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戏谑地斜眼瞄着执枪中年,心里冷笑道:就凭刚才耍枪的三脚猫功夫还敢不识抬举,老子怎么也在京城青楼看场的主,没有三两下哪会出来混,收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只能怨你势单力薄,却要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一会设计激得你先动手,再合理地一举将你击杀,那巡城官差可都是酒桌上拍胸的交情,要认定自己是合理反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漂亮小妞就落在我手里了,等自己一众兄弟玩厌了再荐给“妈妈”,还能卖个好价钱。
心有算计,黄衣人有意放慢度,伸出怪手摸向躲在中年人身后的青衫少女脸蛋。中年人下意识地举枪挡开黄衣人手臂,却被待机的黄衣人一把抓住,用力一扯,功力不如的中年人被拉得身形前倾,为求一击解决,黄衣人空闲的左手早运好七成内力,一记力大势猛的黑虎掏心直击中年人胸膛。若是打中了,不死也要重伤倒地。“嘣”得一记骨肉相击声,却是一个快的拳影击打在黄衣人左手肘内侧筋脉上。黄衣人手臂一麻,拳头被带一偏,失力落在中年人右肩上,惯性力道也推得中年人身体晃了一步。黄衣人打斗经验倒也非富,突然受击下,右手果断地放开铁枪,一记勾拳攻向眼角闪过的身影。
“噫?”我心里暗吃一惊,真是小看了这个以为是跑龙套的青楼护院。没想要三层功力只让黄衣人的拳势偏开,仍是打在了执枪中年人身上,而且黄衣人的身手也非常迅捷,受击后立刻借势反攻。我身子一矮,避开拳势,抬手顺势后先至,施展九阴神爪牢牢抓住黄衣人左手腕,一个孤线动作,将黄衣人左手扭押到他身后,“咔”得一声,用力太猛,让黄衣人左臂脱了臼。那黄衣人硬是吃痛不管,右手成虎爪掐向我的咽喉,又是“咔”得一声,右臂也让我扭脱了臼。黄衣人双手被我背在身后,不死心地左脚后勾,一招“撩阴腿”踢向我跨间,我右移一步,左脚趁势勾向黄衣人“金鸡独立”的右脚。黄衣人重心一失,身子滞空,我双手往前一推,狠狠在他尾槌骨加上一脚,黄衣人直愣愣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跌了个狗扑屎。
一直在旁谑笑着袖手旁观四个黑衣壮汉,见头领吃亏,大惊之下,赶紧围过去扶起黄衣人,其中一人一举一抬便将黄衣人脱臼的双臂接上,显然擒拿手的功夫还不错。自觉有些大意的黄衣人,当下愤恨地领着四个手下,从怀中抽出护身的匕,叫嚣就要上前围攻。
既然成了敌人,按我的原则自是斩草除根,不容许再给他们日后找我麻烦的机会。眼见着五人配合默契,互补不足地联手不分前后地挺匕向我刺来,招式上倒很难寻出什么破绽,可惜在我眼里却太慢了。套用《头文字d》的一句台词:“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眼睛出了问题,车前的东西好像都变慢了。我告诉他说,那是你变快了!”在五把闪着寒光的匕离我不过五尺之时,一圈带着啸声的黑影划过,五声惨叫伴着匕落地之声后,五人抱着手腕处仅靠皮肉连着的断手,痛苦地滚翻在地,却是让我用玄铁剑暗施阴劲搞碎了腕骨。
不理五人的惨况,我又上前在各人丹田处踢了一脚,看似很轻,实则着一按一吐导入内力,废去了五人武功,又留下一段寒冰真气,以后他们再起邪念便会下体疼痛欲断,就算有高人帮他们驱出异种真气,寒冰真气造成的破坏也够让他们阳萎早泄了。一系列变化似乎只在眨眼间,只到看清被废武功后,昏迷在地的五人,在我身后的卖艺父女两这才惊叫一声反应过来。
远处刚才一直驻足观看的巡城官差,看到五人被我打倒后,愣住好一会,才气冲冲地跑过来,却要替五人行使官威。长江联的两位随从,心知现在不是将事情搞大的时候,跨步拦住官差,右手掌心一翻,出示了一个竹排模型的小铁牌。
“长江联!”领头官差看清信物后,不由脱口惊呼到。这长江联不仅是长江一霸,更是助南宋在襄阳抵挡金国的功臣,听说连皇帝老子都几次下旨嘉奖。没想到插手的是长江联的人。几人互相打量着眼色,估且不论为呈义气对上轻易摆平在他们眼里“一等一”五个高手的年轻人,就算是长江联的人也是得罪不起的。本来还想摆下阵势,以官压民,最不济也可引来城卫军的酒肉朋友相助,这下明白有亏也只能往肚咽,只好悻悻地转而指挥手下抬起不醒人事的五人狼狈逃离。
“承蒙公子相助,不然穆易和小女念慈今日可要栽在那几个下流胚子手上。我父女两人在此谢过了!”中年人上前抱拳长揖地连声道谢到。
‘穆易’、‘穆念慈’吗?‘穆易’不就是“木易”,合起来是个杨字(繁体),定是杨铁心无疑了。我脑中嗡的一声响,思维一片搅乱。不会这么巧吧,本来几年后在金国都城才有的巧遇提前到南宋临安来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杨铁心我所知道的事情。只是以杨铁心的心性,若是知道了包惜弱、杨康的下落,定会不顾一切的上金国找人。不说我现在的能力独自一人根本逆转不了局面,以杨铁心的能力,孤身闯王宫也只有送死的份。可是隐瞒不说又太不近人情,俗语有言:宁叫人打子,莫叫人分妻。当下只好怀着矛盾的心情,走一步算一步,先取得杨铁心的信任,将他父女两人带在身边,等日后借江南七怪之口,通过丘处机,召集全真七子,集合他们的能力,再谋划怎么救出包惜弱,让他们一家团聚,也算是我降生这个时代后的第一件功德事。只是全真七子那里我还有个难关要过,想到这就头疼。
轻甩一下头,将纷乱的想法赶出脑海。我腼腆一笑回应到:“小子郭靖,只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郭靖?郭靖?”杨铁心听我自道名姓,心中一动,似是联想到一些事情,双眉紧皱,口里低声反复咬嚼着这两个字。蓦地杨铁心呼吸一紧,努力抑制住激动的语气问到:“公子气度不凡,又深具侠义心肠,不知是哪家名门之后,在下可否冒昧相问令尊名号?”
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父母家世,颇为不通情理,不过我知道杨铁心这是心急拐着弯打探我的身世,倒不在意他的不礼貌.为配合情境,我神情一暗,沉声说到:“家父郭啸天,在我未出世时受奸人所害,这几年来我和家母李氏两人相依为命。”
“哎!”杨铁心恨声叹了口气,执住我的双手一紧,眼眶微红地盯着我探问到:“令堂可是姓李名萍?公子可听得‘杨铁心’这人?”
“李萍正是家母名讳,听家母说过,杨叔叔是家父的结拜兄弟,只可惜当初与家父一同受奸人迫害,不知是否尚在人间。”我语带伤感地回答到。
“天哪,天哪!”杨铁心忽然大叫起来,抓住我的两只手不住颤抖,热泪再也纳不住,擞擞地往下掉:“太好了,太好了!郭大哥在天有灵,总算让铁心找到嫂子、贤侄母子两人了。”说到这里,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尽管我心里早有准备,但看了杨铁心如此真情流露的表现,眼中也不禁湿润。只是为了不让杨铁心看出破绽,不得不违心地继续演下去。
“你?你是杨铁心叔父吗?”我一脸迷惑地看着杨铁心。好半天心情稍微平复后,杨铁心这才回过神来,听到我的疑问,知道自己一时情绪失控,作出的举动太过唐突了。
当下杨铁心简单说了如何与郭啸天在山东相识,后心性相合结为兄弟,因受不住金国管辖苛政,相约举家迁到临安府牛家村。至于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因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详说的地方,杨铁心匆忙收了摊子,直拉着我到城外他们寄居的小屋详谈,这么多几年来的因缘事故。长江联两位随从知道此行的巧遇涉及到我的私人家事,外人不便渗合,识相地告了声罪,先行返回客栈相侯。我向两位同伴致歉,也明白不便客意挽留。往城外赶路时,杨铁心大半心意都投注到我身上,一直牢牢握住我的手,似乎拿住了一件奇珍异宝,唯恐一放手就会失去。
杨铁心临时的寄居小屋在外城西南区的贫民窟,居民大半都是各地逃荒到这的流民,以苦力、卖艺、小手工或是行乞为生。为讨个营生,混口饭吃,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现在早过了未时(下午三点),但这里却异常的安静,除了鸟叫、知了,以及瘦得皮包骨的瘌皮狗呜咽的叫饿声,便如死地一般。
所有的建筑不像内城的高屋亮瓦,都是矮小昏暗的茅屋,每座一般只有三坪左右,客厅、卧室同在一间,所谓的厨房只不过在屋外墙角搭一个土台。杨铁心父女两人能租得一间茅屋落脚,相比其他只能露宿檐下,或十几个人如鱼罐头般挤住一间,要好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