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所有人都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村外一块空地上,进行军事训练。因为哪个村出农兵哪个村不出农兵不好协调,最后决定每个村都出一名。这样就比实际需要的多出十人进行训练,也算是事先准备好的后备人员。青山长虎虽然想的很好,按照前世大学军训和在中看到的方法进行训练,但很快发现即使只有五十五人的演练也比预想要麻烦许多。首先农兵因为是自备武器,虽然要求所有人都使枪,但可谓是有长有短质量不一无一重复,还有一人竟拿来把竹枪;长虎不得不赶紧花了一笔钱从今井宗久处购得相同规格的二十一把长枪。其次,召来的猎户所使用的弓射程也不一样,只好又买来九把相同的弓,命令大野清英加紧训练,不要有战事的时候射到自己人身上。
加强体力的办法就是每天饭前绕着村子跑十圈,怎么也超过五千米了;五人番队为一组,获胜的前三组可以吃到白米饭和前一天刚从河中捕上来的鱼,最后一组只有糙米和咸菜;一年也吃不上一顿白米饭的农兵积极性大增,最吃亏的是拝乡家嘉,虽然每次最后一名不是他。协同练习,长虎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决定按照先前安排好的五人番队互相比拼,获胜者休息一天;枪头按上软木沾上白灰,第一天由长虎做裁判决定胜负,第二天开始由前一天获得最后胜利的五人众做裁判。一个月后,获胜次数最多的两个番队分单双天作为对手,接受其他番队的车轮进攻。正当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时,织田信长的一个命令把青山长虎召回了清须,原来信长准备建个伴天连屋,命令他做普请奉行监督建造。青山长虎只好把要做的事情交待给左卫门,让岛清兴和海野能登守协助。
一个月后,“长盛,这段时间训练的效果如何。五人众里谁更强些?”完成任务,从清须城匆匆赶回毛受村的青山长虎一把拽过在主屋整理账本的增田长盛询问训练的情况。“还是甲信武士厉害,不管是十人众的比赛还是五人众的比赛都是海野能登守大人的一番队胜率最高,其次是岛清兴大人的三番队。”这让青山长虎吃了一惊,若单说武力,岛清兴,森胜信,伊东长久等不少人都要高于海野能登守,这几个番队都败在了一番队的枪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赶紧问比赛的详细经过。经过解说,方才明白还是配合出了问题,不管是甲信五人众还是十人众都久经战阵,互相之间配合极为默契,基本能够保持同时进攻和互相掩护;反之其他番队往往都是个人作战,凭个人武勇,有的要前进,有的要后退,有时候农兵站位不对,竟然挡住进攻的路线,怎能不输。“那演练的车轮阵呢?”增田长盛摇摇头,“也不理想,因为十人众番队少不好演练,演练的都是五人众车轮阵。由海野番队和岛番队轮番对阵其他番队,演练时不换番队还好,一换就发生混乱,马上被海野番队或岛番队冲了个乱七八糟,如果真的是打仗恐怕五个人就能把我们打的全军覆没。还有两个农兵受了伤,没一两个月看来是治不好。”青山长虎点点头,看来自己想当然了。“现在大家都在哪里?”“主公不是说每天上下午都要训练嘛,现在趁着是晌午,都抓紧在屋里休息呢。”“你去把青山左卫门,岛清兴和海野能登守叫来,我要问问他们。”“是,主公。”增田长盛恭敬的退出。
“见过主公,属下无能。”看到左卫门满脸愧色,青山长虎摇摇头,“要说惭愧,我更惭愧,都是我拍脑袋瞎想。听增田长盛说了,不关你的事。能登守,你说说这车轮攻法真的不行吗?越后是怎么做的呢?”海野能登守想了想说,“殿下知道我出身信浓,听跟越后打过仗的先辈武士说,越后进攻时各个番队如同车轮向前碾压,进攻和撤退都是按一个方向进行的,而不是像我们那样一说换番队正在作战的一下就退下来,而换上的番队还没有上前站好位置,这样打怎么都不会赢。”青山长虎悔恨的拍了一下大腿,走时太急忘了交待给左卫门,这个榆木脑袋一点不会变通。赶紧补救,“五人众里左右两侧者为正负指挥,右侧为尊;由左至右进行换番;在换番队时,进攻番队右者开始引导后撤,左者与接替番队右者进行交接,当接替番队左者正式进入最前线变成进攻番队时,正是前进攻番队的左者撤出前线成为后撤番队之时。听明白了吗?”看到三人迷惑的双眼,青山长虎决定放弃讲解,“下午演练的时候,我亲自示范,这回我们再试试看可不可行。”
下午演练时显然效果好了很多,虽然有很多人一时还无法分清左右,导致进攻番队后撤时造成小范围混乱,但再也没出现前线阵型全损的情况发生。为了让所有人记住进攻顺序和换番方向,青山长虎让枪众按番队排成五行七列长方矩形,在空地上从左至右按进攻顺序和换番方向绕圈跑小圈子,一人出错所有人跑十圈,没过四五天所有人都不出任何错了,车轮也有了一丝雏形。至于配合上的问题,青山长虎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加强训练,让同一番队的尽快互相了解。为了让队伍实现战斗力,长虎上午在清须履行自己小姓的职责,下午和他的家臣团混在一起进行训练,全力准备注定要到来的战争。
这时骏河骏府城的今川义元也收到了大高城的求救信,召开军议决定对策。“不用想了,出兵吧,尾张这个大傻瓜有什么能耐,如果不是西面的武田家总是骚扰我们让我们无法全力应对尾州,织田信长早就完蛋了,还能让他统一尾州。”暴躁的久野元宗在军议刚刚开始就喊了起来。跟他不对脾气的朝比奈泰朝在旁边冷嘲热讽道,“出兵的事还用你说嘛,拜托,现在讨论的不是出不出兵,而是出多少兵,怎么打的问题。动脑子的事还是不麻烦你了,到时只管出力就行。”今川义元知道因为领土纠纷这段时间久野家和朝比奈家最近私下里小动作不断,但有些事情即使是领主也不好出头干预,没想到两人已经势成水火。即使出兵也要把两人分的远些,不然可能没和尾州开打自己就火并上了。又苦涩的联想到自从老师死后,自己在很多事情的推行都好像少了润滑剂似的生涩不少,从前年就开始的检地到现在还没有全部完成,各家家主都或明或暗的暗中抵制,这大名还真不好当啊。氏真这孩子也不争气,已经把今川家家督之位和远江交给他好几年了,成天沉迷于歌道和开连歌会,对领下的治理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自己和母亲活着的时候还好,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手下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家会把他放在眼里么。检地的事还是急了。‘咣当’一声巨响,把走神的今川义元拽了回来。原来是久野元宗踹翻身前的矮桌准备和朝比奈泰朝肉搏,吓的旁边群臣纷纷扑上来拽住。看到手下群臣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内心恼怒不已的今川义元决定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重新获得尊重,让所有敢于藐视自己权威的人都要颤抖的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都给我坐好,这次我今川家作战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围,而是歼灭织田家,夺取尾州。”
“啊,”群臣都被突然出现的变化弄愣了。刚才不是讨论怎么解决大高,鸣海之围么,怎么一下变成占领尾张啊。老成的由比正信看到主公头脑有些发热,赶紧劝阻,“主公,光是解围大高,鸣海只要出兵五千人即可;而想要占领尾张恐怕不能少于两万人啊。”今川义元斜着眼睛盯着由比正信,眼露凶光,“你是说领有骏河,远江,三河三国的今川家召集不到两万人么。”看到一向和蔼的主公突然变脸,吓得群臣一下子都静了下来,不敢吱声。“说呀,你怎么不说了。”由比正信知道自己恐怕是踩到老虎尾巴上,一个应对不好就是灭顶之灾,赶紧解释,“我家军用物资应对万人以下十至十五天的作战毫无问题,可是万人以上恐怕就要很困难了。我是觉得稳扎稳打先占领爱知郡更为妥当。”“你这么说是我冒进了?”今川义元站了起来。吓的由比正信赶紧低头认罪。今川义元拨出身边的左文字太刀砍断身前的矮桌,“还有反对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