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8|h:30|a:l|u:file2/chapters/20104/9/1117282634064035649937500567527.jpg]]]永禄五年年初小雨淅淅沥沥下着,盖着厚厚衣服的源七郎躺在大堂榻榻米上,寂寥的看着院子里正在认真练枪的小姓们。老师文石在旁边安静的煮水,准备下午茶。
“听说岛清兴,森胜信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文石终于首先张嘴。
“不错,除了青山左卫门的伤还有些麻烦,都能下床了。”
“那你的伤呢。”
“我都是一些皮肉伤,早就好了。”
“我是指这里。”文石把手伸向心口。
“此战之败皆我之错,哪里会好的这么快。”长虎苦笑着回答。
“怎么可以这么说,犬山信清的反叛才造成战败,跟你有什么关系。最后要不是你想出拽马过河的主意,咱们青山家的武者恐怕没有几个能回来。上个月,池田恒兴不是还亲自登门来感谢么。”文石反驳。
“是不是我的错,我本人还不明白嘛。和别人可以这么说,可是自己这一关过不去呀。”长虎泛起一丝苦笑,“知道嘛,老师。就在过木曾川的时候,管屋长濑还提醒我,告诉我队伍过于懈怠,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回来后我才了解到四个小家伙全看出不对,是他们推举长濑来提醒我的。仗没赢几场,就忘乎所以,骄傲自大,以为自己是个军神,战无不胜,到头来还要别人来救命。师傅生前牢牢嘱咐过我多次,与人争战,力使八分。一定要留下两分力气,防备不可预料的危险。可我呢,该求援时,死撑着。如果不是池田队来援及时,我的家臣团就全完了;如果不是岛清兴,森胜信这些人受伤先行撤离,何至于在河边炸营,那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损失比拒敌两个时辰都来的大。”回想起那惨痛一刻,胸口又开始发痒,开始咳嗽。
文石停下煮水,过来轻拍长虎的后背。“实际上,我有一段时间确实担心你没受过大的挫折,又连立大功,心性过于骄纵,终有一天会铸下大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次失利,错实非在你,而你又受如此教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长虎轻轻摇头,转移了话题,“我听拝乡家嘉说,带刀似乎不怎么见好。”
“是呀,年龄太大,恢复不容易。还发着低烧,时好时坏。现在由小濑清长和户田胜盛一起统兵。”知道青山长虎想要问什么的文石立刻回答。
源七郎皱起眉头,“怎么能让户田胜盛统兵,如果不是他在河边首先逃跑,怎么会造成炸营。如果是我,早就让他剖腹谢罪了。”
“这次战损太大,牧家和牧野家绝嗣,山田家换了家主;为了安稳军心,也是无奈之举。”文石解释。
“这叫什么安稳军心,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这是在破坏军心。信长殿下知道咱们青山家此次战损太大,不是已经免去一年军役了吗?这么快确定统兵人选做什么。”源七郎愤怒的喊起来,一把把手边的茶杯撇了出去。
“医生不是让你不要过于激动嘛,你要是再这样,不养好伤,我不会和你说任何事情。你知道不知道,家主和夫人都很担心你。”文石慌乱的喊起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快养好伤。我还想快些看望信清殿和龙兴殿呢。”迅速恢复冷静的源七郎一字一句的说,嘴角露出丝丝狰狞。
“怎么,已经知道犬山信清为何叛变了?”文石十分惊讶。
“不错,池田恒兴来看望我时跟我说的。据说是给信长殿去了封信,里面说信长殿先是把织田信益派去送死,又让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想灭织田犬山一系,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什么狗屁理由,不就是想借刀杀人,然后夺织田家家主之位嘛。虚伪小人。”
文石点点头,“这回,还是多亏柴田殿发现的及时,不然陷入陷阱,真有可能全军覆没。信长殿冷落柴田胜家已经一年多了,这回该恢复信任了吧。”
“不敢说,桶狭间之战,就他和林家没有派出部队,芥蒂哪有这么快就消除的。不过,这次确实立下大功,想来殿下也会有所表示。”
“那今年殿下还会攻打美浓吗?”文石再问。
“一定会的,泷川一益已经传来消息,通过水野信元为仲介,松平元康已经决定与今川家断交,和我织田家结盟,过几天就过来签下盟约;以后,有松平家作为屏障,北方无忧。南方伊势方面,他们内部虽然打的热闹,但一有外来者,马上就能团结起来,殿下想来也不会有兴趣凑什么热闹。东面是大海,不打美浓打哪里,况且还有大义名分。土岐千本枪,不好打呀。”长虎叹息一声。
可能是觉得话题过于沉重,文石指指院内一个特别矮小的小姓,“这就是你新招的海野能登守的儿子吧。是不是太小了,有七岁吗?”
长虎看了眼那个练习异常认真的家伙,嘴角也泛出一丝笑意,“你是指鹤丸吗?他可不止七岁,今年已经十三了。当初选拔时就是因为个子矮小,还有这里,”源七郎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才被刷下去的。”
“怎么样,能培养出来吗?”
“意外之喜,实在是意外之喜。这小子对铁炮和射箭都十分有天赋,我把他安排在第三小队。就一样不好,作战喜欢偷袭,考校的时候让他阴了好几个人,庄介和三郎四郎对他都很头疼,不知那么勇猛的父亲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一副笑意的数落着海野鹤丸的‘缺点’。
一月十五日的前一天,织田信长手下重臣们纷纷集合到清须城。明天就是和松平家签订盟约的日子,据说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在本丸,长虎看到刚刚赶过来,由岩室长门守带领的松平元康,还是那样矮墩墩,没有任何变化;围在四周的小姓看到源七郎后,纷纷怒目而视,显然并没有忘记两年前被敲诈的事情;倒是松平元康很大度,向长虎微笑施礼。
青山长虎心里明白,两家虽然决定签订盟约,那是现实需要。但从织田信秀和松平广忠时代就延续下来的敌对,不会因为一个盟约就会消失,双方都死了这么多人,从感情上不会立刻变得融洽。就在两个月前,双方都决定同盟,不还是在石濑起冲突了嘛。自己靠近三河那两千石土地这两年也从没消停过,如果不是佐久间信盛和水野信元帮忙,恐怕已经干了好几仗。但熟知历史走向的长虎知道,虽然战国的盟约不值钱,但这次清须同盟确实堪称战国典范,直到‘本能寺之变’,双方的关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并且松平元康也很守信,只要是佐治屋或是青山家的生意,在东三河确实确实没有被收过一文钱的税。交好松平家符合本家利益。打定主意的长虎不顾周围讶异的目光,疾步走过去上前拜见,“元康殿下,两年不见,风采依旧。年前藤波畷一战,讨取东条家老富永忠元,平定西三河,武名哄传宇内,实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河野岛血战,如此不利情况,七郎依旧力挽狂澜,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松平元康笑眯眯的恭维回来。旁边一个小姓似乎是无法忍受两人的互捧,转过脸去,被松平元康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回殿下好不容易来到尾张,还要多呆几天呀。如果不嫌鄙舍简陋,过来小憩几天如何,吾必竭诚欢迎。”
“早就听说大青山野物众多,如果有时间还真想烦扰几天,但西三河刚刚平定,脱不开身,明天是了之后,就要立刻回去,以后有时间定要叨扰。”松平元康脸带歉意。
“殿下何出此言,既然此次不便,我就先向殿下预约,不知可否。”
“那就多谢七郎。”
“殿下身边这几员将领可以介绍给我吗?一个个英姿飒爽,织田家可看不到如此多的英雄豪杰。”
“七郎此话可愧杀我了,这是大须贺康高,脸上有疤的是神原康正,脑袋上……,年龄虽然都和你差不多,但没有一个能和你想比,我可是羡慕死信长哥哥了。”
两人笑语盈盈,语带机锋。长门守在旁只是微笑不语。
一月十五日,晴。双方庄重的在清须签下盟约,发誓互为支援,并向热田神社供奉太刀妙见大菩萨,以示神圣。史称清州同盟。为了巩固同盟,信长殿当场宣布将把自己只有两岁的长女许给同样只有两岁的松平元康的嫡男竹千代。
溝口秀胜(1548~1610)竹,竹丸,金右卫门,定胜。尾张中岛郡溝口的豪族。溝口胜政之子。从小就出仕丹羽长秀。1581年继承若狭国逸见昌经的土地,5000石。因为能力出众,按照信长的希望,成为织田信长直属武将。1582年,信长死后,再次出仕丹羽长秀。贱岳山之战后成为加贺国大圣寺城城主,领有44000石。后为若狭高滨城城主,领有60000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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