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走到陈玄风、梅风两人跟前,我装作由拧眉苦思,到恍然大悟,偶遇故人惊喜传音道:“叔叔、婶婶,又遇见你们啦!我是草原上的小郭靖啊!”本来对我不悄一顾的陈玄风、梅风两人闻言眼光一转,上下打量了我一翻。从儿童到少年,我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为尽快让他们相信,我接言道:“上次叔叔、婶婶只在我家住了一晚,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娘一直说没来得急好好招待故乡人呢?没想到今日还能有缘再遇到。”
“真的是你这机灵的小子!几年不见长成男子汉啦。”梅风竟然展颜一笑,语带欣意传音过来。显然明了此时场合我传音的苦衷,也不点破。若我观察得没错,梅风拢起的小肚子无非是怀孕了,而我针对性地打情感牌的确有效。趁热打铁,我欢颜一敛,我扫了一眼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丘处机、杨康两人,又掂了掂抱在怀中的棉被,后一脸为难地看向陈玄风、梅风两人。
轻抚着肚子,梅风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看向陈玄风传音道:“贼汉子,我俩有今天还要多亏了这小子当年的提醒之恩。”陈玄风若有所思片刻,给我打了个眼色。知道机会来了,我颔向两人表示感激。而后一转身,装作武功粗浅,脚步沉重,只有一身蛮力的样势,抱着裹在棉被里的包惜弱冲向杨康,待到临近,直接将被裹扔给杨康,打赌杨康应该还有孝母之心。此时正与丘处机纠缠的杨康,见被裹袭来,为免接住母亲时会被丘处机偷袭。招式一变,忽见与丘处机交错在一起的手臂关节喀喇一响,手臂斗然长了数寸,右手五指曲勾成爪,迅如闪雷直奔丘处机胸口要穴,若是抓实,定然非死即伤。高手较技,进退趋避之间相差往往不逾分毫,明明见他手臂已伸到尽头,这时忽地伸长,哪里来得及趋避?生死关头,丘处机左肘回臂下压,堪堪擦过杨康手臂正中的曲泽穴,待其劲力微滞时,侧身横避,唏啦一声,胸口厚衣少去一块,破洞之中赦然五个半寸深梅花形指洞,鲜血直冒。
正好被裹已到,杨康一捞接过,随后一飞腿直奔紧随被裹之后的郭靖。早算计好这般情景,在腿临胸一刻,看似不太会武功的我身形一变,与飞腿擦身而过,右手掩蔽地穿过棉被,急点在杨康胸前几处大穴。却不想与此同时,一支利爪亦阴险地穿过被裹下面,一下子便洞穿我的腹部,却是杨康的左手。原来这杨康躲在暗中早现我会武功,至少轻功还不错。也正打算阴我一把呢。还好我出手的度要快上一线,及时将杨康点住,才躲过被抓破肠肚的命运。杨康手中被裹滑落,缓过气来的我一把捞住。
还是我太大意了,一开始看到杨康对我浑不在意,以为他不知道我有武功,没想自个反中了算计。要不是实力高上那么一点,可能就栽了。看来以后算计像杨康这种聪明又阴险的,还是先把实力提上去才能多几分保证。顾不得擦看伤口,制住杨康后,我急忙向陈玄风、梅风两人说道:“两个条件:放我们走;一个时辰以内不得解开杨康穴道。”
“成交!好小子,希望一个时辰后你能躲过我的追杀!”陈玄风杀意凌凛冽道。这一番讨价还作价为的是作戏。至少让杨康从情景上找不到陈玄风的渣。
“小子!半年之后临安府杭州城南永乐坊悦来客棧见!”当我与陈玄风错身而过时,忽听得他的传声。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不见不散!”大险过后,接下来一切顺利,将包惜弱藏在倒夜香的大桶里,算好时间正好能跟着内城的清洁大队混出内城。至于通关腰牌,早已用重金收买了一个倒夜香的孤寡老人。我装作投靠他的侄子,紧随身旁,亦作防备。委屈丘处机与包惜弱一起躲在内里干净的大木桶里,因为是例常行事,城门卫也不检查,捂着鼻子一脸厌恶,直接挥手让倒夜香和队伍通过。与此同时,赵王府后花园里,被点住穴道身不能动口亦不能言的杨康着急地不停向陈玄风夫妇挤眉弄眼。却被陈玄风一句“一诺千金”噎得半死。眼不见为净,而后陈玄风夫妇进了小房休息,根本没想过要去通知其它人过来。似乎真的是重诺丈夫,只待一个时辰过完。
早做好万全准备的我们一行人,出了外城之后,我和丘处机赶着马车沿西南而行,看似要赶往终南山全真派所在地,怎么说那里也是吐蕃、西夏、金国、南宋四国交际之处。属三不管地带,金国的势力还没办法在那里完全立足。完颜洪烈不好大张旗鼓地去那边要人;又有全真派这个占尽地利的地主相助,从情理上来说是最安全的。真实的一路却是全真其它六子保护着着杨铁心、包惜弱两人,改换线路,直奔天津口,一日之后,改乘大船,顺着北风南下,半个月后进入杭州湾,而后转道嘉兴南湖,在江南七怪的安排下躲进一个小山村隐居。
一个时辰后,陈玄风依约解开杨康身上穴道。气急败坏的杨康拿陈玄风没办法,急命人通知完颜洪烈,又抓紧时间派出侍卫,以赵王爷的名义下令封锁内外城门。而后兵卒四出搜查丘处机一行人。事机败露,我留下的绑票伏笔没起什么作用。一番鸡飞狗跳,此时的中都宾客云集,就算全城的兵卒全行动起来,也很难有什么结果。更不用说我们一行人早离开了中都城范围。最后还是从我与丘处机有意留下的线索,知道我们早出了城,走的是西南路线。这才停止了漫无目标地浪费人力。可惜线索一路到了洛阳地界后,我和丘处机却似凭空消失般,再无半点痕迹。
之后完颜洪烈大雷霆,杨康将责任推给陈玄风夫妇,说是和丘处机一行人勾结绑走王妃,要不怎么会那么轻易答应神秘少年的要求,放他们离开。陈玄风自然将责任反推回去。说是杨康少年冲动,自负武功了得,现丘处机的异样后,没及时上报王爷,只带了陈玄风夫妇两人,而后放着两大助力不用。非得上前与丘处机单挑,才会马失前蹄被对方制住。不得已,为顾及小王爷身家性命,只好向对方妥协。之后遵守信诺,一个时辰后才帮杨康解开穴道。是江湖人士,不管黑道白道的最高准则,到底有什么过错。最后的结局是不了了之。
至于陈玄风夫妇为什么和杨康那么不对付。按道理,杨康会使“九阴白骨爪”,至少应该与陈玄风有师徒之实才对。待再一次遇到陈玄风夫妇,我才知道事情的缘由。当年陈玄风夫妇经我的提醒,南下中原欲找一个全真弟子问问道家内功心法的要诀,以弥补九阴真经下半卷只有招式没有内功心法的缺憾。却是在半路上遇到四处留下到此一游信号的丘处机,便改装易容(桃花岛的看家本领,不易被人认出原貌)吊在其身后,看有没有机会搞到他身上的全真内功心法。直到最后丘处机进了赵王府,收下杨康为徒。两人知道机会来了,留心观察,现杨康的奸滑纨绔本性,便找时机与杨康做了一笔交易,用武功招式与杨康交换全真内功心法要诀。桃花岛的武功,没有黄药师授权,师恩如海,陈玄风夫妇是万不敢也不愿外传的。原先只想拿些见识过的粗浅武功忽修杨康就可以了。没想到杨康人小鬼大,奸滑得很,将学到的武功,演示一招半式,请教赵王府的护卫客卿。以沙通天等人的眼光,自然分得清武功的好坏。
当初为吸引住杨康,陈玄风使得一招“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将一块大理石上留下五个指长深洞。杨康怕会上陈玄风的当,便要求先拿“九阴白骨爪”这门功夫开始交换全真心法。起初陈玄风本想找机会绑走杨康,再逼他交出全真心法,只是完颜洪烈极为疼爱杨康。平时里都有沙通天等人护着,不好动手。再加上桃花岛门人有一个传自东邪黄药师的臭脾气,谋人武功还非得要求自个用智不用强。虽说看起来伪君子味十足,却还死性不改。此后,陈玄风与杨康开始了斗智游戏。有陈玄风在后面催促着,本就极其聪明的杨康一改小王子的傭懒作风,下苦功向丘处机学艺。天才之选,武功精进神,学武六、七年对上沙通天竟也不落下风,就差内功略弱,硬拼不下沙通天而已,这才敢手痒找上丘处机单挑。互惠互利,杨康、陈玄风夫妇都学全了真正威力的“九阴白骨爪”。只是交易的关系,几年来杨康越斗越狡猾,陈玄风无法从杨康手上多占便宜,还不时吃上点小亏。这才有在小屋前忽攸杨康,除了因我的关系,还为了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