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五)
柳秀听罢,便把那描金团扇轻摇了,笑道:“这般来,家中奴仆对我表哥不敬,想必主辱臣死的道理,想必当初投我表哥时,能出‘始随张校尉,后逐李轻车’的刘大哥,是不会不知道的吧?”
刘破虏抱拳冲润州方向一拱,怒道:“谁敢犯候爷虎威!”身后十来个陷阵营的弟兄,还有七八名刚能下床的伤兵,听了无不怒目狂吼道:“犯候爷虎威者,杀无赦!”
柳秀头道:“如此,甚好。那房间两个贱人,劳烦诸位,拖到前堂去,我看今日,不给他们一教训,却是不行了。”
到了前堂,柳秀早教贴身丫环去把自管家以下,除了那老门子之外,奴仆丫鬟一并叫了过来,刘员外和安人听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听了柳秀贴身丫环述,便责柳秀道:“你教她打自己几个嘴巴便是,何苦弄得如么阵仗?”
柳秀道了个福,浅笑道:“不意惊动了姨父姨母,还望包涵,柳秀也不是好弄是非之人,只是表哥临出门时,命我持家,今日出了这般事,却不得不好好惩治一番,不然长此下去,家不成家。”
刘员外不解地道:“你表兄命你持家?”
柳秀对刘破虏道:“我表哥出门之前,可有去看你?然后留下这十来名军爷?”刘破虏头称是,当时他虽失血过多,有昏厥。但这还是记得的。却听柳秀又问边上一名陷阵营地军士道:“我当时问表哥,帮家中生变,奴仆起异,如何是好?你可记得我表哥如何么?”
那陷阵营的军士头道:“记得,君候吩咐,不敢忘怀,当时候爷道:若有变。尔等听姐安排,但不可去害明月。”边上其他陷阵营军士也头称是。吕奉先是他们心中偶像,过的话便是将令,哪里会忘记?明月在边上听了,脸又是羞得发烧,却心里只觉比喝了蜜糖还甜些。
柳秀笑道:“姨父,表哥的话,我想大约是不会错吧?还请姨父回房休息吧。柳秀若有为难之处,再去请教便是。”杨氏安人也劝刘员外回房罢了,她只是觉得儿子这么安排,必有他的道理,再横竖不外教训两个丫鬟,刘员外想想也是,便自去了。
柳秀教人搬了椅子放在厅前,揣了淡红裙裾。便脆生生地斜斜坐了下去,收了腿贴着那宽大太师椅,描金折枝梅的玲珑绣鞋,当头一朵缨穗洒着,格外的水灵。她对明月道:“你也坐吧,毕竟你是表哥地侍妾。和他们却还是身份不同的。”
待得明月陪着心坐下,柳秀“咯咯”地笑道:“今日我路过后园,听这两个贱人编排明月,明月如何都好,毕竟现在是你们地主子,你们倒也好胆,编排她,便是编排我表哥,打狗还虽看主人,莫她还是我表哥的侍妾。本来单是这些没天理的笑话。便已是诛心的了。谁知尚有下文。这两个贱人,不去书。倒真是浪费了,居然编出我表哥被拿,刘府满门砍头的话来,呵呵,你们,好笑不?”
下边的人,看着那二十几个军士横眉怒目,哪里有谁敢笑?
柳秀笑着对府中执事:“人来,把这两个贱人架着,家法伺候。”府里粗壮仆妇,立时把两个求饶不已的丫鬟按倒在四脚长板凳上,褪了下衫,用那粗大藤条起劲抽打,那两个丫鬟不一刻,股上已是鲜血飞溅,经受不住,昏厥过去。柳秀用那描金团扇掩了面,便教人一边用水喷,一边打,打了七八十下,问那吓得脸惨白地明月道:“你可解气了么?”明月听了,连忙头。
“如此,且住吧,以后若有人再敢编排明月,这便是下场。”柳秀着,起了身,走到那两个奄奄一息的丫鬟面前,笑道:“可知道了?”那两个丫鬟泣不成声地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姐饶了我们吧!啊!”
只见那黑俏丫环惨叫捂了双眼,在地上翻滚着,柳秀冷笑着,把手里还滴着血的簪子扔了,冷冷地道:“明月的气消了,我的帐还没和你清算,被我听见以后,这个贱人非但不跪下行礼,目光闪烁,偷偷伸手去摸身后花锄,居然想要弑主!你竟然白长了一对狗眼,我今日便替你弄瞎了作罢。”
“刘大哥,诸位军爷,方才诸位道:犯候爷虎威者,当如何?”柳秀转过身娇滴滴地问道。
刘破虏和其他二十来人皆道:“杀无赦。”却无端的,少了许多煞气,柳秀笑道:“原来女子便可任意编排你们候爷,男子出言不逊,你们方有些恨意?若是如是,以后谁人与我表哥有隙,教家中婆娘来叫骂便是,你们这些所谓军中虎贲,便下不了手了!”
刘破虏闻言一震,抱拳道:“姐所言极是。”手起刀落,已斩了那在地下抽搐的黑俏丫鬟,回身一刀,把那圆脸丫鬟也枭了首,那颈腔的血,在前堂一抽一抽地喷着。
柳秀冷冷坐回那椅上,对着府里一大班呆若木鸡地奴仆道:“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刘府若有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若我柳秀需去砍头,你们必定也不能得个全尸;这刘府也不怕你们去告密,皇上敢来下旨诛三族的话,凭我表哥的檄文,哪里还要什么告密?是以,你等不须存什么侥幸的心,我刘府就是你等的天!我表哥就是遮着大伙儿的那片云!若有人想不清楚,我看,自已去了断了好些,散了吧!”
众人散了,柳秀少见地挽了明月的手,和她在后园寻了石凳坐了,对她道:“你不须惊怕,怕也无用,我想表哥自有万全之策,上次他不是教我们全避出城去么?若他无周全的计较,你想哪里会留下我们在这江宁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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