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舞会上我负责卖酸奶,帮我打下手的是李芸,这批酸奶是陈一凡从校后勤处那儿搞来的,由于酸奶的保质期很短,所以我们要在这一个晚上将它们全都卖光才行。
舞会上我见到了沈洪涛和刘丽丽,也见到了杜青和包丽娜,这两对几乎同时来买酸奶。洪涛还是傻傻地笑着,而杜青则面无表情。这两位都有话要对我说,所以我不得不让李芸顶在那儿,与他们二位分别谈话。
洪涛说的是他要到舞会结束后想办法拖刘丽丽去后门吃馄饨,然后找机会表白,问我如此安排妥不妥。杜青则又一次神秘地问起了赵小宣的情况,问我啥时候请赵小宣来学校玩。对这两个人,我只能是不置可否,含糊其辞地应对。第一,谁知道请吃馄饨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否有浪漫的促进作用?第二,谁知道再把赵小宣请到校园里会发生什么样的戏剧性变化?
总之,这都让我头疼。
那天晚上熄灯前,洪涛回来了,找我私下聊聊,我们两个就在洗衣房里一边洗袜子内衣一边友好交谈。
洪涛的事总算有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洪涛扯东扯西辞不达意地绕了半天圈子,而刘丽丽一语道破,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沈班长痛苦地点点头。刘丽丽残忍地说她很对不起班长大人,她不喜欢班长,只能成为朋友而不能成为女朋友,所以请班长原谅。
看到刘丽丽如此干脆,班长突然间也变得勇气十足了,他就直接问刘丽丽是不是喜欢周序那小子了。
刘丽丽同样干脆利落地回答,是,我是喜欢周序。
班长回来后极为诚恳与坦率地告诉了我全部事实,我倒抽一口冷气,然后咳嗽一声说我要去睡觉了。
背后班长怒吼一声:“你个臭小子本事也太好了,两个班花都喜欢你,你也太走运了,老天不公呀!”
是呀,苍天无眼,这两位班花可能都有点搭错筋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回了趟家,母亲问了我一大堆问题,本质上就是一个问题,那就学校生活是否能适应。我说我当然没问题,就有一事需要母亲大人的帮助,那就是我急需要买一辆自行车。
从母亲那儿拿到了四百元钱后,我做了精确的预算。第一步是去机电市场那儿找个车店,以较低廉的价格即二百八十元购入一辆金凤牌女式自行车,当年的自行车价格确实令人震惊。然后骑车直奔到四季青服装市场。有意思的是,90年的四季青市场比我想象中的热闹得多,当时的四季青服装市场远不及后来的那么大,总共也就是象篮球馆那么大的一个场地,周围还有些临街的店面正在装修。根据我的回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后,这些店面的售价将提高十倍。
不过现在我对房地产操作并不感兴趣,我只能猜测这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中的另外一个H州,谁也不能肯定经济运行会按照我记忆中的那样运转。如果运行并不遵守那样的规律,那么任何投机行为都将惨败。
何必想得如此头疼,我只要按我自己的直觉行动即可,如果运气好,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变成另一个人生剧本,而另一个老婆另一个儿子的美好幸福生活将隆重上演。虽然时至今日,我依然在想念着我"后世的"老婆孩子。
我满市场地寻找带蕾丝边的裙子,只是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只能选择料子厚一些秋季裙装,而通常这类裙装并没有蕾丝。最后我花了一百二十元选择了一条我自认为还勉强过得去的裙装,虽然以我领先时代二十年的眼光看,它已经算是老土款式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只剩下一百元了,想来想去,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又买了一条牛仔短裙,正好将这一百元花掉。
就这样我骑着车带着两条裙子回到了学校。我先将牛仔短裙拿到自己的寝室里放好,然后奔至包丽娜处,二话不说就把那件宝蓝色秋季裙装扔到她床上,她还没来得及看和来得及反对之前,我又把她拖出了寝室,来到外面的自行车停车棚。
“喏,我说过,要赔你一辆新车。”我郑重其事地对包丽娜说。
“这,不行,不好,不要。”包丽娜说了三个不,拼命地摇头摆手。
“这可容不得你不要哦。”我加重语气威胁道。
“周序,你还是把我原来那辆车还给我吧,新车你自己用好了。真的,我不要新车。”
我听她执意不肯要,就说:“行,这不算我赔给你的,而是我借给你的!嗯,这样吧,四年之后再还给我。”说完后我一把攥住包丽娜的手,将钥匙往她手心里一塞,转身就走。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育新89年下期总算是编辑好了,眼看就要拿去付印。印前最后一天晚上,我和包丽娜两个跑到一个僻静的教室里,进行最后一次校对和版式确定。在此之前,包丽娜已经把美工也就是版面设计都做好了,这一点绝对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个可爱少女竟然连美术排版都如此在行。仔细想想,这个包丽娜除了名字跟我记忆中那个与我玩暧昧的包丽娜相同外,其它没一个地方相同的。
我们两个在教室里奋战了两个多小时,一直折腾到十点钟。我的眼睛已经因为盯着看字看太长时间而变得朦胧起来,包丽娜也在那儿揉眼睛。我说,该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包丽娜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腾地站起来,长长地伸展了一个懒腰,姿态无限慵懒和性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