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吓了一跳,直楞楞地看着我,睁大了眼睛说:“是呀,我叫陈妍,怎么?”
“哦,没,没什么。”我尽力掩饰自己的失态,自从被上帝带到这个过去的时代以来,我受过的类似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遇见郑英那次,所以也不在乎再多一桩。就算是核准了她的名字与1998年注定要遇见的我的妻子陈妍一模一样,那又如何?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
陈妍瞪大眼睛的样子很性感很可爱,一时间我只能以傻笑以示我自己的神经质了。
陈妍奇怪地瞧了瞧我涨红的脸,免不了又笑了,说:“你认识我吗?”
我说:“几秒钟前刚认识。”
陈妍大笑一声,然后转眼给我泡了杯咖啡,说:“你可真有意思呢,你先坐这儿等一会儿吧。”说着她自己就坐到沙发对面的桌子后面,开始整理那张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夹。
从我坐着的角度上只要一抬头,就正好看到陈妍伸在桌子下面的那条丰满的大腿。
为了避免被这两条美丽的大腿灼伤我的视神经,我只得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象是在反省自己一生的罪孽一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把毕生的罪孽都反思了一遍,除了偶而让眼睛休息一下,移动视线到对面的两条大腿上之外,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对着咖啡杯心中默默念经。
就在这个时间,传来两声优雅的门铃响。陈妍闻之优雅地站起身来,款款走到门口,很快李树生那玉树临风的儒商形象就出现在我面前。
“周序,你来啦。走,我们到里面谈。”没有握手也没有任何客套,李树生看到我后匆忙地说了一句,就手捧着一堆报纸走在前面,示意我跟他走。
我可以看出里边的那一间才是他的临时书房,也是临时办公室的核心地带。我一进门,他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报纸?”
没想到李树生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我楞了一下,说我最近倒没看报。
李树生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沙发前有个精美的红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整套功夫茶的茶具。李树生轻车熟路地在我面前表演起了茶道。
半年没见,我发现这位"岳父"似乎憔悴了一些,成熟英俊的脸上浮现着疲倦的神色。
李树生倒完了茶,开口说:“你还记得半年前你对我说过的关于房地产即将出现低谷的话吗?”
我说我还记得,那是我不懂事瞎说的,您别介意。
李树生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海南和深圳的房产在去年下半年跌了三成!”
我“哦”了一声,并不在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倒是在这儿遇见一个叫陈妍的ol美人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李树生又说:“周序,你真是瞎猜的? 要知道,从去年到今年上半年,没有一个人会预料到海南的房价要降,连我在香港的那些在地产市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人,也没有一个对我做出过象你那样的预测。但是,这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整个广东的地价一个月内就跌了两成,我那些深圳的朋友欠了银行几千万,就留了个烂尾楼在那儿,人都跑了。”
我关心地问:“李伯伯,那你的那些资金?”
李树生笑着说:“我没事,只亏了一百多万。说来也滑稽,我本来是不应该相信你的,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有接触过房地产这个圈子。可是我回到香港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来想去,就抛掉了一半的房产,抽了些资金出来。我抽调出资金后只过了一个月,房价就开始往下跌,一开始还没什么,只是小跌,我也没抽另外的资金,没想到后来就象疯了一样,海南的房子突然之间就不值钱了。呵呵,幸好我跑得还算快。”
我又哦了一声,说:“那还好,等这波低谷过去,您又可以入市了。”
李树生拧着眉头看着我,摇摇头说:“不敢进了,我估计没个两三年好转不了,幸好杭州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儿的地价很便宜,比较稳定。”
“对了,你好象一点都不吃惊,你真的,对还没有发生的事,那么有信心?”李树生怀疑地看着我,请我喝他的功夫茶。
我说我也是瞎蒙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巧合罢了。
这回轮到李树生哦了一声,忽然转变话题说:“听说你和小芸住在一起了?”
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的脸,好象在审视着我的表情。
我点头说:“是的,小芸现在住在学校外面的出租房里,我,有时候过去和她一起住,但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住寝室的。”
李树生听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喝了一口茶,眼望着前方,好象在想什么心事,过了会儿才徐徐地问道:“你已经三年级了吧,再过半年你就要开始实习了吧?”
我说:“是,下半年就要开始找实习单位。”
李树生说:“你到我这儿来实习吧。”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我春节过后就会开书店,如果要实习,可能就是实习如何创业如何做店长了。
李树生笑了笑说:“现在大学生自主创业也是个很热门的话题呀,也好,我不勉强你。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勉强你,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和手段迫使你做到。”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轻松,面带笑容和蔼可亲,但我却已经感觉到他下面要说的大概是什么话了。
果然他说:“你的手里已经握住了我女儿的幸福和快乐,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但小芸的确已经把快乐全都交给了你,所以,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放手。你明白吗? 你们两个就象在悬崖上攀登,你是拉着小芸的手在往上攀登,如果你只是儿戏,如果你有那么一分钟的犹豫,放开了她的手,那么,她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李树生非常严肃甚至是冷峻地直面着我的眼睛继续说:“我最明白我的女儿,尽管她不承认我这个父亲,可是我明白她,她跟她的母亲太象了,只要一松手,对她而言就是灾难,就是死亡。”
然后他又靠在沙发背上,喃喃自语道:“可惜我当年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