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斯当天夜晚在蒙蒙细雨的遮掩下,带着角斗士大军陆续离开军营,为了做到绝对保密,特意留下五千骑兵交给阿塔西亚,让这些骑兵战士连续三天在佩鲁西亚周围大肆破坏农场、袭击城镇、依旧点起十万多人的炉灶,以造成一种错觉,借助周围居民和间谍的嘴向克拉苏传递这么一个消息——角斗士大军依旧停留在佩鲁西亚。
或许斯巴达克斯运气真的很好,在他行军的那天夜里,雨竟然越下越大,就像夏日的暴雨一般剧烈,虽然很多战士浑身淋得湿漉漉,但心中的火焰却越燃越旺!
“这真是天赐良机。”斯巴达克斯用感激的目光抬起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尽情地沐浴在雨水之下,“克拉苏绝不会料到我们此刻正在向摩米乌斯靠近。”
“罗马军团士兵估计此刻仍然在营地里睡大觉呢!”
“我们干脆就让这些罗马士兵永远不要睡醒!”
“——日耳曼战士们,加快速度!”埃若玛依兴奋地狂吼,“这是芙瑞雅的恩赐,赐予我们生命和胜利,给罗马带来死亡和毁灭!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看着胜利属于我们!”
十多万人在连绵起伏的丘陵艰难地前行,他们以令人赞叹的勇气和信心穿过峡谷、越过高山,然后渡过雨水泛滥的台伯河(在这里,斯巴达克斯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当雨势稍缓,经历了连续五天艰苦的行军之后,斯巴达克斯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了翁布里亚地区,而克拉苏去不知道斯巴达克斯此时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再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崎岖难行的道路上行军,斯巴达克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很多老弱妇孺并没有角斗士那么强壮的体魄和过人的抵抗力,他们有的死在了路上;的病倒在途中;有的人为了不拖累大军行进速度,则自己悄悄地落在后面,干脆自生自灭???
足足有不下两千人受到了病痛的折磨,然而梅提欧斯并没有这些事情告诉斯巴达克斯,生怕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色雷斯人因此延误了战机。
当角斗士大军踏上弗拉米尼亚大道,距离卡梅里诺还有不到两天行程的时候,阿塔西亚的骑兵队终于赶上了角斗士主力,向斯巴达克斯汇报一切进展顺利!
在这一天,斯巴达克斯认为获取胜利的机会到了,他呼吁全军再次展开艰苦的急行军,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径直深入皮塞纳姆地区,以迅雷般的速度到达阿斯库里,出现在摩米乌斯眼前,出其不意地击溃这四个军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摩米乌斯竟然对角斗士大军逐渐靠近的事情毫无察觉,他依旧在阿斯库里四平八稳地按照克拉苏的吩咐,打算等雨过天晴再向克拉苏靠拢,因为克拉苏和斯克罗发都认为斯巴达克斯在雨天应该不会展开任何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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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苏冒着极大的风险意欲引诱斯巴达克斯进入陷阱,但如果他仍然没有察觉到斯巴达克斯的行动,那他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而且随时有可能全军奔溃。
可是,克拉苏的性格在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当斯巴达克斯已经离开佩鲁西亚三天之后,昆克提乌斯的骑兵队已经与克拉苏的四个执政官军团汇合一处,而且曼利乌斯距离克拉苏也仅有三天的行程??当五千名同盟者骑兵加入到克拉苏军队的时候,罗马首富便有些蠢蠢欲动,他看见了强大的军容、士兵们渴望战斗的表情以及信心百倍的眼神,他认为凭借着罗马军团的优良传统即便人数上不具备优势也应该可以放心大胆地包围斯巴达克斯,从而建立前所未有的赫赫战功。
克拉苏实在等不及了,他不愿再等斯巴达克斯主动进攻,瞅着漫天的蒙蒙细雨,他也正如斯巴达克斯那样兴奋地点了点头。
“斯克罗发,我认为之前的计划应该修改一下了。”
“将军,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好,不但易守难攻,而且可以从罗马以及周边地区源源不断获得补给,另外,曼利乌斯和摩米乌斯全都已经获得了之前的指令,这样朝令夕改恐怕不太合适。”斯克罗发行了一个军人礼,委婉地向克拉苏表达了自己不动摇的想法。
“命令难道就不能更改?我是全军的统帅,罗马元老院和人民赋予我极高的权力,我说军队开到哪儿,就开到哪里去,至于摩米乌斯和曼利乌斯那里,我派一些传令官去重新传达一道指令就行。”克拉苏不满地看着斯克罗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记得好像就是你之前拍着胸脯说过,只要有四个军团就完全可以包围斯巴达克斯!”
“是的,将军,我是那样说了,不过??”
“斯克罗发。”克拉苏果断地摆了摆手,“你有很多优点,但唯一不足就是有时候优柔寡断??我虽然在军队中没有你呆的久,但是,我应该告诉你一条秘诀,那便是——当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就是进攻,再进攻!直到看见胜利的曙光为止!斯克罗发,胜利可不是等来的,而是用刀剑去争取的。”
“我并不反对,将军。”斯克罗发仍旧坚持道,“我只是在考虑怎样以最小的伤亡获取最大的胜利,如果包围斯巴达克斯和引诱斯巴达克斯进入陷阱都能获取胜利,那我选择后者。”
“那是天气晴朗时,我们制定的计划,可是现在,你看看吧!”克拉苏指着灰蒙蒙的天空,“这阴雨应该至少还能持续一个星期,我们为什么不能借着天气的掩护迅速靠近斯巴达克斯,出其不意地包围他?”
斯克罗发还要辩驳,克拉苏却打了个强硬的手势:“准备一下,今晚出发。”
克拉苏之所以如此果断改变作战计划,不但是因为自己极其渴望打败斯巴达克斯建立功勋,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卢奇乌斯?昆克提乌斯,这位罗马贵族一见到克拉苏就不断地怂恿,用一切充满诱惑的语言打动了克拉苏的心???因此,克拉苏和斯巴达克斯做出同样大胆、冒险的作战计划时,他已经足足落后了斯巴达克斯三天时间!
就这样,克拉苏命令摩米乌斯和曼利乌斯两支军队暂时微微向弗拉米尼亚大道之前自己筑营的地方汇合,在那里等待自己进一步的指示(这说明克拉苏留了后手),自己则带着四个执政官军团和五千同盟者骑兵以急行军的速度同样去捷径直奔佩鲁西亚,当他到达佩鲁西亚城外的时候,却仅仅发现了早已经被丢弃的角斗士营垒!而这个时候,斯巴达克斯已经卡梅里诺,正在向摩米乌斯步步逼近!
“——保民官!过来做战术汇报!”克拉苏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地吼着,他紧握双拳,咬着牙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斯巴达克斯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将军,斯巴达克斯的意图很明显,他是去进攻摩米乌斯了。”斯克罗发拦住担任军团统领的两位保民官,自己上前承受克拉苏的怒火,“毫无疑问,我们遇到了一个强硬的对手????”
“你难道就能说这么几句话?!”克拉苏转身瞅了瞅昆克提乌斯,“你现在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竟然被一个色雷斯奴隶玩于股掌之间?!侮辱,巨大的侮辱,真是刺得我鲜血淋漓!”
“将军,要不是这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仍然不会知道斯巴达克斯已经向摩米乌斯靠近,这也是件好事。”斯克罗发低着头惭愧地说,“您还记得离开罗马前,护火祭司占卜说您将在军事上获得伟大的胜利,得到神明的无限庇护,现在这已经应验了,否则,等斯巴达克斯歼灭了摩米乌斯的军团,我们还不知道呢!”
昆克提乌斯朝斯克罗发投去感激的目光,克拉苏这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严厉的语气命令道:
“今天这个教训你们都给我记住!事实证明,斯巴达克斯比我们都更懂得怎么打仗,如果下一次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你们也就听不见我的怒吼声,因为我们全部将死在这帮叛逆的长剑和战斧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