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光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眼前摊着一份会议讲话稿,面是他一会儿去开会时要说的话。
不过现在,他明显有点走神,因为目光完全不在讲话稿。
是的,此刻他确实在想着别的事,他家里的一件事情。
昨天夜里,他带着他的爱人参加一个聚会。
在回来的半路,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女人突然道:老孙,我放在抽屉里的饰盒不见了
孙建光并没有太在意,是不是你自己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女人摇头道:不会的,我一直就把它放在床头柜的。
孙建光淡淡的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女人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突然找起来的时候,才现没有了
孙建光无所谓的道:不见就不见了,反正就几个戒指和古币什么的,也不值几个钱
他的爱人张了张嘴,怯怯懦懦的欲言又止。
孙建光眉头微紧一下,怎么了
女人这就犹豫着,吞吞吐吐的道:那天我去建行取钱的时候,顺便把那个东西取出来了,放在盒子的暗格里
什么孙建光闻言一惊,脚下一紧,一脚踩到了刹车,嘎的一声刺耳的响声响起,紧接着是后面蜂鸣在喇叭声,两辆车从后面一左一右的擦肩而过
女人也被吓坏了,脸色苍白的道:靠边停,靠边停
孙建光在左右倒后镜看看,没有车了,这才缓缓的停到了匝道,拉了手刹,按下危险灯后,这才问道:你再说一次
女人这就小声的道:你不是说儿子很快就要做手术了吗我想要做手术肯定要用不少钱,所以就,就把它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孙建光闻言就冒火了,冷喝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用钱了就算要用钱也动用不到它啊你把它取出来,事先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孙建光的妻子无言以对,最终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孙建光掏出香烟,手微微有点颤的往嘴里塞了一根,可是掏出打火机连划了几次也没打着,这就把打火机狠狠的扔到路边,出砰的一声如炮竹响起的声响
好一阵,孙建光才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找清楚了没有
女人一边哭一边点头道:呜呜,我找过了,家里的东西,我一件一件的全翻出来了,仔仔细细的找了又找,可是都没有
孙建光极为的烦燥不安,迟疑的问:难道家里进贼了
他的爱人道:我看过门窗了,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而且家里别的东西也没丢,你那些值钱的字画一幅都没少
孙建光又喝问起来,那好好的一个盒子还人间蒸不成你这个笨婆娘,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放在那种盒子里面
女人道:你,你不是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最安全的地方就最危险吗
啪的一声响,孙建光狠狠的扫了她一耳光。
结婚几十年,吵架不是没有,可是男人向自己动手却是第一次,女人心里尽管委屈得不行,可是她哑忍了下来,因为她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
孙建光骂道:蠢货,家里要是能藏得住东西,我干嘛还要让你去银行开什么保险箱啊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女人不敢吱声,只是委屈的捂着脸呜呜的痛哭。
孙建光更是不胜其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外面站了一阵,深深呼吸的几口气,等到情绪终于平伏下来了,他才再次回到车,扯过纸巾递到女人的手里,声音平缓的道:别哭了。东西不见就不见了,哭它就能回来了吗
女人抽抽咽咽的道:可是,儿子的手术,不是要用很多钱吗
孙建光道: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我会安排的。
女人不敢再说什么了。
孙建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赶紧把眼泪擦了,回去之后你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别让孩子们看出来。
我,知道了可是我想不通,那么大一个盒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你给我闭嘴孙建光又情绪激动的大吼起来,只是吼完之后又一脸温和的道:这件事情别再提了,我会处理的。
回去之后,孙建光又仔细的查看了门窗,确实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最近家里也没有生人来过,可是好好的一个盒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个问题,弄得他整宿整宿的失眠,今儿个精神也不好,尽管很快就要开会了,可是讲话稿他一句都看不进去。
正走神的当儿,他的秘敲门进来了。
秘恭敬的道:市长,外面有一个年轻男人,说要见你
孙建光十分不耐的挥手道:不见
秘有些慌恐,但还是壮着胆子低声道:他说和你约好的
孙建光疑惑的问:和我约好
秘忙不迭的点头,是的,他说他是省附属医的医生,叫做古枫。
什么孙建光刷地从座位站了起来,目光十分阴沉的盯着秘。
秘的心脏急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把头垂得更低。
孙建光脸的表情反复不定,好一阵,他才重新坐下来,不动声色的道:让他进来
市长办公室。
古枫和孙建光面对面坐着。
两人直视着对方,没有谁主动开口,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沉静。
真正的见到自己这个强大的敌人,古枫感觉他比照片看起来更为老一些,形象更威严,更阴沉,坐在他对面,感觉压力山大,隐隐有种透不过气之感。
在古枫打量着孙建光的同时,孙建光也同时看着古枫。
相对于照片,这个年轻的男人更要年轻好看许多,如果不是交手数次,对他已经有足够的认识与了解,他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单纯毛头小伙。
说实话,古枫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多少是有点佩服古枫的胆识与勇气,因为明知这里是市府大院,竟然还敢单枪匹马的闯门来,这份魄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过,不管古枫多能蹦跳,在他的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一只蚱蜢而已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这只蚱蜢有点脑子,好像运气也不错,这才一直没被自己掐死
只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这个小子既然敢找门来,那就证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屡屡要置他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可是他一直都认为,自己隐藏得很不错,岂止是不错,简直是非常的好,可是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又或是谁出卖了自己呢
终于,长长的沉默过后,古枫先开了口,孙市长,咱们终于见面了
孙建光并没有说废话,而是很直接的道:古枫,你相信吗只要我现在吭一句声,你可能永远的失去自由。
古枫笑了,笑容虽然很淡,但他确实笑了,自信而又刚强的笑,孙市长,你相信吗在你吭出声之前,我就可以让你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孙建光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他并不敢偿试,因为在数次的交锋对擂中,他已经知道,这个小子虽不见得可以杀人于无形,但确确实实是个高手。
孙建光一如刚才那般直白,阴沉的问道: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来杀你的,你相信吗
说完这句话,古枫紧紧的看着他的双眼,希望能出从的眼中看出害怕或惶恐,哪怕只是一丝丝,不过最后他失望了
孙建光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冷漠和深邃。
突然,孙建光笑了,十分冰冷刺骨的冷笑,我不相信。因为你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把我杀了,你或许能逃得出这里,但你这一辈子都将会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像你这种喜欢开好车,喜欢住豪宅,喜欢女人,喜欢体面的生活的人,绝不会喜欢那种生活的。
古枫点了点头,看来孙市长对我还是相当了解的,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会在这里杀你,不过,这绝不代表我不敢
孙建光脸色一沉,低喝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古枫无所谓的道:随便你怎么理解。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想要你死,你就必须死,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动手,那是因为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这个高高在的市长挺而走险,甘冒大不韪的做出此等卑鄙无耻的行径
孙建光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小下,原来的时候,他以为古枫身会带着录音机什么的,所以说话一直很小心,不让对方抓到自己的话柄,可是听得他这么肆无忌惮,显然是没有玩这一手,这就冷声道:人越好奇,死得就越快,如果我是你,我的选择肯定是收拾所有的一切,离开这座城市,去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古枫淡淡的问:孙市长,这是你对我的忠告吗
孙建光直视着他,不带一点表情的道:算是
古枫摇了摇头,很可惜,我不是你,而且我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孙建光的目光再次冷了下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请
古枫站了起来,但在转身离开之前,他还是说了最后一句话,孙市长,我也奉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你会自食恶果的
滚
孙建光几乎是低沉的咆哮道。
古枫淡淡一笑,拍了拍身的灰尘,离开了孙建光办公室。
只不过下楼的时候,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伸手摸了摸,这才现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