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望见流浪汉的背影,他的衣着简直太烂太不堪入目,一般人或许会误认为这是某个乞丐来克拉苏这里寻求援助的,但他们如果这样想,那就真的错了。
流浪汉就站在庭院内的花园侧面,正好背对着逐渐走近的克拉苏。
“我刚刚看见你的妻子和一个罗马贵族秘密约会去了,他比你英俊,比你潇洒,更比你具有吸引力,这个人叫尤里乌斯?凯撒。”
“你在说自己不该说的话,明白吗?!”克拉苏有些愤怒地斥责道,“而且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看见你的人已经盯上我了,所以还是很识相,便自己来了,说明我还依然尊敬你。”流浪汉说着转过身来,慢慢地将他的脸露了出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来罗马有什么事?难道不想找我吗?”克拉苏冷着脸看着眼前脏兮兮的流浪汉,“你令我大吃一惊,虽然斯巴达克斯让你落到破产的境地,但也不至于如此吧?昆图斯?伦图鲁斯?巴齐亚图斯。”
“请叫我阿贾克巴,这才是我的真实名字。”角斗士老板低着头摆了摆手,“说实在的,自从斯巴达克斯这个畜生坏了我的事,就再没有整个共和国最优秀的角斗士老板、具有罗马公民身份的巴齐亚图斯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西西里流浪汉阿贾克巴。”
克拉苏盯了巴齐亚图斯很久,用威胁的语气说:“关于我妻子和凯撒的事情,我相信你是没有看清楚,这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哈!抱歉。”巴齐亚图斯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抬高了嗓门,“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当我在你别墅门口转悠的时候,你的妻子要把我赶走,还是好心的凯撒才劝说住你的夫人,我这才没有像狗一样被撵走,呵呵???有的人说,克拉苏的别墅已经是凯撒的后院了。”
“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克拉苏收敛了一下怒容,示意巴齐亚图斯进入客厅说话,“你认为我是个蠢货吗?”
“自然不是,我相信您也知道这一切,凯撒自然还有用处。”
“你的妻子还好?有没有回西西里去、这两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奴隶们将招待物品摆好之后,便自觉地离开,克拉苏首先坐了下来,等待巴齐亚图斯回答问题。
“维比亚是个不幸的女人,说起来我更不幸???”巴齐亚图斯倒显得很拘谨,他依旧站在那里说话,“起初,她看不起我,当斯巴达克斯进入训练营的时候,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她对我也另眼相看??后来,发生了这一切,我遭遇了破产的打击,这个女人也染上了重病,一年前就为她举行了葬礼。”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我深表歉意。”
“谢谢。”巴齐亚图斯这才坐了下来,“至于西西里的家业,呵??那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了,几乎被别人霸占了。”
“你又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怎么能容得别人这样?”克拉苏感到很好奇。
“斯巴达克斯是我培养出来的,很多人都说这巨大的灾难是我引起的,我躲都躲不及,还敢跟人争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克拉苏指着巴齐亚图斯严肃地批评道,“我记得之前你许诺给斯巴达克斯自由,但是你食言了,的确,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逮捕你一点也不过分!”
“这能有什么用?能解除斯巴达克斯对罗马的威胁?”巴齐亚图斯一脸愁苦的表情,“所以,我这两年全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如此谨慎才能活到今天??如果您愿意把我举报出去,我也没有意见。”
“哈哈哈??”克拉苏站起来按住巴齐亚图斯的肩膀,“的确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你依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需要用实际行动作出补救,如果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得到报酬,就像之前我对待你那样。”
“我没有这个欲望。”
“那你来罗马干什么?”克拉苏狡诈地笑了笑。
“如您所愿,不是四处派人搜寻我的下落吗?我只好自己来了。”巴齐亚图斯现在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可怜人,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克拉苏,“您要我做些什么?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很快,我将很有可能获得军队的领导权,在战场上与斯巴达克斯决一雌雄,我需要知道关于他更多详细的信息。”
“您之前不是见过他吗?在竞技场也经常看见他,我相信您的目光比我的敏锐多了。”巴齐亚图斯一再推诿着,他现在整个人的性格完全变了,容易产生恐惧心理,而且极其敏感。
“你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克拉苏随即掏出一袋银币,“拿着去换一身新衣服,在罗马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求,等你精神好一些我们再继续中断的谈话,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反感???”
“妓女、美酒美餐,华丽的服饰现在都不是我所向往的东西。”令克拉苏感到意外的是,巴齐亚图斯竟然没有接过他的施与,“我把训练场看作自己的命-根-子,在竞技场看着我的人杀死其他角斗士,听到数万个欢呼声,赞颂着巴齐亚图斯的名字,沉浸在无限的荣誉中,那个时候我才感受到了人生的价值??现在,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失去荣誉的野兽而已。”
“你别不识抬举?!到底要我怎么做?除非朱庇特下凡把一切恢复到过去,你依旧过你的风光生活?!”克拉苏惊讶地看着颓废的巴齐亚图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怪就怪你贪心不足,不然,斯巴达克斯早就是我的门客了,谁让你之前嬉皮笑脸地搪塞我?!”
“一个条件。”巴齐亚图斯忽然抬起头看着克拉苏。
“见鬼!你现在还和我谈条件?!”克拉苏简直懵了,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指着巴齐亚图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啊???我应该给你找个医师??”
“我只想再看到斯巴达克斯一面,了却我的心愿。”
“什么?!”巴齐亚图斯今天是不断地给克拉苏带来‘惊喜’,“我以为你要说恢复之前的训练场,恢复你的地位,让斯巴达克斯继续在你手下当角斗士???”
“这些东西最终将会向云雾一样逝去,我只想看看斯巴达克斯现在是什么样子,在我的培养下能让共和国颤抖的人见了以前的角斗士主人有什么表情。”巴齐亚图斯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这个怪物???”克拉苏指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