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了中原通住草原的障碍,汪古部贸易的粮食源源不断地通过戈壁滩运往蒙古部。满洲里新农耕区,因为新农民耕作经验的不足,今年产粮只能勉强维持该区的供应。嫩江高丽人产粮要独立赞助黑龙江新农耕区明显不够,汪古部提供的粮食有近半要通过河运的方式提供给黑龙江新农耕区。为此还出现一个奇特的运输工具,马拉式货船。蒙古高原的河流都不太深,河面也不太宽,沿岸平坦适合跑马,不过马匹或马车运输量不大,反不如利用水利可承载更多货物,而马拉显然比靠人力摆渡省力。
满洲里农耕区能自给自足后,再继续采用半军事化管理已经不太合适。新的管理方式势力在必行。参考中原的城镇管理,结合后世的民主理念,我计划按一千人一个村,一万人一个镇,一个镇七个卫星村(各一千人),一个中心村(三千人),设三个区,一个区等于一个卫星村的划分方式,将满洲里农耕区分成两个镇,一个以额尔古纳河、海剌尔河、呼伦湖辖区为中心,一个以贝尔湖、合勒河、兀鲁灰河辖区为中心。
一个村设立一个村长管行政,一个师爷管财政,一个文书管基础教育(数学、汉文),一个捕头领十个捕快管治安。一个镇的话镇长一名,总捕头一名,总监一名,先生一名管职业教育(技能培训)。一开始这些人都是由我抽手下去负责,几年后看情况适度开放村镇自治,让百姓自己选父母官。不过因为农业无税,这些官员以及根据需要聘用的助手,他们的待遇肯定没办法从地方财政支付,那些蒙古贵族更不可掏钱买单,只能由“多管闲事”的我自己掏腰包垫付。
农业这一块拿不到税收,财政收入只好从工商方面想办法。商业税基础不够深厚,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不如由我将所有商业交易垄断,收税的话一个腰包出一个腰包进,反正是自己口袋也没差。管财政的师爷就是我任命管理自家商业的地区负责人。他的几个助手就是员工,负责本地区百姓的衣食住行等一应日用品交易。利润按每个百姓总消费的百分之十五算,所得利润用来支付公务员待遇,一个村若有三十个公务员,平均每个公务员的待遇相当于五个一般百姓的总消费。实行高薪养廉的工资制度还是可能的。
忙忙碌碌地日子,让人缓过劲来,便又是一年将过。商业区的繁荣让我赚了不少钱,克烈部的市集现在可谓商贸凋零,大多的客商都将店铺转移到蒙古商业区这边了。借鸡生蛋,欠铁木真的五千两银子我第一年便还了一千两。明年提高房租、优化服务业、扩充食品加工业规模后,我的银子将有更多进项。说不定只要三年就可将五千两债务全部还上。
今年年夜饭我家的餐桌上有多出了几道菜:鸡、鸭、鹅、猪。这可是我特意从汪古部花高价买进的。莫名奇妙回到古代时空这么多年,对前世的家常菜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漠北的气候变化和饲料缺乏,很难养殖家禽。鸡、鸭、鹅、猪的味道只能停留在八年前记忆中。现在有机会放开肚皮吃个痛快,我的吃像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为了能在漠北饲养家禽,我想了很多办法,后来受了温泉启示(蒙古有三百多个火山活动口,占中国火山活动口总数的一半多),在巴乔山的温泉地带修建窝棚,利用地热温室,达到四季都适宜养殖家禽的环境条件。由满洲里农业区提供皮糠饲料,实现了在漠北大规模饲养家禽的不可能任务。
家禽养殖投产后,我食品加工的经营规模又上了一个大台阶,鸡、鸭、鹅、猪,烤、炸、炖、蒸、炒,为酒店、客栈带了不少生意。烤面包、汉堡包、三明治、奶油蛋糕,很快也成了物以稀为贵,要提前预约才有的畅销食品。
1198年春,铁木真率部三万再度前往克烈部与乃蛮部对恃的爱杭山山口,而被西夏、金国所迫不得不出兵乃蛮的汪古部亦派了一万骑兵前来克烈部汇合。加上王罕的五万精兵,联军九万再次将兵威指向因兄弟争位内斗一年而实力大损的乃蛮部。
乃蛮部的势力范围在爱杭山以西的阿尔泰山区域。军议上,桑昆执意要求攻打占据南部乃蛮二汗之一的塔阳不花。在他看来,塔阳不花生性懦弱,易于战胜,领地又多半是平原,财物丰富,有大量战利品可以掠夺。
铁木真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应先取占据北部的乃蛮另一汗王不亦鲁黑。不亦黑鲁的领地是山区,相对贫瘠一些,兵力势必也会单薄。反观塔阳,虽然看上去易于攻打,但他的领地富饶、兵马众多。他本人虽然懦弱,但是手下那些曾经跟随亦难汗的宿将精兵也当不在少数。一旦短期内无法战胜他,难保不亦鲁黑会生出唇亡齿寒的心思,兵包抄联军的背后,那时腹背受敌,局面堪忧。
两人争执不下,自然由王罕做了最终裁决。不用说,相较有勇无谋的桑昆,王罕更相信铁木真的判断。三天后,留下因与乃蛮有姻亲关系,而不好痛下杀手的汪古部帮忙驻守克烈部。王罕与铁木真的联军穿过爱杭山谷口,一路浩荡杀奔不亦鲁黑在淄豁里河上游的营地。越过杭爱山脉,进入如今的科布多地区,那些星罗棋布的湖泊是这一区域的主要特色。湖泊的四周是荒凉单调的碎石滩,还有一些面积较小的草原夹杂在中间,树木也很少,只是在靠近山谷与科布多河的河岸上有一些难以成林的桦树与杨树而已。高大的树身映衬着荒凉的背景,显得越孤单稀疏。
当联军一路畅通无阻得杀到不亦鲁黑的营地时,却现乃蛮人大部早已拔营远遁。王罕与铁木真当即派出探子四下寻找敌人的踪影,这才得知,原来不亦黑鲁自忖势孤力单,难以抵御两支大军的进攻,于是全营移往阿尔泰山深处,以避锋芒。
考虑到才刚开春,不亦鲁黑前几天才下令全营搬迁,加上部队军民混杂,一路又要不时停下休整放牧,必然行动缓慢,此时应该立刻追击,必然得胜。联军经过两天急行军,终于在阿勒坛山麓追上了正在撤退的不亦鲁黑军的后卫部队。
乃蛮部本就没有蒙古部和克烈部那般英勇善战,而且部众精锐又在内斗中损失惨重。联军只以一回合突袭就击溃了不亦鲁黑军的后卫部队。迅打扫战场完毕,联军继续追击不亦黑鲁。穿越阿尔泰山山口,奔走疾行于兀派古河与几雅古河之间的荒草地上,终于在乞湿淋巴失湖畔寸草不生的黄土丘陵地带追击上了不亦黑鲁的迁移大队。联军如神兵天降般的杀入,将毫无准备的乃蛮人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不亦黑鲁顾不得家眷和部民,稍加抵抗便带领着护卫杀开一条血路,向北方叶尼赛河地区的谦谦州方向逃去。
联军没有再对不亦黑鲁加以追歼,尽虏其部民、女子、财帛、牧群而还。凯旋之军一路轻松惬意,不想数日后却在归路的最后一站,杭爱山麓上以险峻要冲而著名的巴亦答剌黑隘口,遭遇了塔阳不花派出拦截的乃蛮军队,为的主将是当年亦难亦必格勒麾下的名将可儿薛兀撒兀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