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刚出大明宫,就见一队人马在大明宫丹凤门前停了下来,不是有人上前对丹凤门的守卫道:“唐显唐大人有要事要面见皇上,速速开门!”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唐显,这唐显可是唐天的大儿子,相信他此刻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唐天在洛阳的遭遇了,定然也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大名了,若是此刻见到自己,却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轿子中已经迈出了一人,此人身材伟岸,起码要有一米八以上,轮廓分明,脸上的五官就如斧凿刀削一般,英伟不凡,身上的那一套官服也犹如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那般的合身,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不是模特,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只见他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深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都足以让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倾心,这还是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潇洒,伟岸不凡的男子,即便是自己这个男子,都要暗叹一声上天不公,好像是老天爷将所有男子应该具备的优点都集中到了这唐显的身上一般,历史上美男,杨云枫是没有见过的,但若是现在开始重新排选的话,这唐显绝对是榜上有名。
杨云枫也曾对着镜子看过自己拥有的这副杨钊的样貌,虽然比之当时之人要高大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也是帅哥一族,一直认为这次转世是上天的厚待,但是此刻见过这唐显之后,才知道自己与其一比,实在是自惭形秽,原本自己认为是优点的地方与唐显对比之后,都变成了缺点,如今简直就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唐显下轿站定之后,扫了一眼丹凤门前,这时将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随即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大步走向丹凤门,待丹凤门打开后,有条不紊的漫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那些跟班站在丹凤门外,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好像这一刻,丹凤门前,除了这个唐显,就再无男人了一般。
杨云枫想着唐显是大步从丹凤门正门而入,我自己今日进出都是从偏门,心中暗骂道:“上天啊,你是何其的不公啊!”心中同时也在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老子要让这丹凤门除了为皇帝之外,就是为老子所开。
杨云枫刚回到自己的府邸不久,李隆基的奖赏也就送来了,杨云枫收好了黄金,将锦缎玉帛全部交给了宗露,黄金还没到手就基本已经算花出去了,而锦缎玉帛正好让宗露拿去给家里的女眷添一些新衣服。
杨云枫还与宗露拿了一些锦缎送去了宗府给宗夫人,自己则是乘机将今日觐见李隆基的事与宗武御说了一番,最终也将李隆基册封自己为曹掾官的事告诉了宗武御,宗武御着实一惊,杨云枫见宗武御脸色不对,心中好奇,听宗武御一番讲解之后才知道了曹掾官的作用,虽然只有从五品,但是实权很大,而且可以直接上书中央,其实就是替中央监督地方藩王或者地方官员的,是中央与地方藩王以及地方官员的一条纽带。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本来丰王是准备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如今你向皇上提了几条建议,特别是对土地改革的政策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误打误撞的成为了曹掾官,如今你虽然还是在丰王身边办事,却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日后只怕丰王……嗯……要么就是极力和你打好关系,要么就是极力的排斥你,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是……而如今皇上任命你为曹掾官,那么也就是说,近期内丰王可能要外调了,换一个方式说,就是丰王也许在这次的太子之争中,已经连参选的资格都失去了……”
杨云枫知道了曹掾官的官职功能后,心中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在政治舞台上发挥光热,这历史虽然有些地方出现了错漏,但是大体方向还没有错,依然还是在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前进,想要看看是否真如自己所料,就看这次的太子之争究竟是谁胜出,如果还是皇长子李琮的话,那么就是说,安史之乱还是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这个盛世,如果说不是李琮胜出的话,那么就说明历史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杨云枫此时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盛世的政治中心了,但是自己心中的计划,说实话还在萌芽状态,并不是杨云枫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扭转历史的齿轮,改变历史前进的轨迹,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当好这个曹掾官再说。
翌日,杨云枫去看了杨玉环,杨玉环依然还是在后院的小屋内不出小屋半步,杨云枫本来是想告诉杨玉环自己昨日在长安大街上遇到她大街杨玉琼了,但是杨玉环闭门不见,自己也只好作罢,随即出门,去赴杨玉琼之约。
杨云枫特地早了半个时辰到了万盛楼,出门是对宗露说是与朋友有约,宗露也没多问。万盛楼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的酒馆,接待一些普通的百姓商贾,二楼则是雅座,接待一些长安有名的名流绅士,三楼则是包间,专门招待城中大户以及王公贵族。
杨云枫上得二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二楼一些士子高声道:“杨云枫在洛阳人称‘诗绝’与谪仙人太白先生,草圣手张旭等天下名流合称‘醉八仙’,如何就比长安双才低一等了?”
杨云枫听有人在谈论自己,立刻止步倾听,却不知这“长安双才”又是何人,只听另外一人冷笑道:“要论诗词,唐显唐公子绝对不亚于杨云枫,要论文章吴澄江吴公子也要高杨云枫许多,要论酒量,只怕杨云枫也未必是二人对手,他能得‘醉八仙’之名,不过是因与杜子美交好罢了,那也是因杜子美当时并不认识唐公子与吴公子二位,若然如此,又岂有杨云枫之位?”说着冷哼几声。
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的一个偏座,见二楼满是士子,都在侧耳倾听,而说话的两人正坐在窗口处,两人都是神采飞扬,都不肯落于人后一般,先前那人立刻站起身来,瞪着那个抬举唐天与吴澄江的士子,大声道:“唐显的诗词了得?请问钱公子,唐显又有何诗作?无非就是一些对当今朝廷歌功颂德,无视利民疾苦的阿谀奉承之作罢了,那吴澄江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作?无非也就是一些对朝政的马屁文章罢了,西汉司马相如文采虽好,但是又有几篇文章不是如此拍皇上马屁的?”
杨云枫将眼前情形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原来所谓的‘长安双才’就是唐显与吴澄江?这唐显自己昨日是见过了,这吴澄江也是从公主李颖的口中听说过,好像与公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至今还没见过,不过此刻杨云枫好奇的是,眼前这两个士子是为何如此争论,按照杨云枫对古代的了解,司马相如一直到清末,都是士林的楷模的,在封建社会应该没几个人在乎他写的文章是拍皇帝马屁的,还是为百姓鸣冤的,主要就是看文章本身文采如何,不过眼前这个为自己争辩的士子,竟然能看透这一点,实在是有点难能可贵。
却听那钱公子,这时冷笑一声,也站起身来,口沫横飞的道:“孰不知西汉双司马,司马相如的锦绣文章,司马迁的千古一书,堪称西汉双绝,如今你竟能将司马相如的文章说的一文不名,可见你的见识也只能欣赏杨云枫的那些劣作了!罗玉林,就你一个酒徒,整天醉生梦死之辈,也配来点评天下文章?”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此人叫罗玉林?与罗冬林又什么关系不成?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叫罗玉林的士子,只见其身材高瘦,眼大却有无神,两色红润,似乎已经饮了不少酒,而罗玉林身上的衣服却显得格外的邋遢,像是几日未有换洗了,而罗玉林与钱公子两人争辩的越来越厉害,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杨云枫见两人都是情绪激动,一旁的士子还不断的起哄,俨然已经形成了两派,各自为自己的追随者拍手叫好,杨云枫心中犹豫是否该出手制止,却在这时只听楼梯口一人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明月,今夕是何年……如此美妙诗句,如若当真出自杨云枫之口的话,那么杨云枫也不失是一位才学之士,二位也无需争论了!”
众人闻言皆看向楼梯口,杨云枫这时也转头看去,只见楼梯口走上一个翩翩公子,手握一把纸扇,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身材不高,却极匀称,脸上白净无瑕,一双眼神带着一丝笑意,虽不能与杨云枫昨日在丹凤门前见过的唐显相比,但也算是一位潇洒不羁的,英俊不凡的公子了,只见其上得楼来,轻合纸扇,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杨云枫之诗才当真是可与李太白齐名,也不为过……”
杨云枫听此人出来就为自己说好话,心中对其有了一些好感,这时却听那姓钱的公子,立刻上前道:“原来是吴公子……学生也不过是为公子不值而已……”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人就是吴澄江?正想着,却见二楼上所有士子纷纷起身,向那人拱手道:“吴公子!”只有杨云枫坐着纹丝不动,而罗玉林这时反而坐了下来,冷哼一声,径自的饮起酒来,对那吴澄江不屑一顾。
吴澄江走到杨云枫桌前,瞥了一眼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后,这才看向一旁正做着吃酒的罗玉林,这时上前走到其桌前,笑道:“罗公子,多日不见了!”
罗玉林看都不看吴澄江一眼,只顾自己吃酒,却见吴澄江身后的下人,这时上前拍着桌子喝道:“你这个酒鬼,我家公子与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不成?”
罗玉林这时冷哼一声,径自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后,这才冷声道:“主人没有说什么,总是这些看家犬先会乱吠……”
吴澄江的下人闻言皆是怒不可竭,纷纷挽起袖子,却被吴澄江拦下,自己则是坐到罗玉林的对面,笑道:“罗公子,你又何必与这帮下人一般见识呢?”
罗玉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吴澄江,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罗冬林有什么关系,又与这吴澄江是什么关系?反正与杨玉琼的约会时间尚早,杨云枫便要了点酒菜,坐在这里小饮,看着事态发展如何。
这时其他的士子纷纷落座,不敢大声说话,似乎对这吴澄江格外的忌惮,就连那些之前还为自己争辩的士子,如今却不敢正视吴澄江,显然这吴澄江在长安也非一般人物,而那钱公子这时恭恭敬敬地走到吴澄江的身边,道:“吴公子,罗玉林这厮记恨咱们并吞了他家的酒肆,至今对公子还怀恨在心呢,每日在酒楼中就到处抹黑公子……”
吴澄江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笑意,转头看向罗玉林,笑道:“罗公子,此事本就与吴某无关,你也知道这生意,我吴家是向来不碰的!”
罗玉林冷冷一声道:“你吴家当然是不碰了,不过是交给你姐夫家碰嘛!”
钱公子这时冷笑道:“即便如此,你又能怪得了谁,你家酒肆在你家老爷子手中,生意红火,但是你老爹死后,你整日留连花街柳巷,醉生梦死,即便是你老爹你给留下金山银山,也迟早被你败落光了,如今我大哥钱金银也是帮你保住你家老爷子的招牌罢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个钱公子的大哥叫做钱金银,是吴澄江的姐夫,并吞了罗玉林的酒肆,所以罗玉林怀恨在心,每日就是在酒坊间,抹黑吴澄江,却也并非真心要帮他杨云枫说话。
罗玉林这时提着酒壶站起身来,身子晃荡了两下后,看着吴澄江与钱公子一眼,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我一定会将酒肆拿回来……”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楼梯口,这时止步看着杨云枫一眼,随即转身下了酒楼。
这时吴澄江站起身来,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招牌式地笑容,转头对钱公子小声说了几句话,那钱公子不住地点头,随即也匆匆下了酒楼,似乎是跟着罗玉林而去。
杨云枫这时也站起身来,他心中虽然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死去的罗冬林是什么关系,但也不急在一时,毕竟这罗玉林似乎在长安还有点名气,以后想要打听一下也不是难事,看了下时辰,与杨玉琼相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立刻准备上三楼。
却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吴澄江的声音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似乎不是长安人士吧!”
杨云枫闻言止步,转身看去,只见吴澄江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微微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摇摆,眼睛却在打量着杨云枫。
杨云枫本来见吴澄江刚出场就替自己“正名”,还颇有些好感,但是此刻也不知道为何,看着吴澄江那一脸的笑意,总是感觉特别的别扭,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罗玉林与罗冬林至今未解的关系,加上罗玉林对吴澄江的厌恶,导致了杨云枫也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吴澄江了。
杨云枫拱了拱手,道:“在下的确不是长安人士,不久前才到长安!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赐教?”
吴澄江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微微一笑,道:“赐教不敢,不过吴某刚才见兄台气宇不凡,想要与阁下交个朋友……”一边说着一边轻摇着折扇。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公子这般人物交什么朋友?失陪……”说着转身上了三楼的楼梯。
却听身后的吴澄江这时道:“公子能上的三楼包间,又如何是一介草民?莫非是看不起我吴澄江不成?”
杨云枫站在楼梯口上止步转身看向吴澄江,见吴澄江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脸,而吴澄江身后的下人却是个个瞪着牛眼看着杨云枫,二楼其他在座的士子也纷纷拥诧异的眼神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若是不给这个吴澄江面子,似乎就是与整个长安士林为敌了一般。
杨云枫这时走下楼梯至吴澄江面前,这才止步冷声道:“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吴公子的意思,但是在下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吴公子你,在下很讨厌你,特别是你那一脸的笑,让在下看的浑身不舒服,所以在下从见到吴公子你起,就没想过你我会成为朋友,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告辞……”说完转身上了三楼。
二楼的士子听杨云枫竟然如此对吴澄江说话,各个都是目瞪口呆,而吴澄江的手下这时立刻就要冲上去,却被吴澄江伸手拦住,手中依然握着折扇轻摇,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容,淡淡地道:“查清楚此人的来路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