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冲得了消息,‘青面兽’杨志正与‘操刀鬼’曹正落草二龙山,当即带上武松,二人轻装简行,扬鞭策马,直奔青州而去。
不二日,二人便来到青州地界,又行半日便来到二龙山脚下。二人当即上山来到山寨门前,通了姓名,那山寨守门喽?自是进去通禀。
不一会,便见一二十五六岁的壮汉从寨门中疾走而出,见了林冲低头便拜道:“小徒不知师父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请师父恕罪。”
林冲扶起那人道:“不知者无罪,徒儿快快请起!不过,你这‘操刀鬼’不在东京城做你的卖肉行当,如何来了这青州二龙山中?”
原来这壮汉却是林冲在东京城收的记名弟子‘操刀鬼’曹正。
曹正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小徒日后慢慢禀告。去年,听闻师父被高俅那奸贼陷害的消息,小徒痛心疾,只恨自个人微力薄,否则定然杀上东京为师父报仇雪恨。前番,小徒又听闻师父在水泊梁山安身立命,便想着前去探望,只恨黄河水患阻了去路,这几日水势方退,正要前去拜见,未曾想还未成行,师父却已来到二龙山,小徒罪莫大焉!”
林冲道:“难得徒儿一片心意,为师甚慰。此次来你二龙山,便是特来拜见你家大头领‘青面兽’杨志。对了,这位是我兄弟武松武二郎。兄弟,这位便是我在东京城收的记名弟子‘操刀鬼’曹正。”
林冲为二人介绍,二人各自行礼拜见后。
曹正道:“师父既是拜会大头领,小徒这便为师父引路。”
不一会,三人来到山寨会客大厅,进入厅中,便见当中端坐着一健壮汉子,生的七尺五六身材,左脸上老大一搭青记,不是那‘青面兽’杨志,却又是谁?
曹正上前施礼道:“启禀哥哥,这位是我师父‘豹子头’林冲,这位是师父的兄弟武松武二郎,特从梁山前来拜会哥哥。”
杨志一听林冲之名,顿时起来施礼,拜道:“原来是林教头大驾光临,林教头威名杨志仰慕已久,只恨无缘一见,今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快快请坐。”
林冲回礼道:“杨制使的威名,林冲亦是久仰,是以,今日特来拜会。”
当即杨志着人摆开宴席,宴请林冲武松二人。酒过三巡,众人便以兄弟相称。
酒至酣处,林冲道:“杨志兄弟,林某在水泊梁山创下一片基业,不知杨兄弟是否愿意入伙,与我同上梁山?”
杨志道:“洒家落难,不容于官场这才寻了此处做个落脚之地,如今,林兄相请,杨志不敢拒绝,这便点齐了人马与林兄共上梁山。”
林冲却道:“且慢,有一事,林冲不敢相瞒。杨兄弟可知是何人劫了兄弟押运的‘生辰纲’?”
杨志闻得‘生辰纲’三字,眼神不由一怔,随即急切道:“莫非林兄知道是何人劫了洒家的‘生辰纲’,还望林兄告知,洒家不将那众遭瘟的贼人碎尸万段,实难消心头之恨!”
林冲道:“杨兄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那‘生辰纲’乃是大名府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好汉们劫了去为的是‘劫富济贫’,杨兄若是寻上门伤了将那一众好汉,岂非有违‘仁义’二字?”
杨志闻言,脸色不由一沉,道:“却不知林教头有何见教?”
林冲面色不变道:“见教不敢当。不过,当今朝廷昏庸无道,重用奸佞小人,以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杨兄身为杨家后人,乃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即便官复原职,若是不能与那当道小人同流合污,今后亦免不了再遭劫难。”
杨志辩驳道:“林教头此言差矣!当今圣上不过是受了小人蒙蔽,才致纲纪混乱,有朝一日,一旦圣上醒悟过来,不再听信小人之言,必然吏治清明,还这清白世界一个朗朗乾坤。况且,教头又如何作保那众贼人劫了‘生辰纲’真个是去行那‘济贫’之事,莫非教头亲眼所见不成?”
林冲闻言不由摇头笑道:“杨兄弟寄望于官家一朝醒悟,敢问杨兄弟官家何时才能醒悟?若他终生不醒悟,又当如何?莫非杨兄弟要将希望寄托于新帝身上?且不说,当今官家正值春秋鼎盛,怕是还能在皇位上坐个几十年,就算官家退位,新帝登基,杨兄又如何能够保证新帝一定清明呢?
至于‘生辰纲’之事,不瞒杨兄弟,劫了杨兄弟‘生辰纲’的一众兄弟如今正在我水泊梁山上,那十万贯不义之财,乃是林冲亲眼看着他们送到今次遭了黄河水灾的灾民手中,确实行了‘济贫’义举。”
杨志闻言,双目通红,猛然站起道:“那众贼人既然在你梁山之上,林教头此次又为何前来,莫非要让洒家与贼子共处一地不成?难道正是林教头你指使那众贼人劫了洒家的‘生辰纲’不成?”
林冲闻言,不动如山,徐徐道:“杨兄弟不必动怒,劫‘生辰纲’之事绝非林冲指使,只是林某看那一众兄弟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不忍他们遭受牢狱之灾,这才收留。”
杨志闻言,不由仰天大笑,状若疯狂:“哈哈,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却又陷我杨志于何地?”
少顷,杨志冷静道:“林教头请回,今次念在曹正兄弟与你的师徒情分上,杨志不与你为难,下次若再碰到,休怪杨志手中钢枪不留情面!”
“这……”
‘操刀鬼’曹正闻言,自是两面为难。
林冲拍了拍曹正的肩膀,对杨志道:“杨兄弟何故执念于此,莫非还在贪恋官场富贵?”
杨志大怒道:“胡说!杨志家世清白,却被那众贼子逼迫的落草为寇,已是有辱先人,如今苟存于世,林冲你怎敢胡言辱我?左右何在,拿我浑铁点钢枪来。若不与你林冲分个高下,实难出我心头恶气!”
林冲淡然不语。
曹正连忙道:“哥哥且住,我师父绝无辱你之意,还请哥哥息怒!”
一旁的武二郎却已暴起道:“我大哥好言相劝,有情有理,你这厮却无端冲撞,是何道理?若要一战,何劳大哥出手,我武松奉陪到底。”
杨志现在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肯定是谁应烧谁。闻言当即怒道:“好!洒家倒要称量称量你这汉子手中有几分斤两,左右,与他拿来武器。”
林冲本要制止武松,转念一想却未出言。杨志被劫了‘生辰纲’丢了官,心中怨气若不泄出来,定然不肯同上水泊梁山,如今与武松一战,正好让他将心中怨气泄一通。
杨志近卫将他浑铁点钢枪拿来,武松只要了根哨棒,随即二人来到山寨校场空旷处。
杨志一抖手中钢枪顿时梨花点点,道:“兀那汉子,出棍吧!”
武松持棍在手,摆了个请势道:“请!”
顿时,两人战在了一处。
杨志枪法深得杨家枪之真传,一杆浑铁点钢枪在他手中施展开来,但见枪尖处处浑如暴雨,深具刺、扎、点、拨之妙,更将舞花手法运用的精妙绝伦,暴雨之中时时绽放梨花,令人防不胜防。
而武松身体已然痊愈,在加上多日集训,身手更胜巅峰,比之大病初愈斗战李逵之时更是出甚多。一杆普通哨棒,在他手中便彷如有了灵性一般。力不虚用,握也坚固,棍影重重,如山固身,棍势如虹,迅若闪电,破敌只在片刻之间。
这两人攻守之间,进退有据。五十回合后,武松棍若奔雷,刹那间横扫杨志枪尖处,杨志那如暴雨般的抢势顿时一滞,武松随即脚踏回环步,鸳鸯腿出,杨志方寸顿失,手忙脚乱,连连护身,已是不及,终被一脚踏在胸膛,直退了十余步方才稳住了身躯。
武松抱拳道:“承让!”
杨志顷刻间脸色数变,最后大笑道:“兄弟武艺不凡,杨志佩服!难得一场酣战,正去除我心中闷气。哈哈……林兄手下有如此高手果然不凡,杨志这便点齐了人马,随兄长直奔水泊梁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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