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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和五年六月末,一日申初时分(下午三点),幽州北门。
正午的酷热还未过去,一骑飞驰进了城门,扬起高高的尘土,道旁的树叶蒙尘,低垂在一起,失去了鲜活的亮绿,草叶儿也蔫头巴脑耷拉着叶片,痛苦地忍受着夏蝉那没完没了的噪鸣。
烈日下,幽州通往北边七镇的驿道上,一大片黄色尘暴翻翻滚滚,似乎是一杆半卷的红旗引领着尘暴,卷向幽州北门。
“呜——”北门箭楼响起了报警的号角,让一潭死水般城门附近,恢复了活力,刀枪和甲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眼发花,守门校尉破锣般的嗓音大声嘶吼:“不准闲杂人等进出,拉起吊桥,关闭城门。”
几十骑如道狂风卷至北门,为首一名骑将豹头环眼,头却出奇地偏大,对着箭楼吼道,“奚校尉,妫州清夷军前营指挥使狄山民奉幽州节帅府军令回城,快开城门!”
奚校尉探出头来,见只有几十骑在北门外,可是刚才哨骑回报,狄山民率一千清夷军越骑飞马扬尘而来。
“狄致果,清夷军只有你一人**而来?”奚校尉疑心大起。
“都在后面呢,奚校尉,老子顶着烈日赶了一天的路,嗓子都快要冒烟,还不让老子进城吃个回鹘瓜(西瓜),喝碗冰镇酸梅汤,快开城门,如若迟了,将你拖到杨节帅面前说个清楚。”
狄山民身后几十骑清夷军齐刷刷地抽出横刀,跟着大声鼓噪。
惹翻了他们,百战边军杀人可不眨眼,奚校尉心中发毛,或许是哨骑侦察有误,如果闭门不纳,将狄山民拒之城外,那是个炮仗,一点就着,闹将起来,人家有军令在手,吃亏的还是自己,奚校尉悄声吩咐道:“准备拒马、塞门刀车、沙袋。两旅军士一左一右,埋伏在城门两侧,将他们放进城来,如果有变,马上拉起吊桥,关闭城门,两旅军士从左右杀来。”
防守北门的幽州牙军,忙碌了一阵子,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奚校尉为消除清夷军的不快,特地叫人在城门口准备了几桶冰镇酸梅汤,为他们解渴消暑。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狄山民见并无一个经略军出来,暗自警惕,低声吩咐了几句,“兄弟们,今儿我们赴的是鸿门宴,万事小心。”
催马缓缓进了城门,狄山民听见奚校尉站在城头,破锣嗓子寒暄道:“迟开城门是兄弟的罪过,凉棚下备有几桶冰镇酸梅汤,给清夷军的兄弟解渴消暑。”
一进城,狄山民就发现了城门附近的经略军军士在烈日下持枪举盾严阵以待。
经略军让我在城下暴晒了小半个时辰,老子也要玩玩你,狄山民也不着急,翻身下马,大声吩咐清夷军越骑,“验验冰镇酸梅汤是否有毒?先让两个兄弟尝尝,再提几桶水来喂马,老子走得乏了,就在这歇息半个时辰。”
清夷军越骑大声应诺,于是验毒试尝酸梅汤拖时间,给几十匹马喂水也需要时间吧,更有人跑到井边的瓜摊去买冷水浸过的回鹘瓜,几十名在越骑或在北门附近打旋,或躲在凉棚下吃果解暑,还有人顺便打个盹。
城门两侧的经略军身着重甲,持枪举盾,在烈日下晒得头昏脑涨,大汗淋漓,奚校尉一看情势不对,破锣嗓子喊道:“收起吊桥,关闭城门!”
狄山民大声喝道:“奚校尉,后面还有清夷军兵马使、几位指挥使,某为他们打个前站,你闭门不纳,吃罪得起?”
城门一会关一会开,在酷热的天气下也是个繁重的体力活,奚校尉命人暗中通知经略军军使杨志高。
奚校尉一边走下城头,一边大声向狄山民赔罪,“都是小弟的错,慢待了狄致果,改日置酒赔罪,你看城门乃是重地,小弟职责在身——”
横刀盾牌铁甲被晒得滚烫,如果浇瓢水上去,还会滋滋冒烟,站在烈日下的经略军不干了,众军鼓噪,“战又不战,也不下令撤,奚校尉,是战是撤,你倒是放个屁呀!”有几名经略军军士将盾牌直接就丢弃在地。
两名经略军旅帅也约束不住,城门附近的经略军如鸟兽散去,寻了荫凉之地,解下重甲,坦胸露腹图个凉快,口中骂骂咧咧,那奚校尉的家眷也被问候了好几遍。
一直冷眼旁观的狄山民将碗一砸,从怀中扯出一卷文告,手腕一抖,正是狄虎头的通缉令,怒声喝道:“老子在边镇出生入死,一见节帅军令,披星戴月地赶回来,想不到是这等待遇。幽州有人陷害我们父子,老子要用手中刀枪问个明白,兄弟们上马,鸣笛!”
凄厉的骨笛声盖住了蝉噪,奚校尉大惊失色:“狄致果,你要造反么?”
狄山民哈哈大笑:“杨节帅要发掘武威郡王母兄之坟,清夷军上下得知,凑出一千越骑,赶来幽州掘坟,行效忠之举。”
奚校尉转身退往城头,见清夷军越骑已动了手,纵马冲杀纳凉的经略军军士,裸着上身的经略军军士连刀枪弓箭都未拾起,纷纷逃向城中,清夷军越骑在后面驱赶追杀,如砍瓜切菜一般。
奚校尉惶恐,声嘶力竭地下令:“放箭,关城门,起吊桥!”
城门处那里还有经略军军士?只有吊桥被缓缓拉起。
“狄致果,有一群幽州牙军赶来北门。”一名清夷军越骑飞马来报。
“鸣笛,兄弟们也闹了个痛快,收兵出城!”狄山民大笑道,骨笛声短促急鸣,催得甚紧。清夷军越骑闻声掉转马头,鱼贯有序地冲向城门。
吊桥已拉至一半,最后一名清夷军越骑双腿重重一磕,马缰微紧,战马嘶鸣一声,从吊桥上跃了下去,前蹄搭在护城河岸三尺左右,后退一收,竟然成功出城。
狄山民率清夷军越骑在北门外往来奔射城头,待兄弟们都出了城,唿哨一声,退到步弓强弩的射程外,停下来清点人数,轻伤了六七人。
狄山民在夕阳下跃马扬鞭:“兄弟们,今日闹得痛快,为武威郡王也出了口气,杨节帅再不会胁迫大伙儿掘人祖坟,走,与清夷军越骑汇合!”
众骑轰然应诺,策马向北而去,马后扬起漫天的尘土。
牙军都知兵马使王文颖率军赶到北门,见到一群坦胸露腹的伤军,城门附近还摆着几十具尸首。
奚校尉上前细述始末,王文颖一双斜吊的粗眉紧蹙,狄山民口口声声遵令前来幽州,却率清夷军越骑在北门闹事,看来是冲作掘坟的事,来者不善啊。!
王文颖迅即下令,“传令,四门紧闭,入城的将校只准带十名亲卫。城门处都增加一团后院牙军。”
城头响起报警的号角,王文颖几步抢上城头,只见驿道上尘土漫天,声势不小,不知来了多少军马。
一群剽捷的越骑飞马来到城池附近,为首骑将扬鞭前指,厉声喝问:“妫州清夷军兵马使姚政率军前来幽州掘坟,向杨节帅效忠,奚校尉受何人指使,敢在城门设伏,要杀我清夷军兄弟?”
城头上,牙军都知兵马使王文颖阴沉沉地盯着夕阳下耀武扬威的清夷军,良久未语。
酉末时分,暮色渐起,幽州城南。
右衙五百越骑奋鞭加速,大道上尘土翻滚,马蹄震天,想要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幽州城。
右衙越骑到了幽州南门,见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右衙前营指挥使史铁枪纵马上前,大声喝道:“牙军副都知兵马使,定远将军史元忠率几位指挥使回城,速开城门!”
城墙上守门校尉好半天才探出头来,有气无力地喊道:“清夷军越骑在北门闹事,牙军都知兵马使王定远有令,天色已晚,四门关闭。”
史铁枪怒道:“难道史定远就作不得主了吗?速去禀报杨节帅。”
守门校尉张望了一阵子,未见史元忠的身影,双手合成个喇叭,“王定远有令,凡是入城将校,只准带十名亲卫,余众速速退去。兄弟也是爱莫能助!”
史铁枪正在犹豫,身后一名校尉上前,悄声道:“身后都是挑选出来的五百敢死之士,莫若假意答应,骗他开了城门,我们驱杀进去,李振威率狼牙骑在后接应,一举冲进幽州,逐走杨志诚。”
史铁枪抬头张望,但见城头上人头攒动,弓弩手密密麻麻,明光铠横刀箭簇在暮色中闪动着冷幽幽的寒光。
妈的,男儿的功名富贵就靠舍生忘死的劲头拼出来的,史铁枪眼神射出炽热的光芒,心猛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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