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如同昆明样,气候温暖,北方是冰雪一片,也不会影响到这儿,下午时分,天空中的那暖阳阳的阳光透过云层,直直地照射在冉娟身上,让她很是不适地揉了揉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
一只白嫩如葱的玉手在枕边摸了摸,猛然发现,除了一张写有几行字的纸条和那上面的一张银行卡外,却是人走床空了,顿时,心底里升起淡淡的失落感来。
那强壮如斯、如同猛兽般的冲击,那温柔似水的抚摸,那轮廓分明的俊脸,已经渐渐地远离她而去,“没想到,如此之短暂,也许,也许美好的东西往往就是如此吧!”冉娟心里感叹了句。
第一次的外遇,让**的**女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娟子,还没起来啊?”同学小丽脸上带着彻笑,走了进来,瞟了眼地板上大堆大堆的纸巾,张大嘴巴,一把掀开床被,贼笑着:“怎么样?那帅哥厉害不?恩,这么晚了还没起来,肯定非常行吧!嘻嘻!”
两个女人笑着打闹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刑明宇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还是什么原因,让冉娟一改平常的羞涩,嘻笑起来。
“来,这个拿着,少东给的!”小丽从那真皮不包里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轻轻地放在床头,笑道:“看样子,那黑马王子可是喜欢上你了,早上走之前,还专门找上少东,嘻嘻,你可要走运了啰!”
听到这话,冉娟一下心喜起来,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走上了这条路,无疑被人包养是最好的出路了,更何况,包养她的对像,又是让她心仪不已的男子。
回到家里,原本心情非常好的冉娟一下忐忑不安起来,结婚一年多时间的丈夫冷着眼,紧视着她,厉声质问昨晚为啥没归,让她一下感觉到自己坠落了,又肮脏无比起来。
昨晚出去时,她是撒谎了,原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真当陷入下去,才发现,内心深处,也并不想离开那温柔、激情的怀抱,面前的男人,跟那高大的男子相比,却是一个地一个天。
“这事暂且不谈,今天晚上,请校长吃饭的事,你得给我办好,否则。。。”丈夫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这个说谎都脸红的女人,狠狠地狂抽着烟。
也许是因一次红杏出墙的内疚,冉娟心里充着复杂的伤感,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那只有几个平方米的客厅,将自己关在简陋无比的卧室里,轻声抽泣起来。
她跟自己丈夫,两人都在市郊的一所小学里教书,由于自己的年轻貌美,很多男人都经常打她的主意,就连学校的那位胖子校长,多次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就拿这次学校提教务处处长的事,那色眯眯的张胖子对着她丈夫明言道:“处长那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就看你屋那位的态度了!”
此言之意,可谓相当明了,小两口为了清高,以前没能同意,没想到,这次年终奖励之时,却是比起别人,一个零头都不如,一下更让整个家庭陷入困境,最终,冉娟的丈夫妥协了。
人生,就是如此,往往有很多无奈,有很多种意外,让你感到无从适应。
坐在办公室里的刑明宇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周上上午,刑明宇一到办公室,这断时间到他办公室最勤的李冬,作贼般溜了进来,那神神秘秘的表情,搞得刑明宇摇头大叹。
“宇哥,你听到消息没有?这次是谁上啊?”在刑明宇面前,即使李冬对他大上好几岁,也是学着张毅他们一样,宇哥宇哥的叫欢了,而且刑明宇说过多次,都一直像黑社会般,没改过口,当然,这称呼,也只是两人单独一起时,才会如此,不时,则是刑镇刑镇地叫。
“什么谁上谁不上的?到底是啥事啊?”李冬突然的一句话,搞得刑明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便脸色一板,轻声喝道。
“啊,就是范副镇长那角啊,宇哥你听到消息没有嘛?谁顶替他那角啊!”李冬一边殷勤地为刑明宇泡了杯热茶,一边神经兮兮地的睁着大眼,愣着。
“靠,你小子,什么顶不顶替的,范镇不是管的好好的么?又没犯啥错,要哪个来顶,这样的话,可别乱说,让他听到,你娃少不得给刷刷!”刑明宇脸色一正,很是严肃地批评起来。
虽然李冬比刑明宇要大上七八岁,但刑明宇左一句你小子、右一句你小子的话,却是叫得朗朗上口,丝毫不觉是有什么不对,而李冬,对这称呼,不但不反感,而且还感觉亲切无比,大有不这样称呼,就显得两个关系不好之意,这也许是官场上的一种通病吧。
政府大院,最嫉风言风语,特别是谁顶替人位置的话,更是被打击的厉害,李冬平时在刑明宇面前安前马后的,刑明宇自然不希望他成了打击对像。
“啊。。。宇哥,你不会不知道吧,范副镇长周六突然在家晕倒,送到县医院,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现在是全身瘫痪,就连那老命,只怕也保不了多久,还能坐在那位置之上?”
李冬这消息,让刑明宇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也最晚到的县城,在王倩那儿住了一晚上,今天一早才让贺林东开车送他到双土,又自己骑着摩托车,赶上上班时间,又哪里知道这消息。
周一党委会上,镇里的几大党委除了躺在县医院病床上的范兵外,其它几个,无一缺席,全都在五楼会议室里,面色严肃,各自抽着烟,沉闷地坐着。
“马上就年关了,没有想到,老范会出这种事,唉!”卜扬一声长叹,打破了会议里的沉闷,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春节是个大事,很多工作,我们都还得做仔细,不能再出漏子,特别是来年的工作安排,镇里的发展计划,都要尽快地拿出来,不能拖到年后面。。。”
原本惯例,新的一年计划是元旦之前拿出来,但石黄镇却和很多其它乡镇一样,坚持了往年的传统,计划拿在元旦后,春节前,甚至整个阳云县,也是元旦前拿出个简略的计划来敷衍上头,真正的发展规划,也是春节前才开始讨论定案的。
“在这儿,我作个总体规划,还有什么不足的,等会儿再讨论,明年,也就是九六年,我们镇准备。。。”卜扬作为镇里的一把手,自然要提个总体规划,而且这种权力,是绝对不能让人代替的,即使他自己对新年新镇规划是一知半解,也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无能,更何况,这规划,是他跟刑明宇讨论了好久,才拿出来的。
九六年工作计划无外乎几点,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新镇规划问题,这一点,党委会上早已形成定案,自然没人反对,顺利通行。
第二点则是企业改制的问题,由于县里可能成立开发区,而且这个开发区又可能落户在石黄,石黄没有什么好的企业,到时那真成了泡影,因此,镇里的几大企业改制这问题,不得不提上议程。
“明宇同志前断时间对灌头厂的改制,我看很好,除了个别职工有抵触情绪外,其它的,都响应了镇党委的号召,积极集资办厂,这很好嘛,这说明我们的刑副镇长的工作做的相当到位,比起某些同志光说不练,却是好上太多,明年,其它的几个厂,我看也可以按这思路搞下去,这工作,还是交给明宇同志办。。。”卜扬很少在会上为同志的称呼,而且几个熟悉他的党委都知道,一旦卜扬用上同志的称呼,则说明这位同志的表现,他是相当满意。
但卜扬是满意了,不过他的指桑骂槐,让坐在他旁边的向世平气得满脸铁青,由向世平牵头的统筹提留款,至今才收上一半,还有一半,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这原本就是镇里的老大难问题,他没有想到,卜扬如此说来。
“恩,交给刑副镇长去办这事,我看也可以,只是,前几天,我听到下面有些同志在说,有人将公家的事搞成了私家事了,这种事,必意影响不好,还是少做啊,呵呵。。。”向世平将刑副镇长那个副字声音说得特别的重,意义是相当明显,矛头直指刑明宇。
刑明宇愣了下,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一句“我也来投五万!”的话,被人说成将公家事办成私家事,心里一愤,就要发飘,却是卜扬一个眼神制住了。
其它几个党委各自抱着膀子,自扫门前雪,盯着各自面前的笔记本,仔细数起记了多少字来。
这次是向世平来石黄镇党委会上第一次争论,就连刑明宇都没有想到,这争论,却是一直持续下去。
卜扬就刑明宇在以前的灌头厂、现在的糖果厂投资一事,辩解了番,一句话:“可以啊,只是现在的人都很尖,你不带个头,没人跟着来,再说了,那投资又不是明宇自己搞,是他朋友嘛,影响虽然是有,必竟也没违犯党组织的规定嘛,要不,向镇长来搞这托?”
虽然刑明宇来镇的时间很断,但是威性相当之高,向世平自然知道这道理,哪肯接那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的事,最后哼哼两声,便不了了之了。
“恩,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不同的意见,就这样定了!”九六年计划在党委会上顺利通过后,卜杨又提出:“范兵同志在医院,一时肯定不能来上班,那么,他的事,我建议,由明宇同志兼担着,大家看怎么样?”
范兵住院,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怕是时日不多了,又哪能继续来上班哦!那么,他所管的文教卫这一堆事,自然要指定个人来负责。
刑明宇抬起头,瞧了瞧卜扬那没一丝表情的脸,有些疑惑起来,自然的事情够多了,这老狐狸,还在为他揽,难道这官油子不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
就在他准备反对时,向世平却抢先道:“我看这事,还得再议议,范副镇长怕是。。。呵呵,我们还得重新提个人起来才行,至于谁来接替他,就我个人意见,财务室的陈有明主任很合适。。。”
这句话,不光刑明宇吃惊,就连忙卜扬那原本一丝不变的脸,也渐渐阴了起来。
陈有明现在是卜扬的人,这消息,整个政府大院都知道,向世平突然提他,这不是意义非凡么?
如果说这话由卜扬来提,那其它人觉得相当正常,但由向世平来提,却是司马之心,人人皆知。
副镇长人选,原则是由县组织部定案,但镇里有提人名单之权,并且,这个提的人,百分之八十都能通过,因此,党委会的研究,却是相当重要。
而且这个提案,卜扬要是答应了,那会议内容肯定是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政府大院的人都会知道,陈有明也知道,那是向世平在提携他,自然,陈有明有很大可能倒向姓向的。
如果卜扬不答应,那陈有明,更会倒向向世平了,让向世平一下把握着政务大权,这个难题,一下将卜扬给难住了。
妈的,看来这白脸跟黄天浩这几年,没有白跟啊,政治这方面,却是很有一套,怕是比起卜扬来,又要高上一层了。刑明宇暗自心语着,同时,也为卜扬隐隐着急着,如果卜扬倒了,只怕,自己也不好受啊。
有了这层顾虑,刑明宇也不管向世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地咳一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笑着问道:“可是可以,只是,那财务室怎么办?谁来主管?”
有了这个点醒,卜扬眼睛一亮,感激地对着刑明宇笑了笑,深吸了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我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财务室是镇里的重要部门,没有个熟悉财务的人主管,哪是要出漏子啊!”
终于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卜扬脸上慢慢舒展开来,似笑非笑地环视了眼会议室的各个党委,最后才向看过来的刑明宇轻微地点了点头,那赞赏之意,却是相当明显。
“财务室啊,这一点儿,我也考虑过,廖海不是在财务室熟悉了几个月了么,我看能胜任,这些年轻同志嘛,我们不能因为他犯了点儿小错,就将人一巴掌拍死吧,刑副镇长,你说这话对不对?”向世平并没有因为卜扬的表情而改变什么,直接又将茅头转向刑明宇。
廖海的事,整个镇政府大院的人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他以前的老婆邱华跟刑副镇长的兄弟贺林东走得相当之近,甚至还有人谣传,邱华现在是跟了刑明宇,搞得刑明宇哭笑不得,又不能奋起辩解什么,这种事情,是你越辩解,误会就越深的事,他哪敢说什么,因此,听到消息的廖海自然对刑明宇很是不满。
“呵呵,是啊,廖海是不错,不过,必竟要主管一个部门,都丢了一两年财务的他,怕是很难拿下来吧,这事,我看还是谨慎的好,免得到时真出了问题,谁来负责?是向镇?还是卜书记?呵呵。。。”刑明宇意味深长地呵呵笑着。
他不怕,既然已经得罪了廖海,他刑明宇就应该想方设法地将对手打压下去,自然不能给廖海反击的机会,而且这断时间,他通过贺林东那儿得知,廖海在外面还曾放出过风,说他贺林东捡破鞋,更有甚者,还隐隐点明邱华后面是刑明宇。
“恩,我看也是,等春节后,我们镇委再打报告下去,争取调个财务人员下来后,再议这事吧!”卜扬一锤定音,结束了党委会,率先走出会议室,让向世平整个人阴沉下来。
党委会的内容,如果前几天的雪花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镇政府大院,有人欢喜有人乐,更有人在办公室里大骂娘的。
这一些,刑明宇并没有管,此时,他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事,原本,他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高志远的电话。
“小刑啊,你要有心理准备,刚才县委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白书记提议,谭县长支持,调你去柱山乡任乡长,我和曾部长反对无效,唉。。。”
高志远的一个电话,惊呆了刑明宇。
原来,县委常委会上,在讨论石黄镇成立开发区的事,通过了,但开发区只设一正两副在个主任级别,政法委书记白家树因刑明宇资历太浅为由,反对刑明宇代替赵宁凯,和向世平一起任两个副主任的事。
“在会上,我特意提到你搞经济很有一套,你们镇里的灌头厂,恩,现在的糖果厂,就相当好,没有想到,白家树却说既然你搞经济有一套,那柱山经济相当落后,调你去,最好不过了!唉。。。不对,你也别非心,必意,你这个正科级,是给你正了!”高志远语气里带着丝怪异地说完,匆匆劝慰几句,便挂掉电话,留下还目瞪口呆的刑明宇,握着电话,听着里面的茫音,一时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