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林外一声应诺随即传了进来,自是童子前去招呼两位弟子不提。
不知不觉,已是二月下旬了。明朗的天空,清爽怡然,皓月正明,阵阵凉风迎面刮来,诉不尽那散落在空中的清凉滋味,让人均觉得心情舒畅。
月光,如水,似雪,洒在这繁华的人世间``````
林风站在山巅上,眺望夜空,感受着星夜的安详与宁静,体内的灵力真元自然而然地运转,镇天珠正缓缓转动着,天地间灵气不断地聚集在林风的周围,渐渐形成一个双一个斗大的漩涡。林风每呼吸一次,都和外界的灵气相互交换,融合,无数的灵气正慢慢地萃炼着林风的**,改变着他的体质,配合着体内镇天珠散发出来的丝丝混沌精气,让他的肉身变得更加强横。
心明如镜,古井不波!
林风神识沉入早已名存实亡的丹田中,只见畸形的镇天珠正呼啸飞转,七星脉内,定天七针彩光爆现,雀跃不已。
万里星空依旧,林风也依然沉浸在一种虚无,缥缈,却又实际存在的天地中。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生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林风的身体陡然一震,体内灵光恍如爆炸般再次在全身上下鼓动不已,一团团灵气在林风有意或无意的催动下,滴溜溜地向双眼和眉心冲去。
‘呼‘的一声,林风只感觉到眼睛仿若被炸开了一样,虎目一睁,两道七彩的光芒飞射而出,瞳孔之内,赫然有七彩的气流不断地流淌着,种神之术终于在这种偶然的情形下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成就了迷神之瞳。从此以后,施展种神术再也不用画符附神,只需通过双眼即可,契约之力更是达到了‘主存仆生,主死仆亡,非主之愿,鬼神莫解‘的地步。
林风身后,余青肖红及乾字辈四老躬身跪地,正一脸恭敬地望向前方的林风,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原来林风等八人完成了长达三个月的苦修之后,林风便遣其他七人先行回了北京,而自己则孤身来到蜀山宗门之处,其一乃是为了目睹一番这千年大派的雄风,其二则是搜集蓬莱异宝出世的消息。早在林风赐下符录之时,蜀山所有弟子便已唯他命是从,无有异心,林风这一到来,自然受到了无比尊崇的待遇。
也许是有感于天地万物,自然命运变幻莫测,林风居然无意中进入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我两忘的境界,将种神术升级到了大成之境,成就了迷神之瞳自是妙不可言,却苦了身后的余红等人及一干蜀山弟子。
要知道,蜀山剑派上上下下全被林风以符录为凭借,种神附念,终究归属于种神一术。如今林风种神术臻至大成,契约之力疯狂运转,难免带动诸人体内的契约神念,这种来自主人的强大威压顿时让他们战战兢兢,禁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跪倒在地,却仍然挥不去这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当然,林风与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也在这次诡异的变化中达到了极致,再也没有解除的可能。
‘起来吧。‘林风也不回头,依旧眺视着远处的星空,淡淡的声音幽然传出,却响彻整个蜀山全境,惊起一群群野禽走兽。
‘谢宗主!‘霎时,蜀山宗门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一面,千百弟子整齐划一,异口同声,那雄浑的回声久久地在峰峦间跌宕,不闻消散。
‘各行其事,勤加修炼,两月之后便是我玄宗震慑天下之时!‘
‘是!‘数千弟子被林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热血沸腾,精神抖擞,恨不能马上大开拳脚,一展身手。
且说林风这才转过身来,微笑看向六人,道;‘蓬莱之事,情况如何?‘
肖红闻言踏前一步,恭敬地回话道:‘回禀宗主,随着异宝出世之日临近,前往山东境内的修真者也越来越多,不光是各在门派,还有很多隐世潜修的散人,这些人虽大多都是单形孤影,却是实力高绝,不可不防!‘
‘而且!‘余青接着补充道,‘随着人数的增多,情况也越来越杂乱,修真者伤亡事件急剧上增,依弟子查探得知,伤亡事情并非只由蓬莱一门独为,大多是炼气士之间产生冲突,生死相拼所致。‘
风轻声应了一下,‘做得好,离异宝出世尚有两月,切不可轻举妄动,乱了大局。‘
‘弟子遵命。‘六人齐齐应喏。
‘崆峒,昆仑皆属阐教门下,五台,紫竹则属西方释门,倘若到时局面难掌,难免会两两结合,你等最好以小计事先挑拨两派,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等得实力大削之时,我玄门方可有机可图。‘林风接着吩咐,两眼却转向遥远的星空。
‘是!‘六人再喏。
‘对了。‘林风仿佛记起了什么,突地转过身来,问道,‘倘若你等渡过九重天劫,成就天仙之身,你们仙界的师门会不会派人前来接引?‘
余青肖红两人全身一震,慌忙跪倒在地,怯声道;‘宗主,弟子如今已是玄宗门人,与蜀山再无瓜葛,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别紧张。‘林风呵呵一笑,‘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一点情况罢了。‘
两人一听,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肖红这才回道:‘回宗主,自从封神战后,人间灵气溃散,已不适合修炼,故而各教弟子基本上迁到了地仙一界,只留下少数糟粕,保留一点道统。但人间的这点实力与仙界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故而宗门从来未曾联系过弟子等人。只有渡劫成仙之辈,为了寻求庇护,才会飞升地仙界,重归师门。‘
‘灵气确实不足。‘林风颇以为然地点点头,又道,‘渡过九重天劫容易么?‘林风的这句话却是为林雪等一干兄弟义妹问出来的。
六人同时一愣,却听性子刚烈耿直的余青问道:‘弟子斗胆求问宗主,宗主现在可是天仙一流?‘
‘是啊,怎么了?‘林风奇道。
‘难道宗主没有渡劫便成就天仙大道?‘余青纳闷地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哦,这个啊。‘林风恍然大悟,笑道,‘你们也知道盘古元珠,我便是传承了盘古师父的元灵,无天劫加身,直接跃升成仙。说起来,还是你们的功劳,不然我还参不透这定天珠的奥秘呢!‘
乾元等四人听得胆颤心惊,冷汗淋漓,吓得立马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弟子等人冒犯宗主,罪该万死,请宗主责罚!‘
‘好了好了。‘林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余青,你继续说。‘
余青肖红也是为四人捏了一把汗,见林风不再追究,方才松了一口气。余青不敢怠慢,有些黯然地接着说道:‘宗主有所不知,虽说天下返虚之士不在少数。但由于灵气不足,故而道基大多不稳,弟子与师妹能够渡过六重天劫,达到返虚后期,实乃是依靠了紫青双剑的神威。至于天仙大道,弟子实在不敢妄想。要知道,蜀山历代持有紫青双剑的护法长老,也只有当年击败血魔老祖的两位前辈天纵奇材,成功渡劫,飞升而去。留下这两把仙剑镇护宗门。‘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普天之下,返虚后期的修士当真寥寥无几???林风颇有意味地说道。
‘当是如此。‘肖红接过话头,道,‘据弟子所知,昆仑也有一位返虚后期的护法,掌门清虚乃是返虚中期的高手,至于门中长老清静,清灵,清心均是返虚初期顶端的水平。至于崆峒,紫竹,五台几派的掌门以及一些海外散修,最高也只有返虚中期的修为,根基松怠,根本无力再渡天劫。‘
林风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然了解,沉思片刻,方道:‘既然你们入我玄门,自然不能少了你们的好处。今日,本宗主便助你等稳固道基,提升修为。盘腿坐下!‘
六人听得林风大喝,心中惊喜至极,来不及拜谢,已有一股劲风向自己几人扑面袭来,只得盘腿而坐,抱元守一,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我先传你等行功法门。此仙法乃是盘古九卷中道之一途的顶级功法,你等必要勤加修炼,切莫有负我玄宗的威名!‘
林风兀自说完,将功法以神念瓣形式封入六人识海之中,并给予些许时间消融,这才导出右手,横空一指,一股七彩的真元霎时布洒而出,化作一张彩光琉璃的虚网,顿时将六人完全笼罩在内。
六人顿生感应,全身上下毫光泛起,赫然是运功导元的迹象。如此状况大抵持续了一刻钟,林风方才收住手势,微微调息便恢复过来。见六人依旧沉浸于入定中,也不打扰,兀自欣赏起这秀美的夜色来。
大抵又过了半个时辰,几人终于先后从入定中醒来,面露狂喜之色,齐齐拜倒在地,由衷谢道:‘多谢宗主成全!‘
‘起来吧。‘林风微微一笑,‘你们是我玄宗的开山弟子,自然不能损了风头。如今你等根基已固,且皆有突破,想来凭借这蜀山福地的浓厚灵气,月内必能渡劫。乾元四人进入返虚中期自不必说,你们二人也能证得天仙大道,夺宝之事也多了几分胜算。‘
‘至于天劫,你等不用忧心。我赐你等一宝,名为定雷针,天劫降临之时,只需以针击出,自然无碍。至于威力如何,想来那日在京城之郊已是见识过了,不用置疑!‘
六人欣喜若狂,他们自然对昔日京郊一点记忆犹新,那种来自洪荒的毁天灭地的气息,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是冷汗淋漓,毛根直竖,自己等人面对那种等级的存在,竟丝毫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不待六人回应,林风又道:‘等你六人渡完天劫,定雷针便自会回到我的身边,现在我就传你等御针之法。‘
‘多谢宗主。‘六人齐拜在地,同声道,‘弟子誓死追随宗主,取得异宝,扬我宗威!‘
林风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言,唤过余青肖红,道:‘我再传你俩,乃是一部双修典籍,神妙无方,你二人本为道侣,正可修炼。‘
二人谢过。林风当下传了口诀,嘱咐了相关事宜,便径直回了北京。
且说南海紫竹门内,妙尘真人依旧定坐蒲团,片刻便有一男一女两位俊颜拜了进来。若是林风在此,定会识得,这二人正是昔日在刘倩生日party上认识的古灵古贤,紫竹双杰。
‘不知师父叫徒儿前来,有何吩咐?‘静灵躬身小心地问道。
妙尘闻声始才缓缓睁开双目,投向二人道:‘蓬莱之事,进展得如何了?‘
‘回师父的话,如今山东境内纷争不断,各门各派都有伤亡。我紫竹一门也未能幸免。不过,据弟子查探,蜀山剑派对异宝出世一事,似乎并不热衷,除了偶尔有几个弟子相继出现在山东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动向,徒儿担心`````‘静灵看了一眼上方端坐的妙尘道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担心他蜀山剑派坐看鹬蚌相争,以收渔翁之利么?‘妙尘笑问道。
‘师父慧眼明鉴,徒儿正是如此想法。‘
‘也不知是否是被静灵的马屁拍得舒坦,妙尘哈哈大笑:‘蜀山剑派又有何惧?两月之后,我紫竹必将力压群门,统领天下正道!哈哈哈``````‘
灵贤二人被妙尘的话惊得瞠目结舌,愣在原地。心中暗自纳闷。紫竹一门虽说传道已久,根基浑厚,乃是天下数得上号的名门大派,但与蜀山剑派一比,仍有不小的差距。自己师父从来都是小心谨慎有余,深怕得罪了昆仑蜀山两大门派,今日却怎地如此姿态,说出这等狂妄自大,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们不必置疑。‘妙尘看他二人神情,似乎知道他们的心思,‘为今之计,你二人便起身前往山东主持大局,虽不能做那领头之羊,也不能畏首畏尾,损了我紫竹的名头!‘
妙尘顿了顿,突然记起菩萨临走前对自己的提醒,又道:‘顺便查探一个叫林风的人,对此人要多加防范,不可大意。‘
‘林风?‘
二人同时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屑和疑问。
‘正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妙尘奇道。
‘师父,你有所不知。‘静贤笑道,‘三个月以前不是刘师叔大女儿刘倩的生日么?在那次宴会之上,我们便认识了一个叫林风的人。此人无半点修为,倒是他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有引气初期的境界。而且此人极爱卖弄,实乃纨绔子弟之流,故而师父叫我俩注意这名为林风的人,心中甚疑。‘静贤当下便把生日宴会上的事情一一详细道出,言语神色间尽是对林风的鄙视。
妙尘听完,微微蹙眉,心中暗道:难不成祖师说错了?但一想到菩萨的神通,便又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想了半天也未得头绪,这才道:‘兴许不是此人。你们切要多加留意,说不定有同名同姓之人。‘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两人齐声道。
‘嗯。去吧。‘妙尘挥挥手,再次入定去了。
‘弟子告退。‘二人又拜了拜,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