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急怒交加,竟不觉得自己行为不妥,眼见手快抓住丘处机胸襟.才猛然一醒,正待收招。却见老和尚手掌已递到我身侧。
眼见如此,毫不迟疑的,仿似身体自动反应一般,一招亢龙有悔直向老和尚迎去。
学了九阳真经之后,这次却是第一次使用降龙十八掌,那内力带动招式,只觉胸口热流汹涌,顺之经脉,竟直向掌心聚集。降龙十八掌刚猛至极,以前功力不及,便是了解掌意之所在,威力总是大打折扣。
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此时九阳真经练到第二步,内力源源不绝,掌力自然雄浑莫名,气势如山。老和尚只是想阻止我抓丘处机胸襟,功力也不是用得很多,见我力发如山向他对来,纵是雷打不动的个xìng也为之脸sè一沉。
幸好,他的武功早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眼见我力重如山,掌力也猛增。双掌一触即分,只听得一声闷响,顿觉胸口仿似被巨石压到,气血倒涌,难过之至,连连退后五六步方才定下脚步。
老和尚也被我一掌震得后退一步,白眉飘动,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惊讶!
我却是没空跟他说话,心里也知道,这老和尚与我对掌,自然也知道了我的内功又有了变化。且以老和尚的广博多闻,我这内功中多的那点佛门正宗气息怎么都瞒不过他。心里急着问丘处机所说为何,便也没空理会老和尚。
想着看了一眼丘处机,正巧老道士也一眼瞪过来。难得的,心里竟感觉一点不好意思,尴尬不已,又担心家里当真发生什么事,眼睛急切的望着丘处机,其意不言自明。
老道士见我着急的表情,心气这时候也稍微一点平复,虽还恼怒我刚刚行止,还是悻悻说道:“完颜洪烈贼心不死,上月中旬,正当半夜时分,派人到你家抢人,幸得你王师叔刚好下山办事,救了你父母。只是……你父亲杨铁心,脚骨碎裂,却是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行动自如了。而你母亲,虽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因为担心害怕之故,生了场大病,现在身体却是比以前差了点!我出来的时候尚卧病在床,只是怕你担心,便要我不要告诉你……”丘处机说着,有点伤感,语气倒后面时候都有点缓慢。
我却是听得手脚冰冷,来到这世界上,令我牵挂的人并不多,包惜弱与穆念慈却是其中之最。耳听得包惜弱生病,顿时忧心如焚,只想马上赶到她跟前送汤奉药,那还顾得了那少林诸多绝技的事。看了眼老方丈,道:“大师,小子家里出事,便不在少林寺多待了,多谢大师一直以来对晚辈的宽容,rì后但使大师有任何吩咐,只须知会以声,万里千山,杨康任听使唤!”这话出自真心,不说对这老和尚甚有好感,单凭他不计较我的放肆无礼,囚若不囚,便当得我如斯敬重。
老和尚听得我如此话语,却也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摇摇头,口宣佛号,道:“施主不需如此,老和尚只求施主下山后,少伤人命,对人多份慈悲之心便是!”
这老和尚慈悲心肠,心心念念的都是怕我下山后滥杀无辜,此时刻意叮嘱,倒令我颇是不好拒绝。只得闷声回礼道:“小子答应你,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不随便动手便是。”
我一向随心而为之,这却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老和尚看着我,自然也知道要我善善而为之是不可能的。见我做出退步,也不好再有过分要求,只得点点头,道:“如此,老衲便预祝施主下山,一路顺风!”说罢,向丘处机施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我自是知道这等世外之人,寻求的是超脱世俗的意境,不为诸般世事烦扰,眼见如此,总算知道老方丈不打算计较梅超风擅闯山门之罪,心里暗自感激,甚是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
郭靖眼见即将下山,这孩子重情重义,却是有点舍不得老方丈,高声唤道:“师父,徒儿几时可再次拜见?”
老方丈此时已经出门,听得郭靖叫唤,竟是头也不回,只是悠悠道:“见既是不见,施主何须执着!”言声未尽,人已缈缈。
郭靖呆立着,有点郁郁不乐,就算他再不聪明,这时也听得出,老和尚是要他以后别再找他了。
看他这样子,我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强自笑道:“老和尚不让你来看他,你便不可以前来么?男儿当世,岂能为这或那的种种所约束。大哥不必便听方丈所言,以后但使你想来少林,小弟陪你来便是,无须伤感。”
我心里正自归心似箭,安慰完郭靖,转身扶起梅超风,向丘处机行了一礼,道:“师父,弟子先走一步,您想问弟子什么事,郭大哥都知晓,您后面问他便是,”说着,顿了一下,难得的不好意思,道:“刚刚徒儿有些失控了,师父别见怪。”
以我死不认错的脾气,这次终是不好意思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在丘处机许多年来修心养xìng,脾气大有收敛,加上事出有因,眼见我如此,瞪了我一眼后,也就不再计较,只是看我扶着梅超风的样子,神情有点奇怪,想是想不通我与梅超风为何如此亲热。
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说道:“有什么事问郭大哥便是,徒儿告退!”说着,也不待丘处机反驳,只是向郭靖点了点头,扶着梅超风,一起向门外走去。
心思难定,一路忧虑重重,本想照顾梅超风,怕他眼睛不便,下山困难,然则直到下到山下,猛然一醒!方才发现,竟一直都是梅超风在带路,我却是神游太虚。
苦笑一声,因为包惜弱的缘故,自己方寸大乱。这要害可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以后有人以包惜弱威胁,我便苦难到头了。
想着,看向梅超风,已到山下,心情放松,看着天边的夕阳,笑笑,问道:“有什么打算吗?”
如此问,别人听着或许感觉有点突然,不解其意,然则梅超风甚的了解我,却是不同,听我问话,只见她神情一阵变幻,一会,道:“虽然你帮我把那附骨针去了,但恩师吩咐的事情我还是一样要完成,便先去把我那几位师弟找到再说!”
我点点头,却是不想告诉她:我知道他那些师弟的下落.只怕她找到他们后便要完成第三件事——把双手斩去。看着她最近江湖漂泊。头发又白了许多,心头怜惜,有心找点可令一她开怀的事博她一笑,心思几转,笑道:“这找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此地离我房子不远,不若先跟我去见见我女儿,再做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