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相依为命
学会了行走、说话,总算恢复了一个成年人的正常行为。平日里母亲教习汉语,据她说是临安故乡言语,从母亲孤寂的念叨中,我也知道了“母亲”闺名李萍,临安人氏,父亲姓郭名啸天,为避战祸从山东辗转到临安,后来被一个叫段天德的狗官害死,另一个叫杨铁心的说是我爹的结义兄弟,一把锋利的匕上面刻了个“康”字,听说是一个叫丘处机的老毛子送的。外加我现在身在蒙古。难道我这个“郭靖”就是《射雕英雄传》中的那个“郭靖”。
这一个现让我彷徨不已,如果真有那么机缘巧合,让我来这异世界,替代了里郭靖的人生,以我对郭靖人生的了解,在这个异世界生存就容易许多了,说不定运气好,真能像郭靖那样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做为现代人的我实在太平凡了,现在有机会重过一个传奇般的人生,半岁的我,在小小的心房里燃起了冲天斗志。
我才不想像某些玄幻的伪君子那样,明明到了一个可以一展抱负的新时空,却还要假情假意,口口声声说过平凡人的生活,最后还不是个个婊子立贞节牌坊,纷纷撕下不情不愿、仿佛受了天大委曲似地无耻伪装,免为其难地在江湖、权势、名利之间大肆意淫一番。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绞尽脑汁地思索、回忆着,是否有捷径,可以尽快成为《射雕英雄传》中的那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北侠”郭靖。却遗憾地现,没有了机缘和运气,书里的那个郭靖可能什么也不是。而且现在我也不是郭靖了,不是那个为复仇而生,唯师命是从,傻头傻脑的郭靖了,如果真让我去杀段天德,杀完颜洪烈,那对我来说不过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罢了。郭靖新生,未来会不会生改变,只有天知道,面对新的挑战,我唯能乞愿的是一切不要变得太快,也不要变得太多才是。
上苍只将机会给予那些有准备的人,现在的我要做的是,在郭靖“预设”的人生上,尽力打下更好的基础,磨刀不误砍柴功,为了那一刻,从现在开始,我要着手做好一切准备,好打有把握之仗。可怜那只还未断奶的小黄马,自已刚学会站稳,就要遭受我这胖嘟哮嘟的小子糟蹋。不过为了征服小马骝,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未训练的小马骝,根本不将我这站着跟它差不多高的小子放在眼里,只要我一翻上背,就又窜又跳,不时来个打地滚,或横冲几撞,急奔急停,我被又甩又撞出去不知多少次,幸好自己筋骨还算结实,没有断掉几根骨头,但受的暗伤却甚是严重,好几次都大口大口地呕血,甚至失血过多或受伤过重晕死过去。
每当这时,意识残存之际,却从丹田内莫名导出一股暖流,在我全身自行运转,伤势被暖流抚过,复原有如神助,可惜等我伤势一好,清醒过来,那暖势已收入丹田不着痕迹。我时常猜想,若有一天习得传说中的内功,懂得内视之法,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奇异的暖流,说不定能控制暖流为己所用,到时跟人对战就不怕受伤了。意外之喜莫过于每次受伤复原过,我的力气就会大上几分,而且说来奇怪,我受的伤越重,复原后增长的力量也便更大,看来一切都是莫名暖流的功劳。
艰苦的日子在忙碌中竟不觉太过难耐,现在半岁的我人力气却忒是不小,很难想像一个几月大的小孩竟能举起二十来斤重的东西,看来西方传说中宙斯儿子大力神刚出生便能掐死毒蛇也不一定是虚构的。常言道穷人孩子早当家,前世懒得像米虫的我,竟会自觉帮忙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像收晒马粪、牧牧小羊,放放小马,到树林里捡些草菇、拔些野菜(辨别草菇、野菜技的技能都是母亲教的)改善一下食谱。
这一小片牧民遗弃的水草地,背靠北边有一处小树林,想来当初牧民选在此处安置帐篷也有借之挡避风寒之意。母亲身子好转后,总是借闲拿着斧头,砍些树枝,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在帐篷依临处搭了一所茅屋,畜养牲口,又作了一辆小纺织车,将日常羊儿兑下的长毛纺条织毡,缝制成衣物被褥。
在大漠中苦熬这段最艰难的日子,直到开春,行脚商没等到,家里的粮食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到了见底的时刻。幸好老天仍旧眷顾,这日阳光普照,草地上也鲜见冰雪了,一早便有马蹄声从家门口掠过,母亲出去查看,因不通蒙语,老半天比划才知道离这五十里外的鄂嫩河边近几日会有一次集会,牧民熬过了一个严冬,正好借此交易日常所需。
闻迅大喜的母亲,当既决定跟着牧民去赶集。收拾好物事,套好上次牧民留下的木车,母亲不放心我一人看家,执意带着我同往,草原人质朴,若不是来了饿狼、强盗,倒不怕家里东西被人偷走,再说若真不幸来了饿狼、强盗,留我一个半岁大的小孩在也不顶事,一切姑且听天由命。
有马车代步,五十里的路程两个多时辰便到了。此时已近中午,那集会地临靠河边,倒是一处开阔之地,交易牛羊马匹的牧民依河岸,用木栅围成一个个圈栏,河岸水草丰盛,畜牧渴了也可就近喝水。木栅栏围成一侧,留出一条主道,另一边却是大小不一的众多帐篷,排成一条线,帐篷门口都铺了皮革,摆放了各式交易品,粗瓷、杂粮、药草、食盐、皮毛、茶砖、兵器、糕点等等,应有尽有。
往来交易的人群亦是不少,放眼粗略估算一番,至少也有千人以上,除却大半草原牧民外,其中行脚商倒是民族各异,西夏、回壮、契丹、女真、藏族、蒙古,这些草原民族我是分不清楚的,不过卖兵器的是一个身着长布衫的老头,可能是个汉人,倒引起我的几分注意,不禁多看了几眼,在我的观念里,沦落到漠北的汉人还是极少的。再说在草原上生活,有两样技能不能不学:骑马、射箭,马我勉强解决了,弓箭等会帮母亲料理完交易,怎么着也要尽可能说服母亲买下一具。
草原牧民平日都以羊皮袄着装,缝制皮袄容易,纺织羊毛衫却不会,想不到这羊毛衫保暖、透气、舒适度都比羊皮袄优良许多,物以稀为贵,那些牧民欢喜,倒肯下血本,一头成羊换一件羊毛衫,母亲甚是高兴,知道总算找了条出路,以后的家计多了份依靠。
可惜家里羊少,再怎么拔毛助长也才织了一件成*人衫,我身上一套儿童装,母亲仍是穿着从死兵身上扒下的皮袄。看羊毛衫行情上涨,我欲脱下身上羊毛衫交易,所谓慈母手中线,爱子身上衣,母亲却是坚持不肯,旁边牧人看我身上羊毛衫织得精致,想要买下羊毛衫给家里小孩,瞧得心急,价钱一下出到一头成羊加一头小羊,我躲避着母亲,硬是手脚并用地脱下羊毛衫递给牧民,牧民喜呵呵地接下,怕母亲追讨,丢下两只羊,转头便半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