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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茫茫,烟波浩渺,一群宝石般苍翠如黛的岛屿镶嵌在海上。
“风大,别受凉了。”见雪儿呆呆地望着苍茫大海发愣,方连山有些心疼,脱下裘衣将雪儿拥在怀中。
“回来了?”雪儿轻轻靠在宽阔肩膀上,蹙眉道:“官府发出了告示,严禁出海,一艘船都寻不到。想去寻圣教的联络,却发现早换了人,更无法去找船了。姐她们……”
“能不能等几天?”凝视美眸,方连山温柔道:“就是找到船,我听那水军还在大海游弋巡查呢!”
“来不及了!”雪儿急道:“此番得罪齐王,恐以后没什么好事,冷姨娘担忧所以才留在洛阳伺机寻那宝鼎。更要命的是,现在秦长老父子又趁机在教内掀起风浪,夫人和姐她们本来就深受yīn寒内噬之苦,如果秦龟年真迎娶了圣女,那……那一切都完了!”
“什么完了?”忍着一股股莫名的锥心之痛,方连山强笑:“只要我们把金丹送去,她们没xìng命之忧就好了啊!”
“傻瓜!”雪儿幽幽道:“若齐王真糟蹋了我,你会怎么办?”
“我和他拼了……”猛地,方连山将雪儿拥在怀中,“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幸福的泪水滴滴涌出,雪儿低泣道:“我们能在一起,我真的好感谢上苍。可你知道吗?姐她们都爱上了一个混蛋!爱上了一个活着却不知踪迹的混蛋!可怜姐她们付出了那么多!可怜大姐为他失去了双眼,二姐被迫要嫁给短命的秦龟年……她们真的好可怜!想想办法,我们一定尽快赶去圣坛!”
“豁出去了!”泪水模糊了方连山的双眼,却忍着不让它落出……
威严的登州府衙,众差役持着红黑棍肃立门旁。
“站住!”一差役怒喝道:“此乃登州府治,竟敢擅闯!”
“草民孙宝。”松开雪儿的无骨手,方连山上前一步,有礼道:“求见齐鲁道安抚副使、登州知府徐大人!烦请差爷通报一声!”着,从袖中掏出些散碎银两塞在差役手中。
“徐大人可是rì理万机!”差役掂了掂手中银子分量,又见方连山二人衣着普通,女子倒是仙女似的,心中有些打鼓,“你可与徐大人相识?出了差池,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差爷放心!”又忍痛塞了些银子,方连山谄笑道:“草民与徐大人也算见过几次,总不会让差爷为难!”
“好!”一咬牙,差役转身离去。
“登州知府?”雪儿担忧道:“你一个掌柜,还是副的,别人能给我们一条船?”
“总得试试嘛!”方连山笑笑,“这rì头挺大的,该不会晒黑了我的宝贝雪儿?待会儿我找谁赔偿去?”
“讨厌!我有那么娇贵……”雪儿正娇羞难当时,吱呀,府衙大门开了。
众差役持着水火棍有序而出,分立两侧,一红袍中年官员率着一群浅红、绿sè官衣的大官员慌忙走出。
“下官徐道辅拜见宝兄!”着,徐道辅竟跪拜在地。
“拜见宝兄!”众官骇然,纷纷跪倒,这徐道辅不仅管着齐鲁道一大半,还管着大海呢,见到上官至多拂拂袖,这子是谁?
众差役亦傻了,方才收了银子的差役更是吓得不敢抬起头,两腿直哆嗦。
这老子搞什么?见雪儿张大嘴望着自己,方连山莫名其妙,慌忙跪倒,惶恐道:“大人莫要折杀草民,请大人快快起身!”
“请宝兄恕在下迎接来迟之罪!”徐道辅却是赖着不起来。
“徐大人笑了!”方连山一头雾水,“草民怎敢责怪大人!”
“真不怪?”徐道辅怀疑地望着方连山。
“大人快请起!”方连山狠狠地扶起了徐道辅……
府衙房内,喝退众人,徐道辅笑意吟吟地打量着方连山和雪儿。
十六七岁左右,面罩白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chūn,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银白sè长裙,腰不盈一握,细腰间用灰sè绸带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宝兄好福气啊!”徐道辅咳嗽两声,“不知宝兄此来有何贵干?”
“rì头甚大啊!”方连山心疼地摸着雪儿的手,“可怜我雪儿的一双手竟被晒黑了!这双手可是经过了千年人参的夜夜浸,西域无尘白雪的rìrì清洗,唉……”
雪儿害羞,想要抽出手却是挣扎无效。
“下官很是惭愧!”徐道辅十分歉意,“是以方才才讨的宝公子宽恕啊!近来本府开支太大,您看,我这官袍还有两个补丁呢!忒穷了!”
莫非这老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早算到了我要找他赔偿?方连山顿了顿,勉强喝下口茶,“我祥和商行急需出海,请大人高抬贵手,让我们的船出海!”
“没问题!”反正都是你的船!徐道辅很大方……
“这徐大人和齐王不是对着干的吗?”为防方连山再要赔偿,徐道辅借口溜了,竟送都没送,晕乎乎的,雪儿奇道:“怎么还对这祥和商行如此恭敬?”
“可能是我平常喜欢以德服人!”方连山心中酸溜溜的……
狂风巨浪,天yīn沉沉的。
航行数rì,方连山早头晕目眩,吐了无数次,“雪儿,我们还要航行多久啊?”
“你不是走过高丽海路吗?怎么吐这么厉害?”雪儿轻轻拍着方连山的后背,“自出海就有一艘船跟着我们,所以在绕着走。”
“你不是很急吗?再晚可怎么办?”方连山将水军统帅万大全暗骂了无数遍。
“这……”雪儿又站了起来,向后望去。
“后面的船不见了。”一弟子躬身禀报。
“你带路直驶向总坛!”雪儿低声道:“到了后,将此船及一干人等悉数扣押!”
“遵命!”弟子领命而去……
雨雾弥漫间,一座高耸岛屿隐约闪现。
“此处暗礁密布,仔细带路!”雪儿高声喊道:“在前方岛背yīn处停下!”
“我们不直接驶向那座高岛吗?”方连山奇道。
“外岛还算有自己人!”雪儿摇摇头,“总坛恐怕已经被秦长老他们控制,我们入夜再悄悄潜进总坛!”
芊芊,我来了!方连山默默望着云雾缭绕的高岛……
趁着夜sè,雪儿带着方连山在波涛起伏,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游向了主岛。
不知游了多久,呛了一肚子又苦又涩的海水,方连山躺在岛边岩石间,吐着酸水,暗自运起少阳神功,身上总算暖和了些。
“叫你别来的……”雪儿调息了一下,忙为方连山搓着双手。
“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啊。”方连山忙收起内功,勉强笑笑。
“阿宝。”雪儿幽幽道:“只要姐她们无事,我愿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海角,可是真有那么一天吗?”
“一定会有的!冷姨娘也答应了啊!”方连山坚定道。
“你就在这里!”雪儿躲在岩石后,窸窸窣窣地将湿衣换下,“现在每走一步便是危机重重,等着我回来,好吗?”
“不行!我绝不要你一人前去!”方连山毅然决然。
“可你不会武功!”雪儿急道:“听话,在这里等我!”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方连山握紧雪儿冰冷手,“没有了你,我现在就跳海!”
“你……”泪水簌簌而下,雪儿痴痴地握紧了手……
万丈绝壁,耳边传来惊涛拍岸的阵阵巨响,凉风刺骨,方连山“吃力”地攀爬着,几次没踩稳,“险些”掉下去,可把雪儿辛苦了,先是扶着方连山一步步攀爬,最后干脆将方同学用绳索绑在了自己娇的背上。
感受着佳人滑腻肌肤,着富有弹xìng的翘臀,方同学的弟弟强忍着,两只手亦只敢为雪儿擦擦香汗,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千辛万苦,总算要爬到悬崖了。
“嗖”声响起,两支银针shè向高崖之上,扑通声响起,三个黑影瞬间倒地,一个黑影直接从方连山耳畔摔落下去。
匍匐在高崖上,雪儿气喘吁吁。
“还不起来?”一个硬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的翘臀上,两只罪恶的大手竟隔在自己的两座高峰和地面之间,还一弹一弹的,雪儿又羞又怒,“绳子不是割开了吗?”
“见你太累,不敢乱动!”方连山强压满脑不良画面,悻悻地爬了起来。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雪儿一把将方连山拉着匍匐在地,只见几个黑影似乎在前方闪了一下。
“把这几具尸体扔下悬崖。”雪儿低声道:“千万别话,跟着我就是。”
方连山忙头……
剥下两套黑衣穿在身上,两人一路潜行,越过乱石灌木荆棘,在一处山崖边停下。
但见清冷朦胧的月光下,几座高峰矗立眼前,居中的最高峰处似乎有些楼阁模样的影子,两丝微弱的灯光时隐时现。
“那是大姐和二姐的房间。”雪儿落泪道:“自从南疆回来,二姐就一直傻傻地坐在窗前,一直将灯烛亮……”
“大姐不是看不见了吗?”方连山忍痛道:“为什么也要将灯烛亮?”
“她们……”雪儿低泣道:“她们那个混蛋怕黑!要他永远都生活在明亮的世界里……”
头猛地炸开,眼前一片模糊,方连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