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少主!”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漏*点引诱都面不改色的四位侍妾,听到欧阳克的声音,仿如做了天大错事的孩子,害怕见到家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四女拉扯锦被藏身间,楠木雕花古床上春guang乍现,分外撩人。
欧阳克推门进屋,一袭华贵白衣,英气逼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气定神闲。“非礼勿视!能否请郭兄给个面子,移驾窝居,一同小酌几杯如何!”欧阳克推门进来后,身形一动,挡住我观赏床第侍女的视线,话面说得客气,却隐含三分怒气、三分无奈,竟还有三分哀求。我怀疑地盯住欧阳克的双眼,虽然笑意淡然,眼神却依旧藏不住那份软弱。这还是原著中的欧阳克吗?不是大淫贼吗?怎么还会为女人放下身段,如此低声下气。
闭眼暗运炼魂术,察觉欧阳克的精神波动不太像是在做伪,睁开眼,我大有深意地看了欧阳克一眼,淡然道:“好!只要欧阳公子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欧阳克毫不迟疑道。
“欧阳公子是否已经投靠到完颜洪烈门下?”我紧盯着欧阳克问道。
“是……也不是……”欧阳克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我不由好奇道。
“第二个问题了!”欧阳克不急不燥地回了一句。言下之意,轮到我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那走吧!”我不在意道:“只是第一次陪一个大男人进房间,还是一个传说中的‘大淫贼’,心中还真是另有一番别样滋味!”
天字三号房,我和欧阳克对面就桌而坐。“虽然我和欧阳公子还不是朋友,不过欧阳公子说好要做东,这一顿我可不会帮忙出钱,欧阳公子莫怪在下赚了这个便宜吧!”我故意不着边际的随口乱说,却是要通过这些交际,探测欧阳克的真实品性。
“郭兄言重了,能请到郭兄实在是欧阳克的幸事!”欧阳克倒摆出谦虚的君子儒雅之风:“郭兄刚才与四位女姬独处时,连门都没锁,显然所谓的占便宜,不过是郭兄的游戏风尘之举!”
“哦!欧阳公子不介意吗?”我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
“唉!”欧阳克叹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闷了,这才神情伤感地沉声说道:“我很介意,但我不怪她们,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无悔地奉献一切,我欧阳克还有什么资格去怪责呢!”我闭眼感应,好像真的是有感而。对欧阳克的人品心性,我突然没把握了,不知道现在的欧阳克,与原著里的欧阳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那宝应之事呢?”我质问道,眼见为实,看欧阳克怎么巧言令色。
“为了忘记一个人!”欧阳克的眼睛突然浮现出几丝炽热和温柔,沉思片刻方才苦笑道:“我想,没人会相信吧。”“卟”地一声,欧阳克甩开折扇,目光迷蒙,痴傻一般愣愣端详着扇面上的靓影。
“也许!我会相信!”我的情绪,竟然会被欧阳克此时专注柔弱的神情所影响。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欧阳讶然出声,眼中亮光暴闪,上下打量着我,神情阴睛变幻。
“不过,前提是,我不希望,我未婚妻的画像,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扇子上!”我态度一变,斩钉截铁地正声道。
“啊!”欧阳克被我情绪的大转变搞蒙了,错愕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合上扇子,不知该藏起来,还是扔一边,脸上表情哭笑不得。
“给我!或是毁掉!”我不容拒绝道:“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如果欧阳公子相信秘密有那个价值的话!”
“拿去!”欧阳宁神注视了我一会,终是将扇子扔了过来。
思忖默然了一会,我终是做了决定,偏头避开欧阳克的眼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啜了几口,才装作平淡道:“你的叔叔欧阳锋,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欧阳克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会暴跳如雷,拍案而起,面目狰狞地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在这个时代,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是母亲与叔父不伦后的私生子身份。
“郭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千万不能骗我!”欧阳克目光哀求,格外令人心酸怜悯。
“当年王灵阿嫁给白驼山主人欧阳城时,已经怀着一个孩子了,而这孩子的生父,其实就是欧阳锋。王灵阿真正爱的人是欧阳锋,可惜欧阳锋醉心武学,虽然也深爱着王灵阿,却只是将感情放在第二位,时常为了钻研武功,将王灵阿置之脑后,长达数月都是不闻不问,女人的心意永远是那么不可捉摸的,由爱生恨,为了让欧阳锋后悔,王阿灵故意嫁给欧阳锋敬重如父的长兄欧阳城,不想这件事最还是让欧阳城觉了,一边是最关爱的弟弟,一边是最珍爱的女人,摧心裂肝的欧阳城,积郁成疾,英年早逝,王灵阿忏悔己过,不该利用深爱自己的欧阳城的感情来报复欧阳锋,几年后亦是因耿耿于怀不得排解,心病无医而逝。只留下一个行事更为狠辣绝情的欧阳锋,以叔父的名义,将自己的儿子抚育成*人。”我不带感情地把从里知道的故事一鼓脑说完。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要我拿出证据,恕我做不到。”我双手一摊,回应欧阳克眼神的质疑。
欧阳克久久不语,只一味地将几坛好酒,一刻不停地住嘴里倾倒。当所有的酒坛都空掉后,欧阳克才回过一丝神来,语气商讨道:“对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了!”
再次见到欧阳克是三天之后,向来对仪表一丝不苟的翩翩公子,俨然换了一个人,形容枯槁,衣裳皱乱,头披散,混身酒气汗臭,仿如流浪汉,突然出现挡住我的去路。
“郭兄,能否向你请教几个问题。”欧阳克拱手道。
把酒共饮了一次,对欧阳克我没那么敌视了,但没有到友好的地步,怎么说也是我潜在的情敌,论相貌,长身俊朗,衣带当风;论才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论武功,师承翘楚,技高一筹;论资质,心思聪颖,气度不凡。要不是冠上一个大淫贼的赫名,与之相比,综合指数上我就没什么优势了。
见我无视不语,欧阳克又加了一句:“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欧阳克身上的确藏着许多我急切想知道的秘密,既然他提出了等价交换,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的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既然要单独聊聊,便换了个地方,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我该不该与他相认?”欧阳克脸色一黯,声音略有些沙哑道。
“你犹豫不决的理由?”我尽量以局外人的语气道。怎么也是略微研究过心理学的,耐心倾听比长篇大论有用。
“我母亲给我取单名为“克”,原义是要我‘克己复礼’。叔叔这么多年来也一只没有认我,多半是抱着和母亲一样的态度,不希望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可是我很想光明正大地叫叔叔一声‘爹爹’,对于另一个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去世了,我却没有任何印相,在我的想像中,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就是叔叔的样子。如果他还在的话,一定会像叔叔那样宠着我,惯着我,我想要什么他都会千方百计为我找来,我嫌累怕苦,他也不会强逼我练功,我玩累了走不动路,他也会抱我骑在脖子上。我十岁的时候,母亲也病逝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是那么温柔体贴,如弱柳扶风,却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有时母亲会一整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时地长吁短叹,我以为母亲是想父亲了,出言安慰,母亲只是摇头不语,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中缘由。”欧阳克眼神空洞地凝望着湖面,声音颤抖地缓缓说道。
“你恨他们两人吗?”我悠悠地接着问到。
“在我们西域,兄长早逝,弟弟继承一切,包括纳娶嫂子了很正常的事!我曾经问过叔叔,为什么不娶我母亲,叔叔第一次大脾气,不许我再提起此事。为此,我很长一段时日不理叔叔。直到母亲过世,我才慢慢肯跟叔叔说上话。”欧阳克并没有正面回答。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简单一点,明明白白说出口,爱恨分明、勇敢执着,又有什么不好的。”欧阳克总结性地来了这么一句,狠狠雷到了我。太BT了,这种跨越了千年的思想境界,难怪欧阳克会成为大淫贼,他的爱情开放论没有错,却选择了错误的时代,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对象,错误的方法。
“这就是欧阳公子,夜闯深闺,找人聊天的原由吗?”我不由出口道出心中的迷惑。
“没有交流哪来的感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我来说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欧阳克突然抖擞精神道。怪不得原著中黄药师会那么欣赏他,对程朱礼教的看法,两人如出一辙,要是见到面肯定会臭味相投。
“既然你这么想得开,那认父一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欧阳锋之所以不认你,并不是在乎他的颜面什么的,要知道西毒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叫的,爱之深、责之切,他是不想世俗的眼光会伤害到你。”我给了欧阳克一个狗血的推论。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郭兄弟的眼光独到,见解不同凡响,随口提点几句,就足以令在下豁然开朗,再没有什么疑虑了!”欧阳克沉思片刻,霍地立起身来,激动不已地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