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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灵狐、秦起策马转圈飞驰,以轮射之法奔射三圈,无一脱靶。
耿精忠目驰神往,高声赞道:“好!”
李贤齐以为杨亮一时技痒,也会下场演示一二,却不料杨亮淡淡道:“某是山野粗鄙的技艺,那里赶得上将门家传的骑射。”
杨亮瞧李贤齐神色恭谨,毫无得意矜夸之色,赞道:“李小郎的箭术已经登堂入室,只是身体还未长成,弓力不够,擒熊多向李贤齐学学,瞧瞧人家这份沉稳。”
耿精忠爽朗笑道:“杨叔,今晚就在府中为几位设宴接风。”
耿精忠带几位少年从前院较场进了靠北的碧桃院,几树扶疏的枝干上,花苞点点,桃花树下放置了几块大小不一的青石,就是天然的石桌石凳。
“较场北边那排房屋,原是军士居住的地方,有处侧门通大街,旁边就是马厩。碧桃院靠大街,虽有点吵闹,不过有这几树桃花,绽放时倒也雅致,兄弟们可以赏着桃花喝酒。” 耿精忠笑道。
李贤齐想到那首《桃花庵歌》,诗情勃发,不觉吟出声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谁家的小郎,真是好文才!”一个胡服装束的女子跨入偏院,耿精忠迎上去,牵着她的手为李贤齐介绍道:“这是张三娘,某的妻子。”
李贤齐见她头戴浑脱帽,身着白色圆领小袖衣衫,紫色条纹卷口裤,方脸细眉,落落大方,男装打扮自有一股子英气,几个少年一见,嘴里似抹了蜜,“嫂子,嫂子”叫个不停,状甚亲热。
桃花树下的接风宴自然风雅旖旎,宴后众人散去,杨亮带着射虎擒熊去客栈招募猎人,杨家十二连珠箭法折磨着李贤齐,寻思良久,与秦起等商议一番,明日起四更就起床,按山中的训练方式进行操练。
第二日晨练完后,少年们用冷水沐浴,用了朝食,李贤齐带着秦起、段灵狐出门,忙碌了一两日,在镇上找木匠订了一些器械,又请张三娘帮忙,找了几位针线活不错的妇女,用白叠布做了些裹缚手脚的沙袋,汗衫形状的沙衣褂子。
“管家,将这一百贯飞钱收好,我们住在张府,四个少年连同杨家父子,还有十匹战马,人吃马嚼花费不少,少年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嘴也刁,顿顿无肉不欢,每日的采买你要多费些心思,如果不够,再到某这儿来取。”李贤齐私下找到张府管家吩咐道,
管家喜孜孜地接过飞钱,正要告辞离开,李贤齐又将他喊住:“另外将府里的厨师厨娘叫来,某有事吩咐。”
接风宴上李贤齐吃了一碗御黄王母饭,半碗热腾腾的肉丝和两个煎鸡蛋烧成杂味汤汁,浇到蒸好的稻米饭上,香喷喷的看上去诱人,李贤齐却是一愣,这不是前世快餐店的盖浇饭么?盖浇饭还配有清炒时蔬,一碗萝卜汤,一碟儿爽口泡菜。
前些日子或在山中避难,或临危蹈险,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对吃的东西不太在意,馒头,包子,面条似乎都有,但都叫做饼。面条叫做汤饼,馒头上圆下平,叫做蒸饼,面脆油香的芝麻烧饼叫做胡麻饼,饺子已经变得和前世饺子一模一样,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单独吃,没有味碟,叫做角儿,唐朝的菜肴且多以“烹”、“炙烤”、“生脍”为主。什么光明虾炙,用羊舌配鹿舌拌食的升平炙,熊掌骆驼羹,鲤鱼脍等,
御黄王母饭的稻米是来自渤海国的卢城稻,洁白清亮,米香适口。
唐朝北方人以栗米饭为主,南方多水稻,以稻米饭为主,一般百姓只能吃栗米和糙米做的饭。这种饭吃下去是涩口难入,甚至于吃则胸疼。渤海国与幽州陆路断绝,从大沽口海运过来,价钱不低。
李贤齐开始在厨房折腾,指点厨师将五花肉切片,用豆瓣酱,豆豉,姜片,花椒,料酒等翻炒成灯盏窝状的回锅肉,再加上蒜苗,端上桌来红绿相杂,色泽诱人。
麻婆豆腐,盐菜扣肉等家常菜肴也出现在张府的桌面,李贤齐亲自动手,用姜葱酱油腌制五花肉,排骨等,用果木和木炭熏烤,金黄流油,带着股果香。买来山奈、八角、茴香等调制成卤水,腌卤猪头猪蹄,牛肉牛杂、豆腐干等,用来佐酒最是绝妙。
张府里两个厨师几名厨娘被折腾得够呛,但厨艺却日益提高。
张府厨房,几名厨子厨娘围着李贤齐,一名胖胖的厨子满头是汗,用铁钳夹住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正在果木上炙烤。
李贤齐帮着他翻肉,“胖厨子,记好了,粉蒸肉先用果木熏烤肉皮那一面,小心一些,不要烤糊,待果木的清香入了肉,将它表面的洗净切片,将姜、葱丝、炒米粉、甜面酱、盐、少许红糖拌匀,下面铺上香甜的老南瓜,上笼蒸透……”
果木的清香混杂着鲜肉炙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新鲜的蔬菜青葱碧绿,红橙色的老南瓜切开后看着诱人,李贤齐心中一片宁静温馨,都是饮食男女,偷得浮生半日闲!
段灵狐小跑着闯了进来,见厨房人多口杂,段灵狐拽着李贤齐的胳膊,拉到厨房外,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道:“贤齐,秦起、史文远在外面为红巾儿招兵买马,已招募了不少年轻猎人。”
李贤齐装着听不见,与段灵狐靠得更近一些,故意大声道:“刚才在厨房锅碗瓢盆吵得耳朵嗡嗡作响,你说啥?”
段灵狐嘴唇快要咬住了李贤齐的耳朵,呵气如兰的感觉真好,段灵狐又讲了一遍。
“快去瞧瞧。”李贤齐这才反应过来,事态严重!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被秦起、史文远大手大脚地花了,哥几个到了长安也是乞讨为生,更不要说到酒肆去叫歌妓。
小较场边,对着杨射虎两兄弟拉来的年轻猎人,秦起唾沫星子飞溅,“兄弟们,红巾儿以白马篇结盟,捐躯赴国难,誓死忽如归……大哥,你来了。”
李贤齐疾步如飞,到了近前,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扫过了这群年轻猎人,大喝道:“幽燕红巾儿,读史明志,出塞击胡,保家卫国,身手可要好,不是酒囊饭袋都收……”
秦起上前给李贤齐汇报,还有几分得意,“贤齐,年轻猎人一个个健壮敏捷,眼神犀利,步射根本不用训练,十箭中个七八箭不在话下,不用给饷银,管吃管住教他们骑术就行,到时候组队前往无定河故道猎狼。”
管吃管住教骑术,人吃马嚼的,那还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李贤齐心里一急,面上淡淡道:“练兵贵精,眼下红巾儿只招募一些精锐,先练一批军校出来,再慢慢发展,灵狐,你与文远考较他们的武艺,某与秦起逐个询问面试。”
年轻猎人们一听,有吃有住学本事,还可组队猎狼换赏钱,这份活儿打着灯笼难找,老老实实排队射箭去了。杨射虎杨擒熊帮着维护秩序。
“先将你的家世讲讲,亲人受过胡虏的掳掠之苦没有,秦起,笔墨记录!”李贤齐吩咐道,
“某叫铁弓,家住祖山箭杆岭,家有老母幼妹,山奚侵边,父亲是团练,为护家园被山奚杀害了——”一个嘴唇较厚的青年猎人眼圈发红,悲愤讲道。
李贤齐打断了他,叹了一声,“本来你也够条件,可惜你投了军,家中的亲人怎么安置?下一位!”
秦起举着字条,在一旁不服嚷道:“他的射术,十箭九中靶心,身形略瘦,看着机敏灵活,一心想投军报仇,怎会不收?”
“好了好了,嚷那么大声干吗,收下他不就得了,下一位!”李贤齐不满地瞪他一眼。
“某叫……大山,有……一身力气,出去……打猎……都是我背……猎物。”这名年轻猎人高大壮实,看上去呆头呆脑。
“唉,红巾儿招募的是军校,又不是力夫,你话都啰不清楚——”李贤齐摇了摇头。
秦起把笔一丢,声音更大,“李贤齐,这是在招募红巾儿,上阵杀胡虏的勇士,又不是选进士做官儿,必须经过书、言、身、判的考核!”
“那……那……收……下吧。”李贤齐揶揄道,秦起这才坐回去。
……
“这人长得歪瓜裂枣,面凶心狠,不是良善之辈——”李贤齐对着秦起耳语。
“必须得收,他面相凶恶,战阵之上,把胡虏吓都吓死了。” 秦起大声嚷嚷。
那位面相凶恶的猎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是知道李贤齐对他的评语,没准会干上一架。
……
招募中李贤齐为了节省银子挑三拣四,秦起老是不服,大声嚷嚷,二人较着劲,惹得段灵狐都频频跑过来劝解,李贤齐心中叫苦,早知如此,不如将他弄到段灵狐那组去,这会儿与我较劲,赶都赶不走,唉,还面试个屁,全收下得了。看来得想些赚钱的法子,要不然跟着几个败家子,坐吃山空,今后怎么办?
瞧着眼前的三十几名年轻猎人,中间有射虎擒熊一般年纪的少年,李贤齐心痛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去了,心中恨意大起,秦起走着瞧,我还有一招收拾这伙红巾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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