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可以,下午两点我会在古玩店里,到时候我等着你。”白逸说道。
那男人大喜:“好,白老板,我们不见不散了。”
白逸点头,那男人一拱手,将身子缩了进去,他这一拱手,让白逸愣了一愣,这个年头,打招呼用拱手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要是换在自己那个年头,各个山头的有所来往的时候,都会拱拳行礼,可是事隔五十年了,会这样干的恐怕只有帮派成员了。
虽然说帮派在历史长河中的辉煌时刻已经过去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行动得更加隐蔽,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白逸看了看手表,现在离约定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白逸朝古玩店走去。
白逸许久没有去,伙计一看到他,就恭敬地打开了招呼,完了,想起一件事情来:“白老板,前阵子来了不少人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来古玩店打听的无非与古玩有关了。
“打听一个木盒子,说什么盒子里面还要有碗印,可以放碗的。”那伙计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来:“我看他们是打听错地方了,要买碗柜可以去厨具店,怎么跑来我们古玩店了……”
“等等!”白逸挥挥手打断伙计的抱怨:“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的是什么人?”
那伙计看白逸的神情严肃,不敢大意,仔细回想缘由:“说来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来的都是些不像是正派人,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股子杀气,怪让我害怕的,他们倒是有说若是有发现,可以通知他们,他们有重谢。”
伙计说完了,看白逸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我说的就是全部了。”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白逸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伙计急忙闪开,白逸进了内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事来得有些巧了,前头刚在雷子那里发现一只装碗的木盒子,这边厢就有人要重金悬赏,这个木盒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它要只是拿来装碗的就可是稀奇了,还有,那个和吴通老婆很有可能有一腿的男人,他又要来干嘛?
白逸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两点了,那个男人应该快到了吧……
那男人没有来,已经两点半了,白逸有些恼火了,假如他真是江湖中人,那么这不守时的毛病可不会让他混出个人模狗样来,白逸起身就要走了,出去之后,伙计跑了过来:“老板,不呆了?”
“不呆了。”白逸说道:“你忙去吧。”
白逸走出店门,向左右张望了一下,他还是不死心,张望了一下之后,一颗心彻底死了,白逸骂了一句:“娘的,糊弄人呢。”抬腿便上了车,车刚开出琉璃厂,一个拐弯,白逸就看到一个人趴在电线杆上,一只手有气无力地伸出来,正好伸向马路上,像是在拦车一样,白逸扫了一眼,那人的脸看不清,却看到那只手指关节上有厚厚的茧子,这只手?
车停住了,白逸下车扶起那人的脸:“是你?”
倒在那里的就是红霞的相好,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子一抽一抽地,被打得不轻,难怪时间到了人不去,被打成这样子爬也爬不动了,那男人一抹嘴边的血:“原来是白老板怪不得人说我今天出门会撞上贵人,原来贵人在这里。”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白够对这大汉的印象好了不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这身子骨,扛得住。”汉子说道:“让我歇歇就行了。”
白逸只好放着他坐在地上,汉子说道:“东西没在我身上,他们也只能打一通出出气,狗娘养的,人多欺负人少,要是一挑一,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东西?是什么东西?”白逸问道。
“白老板,东西我放在红霞家了,麻烦你送我去她那里,也好看看,给个合理的价钱。”汉子说道:“我肯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逸有些犹豫,这个家伙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己捉摸不透,但看他这时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把汉子扶到自己的车上,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大春。”汉子说道:“我和红霞是同乡。”
“打你的是什么人?”白逸问道:“你不会给我惹上麻烦吧,我们做生意的,和气才能生财,要是因为你有什么纠纷牵扯到我,我可是不干的。”
“白老板听说过东北帮吧?”
白逸不语,东北帮他早有耳闻,最早的时候只是一群东北的同乡聚集在一起,互相有个照顾,毕竟都是外乡人在北京漂着,可是时间久了,这帮人的势力越来越大,慢慢地就发展成正儿八经的帮派了,从原来的互惠互利,成了一方恶霸,派出所抓了放,放了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要说他们犯的什么事儿,无非也就是偷拿拐抢,有的查无根据,这东北帮就是横在警察心头的一根刺,欲拔还得痛自个儿一回。
“看老板这样子是听说过了,不瞒老板所说,我谢大春原本也是这东北一派的,不过新近和他们产生了嫌隙,现在人家正对我追杀着呢,为的就是我手上的这件东西,我这人要求不高,来北京也是为了赚点钱回家娶妻生子,过点正经日子。”谢大春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唉哟一声,继续说道:“这东西若是得了一双,可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白逸刹了车,一回头:“你说什么?长生不老?你小子糊弄我是吧,这个年头讲什么长生不老?”
“哈哈……”谢大春笑着:“白老板不信,可是有人信,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人打得这么惨了,信与不信,见了东西再说吧。”
白逸心中直犯疑惑,可是看这谢大春很坚决地要先见东西,只有送他先去吴通家,白逸同将这谢大春扶到院子里,正喂儿子吃着东西的红霞就尖叫了一声,扑了过来,也不管白逸在旁边,靠在谢大春身上就哭了起来:“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谢大春看了一眼白逸:“好了,你不要哭了,让人家笑话,你带孩子出去,我和白老板有话说。”
红霞看了一眼白逸,突然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白老板,我求求您,救我们大春一命吧,是我对不起老吴,可是我和大春才是在东北结的原配夫妻,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白老板,您就看在我没长大的孩子面上,救我们一命吧……”
谢大春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一把将红霞揪住,朝外面推:“滚出去,婆娘,你这话怎么这么多?”
红霞抹了一把泪,扯着牛蛋儿出门去了,从头至尾,头也没敢抬一下,谢大春领着白逸来到东边房里,这原本是吴通和红霞的房间,现在这里已经成了谢大春的地盘了,他让白逸坐下,自己猴在床底下,手里拿着一个手镐,鼓捣了好一会儿,扔出来一个铁皮盒子,自己才猫着腰,从床底下钻出来。
铁皮盒子里还沾着土,白逸打开来,立刻一愣,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子,大小样式和雷子的那一个一模一样,白逸连忙打开,里面果然也有一个碗底印儿,“这盒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