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成此时正跟自己大舅子李志光一起在家里喝酒,他老婆的姐姐在旁边作陪,两人一起低声谈论着县委县府的事来。
当然,主要是在县府办做主任的李志光在说,范明成在听,时不时还插上几句。
“叮。。。叮。。。叮。。。”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范明成老婆李志惠放下碗筷,低声咕噜了声,才走了过去接起电话来。
“老范,找你的!说是沿江派出所的彭所长!”李志惠捌了捌嘴,将话筒搁在旁边,走到桌边跟自家嫂子咕噜道:“每次都这样,家里的电话全是找他的,肯定又是要出去喝酒,哼,哪天,喝出毛病来,看他啷个做?”
跟她差不多大的嫂子——李志光的老伴也附合地指责起自家男人来:“你哥还不是一样,上次去病院检查,医生说是脂肪肝还有肝炎,叫他少喝点儿酒,你看看,现在还不是一样,唉!”
任何家庭妇女,都对自己男人喝酒很是感冒,但是一个想成功的男人,在外面,不可能不喝酒,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找你办事,或者找别人办事,基本上都是在酒桌上谈,曾经还有句话:酒品看人品,你酒品就不好,那人品,更不用说了,肯定差,那事还办得成么?领导还会欣赏你么?
李志光听到两个女人这话,也不住的摇头感叹,谁愿意多酒喝?人在官场,身不由已,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想不喝酒,只有远离官场,自个去过那种田园生活,可如果真去做农民修地球,你这些女人又愿意了,还会咕噜你没能耐。
这社会上的事啊,就是这样。
“恩。。。恩。。。好。。。我知道了。。。恩,我马上打电话问问!”范明成一阵恩啊声,随使挂掉电话,沉思了片刻,又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刚儿,在哪?”范明成脸色严肃地问起自己小儿子范志刚来。
“高县长也在?。。。哦,那好,早点儿回来,就这样!。。。我问一下的个!”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儿出什么事了?”李志惠听到丈夫问起自己最痛爱的小儿子,心里打了个突,急了起来,她这个小儿子以前可是没少犯事,最近一段时间才收敛起来,这次,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派出所所长都打电话到家里来了,难道。。。
顿时,埋怨着自己男人的李志惠急了起来,慌忙站起来拉着范明成焦问道。
“没事,没事,你急啥?是。。。”范明成将他得知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望着李志光问道:“你看,这里面?”
李志光听到完事后,知道自己这个妹夫问他是什么意思,沉呤了下,缓缓道:“高志远肯定是想打小刑的主意,呵呵,谁叫那小子贪了个好婆娘呢?不过,彭伟那小子可要倒霉了,这事,还是不要参合的好,呵呵,志刚这同学可是交得好啊!那姓刑的小子不简单哟。。。”
范明成轻轻地点点头,他明白这个大舅子的意思,听到自己最恼气的小儿子的事,也脸怀大笑起来。
“一个农村娃娃,能有多大能耐,我看啊,还不是沾女人的光。。。”李志惠也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变好了,做起正经事来了,但听别人说,而且还是自家哥哥夸起别的孩子,哪有不为自家儿子挣的道理。
“哼!你懂什么?不说刚儿因小刑变好了,就说石黄那水泥厂的事,难道就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纯粹是瞎猫遇到死耗子那样简单么?那矿山摆在那儿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说其它人遇到,偏偏他一个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遇到?如果没有水平,能搞出长滩那档事么?能偏离县委领导们的意志么?能又让刚儿搞起建筑公司来么?一个才毕业出来、一穷二白的农村娃娃,工作不到三个月,家产几十万,这是一个平庸之人做的么?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范明成听到这话,一阵气恼,自己家小儿子如果不是这女人娇惯了,以前能让他如此不省心么?
外面寻常之人,全都认为,新城选址定在双土,是县委领导的眼光所致,但很多知内情的人,都晓得,原本县委领导大都偏向洞溪,而不是双土,是刑明宇一手策划整个事件的,先是买沙滩,再是找人暗中放假情报,最后是找关系拉一些领导入伙,才有双土为新城的批文的。
改变如此大的事,是一个才华平平之人干的么?但更重要的是,这小子,埋得相当之深,很多人,都只知道他是占了女人的光,占了省委郭副省长的关系,才有今天如此成就的,但很少有人深思过这样的问题,当然,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复杂的关系。
但是范明成、李志光这两人不一样了,刑明宇的大多数事,范志刚都知道,也跟自己父亲、舅舅一五一十的交待过,他们两人,自然知道里面的过场,所以,才觉得刑明宇这样,相当相当不简单。
因此,范明成对自家儿子能交上这样有才华,有手碗的同学、朋友、兄弟,可是相当心慰的。
李志惠听到丈夫的一番话,也搭拉起脑袋来,也明白丈夫的一番话是正确的,像刚才所说,那小子做的事,那是绝大多数男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啊。
有些事情,她也知道,只是从来都没有分析过里面的隐情来,当然,即使她分析过,也分析不出什么来,要不然,岂不是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刑明宇一人整出来的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范明成训完自已老婆后,转过头来,对着舅子李志光问道。
“我们啦。。。呵呵,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即使下周你正式扶正了,也不要动,到我们该动的时候再才能动,呵呵,现在啊,我们两个都已经打了那小子的印啊,想脱去都难。。。”李志光两个熏黄的手指头夹烟,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这话,范明成也明白,由于范志刚跟刑明宇的关系,县里很多人都早已经将他们看着一伙了,如果新来的吴德成真要对付刑明宇,自己跑不脱要对付他们两人,因此,有些时候,还得帮衬帮衬刑明宇才行,否则,自己两人也会跟着完蛋。
搞通了这一切,范明成才起身再次打起电话来,只是这电话,是打向找他帮忙的彭伟的。
同样的夜色里,县委老书记黄天浩也在给自己秘书,而且还是自己外侄的向世平分析起刑明宇这人来。
向世平,元旦后,就正式调到石黄镇任镇长,在临走之前,自然要来找他舅舅黄天浩取经。
黄天浩,一直是阳云本土人,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时代,对政治敏感度是相当之灵,但此人,脑子里还带着改革开放以前的保守思想,也可以说成是胆子有点儿小,很多事情对阳云有利的事情不敢干,害怕干呀干的,干出什么事来。
正是这种原因,才造就了阳云县整个经济落后,否则,以阳云县位处长江边、这样有利的交通便利,经济早就加快很大一截了。
而给黄天浩做了八年秘书的向世平,也深受他影响,思想上,同样有种一丝保守意识,如果再找个敢大刀扩斧的书记,不可能将这样的人放下去做一个镇管经济的一手把的,而是将他永远放在机关里,却是更为合适。
只是,黄天浩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不论什么人,不看功劳,也要看其苦劳,对他这样的安排,自然是不会提出异议来的。
“刑明宇这人,你下去后,还是多结交,那小子,胆子大,路子广,点子多,是个干实事的人,你不要看到他威协到你,像他这样有后台的人,迟早会上去的,到时,组织会因他的升迁,也会让你尽快进一步的。。。”在官场上侵淫几十年的黄天浩,这方面,比起才三十岁的向世平,自然是看得宽得多,这时提点起这个外侄来,以怕他下去跟刑明宇对着搞。
“舅舅,您不是说新来的吴书记跟他有过节么?怎么你还叫我。。。”向世平不解地提到,如果是换着以前,他自然是明白这个老奸巨滑的舅舅那意思的。
只是现在,他就搞不明白了,如果给刑明宇交好,那不是将自己交给吴德成的刀口上么?
“你啊,唉,还是见少了!”黄天浩靠在沙发上,轻轻地抿了口极品毛尖茶来,摇了摇头地笑着叹道:“你还真以为那吴德成来,就一定能大权在握,嘿嘿,在阳云,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事,不说姓谭的那老头,反正他调柳县已经成了定局,就说姓汤的、姓高的,还有组织的老曾,这些人,会让外来人撑舵么,那姓刑的,会没有动作么?嘿嘿。。。以后啊,这县里,有的是好戏看啰。。。”
而此时的刑明宇,浑然没有别人谈论的那样自觉,而是趴在王倩那润滑、令人疯狂的桐体旁边,完事后有些疲惫地抽着烟,瞧着王倩那诱人的胸脯,心里却暗思起来:
“这妞,比起她姐姐,少了份性感,多了份青涩,更体贴男人,她们小家碧玉的两姐妹跟小环比起来,各有特色,小环是大方、娇艳,有着都市女孩儿的火热,但却少了分体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