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煌归心中一奇,开口说道:“星河兄,莫非这十年来,你并不在帝国境内么?”
古星河苦笑的点头说道:“我当年被人暗算幽禁起来,直到近来方才逃脱出来,便立即来到帝都来了,又恰恰在帝都之外遇到三妹,便相约来到大哥这里来了!”
轩辕煌归闻之忖思良久,点头笑道:“也幸亏你回来了,不然的话,我怕是真的要像那无头苍蝇一样了!”他心中忧虑这偌大的帝国,而对古星河身上的巨大变化却是并未曾发觉几分。只有宇文烛颜心中甚觉奇怪,却也不便直接出口询问,只将这疑惑隐入心中,将如今天下之大势缓缓说与古星河听,而轩辕煌归与另一侧处理国家政事,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整个眉头皱成一团。
却说如今天下之大势,朝堂之外,伪初唐帝国坐拥西北天下,又有燕氏、屠氏等世家门阀相助,兵多将广,其意指长安之势,路人皆知。西南方,白云军镇力抗楚唐帝国,幸地势奇险方才坚持到现在,却也无力出兵反击。而东北、东南两方,则暂无战事,然对于出兵平叛却颇有微词,似乎并不想损毁各自实力。在朝堂上,自十年前天山一事后,两相矛盾日趋激烈,而其他各世家大臣则相互观望,只在那万丈宫阙早朝时候不言不语,竟是将这陷入膏肓危机中的帝国不闻不问。
这腐朽的帝国,在历经将近九千年的岁月之中,终于已经从根子里坏透!古星河忽然有些疑惑当年的决定,这样的一个中州帝国,又如何能够团结起来去抵抗那来自遥远未来时代的灾难?所幸的是,这个帝国终究还是有如宇文烛颜、羽衣、霓裳这样体恤民心的士族,也有如轩辕煌归这般勤勉的皇族,若是果真放开手大干一场,谁又能说最后的结局未必不是风清云朗、天下太平呢?
当听罢宇文烛颜叙述天下之势,已然是深夜时分,古星河因无居住之所,便索性就暂时住在太子府邸之中,三人置办了一桌简朴夜宴,与往时侯的趣事相互说笑,古星河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游侠剑客,宇文烛颜也不再是那个冰冷若霜的名门少女,便是轩辕煌归,也放下了雍容华贵的姿态。三个人围着几盘素果竟是聊到更时方才有些倦意,轩辕煌归因为要继续批阅奏折,便起身告辞离去,宇文烛颜也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之中,只余下古星河一人,在皎洁的月光下,怅然若失。
一个人走在太子府邸偌大的花园之中,看着那满园依旧红遍的鲜花,古星河的心忽然有一些疼痛,适才喝了几杯小酒,此时竟然有些头晕的感觉,只是以他大宗师境界的修为,又有什么酒能让他喝醉呢?
只有当一个人心中悲伤的时候,他喝酒才会越喝越醉。古星河在朦胧的月光之中,仿佛又看到了云烟那笑逐颜开的容颜,她仿佛就站在他的面前,她在对他微笑,却又在瞬息之后化作一道青烟,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再也不见。
“云烟!”
古星河蓦然痛声呼唤出来,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再看得到那个玉人儿呢?怕是这一生一世,也再无相见的那一日了!只见他蓦然幻化出那病银白长剑,手持长剑如一支利箭,只转瞬的功夫便已然御剑飞到帝都长安城之外,朝着帝国东方的所在飞去,他竟是要连夜赶往部落大平原的所在。
风,在耳边轻声呼啸,古星河似乎再度陷入迷惘之中,他又忆起了那一年,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月色朦胧的夜中,他与她互订终生,相约不离不弃、一生相伴。可是,她却终究因他而离去,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当她死在他的怀中,他早已经万念俱灰,可是当想到她临死前微笑着对他说的话语,他却不得不活下来,痛苦的活下来。
痛苦么?或许一点也不苦,毕竟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中,曾经有那么一场生死相许的爱恋,他飞舞在虚空中苦笑的摇头,却也只能苦笑,只能摇头。
“古小友,还请留步。”中气十足而又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将他从悲伤中惊醒,这人的修为却是极强,又隐隐有种相似的感觉,古星河收回长剑,将其握在手中,缓缓飘落地面之上,拱手冷声说道:“敢问阁下是谁,可否出来一见?”
“小友,你莫非不记得我了么?”一声朗笑,伴随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自虚空中飘落下来,却原来是祭祀神庙的大祭司季薰,只见他朝着古星河微笑说道:“恭喜古小友,不过才十余年的功夫,已然跨入宗师境界的门槛,我中州帝国能得小友这般人才,又何愁边患不除、天下不太平?”
大祭司虽然扰了古星河的心情,但他知晓这位老者与自己那神出鬼没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段似敌似友的交情,因此倒也不能倨傲不理,他拱手说道:“小子不敢,却不知前辈如何看出我已经晋入宗师境界?”他自认将自身气息掩藏的极好,纵是相熟如轩辕煌归、宇文烛颜两人,却也未曾看出蛛丝马迹,却不知大祭司如何知晓?
莫非…他与墨玉山庄的那两位,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往?又或者,他在此处将自己拦住,身后有某位更为强横的存在正在构制陷阱?想到此处,古星河缓缓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自己的想法如此荒谬,且不说华伯与季大祭司两人待他有如子侄一般,绝不可能设计陷害与他,便是那活了八九千岁的瑶夫人,想必也不会放低身段设计自己罢!自己虽然已经晋升宗师境界,然如今根基尚浅,与他们几人甚至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自负高人,又怎么做这些小动作?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大祭司见古星河这般低首冥思,笑道:“贤侄不必这般忧虑,你的修为在如今的几大宗师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我知晓,住在皇宫深处的那位,此时正浪迹天下的那位,还有另外两位,想必他们都已经知晓了!以你区区不足四十年的修为,便能够突破到宗师境界中去,确实让我等很是震撼啊!”
“前辈谬赞了!”古星河谦虚说道,他心中却始终在疑惑,为何自己的修为,在如今那几位大宗师而言,已然算不得秘密了?这其中又到底藏着多少玄机,或者阴谋?于是他恭敬说道:“敢问季伯父,为何我的修为在几位宗师面前,已然算不得秘密了?”
季大祭司淡淡摇了摇头,笑道:“这其中的曲折,不久之后你自己便会知晓,老夫此次感应到你的气息,特意将你拦截下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须劳烦您亲自前来?”古星河好奇问道。
季大祭司叹了口气,苦笑道:“虽然你甫才回归帝都不过一日,但想必如今天下乱成什么样子,你已经尽皆知晓了罢!”见古星河淡淡点头,他继续说道:“我那不孝徒儿,如今已经成为帝国顺位继承人,而我虽然与他师徒情分已了,却毕竟做了他师尊数年,如今天下乱象已生,老朽还请贤侄能多多帮助我那徒儿,却不知是否能行?”
古星河听闻此语,心中甚感诧异,他与轩辕煌归结拜之事虽然属于绝密,想必大祭司也不曾听闻,但当年他们五人在昆仑山上结伴而行,却是许多人都亲眼见过的事实,如今轩辕煌归已然恢复太子身份,而他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赶往太子府邸的所在,这其中的种种,想必大祭司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他为何又提出这般请求?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却还未等古星河开口说道,大祭司已然再度说道:“我知晓你们之间的情谊非凡,但还请你答应我的所求。“他言语切切的看向古星河,仿佛等他答应之后才会继续说出下文。
古星河郑重的点了点头,拱手说道:“还请前辈放下,晚辈定会竭尽所能相助轩辕大哥,助他早日将这混乱的天下回归太平。”
大祭司淡淡的点头示谢,悠悠开口说道:“贤侄,你可知晓帝国大祭司究竟象征着什么?”
古星河怔了一怔,不知晓他为何在这时候忽然转变话题,只缓缓摇了摇头。
大祭司似乎并没有看到古星河摇头,他只看向那天空中的满月,沧桑的话语盘旋在这空旷的夜晚:“大祭司并非中州帝国一朝所有,远在凰宫时代便就有了大祭司的存在,他们象征着国祚,象征着长治久安。上天赋予大祭司们能够预知未来,为帝国趋福避难,然而随着天地元气的级距流逝,这种能力也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我天资虽然算是这几辈大祭司中较为突出的了!然而对于那卜算之术,却也只是寥寥知晓几点,但是就是这一星几点所卜算出来的事情,却已经足够让我心惊肉跳。”
古星河奇道:“不知前辈到底卜算到了什么?”他心中却是甚为好奇,莫非大祭司已然能够卜算到那犹在历史长河遥远处的那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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