,就能解了胎气。”
“我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只是没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一个人守在那里。”孙悟空皱着眉头回忆道,不管是谁活了五百年,再回忆上辈子看的电视剧的剧情,估计都不会想的那么清晰,不信的人可以试试,如果你转生还能有记忆的话,如果下辈子你能活过五百年的话!
“是呀!如今是取不到水了,前些年来了一个道人,名号叫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赐给别人。凡是想要求水的,都必须要花红礼物,羊酒果盘,乖乖上供,才能求得他一碗儿水。你们这些行脚僧,怎么有那么多钱财买什么礼物呢?只能苦挨着,到时候生产罢了。”
孙行者怕他个毛,闻得此言,满心欢喜的说道:“婆婆,你这里到那解阳山有多少路程呢?”婆婆说道:“有三十里吧。”孙行者说道:“好了!师父放心,待老孙取些水来你打胎。”好大圣,吩咐沙僧说道:“你要仔细看着师父,若这家子无礼,欺负师父,你拿出旧时当妖精的手段来,直接拍死了事,等我取水去。”
沙僧依命,只见那婆子端出一个大瓦罐来,递给孙行者说道:“爷爷,拿着这罐子去吧,多取些回来,剩下的给我们留着急用。”行者真接了瓦罐,出了草舍,纵云而去。那婆子看着孙悟空离去的样子,才相信孙悟空他们不是凡人,望空礼拜道:“爷爷呀!乖乖,这和尚会驾云呀!”赶紧进去叫出那几个妇人来,对唐僧磕头礼拜,都称为罗汉菩萨,赶紧烧汤办饭,供奉唐僧他们。
那孙大圣筋斗云起,三十里的距离转瞬即至,少顷间便见一座山头,阻住云角,按下云光,睁睛看处,当真是一座好山!这大圣正观看那山不尽景色,又见背阴处,有一所庄院,偶尔闻得犬吠之声。大圣下山,径至庄所,近到前来一看也是个好去处。来至门首,果然见一个老道人,盘坐在绿茵之上,大圣放下瓦罐,近前问讯,那道人欠身还礼道:“哪方来者?不知到小庵有何事?”
孙行者说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因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的水,如今腹疼肿胀实难忍耐。问及当地之人,说是结成了胎气,无方可治。又听说解阳山破儿洞有落胎泉可以消除胎气,于是特来拜见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搭救师父,劳烦老道指引指引。”那道人笑道:“这里就是那破儿洞,如今已经改为聚仙庵了。我却不是别人,正是如意真仙老爷的大徒弟。你叫做什么名字?待我好与你去通报一声。”
孙行者说道:“我是唐三藏法师的大徒弟,名叫孙悟空。”那道人又问道:“你的花红酒礼,不知都在哪里?”孙行者说道:“我是个过路的挂搭僧,不曾置办这些东西。”道人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这年头还有空手办成事的不成?我师父护住山泉不容易,也不能白送给人不是?你回去置办些礼物再来吧,我好给你通报,不然你还是请回吧,不要痴心妄想了!”
孙行者说道:“人情大似圣旨,你去说我老孙的名字,他必定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连井都送给我了呢!”那道士听孙悟空这么说,无奈也只得进去通报,却见那真仙正在那抚琴装牛比呢,只得等到他琴曲终了,方才开口说道:“师父,外面来了个和尚,口称是唐三藏的大徒弟孙悟空,想要求落胎泉水,救他师父。”
那真仙不听说便罢,一听得说个悟空名字,连平时装高人的的装比德行也顾不上了,猛地坐起来,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急忙起身,下了琴床,脱了素服,换上道衣,取一把如意钩子,跳出庵门,叫道:“孙悟空在哪?”孙行者一听心说,他老孙的名头不会这么响亮吧,在这荒山野岭的居然也有认识他孙悟空的,于是转头观看,就见那真仙头戴星冠,身穿金缕法衣。足下踏云鞋,腰间缠宝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