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鬼才要做个又苦又累的穷铁匠呢。我心里不爽道,混铁匠可没什么风光前途。倒不是我看不起老头,就弓上的钢弦,可知老头还是有些本事的。(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老头的成果)
苦想着要怎么谢绝这老头,又不让他失了好感,以后我还想从他那讨些便宜货呢。母亲趁着人潮空隙,好容易向前赶了两步,忽觉我没跟上来,回头正见我蹲在地上跟老头有说有笑的,只好转身过来找我。
拍了我一下肩膀,母亲客气向老头问了好,几番言语问清老头要把铁弓送给我,母亲却是不好意思白要,见老头生活也是艰苦,硬是要塞给老头银两。老头不肯要,说是打赌输给我的,母亲直道小孩子顽皮当不得真,双方推来推去,最后老头只好拿出长者的威严,说是和我有缘,看我机灵甚是喜欢,送我铁弓当礼物,如若母亲要还什么人情,就让我以后大些,有空给他打打下手。没想到忠厚的母亲顺口便答应下来,把我这劳动力廉价给卖了。
老头得了母亲允诺,脸上神色甚是满意,跟母亲互道了住址,算是约定俗成,有空再上门拜访。见天色不早,怕回家太迟,母亲便告了辞。我对当铁匠没什么兴趣,勿勿和老头告了别,算是尽到礼节,母子两人帮衬着驾着马车往回赶,一路我的兴奋劲都移到铁弓上,直到走了一半路程,热的头脑退了些,才忆起忘记向老头讨几支弓箭了,又没办法回去要,只好自认倒霉,回家后自己削几支木箭。
晚上杂粮饭就着烤羊肉,总算让我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一早我还流着口水在梦里回味着昨晚的美味,却被一阵烦人的叫声吵醒。“乖徒儿,快醒醒,师父来看你了?”
“谁啊?跑来这里乱认徒弟!”我嘀咕到,迷糊间我半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皱巴巴的黑脸,随即是一股令人做呕的口臭,这古人不刷牙太不讲卫生习惯了。有时联想和不刷牙的古人一起吃饭,那情景实在太可怕了,若是至亲之人可能还不觉得怎么样,若换成陌生人,那被动过筷子的盘菜你还有味口才怪呢,看来蒙古人主食奶肉,用双手各取所需,没有筷子伴着口水抢食,还是蛮有道理的。
“喂!喂!别靠那么近!”我连滚带爬地起了床,尽量离老头远点。月前我牙齿长得差不多后,实在不能再忍受几天不刷牙,满嘴涩垢的感觉,在屋后小树林忙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种带点薄荷味道的药草,加盐水榨成汁,每天至少一次漱口五分钟,不管怎么说,毒死总比臭死好,幸好效果还不错,在我的推荐长母亲也习惯了以之漱口,据说用了之后,冷热酸甜,想吃就吃。长大后习了医那叫冬青草,可止牙龈出血、除臭,固化牙齿。
给老头一小杯草药汁,让他学着我的样子漱了口、洗了脸,这才找张桌子坐下,母亲端来了粥糊,刚才还直道吃过的老头,在母亲盛情下说勉强只能喝一碗,没想到一碗完了接着一碗,还真是自来熟,一点都不客气,把母亲那份吃了不说,还将我那份分去了一半,后来母亲又去煮了一锅,我才解决了温饱问题。
“喂,我说老爷爷,大清早过来有什么事吗?”有母亲在场,称呼上我还得客气几分,语气却明显有点不满。不过看着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再看他破烂的装束,倒也是个可怜,我心里也不好再计较。
“呵呵,昨天集市上你带走了铁弓,却忘了要箭矢,我这里给你捎了几支,你看看还衷意吗?”老头起身从帐门边取了一个箭筒平放在我面前的木桌上,目算一下正好一打十二支,我抽出一支察看,箭长三尺,白桦木箭杆,箭矢却是三角棱形的,连带尾翼也是铁制的三面扇形,正好和箭头对称。
“这几支箭,采用三角棱形设计,在空中可以飞的更稳。因为弓弦是钢丝,怕箭尾木制受不住力,换成铁制,这样就减少了阻碍,箭矢受力均匀,可以射得更远。”看我仔细端详箭矢,老头热心又带点得意地介绍到。
“老爷爷你还真有点本事,小子无状,到现在还不知你的大名呢?”既然老头这么真心诚意,我不得不软下口气,恭敬地问到。
“老夫欧冶子(倒和春秋战国的铸剑大师同名,名姓中的期冀不言而谕),谈不上大名。”老头仍旧笑呵呵地应到:“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要让你看看眼界。”欧冶子一高兴,似是想起什么事情,不由分说拉起我往外跑。找了一处空旷无物的草地,欧冶子才停下脚步,神秘兮兮地从怀出取出一个小包裹,层层打开,却是三颗鸡蛋大的小铁球。
“小子,看好了!”欧冶子得意笑道,而后取了一颗铁球,小心翼翼地将另两颗小铁球在地上放好,这才神情肃穆地将手中的小铁球尽力抛出去,小铁球还在空中飞,欧冶子猛将我拉倒在地卧好,但听得嘣的一声,有如炮响,待我站起身来察看,只见十丈开外铁球落下的地方,一丈范围内的草皮被炸得一塌糊涂。
“霹雳弹?震天雷?”看到这分明是火yao爆炸的效果,我惊诧地出声问到。
“做成小号的是霹雳弹,大号的就是震天雷,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见识的,真猜不透你是什么样的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欧冶子手抚焦黄的长须,盯着我略带狐疑地点头说到。
“欧爷爷,连这么厉害的暗器你都做得出来,小子现在对你老的敬仰真是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绝堤,一不可收拾!”我不想深聊得太多,换成恭韦话直拍欧冶子的马屁。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肯不肯拜我为师啊!”欧冶子也不介意,微迷着双眼,得意洋洋地说到,显示对我这童稚之口说出的恭仰之词甚是受用。可能在他看来,能收我为徒才是要的,至于我身上的秘密还,相对现在的时机,并没有深究的必要。
“师父,欧爷爷在上,请受徒儿郭靖一拜!”见识了老头的不凡,我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地,有这样的师父,我想做平凡人都不太可能了。在这个时代,若能造出老头演示的热兵器,战阵杀敌还不是砍罗卜切菜,一炸倒一片。
事后从老头口中我才知道,欧冶子先祖本是宋时兵器监的官员,主管火yao研究,曾主持制作火炮,却因炮管钢料问题炸了膛,死了几个人,欧冶子先祖便被推出来承担责任,罢官贬为遮民。只因欧冶子先祖性格刚倔,受此一难,便誓不再为宋庭效力。不过也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解决炮管问题,从史策上,查到唐时在西北炼钢业达,曾有百炼钢技术,却在宋时失传。
打定主意的欧冶子先祖就此举家搬往西夏,经年查访研究,只是过程耗资甚巨,刚有了点进展,家道已由此中落,再买不起矿料。那欧冶子先祖倒真是硬气,不想为西夏效力,再一次做了决定,举家搬到草原,反正那里地广人稀,少人管理,自家人寻矿开矿,也没人干涉。这一搬就是百年,草原生活的困苦,又几经离乱,到现在欧家就剩欧冶子一个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