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极少的罗马人发起的迅猛突袭，不但在日耳曼军团引起了极其短暂的恐慌，而且激怒了奥特玛尔和他的战士们，尤其是哈茨瓦克和盖克里斯被杀的情景深深地刺痛了日耳曼战士的心。
“——罗马人！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奥特玛尔仰着头发出悲哀的吼声，全体战士也跟着响应。
“沃顿和伏尔克也被杀了。”梅赛丝指着地面没有头颅的尸体，“罗马人砍掉了他们的头，而且只有十多个人。”
“这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气愤的日耳曼战士将奄奄一息的卡图斯拖拽着扔到奥特玛尔面前，“就这么一个，被轻矛戳伤。”
“我看见了，当时是梅赛丝投掷的轻矛。”奥特玛尔用脚踩着卡图斯的胸膛，“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们的领头人是谁？”
“——说！”愤怒的日耳曼人全部为了过来。
“哈哈哈???”卡图斯吃力地笑了笑，“你们这些野蛮人不配知道??我担心??你们的嘴玷污了他的??名字。”
“——停下。”梅赛丝再次给了卡图斯一脚，奥特玛尔急忙制止，他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讲道，“罗马人，你听清楚，我是个条顿人，多年前在战场上杀死了不下一百个罗马士兵，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我后悔当年那次战役没有把你们全部杀光，我依旧还记得双臂发麻的感觉，我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莱茵河东岸的畜生了，你们这些下贱的奴隶???”
“——我们是自由人！”一大批日耳曼战士想要冲上来将卡图斯撕成碎片，但却被奥特玛尔再次阻拦。
“斯巴达克斯说的一点都没错，罗马人把我们从没有当人看，那我们也只能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落到我们手中的罗马奴隶，战利品是梅赛丝的，有她来处置。”
奥特玛尔说完，闪到一旁。
这一次短暂的战斗，让奥特玛尔损失了超过十名最勇猛的战士，卡图斯是唯一的俘虏，自然要承受无尽的怒火。
日耳曼战士兴奋地目睹梅赛丝将俘虏的肠子一点一点地拽了出来，直到卡图斯没有力气发出惨叫声为止，将他的尸体丢弃在路边，最后，奥特玛尔和日耳曼战士才将阵亡者全部火葬。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梅赛丝看着奥特玛尔，“或许应该回角斗士营垒去，罗马人已经严加防范，我们不能冒险，否则将来要举行更大的葬礼。”
“或许不用举行葬礼。”奥特玛尔许久，才说出一句话。
“这话是什麽意思？”
“奥特玛尔绝对有把握打一个打胜仗，他是这个意思？”
“罗马人这次是偷袭，如果正面交锋，他们算是什么？！”
“如果再偷袭呢？”
战士们相互议论着，奥特玛尔悲愤地吼道：“我们不能回角斗士营垒，即便梅赛丝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能这么做！我们来自莱茵河东岸，不允许有人笑话我们，因此绝不能回去！或许斯巴达克斯的战略是正确的，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最起码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勇敢地哈茨瓦克和盖克里斯用生命替我挡住了罗马人的短剑，我必须为他们复仇！用更多罗马人的血来复仇！你们剩下的人可以回去，也可以继续跟我前进，这全是你们的选择，因为斯巴达克斯给了我们自由???”
“——奥特玛尔，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走！”梅赛丝第一个表态。
“——我们都不走！”
“——那就现在向卢卡进军，沿途的市镇和农庄全部将无一幸免，我们将不留一个活口，所经之处不允许有生命存在，我向生命女神芙瑞雅起誓！”
奥特玛尔许下誓言之后，带着愤怒的日耳曼战士怀着更强烈的复仇之心继续沿着阿尔努斯河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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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克罗发等人一直等到天亮才赶踏上大道，他们深怕在地形稍微复杂的地方遭遇伏击，因为这些老兵很清楚条顿人和森布里人的战术，他们比罗马人更懂得如何伏击猎物。
“都振作一些！”看着沮丧的战友一直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斯克罗发冷着脸喝道，“卡图斯战斗得很勇敢，死得很荣耀，没有什么值得过分悲哀的！我们是士兵，不是哭哭啼啼的妇女！”
“卡图斯已经退役了，我们都一样，他本来应该安享晚年的！”
“全是因为你，斯克罗发！”
“你现在说话像个主子一样，我们虽然不明白你的最终目的，但绝不会为了你的私欲卖命！”
“干脆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要回罗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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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的时候，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到罗马去，不但如此，而且你们在极高的礼遇下进入罗马城，市民会夹道欢迎。”斯克罗发信誓旦旦地讲，“卡图斯不能白死，你们现在离去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请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对朱庇特发誓。”
“我们不稀罕任何礼遇！”其中一名老兵喊道，“但如果为了卡图斯，我可以跟你再走一趟。”
“我们也一样，为了卡图斯！”
“我也是！”斯克罗发朝战友们行了一个罗马军人礼，随即招了招手，“我们去卢卡和比萨！”
比及埃若玛依和卡斯杜斯赶到一片废墟的庄园时，无论奥特玛尔还是斯克罗发都已经走远了，前者领先他们四个小时的路程（中间耽误了约莫一个小时），斯克罗发虽然离开庄园不到一个小时，但他们全是骑兵???
这两名指挥官可以推断出奥特玛尔和罗马人发生过小型战斗，其他的更多情况也就无法得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稍微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继续朝卢卡方向进军。
斯克罗发和他的战友一路不断地用短剑猛刺战马，他们顺着大道疾驰，很庆幸没有遇到日耳曼人，而且第二天破晓时分就进了卢卡城。
市民们惊讶地看着手提人头的十多名老兵，有的人以为斯克罗发是从罗马来的，有的人则认为他们只是某些地方军的溃逃骑兵???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服应有尽有。
斯克罗发并没有去找行政官，而是直接和战友来到市场上，在人最多的地方纷纷下马，就像服役士兵一样列成整齐的队形，而斯克罗发一人却走出队列，准备施展他的演讲才能。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什么人的头颅？看起来像野蛮人！”
“——你们眼睛都花了？很明显，这是罗马派来的军官！”
有人这么一喊，更多的市民便聚集了过来，其中一位妇女双手合在一起，兴奋而又虔诚地喊道：“——这真的是神的赐福！”
“——罗马既然做出了回应，我们就不用担心可怕的叛军了！”
“——我们得救了?????”
斯克罗发微微皱了皱眉，用极其庄重的语气说：“很遗憾，我们不是从罗马来，而是从阿尔努斯河畔的一个小村落而来，我们全是那里的居民，就是杀了几个日耳曼人而已，专程将这些头颅献给大家。”
“——什么？！”一位中年男性沮丧地摇了摇头，“你们不是罗马元老院派来的？”
“——你们是自发武装起来的村民？”
“——给我们这些恶心的头颅有什么用？！”
“——斯巴达克斯有十多万这样的人呢，你们应该把这些献给罗马！让罗马人和我们一样处在恐惧气氛中！”
“——真是有趣！”一个老年贵族走出来，用更加愤慨的语气对市民们喊，“罗马这些杂种，只知道收税，在这个时候不却派兵救援，反而来这么一手！别指望这能安慰人心，我们马上就要全部死在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