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破产隔离
入夜,方连山秘密邀黄荃和董章在一偏僻酒楼包厢相见。
早已过了相约的时间,两人还未到。
方连山正疑惑间,却见黄荃扶着两眼红肿的董章走上楼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方兄救我!”董章大哭着伏在地上。
“太子要找你麻烦?”方连山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我先前的话你都忘了?”
“今日洛阳知府衙门的确来了关闭‘一品斋’的公文!”董章依旧哭泣道:“就算被太子害死我绝不退缩!只是……只是我董家大祸临头了!请方兄救我!”
“董兄快请起!慢慢!”方连山见误会了,忙扶起董章……
原来董家在幽州数年,家宅气派,钱财土地甚多,燕王早已对其垂涎三尺,现在董家唯一的儿子董章又被赶出家门,见机会来了,燕王府便欲以其家无后,甚至通辽的罪名,谋夺董家财产。
在燕王府谋事的董章的同窗见形势险恶,忙秘密地将此消息泄露给了董章,董老爷子却是毫无所动……
“不必担忧!”方连山笑笑,“此事我自会处理,姑且坐下,今夜不醉不归,为黄兄接风!”
“多谢方兄!”见董章大喜,一扫阴霾,黄荃暗暗吃惊,却是有些不敢直视方连山。
“黄兄,那彭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酒过三巡,方连山担忧道。
“彭兄自从落榜后,便郁郁寡欢。”黄荃叹息一声,“其实你也知道,他对薛菡姑娘一往情深,只是……我去寻他时,却已经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但愿没什么事才好!我对他的关心真少了些!”方连山喝下一口闷酒……
翌日一大早,泽维尔便找上门来了。
“方大人,请您快告诉我如何保存香精吧!”泽维尔一脸憔悴,“我实在没办法了!”
“其实并不复杂。”方连山示意泽维尔先坐下,“香精以酒精溶解,便可缓缓释放出香味,香精也因酒精得到更好的保存。”
“我怎么没想到!”泽维尔恍然大悟,满心欢喜,转身就要往回跑。
“别急!”方连山忙拉住泽维尔,“你就关心实验?蒲兄给你讲了将来如何与你分成吗?”
“我们伟大的先知曾过,如果你有两块面包,你应当用其中的一块来换取一朵水仙花!”泽维尔却是一脸诚挚道:“我对财物没什么兴趣。而且蒲寿亦是我的好兄弟,我信得过他,起来,没他的帮忙,我恐怕很难来到大梁。”
“以你的才华,在大食应该活得挺不错啊!”方连山奇道:“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大梁?”
“如今大食内乱愈厉害,我的家也毁于战火!”泽维尔一脸悲伤,“我本已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是蒲寿派人劝我来大梁。我们伟大的先知也过,信徒们,去寻求知识吧,哪怕远到华夏!所以我就来到了大梁,沉迷于实验也是为了忘记过去的痛苦。”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方连山劝慰道:“我们也可以成为好朋友嘛!一起做做实验不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能和你做朋友,我很开心!”泽维尔露出一丝笑容,“你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真厉害!”
“哈哈!”方连山大笑,“我们就一起研究这玻璃和香水吧!不过你花些时间,编写两本书,一本是关于如何才能炼出大马士革钢刀,一本是算术教材,行吗?”
“没问题!”泽维尔拍了怕胸脯,忽又眉头紧皱,“要想炼出钢刀,得到天竺的乌兹去买钢锭,其它地方的可不行,这乌兹钢锭可是很贵的。”
“银子不是问题,我托蒲兄去买就是。”
“可你想过没有?”泽维尔摇摇头,“你们大梁的马匹体力不行,要是骑士配上钢刀,别冲锋,就是跑远了马也受不了。”
“那怎么办?”方连山急了。
“你为什么不让蒲兄运些大食宝马回来?”泽维尔自得道:“我们大食马可是高大体壮,只要好好培育,一定没问题!”
“好朋友!”方连山激动地将泽维尔一把抱住……
中午吃了顿团圆饭,马、陈佐正式去了翰林院和户部上班,徐道辅被另外分配到了掌宫室官衙营造修缮的工部营缮司当了个主事,朝廷给几人都分配了住宅,此去后却是各有归宿。
掌灯时分,钱海、张升、刘晏、周行已以及韩氏父子俱到了忘忧苑,许久不见,彼此间俱是欢喜。
“韩伯父,韩兄,真是辛苦你们了!”方连山夸道:“听刘兄讲,爱心基金、保险行,还有钱庄和商铺亦多亏你们多方照顾!”
“方公子太客气了!”韩惟深恭敬道:“我韩家亦得利丰厚!如今公子又高中状元,真是前途似锦!我韩家定然追随公子!”
“韩伯父真是太客气了!”方连山笑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注意保密,一定会展地越来越好!”
“方兄!”韩耀祖亦恭敬道:“照理,你这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了,怎么还是劳累不止?方兄这种奋斗不息的精神,令在下佩服!”
“其实我们的力量还很弱。”方连山笑笑,“起来,韩兄还救过我一命,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莫非许久不见,竟生疏了!”
“哈哈!想当日你与清清姑娘在江心……”韩耀祖突然止住,因为方连山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神情凄苦。
哎,怎么提到清清?韩耀祖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叔!”愈干练的张升起身道:“情报院近日了解到,许多翰林和御史台官员对你颇有怨言,你……仗着有银子,竟为根丝巾一掷千金,实在是浑身铜臭,甚至有人还要弹劾你呢!”
“我听,在遥远的欧罗巴洲有个罗斯柴尔德家族。”方连山却是品了一口香茗,“德意志有位伟大的诗人曾这样评价这个家族,金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上帝,而罗斯柴尔德则是它的先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方连山要什么,刘晏和韩惟深却是微笑不语。
“这个家族之所以兴旺达,有很多原因,但有两句名言很有启意义。”方连山笑笑道:“第一句就是我们要永远与国王一起散步,第二句话就是金钱一旦作响,坏话便戛然而止。”
“方公子!”周行已躬身道:“这翰林院和御史台的京官们可不好收买啊,清高得很,若泄露出去,恐引起朝廷对你的怀疑啊!”
“此事我自有分寸。”方连山精神一振,“此次请诸位前来,却是有件大事相商,我打算先做个简单的,再做个有难度的,若成功了,我们便可利用这种模式来求得更大的展。”
众人俱凝神细听……
“这法子真还没人想到过!”在一片沉默中,刘晏缓缓道:“这第一步还好些,回收快,第二步却是着险棋啊!如今我们又建学校又建纺织厂,还要扩大铁器坊,又要建粮仓,收粮食,特别是蜀地的护丁培训基地,花费太大,还不算其它开支,更遭的是万一收不回本钱怎么办?”
“刘先生得有理!”钱海急得大汗淋漓,“如此大的先期投入,恐怕连官府存银都要动用,一旦朝廷有急用,或者生大规模兑换现银风潮,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位过于担忧了!”周行已却是激动万分,“我们不是有投资商行和担保商行吗?况且第一步还是能赚一大笔的,再抽些银子进行第二步,如此循环,定然是大啊!”
“不妥啊!不妥啊!”钱海快要哭出声来,“那个什么来着,对了,债券!要是这个什么债券一旦兑换不了,那些购买债券的顾客还不把咱们给活吞了!况且,这债券还要卖到天南地北去?人家凭什么买这不靠谱的债券?”
“如果顾客买了这债券,那这债券的利息确实比其它许多生意能多赚许多,我们的利润确实很丰厚!”刘晏坚定地看着方连山,“方兄,还是你来决定吧!”
见众人紧张地满头是汗,方连山哭笑不得,安慰道:“风险确有,但没诸位想得那么大!如果诸位真不放心,我们就来个破产隔离吧!”
破产?本已担忧到极的钱海被直接吓瘫了,众人忙将钱海扶在椅子上坐好。
“钱大哥不必过于紧张!”方连山只得耐心道:“我的意思是找个能接受这风险与利润同样大的生意伙伴,让他出面先买下所有的债券,我们钱庄就可将银子收回一些,至少成本先收回来,再找一个有公信力的机构加以评估,等这债券给众人留下可靠的印象后,再由我们的担保商行出面担保其最低价值,彻底消除顾客疑虑,最后交给我们的投资商行行销售!中间的各个机构包括顾客,都可从这债券的利息中分得一杯羹!”
“有公信力的评估机构?”韩耀祖忍不住道:“何不找朝廷来评估?”
“胡什么!”韩惟深摇摇头,“你这些年怎么还不明白?朝廷这些年征税加赋,老百姓被刮惨了,这最没有信用的就是朝廷了!你让朝廷来担保,不是让大家别来买吗?”
“到公信力,我看韩伯父是当仁不让啊!”刘晏笑笑道:“爱心基金现在主要是韩伯父在打理,口碑极好,加上韩家在江南是世家大族,最适合不过了!”
“方公子三思啊!”韩惟深凝重道:“这爱心基金如今在江南,甚至天下,可是口碑最好的了!在江南贫困百姓心中,方公子简直如活菩萨般。万一债券不能如实兑现,那带来的伤害可是致命的!”
“韩伯父言之有理!”方连山亦头,“只是这爱心基金干等善款也是坐吃山空啊,只要项目合理,适当收些费用也是好的,现在关键是谁愿意出面先买下所有的债券!”
众人俱沉思起来。
“我有一人!”见老爹悄悄给自己张嘴,韩耀祖会意,忙道:“江南张家可以!”
“对啊!”韩惟深立即“惊喜”道:“这张家主要经营粮食和食盐,可谓家大业大,且张员外与老夫交往数年,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
“张员外?”方连山想了想,“这人我见过吗?他真靠的住?”
“方兄忘了?”刘晏见方连山望向自己,“昔日方兄在西湖畔举办慈善竞拍晚会时,张员外可是在柳公公的号召下,爽快地捐了一万斛粮食和许多银子,你出任爱心基金总代表,他也是积极支持的,对我钱庄商行也算友好,许多事都积极响应。”
“张兄早已向我表明,他对您十分佩服,希望能与您再见一面呢!”韩惟深忙上前一步,“泰安商行早先突然建粮仓,储粮食时,张兄就未曾阻拦,现在更是退出了粮食行业,专心食盐买卖,还善意提醒户部的仓场衙门压榨地厉害,还专门给刘先生讲了许多应对之策。”
“确有此事!”刘晏亦上前一步,“这张员外还讲,齐王主管户部,对盐商亦敲诈地厉害,他虽未言明,但对方兄的好意还是能感受到的。”
“再看看吧!”方连山还是有些不放心,“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先写封信,请韩伯父转交给他,以表达我的感谢与问候。”
“方公子放心,定当送到!”韩惟深大喜,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