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的车开的很好,即有速度又很平稳,在兰花的指引下,反倒比之前对照地图和指南针前进快了许多。
车子转过了山坳,从山丘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很快便再次进入了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原,回头,‘神的眼睛’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山丘的另一边,再看不到一丝痕迹,所有人的心头都落下了一块巨石,虽然没人说出口,但气氛明显要轻松了不少。
天南地北地闲聊了半晌,让我对巴特儿和兰花兄妹有了更深的了解,巴特儿今年二十七岁,兰花二十二岁,做了几年的茶叶、牛羊马匹贸易,现在仍旧在继续着,兰花很活泼,银铃似动听的笑声不断,一口一个唐姐姐、郎大哥地叫着,让人十分受用,轻易地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而巴特则稳重老练多了,这一点从我第一眼看到他与狼群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在车上的谈话中有了更深的体会,对于我装做随意闲话似的问题的回答都颇有保留,反到是兰花毫无心机,连珠炮似地夸赞着我们的勇敢、唐心的美丽和故乡的趣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偶遇的人,我不着痕迹地探察着巴特儿二人的底细,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但这并不是说我的戒心已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巴特儿随手抓起放在我们脚下的*,十分熟练地抽出了*、打开了保险,我的心忍不住一颤,侧身隐蔽地握住了别在腰后的手枪,看巴特儿的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碰这种85式*,这种枪是为特种部队配备的枪械,决不是一般的牧民所见过的。
“85式*,可以射杀二百米内的目标。”枪口冲着窗外,巴特儿驾轻就熟地摆弄着,话里透着几许兴奋,我握枪的手更加用力,我对自己出枪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巴特儿对枪的了解很深啊。”我淡淡地应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巴特儿的手。
“呵呵,我哥哥当过兵的,还有过神枪手的称号呢!”兰花回头看着我笑着说。
巴特儿听到妹妹的话也笑了笑,关了保险,把枪放到了脚下,这才让我松了口气,握枪的手不桌痕迹地收了回来。
“难怪呢,面对狼群毫无惧色!”我向巴特儿翘起了大拇指,这的确是我发自内心的称赞,这份定力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小狼,把枪放到后面去吧,我最怕枪啊刀的,总觉得不安全。”唐心说着从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赞唐心的机警,答应着把枪递给了后箱的才子。
“我这个人就是爱枪,郎兄弟的枪法很准,而且胆色过人,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巴特儿看着我说,虽然是满面的笑容,但是我仍旧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怀疑。
巴特儿的表现让我很是奇怪,难道他并不知道我的底细故意试探我的?我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丝毫停顿 “哪里,巴特儿大哥过奖了,我也是当过几年的边防兵,也是酷爱研究枪械,论枪法比起你可就差的远了!”
“哈哈,郎兄弟这话就不对了,你也没看到过我打枪,怎么知道我的枪法会比你好呢?!”我顿时愣住,巴特儿这人也真够实心眼的,我就这么一客气,他居然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
兰花回头大声地对着巴特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蒙古语,看兰花撅着嘴,表情严肃,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教训巴特儿,而巴特儿则苦笑着一个劲地点头………
兰花说完,巴特儿又应了一句蒙古语,兰花的俏脸突然变得通红迅速地转了过去,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则哈哈大笑起来,看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唐心也频频奇怪地望着兰花。
我用胳膊肘点了点力木哈日乐,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却被巴特儿看了个正着,笑着说“郎兄弟,我妹妹刚才教训我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让我对你一定要客客气气的,比枪法能赢也不许赢!不然就要我好看!我看我妹妹是见到郎兄弟好人才,动了春心啦!”
“呵呵,这么点小事就不要总挂在嘴上,更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是路过,我相信无论谁见到有人遇到危险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讪讪笑着说,扭头望向窗外,脸上也禁不住有些发烫,没想到蒙古人这么豪放,居然当面开这种玩笑。
巴特儿又笑了几声“兰花说的不错,郎兄弟的确是我们兄妹的大恩人,我巴特儿也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会竭尽所能报答的,但是祖宗的东西我却是万万不能送人的!”
巴特儿这话说的好奇怪,我的心却忍不住剧烈地一跳,难道他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挖掘元皇陵寻找‘太祖玉圭’?!这怎么可能!而且听这语气又似乎并不是与林森背后的文物贩卖组织是同路的,难道说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我猛地回过头,与正死死盯着我的巴特儿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四目相视,谁也没有退缩,都希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良久,我淡淡地笑了笑“巴特儿大哥的话我听不懂,不知道你说的祖宗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当时出手相助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什么报酬。”我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即便是挖坟开墓,但我并不是要盗墓,我只想打破诅咒而已,从没想过要你祖宗的什么东西。
巴特儿目光森然地又看了我片刻,我很坦然地与巴特儿的目光对望,巴特儿的目光渐渐转得柔和,最后竟浮起一丝笑意,朝我点了点头“郎兄弟快人快语,不管怎么说,这次到了我的家,就要在这里好好玩玩,让我们尽尽心意,咱大草原的子孙们向来是有恩必报的!”
我也回应了一个微笑,但心里却总是翻来覆去想着巴特儿那句奇怪的话,看样子他似乎认为我们是为了什么他祖上的东西而来的…….
巴特儿的话无疑把他对我们的怀疑公开化,而我心里也有所疑虑,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就连兰花也突然变得话少起来,偶尔轻声指引一下唐心行进的道路………….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都好象很困顿似地闭上了眼睛打起瞌睡,我透过车窗望着辽阔而幽暗的草原,月亮已经升上了半天,圆而亮,月光却很清冷,与我家乡的山川森林不同,这里没有高山没有大树,但给我的感觉同样是波澜壮阔,胸怀千里的震撼和感动,微微的颠簸让我生出了一个好笑的念头:究竟是 车在走还是月亮在走?
“到了!”兰花的话声音很轻,但是我的余光看到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闻声同时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