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星这断时间可谓春风得意,他老头现县国土局任局长的牟东平在这次换界中,升为副县长的呼声很高,如果真升了副县长,那他牟星在县委行保科那科长的位置绝对是手到擒拿,这种二十二三岁就到正科级干部在阳云来说,那绝对是个轰动。
而且这断时间他又利用父亲的权利,跟人暗自合伙在双土搞的几块地皮更是一升再升,这种即将名利双收的好事,更让牟星想起就兴奋得微微发抖。
此时他跟几个朋友过来耍,刚进门,正准备到吧台调戏下那位年轻的收银小姐,却不想平时不管怎么调笑的靓妞都一副公式化的表情此时却给一年轻男子逗得嘻嘻直乐,那种男人之间隐隐的挫折感让他恼怒无比,冲过来就想看看是何发神圣,不想这面熟的男子却是以前自己十分瞧不起的乡下老几刑明宇。
阳云县城人都有个特色,对于县里除了县城之外的其它人,很是瞧不起,特别是那穿着简陋、土里土气的农村人,更是有些厌恶,因此农村出身的刑明宇在牟星眼里,不论是不是大学生,始终都是土包子一个,这不,即使是大学生,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自己。
因此此时看到穿得一身廉价衣服的刑明宇出现在凯月酒店,很是吃惊,看到转过头来的刑明宇故着惊讶道:“哦,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乡下老几走错地方了呢?怎么?吃饭还是娱乐啊?”
刑明宇没有想到这一个月不到,这小子说话是越来越令人厌恶,扫了眼跟在牟星后面几位年轻人面上那似笑非笑、隐隐嘲讽的表情,心里更是一阵心烦,他知道自己平时不太注重穿着问题,身上的衣服没有眼前这些人那全身名牌好,但也是整洁无比,不至于被人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吧。
“过来耍会儿,朋友请客个!”刑明宇淡淡地回道,他实在没有搞懂,自己跟这牟星到底有什么仇?会如此讽刺自己,他牟星是看不起乡巴佬,可自己再怎么说跟他也是同学关系,而且高中时并没有什么过结,如此语气,没免太损这被其它人看着“四大铁关系”的同学关系也太脆弱了吧。
“朋友请客?哦,你几时有有钱的朋友?哪位啊?在阳云,大多数老板我都认识,呵呵,介绍我们认识下,看看是哪位几千块钱家产的老板请你啊?哦?呵呵,你看我,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一向心直口快,有啥说啥!呵呵!”牟星张大嘴巴、睁大眼睛向周围几个青年望了望,故着惊讶地问道,他这语气,惹着旁边几人一阵呵呵大笑,眼里尽是轻蔑之神上下瞄着刑明宇。
刑明宇实在想不通他跟牟星到底有仇,狠狠地压制心里的怒气,脸色丝毫不变地说了句:“有机会再说吧!”便转身向电梯旁边的梯道走了去,留下牟星几人呵呵大笑着。
二楼“北京”包间里,正跟谭术林谈笑的黄天浩看到刑明宇被服务小姐推门引了进来,笑道:“小刑啊,是不是你成都那位记者女朋友又想你了啊?呵呵,你小子可是为我们阳云男人争了光啊!”
包间里坐满了满满一桌子人,刑明宇微笑着大致扫了眼,坐在上首的是以前见过的黄天浩黄书记,这县委书记两边分别是谭术林和汤志权,其中高副县长、组织部长曾凡祥、财政局局长游洪权、县府办主任李志光、还有就是范志刚的老头范明成等人分别在两旁边分坐着。
刑明宇一进包间,边掏烟边微微向黄书记、谭县长等人点了点头,笑道:“黄书记,瞧您说的,我们阳云县可是人才辈出啊,像在坐各位领导可都是我们这些小辈的榜样,哪儿需要我争光啊,呵呵,再说了,那事成不成,我到现在心里都还没有谱呢?呵呵,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
一进门,就见黄天浩如此说,刑明宇一下就明白过来,自己能进这包间,可以说完全是托黄舒环的福,如果不是这些人看他跟黄舒环关系有些暖味,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子,即使再出色,这些大佬恐怕也不会正眼看他一下。
而且就那长滩来说吧,如果不是因为黄舒环,只怕是早就被这几位大佬一个纸条,给打回去了,即使以前谭县长愿意跟刑明宇他们分股,恐怕也是用刑明宇他们来挡众人视线,给人造就沙滩已卖出去的假像,到时一旦谭术林他上位,一个批示,一个政策失误,那沙滩又回到政府手,他谭术林再通过一些手段,那金矿绝对是全部回到他手中,也不是难事,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是谭术林打死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黄天浩再来插上一脚,谭术林想甩掉他跟刑明宇之间的同盟关系,就再难了,即使黄天浩马上退居二线,但他黄天浩在阳云的影响还在,以前谭术林搞不过他,只怕退居二线,想搞过也要花费相当大的力气吧,不然卜杨也不会被汪明华压制一年多时间了。黄天浩都是退居二线的人物,自然不愿意见这种同盟关系消失,让谭术林一脚把他们都踢开,独吞掉。
刑明宇从黄天浩这句话,瞬间想通这一切的关节,顿时心里暗暗计算起来,这次重新分股,只怕自己跟东子两人,还真要大出血一次,不然哪天这两人明白过来他刑明宇跟黄大记者完全是同学关系后,只怕是一脚把他跟贺林东他们踢飞吧。
没有办法,他跟黄舒环的关系,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虽说黄大美女是对他有些意思,但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黄大美女的家人绝对不会同意,这一点,刑明宇从至今为止黄大美女都不给他说她家里的电话这事,也隐隐猜测到,他跟黄舒环是绝对走不到一起的。必竟这年头,门当户对的观点太严重,没有一个能跟省长大人扯上很大关系的家庭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个农村出身、毫无根基的穷小子的。
但愿这消息等上一二年再传出来吧,刑明宇心里暗暗祈祷着,同时心里盘算起到底自己要让出多少股才算合适时,张开嘴,笑着站了起来,在范明成取笑着要罚他三杯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在菜刚上来后,一骨脑狂倒了三杯下肚,惹得黄天浩等人大叹这小子不错之类的话来。
由于此时大家属于生意上的合伙人,官场上那些规则用黄天浩和谭术林两人的话来说,并没有过多的讲究,因此相交甚欢,特别是喝了点儿酒后,更是呵呵笑着谈论新城的问题,对于今天的核心话题,没有一个人说提起,但是刑明宇知道,在这笑逐颜开的场面背后,基本上每人心里都对今天的主题——分股之事挂念着。
阳云人有个习惯,谈论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论,只是刑明宇通过刚才进门时心里的那份明悟后,很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这股自己应该占多少?他知道,黄天浩插上一手后,其它人的股确定不会变,那么,要拿出来的就只有刑明宇与贺林东两人的了,只是要拿出多少才能让这姓黄的笑面虎满意?
刑明宇碰了碰旁边喝得面红耳赤的贺林东,递了个眼神过去,向四周之人道了个歉,推开包间的大门,外面洗手间走去。这种大事,他还是觉是跟东子商量下为好,虽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话,东子是肯定不敢违抗,但是兄弟是兄弟,生意是生意,这种事,还是分清楚的好,必竟兄弟之间为钱大打出手的事不是没有过,而且还很多,他不想东子为自己擅自作主隐生暗气。
在洗手间抽了半支烟不到,贺林东快步走了进来,晃了晃还有些昏浊的脑袋,疑惑道:“咋的?宇子?”
“跟你商量下长滩的事,刚才我在脑子里理了理,觉得这事。。。。。。”刑明宇叹了口气,将刚才在酒桌上自己理的个分配方案道了出来,看着东子越来越红胀的脸,深深无奈地叹道:“我们没办法,根基太弱了,唉!”
“妈的,操,他们这是暗里在抢钱,操他个妈妈也。。。”贺林东双手紧握,拳头握得咕咕直响,骂道:“风险我们两个担,得益时就跑起来了,老子,老子不服,那些狗日的啥都不出,分出我们如此大一托,简直。。。简直就他妈的吸血鬼一群,操。。。要不。。。要不我们将眼前的那笔钱不分。。。”
贺林东喝了酒特易冲动,这点儿深知他个性的刑明宇生怕这小子等会儿回到酒桌上闹情趣,忙拍了拍咬牙切齿的贺林东,轻声叹道:“只怕难啊,你想,如果就谭术林、卜杨我们五人分,其它人心里肯定有想法,虽说不敢明说,但对我们以后跟刚子一起搞建筑接工程的事肯定有影响,我们不能应这点儿小事,影响后面赚工程方面的钱,就很是得不偿失了啊!”
对于搞建筑公司的事,范志刚还是决定三人一起搞,必竟注册个建筑公司,至少要一百万的验资,叫他一个人拿出这笔钱,肯定是相当难,而建材市场的事,范志刚再也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搞了,只得让贺林东跟刑明宇一起搞了。
建筑公司想搞起来,必须要接政府的大工程才能赚大钱,如果此时让几个大佬有丝不满意的话,只怕工程的事,阻力就相当大了,为了目前几十万的分红,的确是得不偿失。这个道理贺林东也懂,只是开始特别气愤而已,此时转过弯来,那火气也慢慢降了下来,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叹道:“好吧,就这样办吧,现在我们两人底子太薄,的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唉!”
一阵沉默,半响,两兄弟才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点了点头,才向包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