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是要用个痛快啊。
雷子向前又试了三次,十分肯定地冲萧宁打了一个响指:“萧宁,接下来你领头了。”
萧宁半信半疑:“你这鼻子有这么神吗?不要害我白费功夫。”
“假如我让你白费功夫了,我给你五百块!”雷子激动地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块!小山吸了一口气,五百块啊,可以买多少冰糖葫芦了,他看了一眼唐三成,唐三成和他一样,瞪大了眼睛,现在五百块,一个工人家庭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唐三成挤了挤萧宁:“就听他的,反正咱也不亏,五百块呐。”
“你还差钱吗?”萧宁白了他一眼,不过也马上开始动作了。
雷子这折腾了半天,累得哆呛,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看着他们在那里动作,这向下挖了六七米,就有一些石块胡乱地卡在土层里,又赶紧将那些石块扒拉出来,如此折腾了几番,直至挖到了十二米左右,萧宁才深吸了一口气:“雷子,你的五百块不用给了,还真是这里!”
“这鼻子也太灵了。”唐三成感叹了一声。
“卸岭派这一派主要用鼻子闻,为了保持鼻子的灵敏程度,都忌烟酒辛辣之物。用铁钎打入地下,拔出来之后拿鼻子闻,铁钎从地下泥土中带上来的各种气味,还有凭打土时的手感,地下是空的,或者有木头,砖石,这些手感肯定是不同的。真正的大行家对洛阳铲那些东西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地下土壤如果不够干燥,效果就大打折扣,特别是在江南那些富庶之地,降雨量大,好多古墓都被地下水淹没,地下的土层被冲得一塌糊涂,就算能用洛阳铲探出来,下去也没什么要捞的了。”白逸说完了,就拍了拍手,看了看天。
这个时候,天色完全昏暗下来了,山里的天黑得特别早,这里根本无需担心有人来,当下所有人都下去,一进去,就是湿泥,特别湿的泥,这也在情理之中,人家本地人都说了,这里落雨很频繁,所以湿度也比较大,萧宁有些嫌厌,看到符羽没有丝毫抱怨,马上将抱怨的话咽了下去。
两姑娘任劳任怨,大家也没有对她们特别照顾,做这一行,自己首先要独立,而后才是合作,互相照顾。
符羽虽然是第一次,可是丝毫没有生疏的样子,七人进到盗洞之中,看到尽头处是砖砌成的,白逸伸手敲了敲:“不是空心砖,看来雷子的判断完全正确,空心砖是西汉时期流行的墓室材料,到了中晚期和东汉时期,就慢慢绝迹了,这砖不是空心的,属小型砖室墓,符合东汉时期的特点。”
唐三成说道:“这砖的样子和我父亲手记上画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这墓室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雷子嘀咕了一句:“你们看,这墓室上的砖缝隙有点大,不像是精密的设计。”
可不是,这墓室有点粗糙了。
唐三成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心底对玄镜依然抱有信心,他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唐三成就打着哈哈说道:“里面玄机如何,总要进去看看吧?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对啊。”符羽轻声细语地说道:“很多事情不能只是凭表面去判断的。”
雷子耸耸肩:“你们干嘛,我只是随口说说。”
气氛很轻松,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唐三成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一次简直就是来旅游的,机关布置已经提前知晓,里面的悬疑感早就没有了,比起盗,更像是取,只是进去,看一看,取走几件明器就可以了,如此而已。
事情永远是出人意料的,像没有进去之前,只是凭自己的想象,待进去之后,就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忍耐力来接受一切了,这个道理,在雷子炸开那些做工粗糙的墙砖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浮现在众人的脑内。
那股臭味让雷子闭上了眼睛:“娘的,我想死。”
萧宁有些嫌弃地说道:“那你到后面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地,不就是一点臭嘛。”
“你哪里知道我的苦。”雷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雷子还不和他们客气,自己这鼻子是有利有弊,就拿现在来说,这里面是酸臭的味道,臭不说,主要是那股酸味儿,搅得自己整个胃都在颤,白天吃的东西马上就要报销了,难不闪吗?雷子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先进去瞧瞧,是什么味道这么臭,这不像是尸体的味道。”
白逸已经跳了进去,这间墓室还真是简陋,只有这一间而已,散发出这种酸臭味道的是一个瓮,白逸朝里面望了一眼,里面是半凝固的膏体:“这是什么东西?”
唐三成也凑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白逸问他:“怎么了?”
“我在秦陵里见过人鱼膏灯,里面的膏体就和这个很像,我怀疑是……”唐三成看了一眼萧宁:“是从人身上提取出来的油脂……”
果然,萧宁马上转身过去,一幅要吐的样子,小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从人身上提取的油脂,好奇的伸着脑袋来看,离得近了,面色复杂地退开了,符羽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古时,从人身上提取油脂倒不是什么奇事了,我只是觉得好奇,为什么墓室里会有这样的油脂呢?”
唐三成捂住鼻子朝那瓮里看下去,又找来一块长点的石头在里面拨动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火线:“我看八成他是想学人家秦后,提取油脂来做什么长明灯,可惜,人家秦皇墓里那是从东海人鱼身上提取出来的,这些,恐怕只是他的侍女之类的吧?”
“也有可能是妃子。”白逸说道:“刘去自己狠毒,连他老婆也是个厉害角色,刘去曾经有一个妃子叫陶望卿,长得十分漂亮,是被刘去抢过去的,一开始是很受宠爱,可是引来王后昭信的不满,这位陶望卿找画工为自己画了半裸的画像,结果被王后昭信知道了,跑去找刘去告状,陶望卿就此失宠。”
“后宫女子像这样的有无数了。”符羽感慨了一声:“先祖当年就曾在秦宫中见过无数。”现在符羽不仅拥了先祖的能力,就是先祖的一些记忆也会在符羽的脑海里浮现,符羽的定性和接受能力极佳,马上就适应了自己的这种变化,她甚至觉得,自己拥有现在的机会,是先祖给的,她要带着青鸾的份,好好地活下去,无愧于自己,无愧于青鸾的牺牲。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结果,那就错了,王后昭信的变态程度和刘去完全可以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刘去的保护,王后昭信开始有恃无恐地对陶望卿展开了残忍的折磨。她带领众妃嫔当众脱了陶望卿的衣服,不但用恶毒的言语对陶望卿进行侮辱,还用皮鞭抽打、用烧红的铁条灼烧陶望卿的玉体。陶望卿实在无法忍受这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希望尽快摆脱,便投井寻死,想以此保持自己的清白。但是,被人发现后报告了王后昭信,王后昭信急忙命下人将陶望卿从井中救了上来。”白逸又卖起关子来了,大概是今天太轻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