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这一瞬息失神,弦月就感到了不妙,立刻就要吞吐五指上缭绕的劲气,震杀田伯光,然而左手上骤然传来一股螺旋劲力,宛如一头凶猛恶蛟狂暴的腾出大海,圈起无数冲天而起的螺旋水柱,
于此刹那,五道粘稠的血箭飙shè而出,猛烈撞击她的右手上,一下就冲破了她的钳制,
“吼!”
田伯光一扬长刀,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音啸之剧烈,几乎可见空气中震荡出若有若无的似水波纹,此刻他长发狂乱舞动,衣衫上血迹点点,双眸更是似血通红,内中狰狞戾气几乎浓郁实质,像极了受创甚深,几yù发狂的野兽,
“砰砰”
就在这时,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是那漠北双熊自无数匹练纵横的剑光中跌落出来,此时他二人手臂末端处齐腕而断,殷红的鲜血不断自伤口中流出来,身上剑痕遍布,触目惊心,然而致命的的伤势却是额头一处红点,是被凌厉剑气点破神庭**致死,
仇松年根本不敢分身去看,只是疯狂挥动手中的虎头戒刀,然而剑光丛生,似水银落地,无孔不入,任凭他如何运转内力,贯注双眼周边窍**,依旧无法看清,若不是凭借多年徘徊于生死边缘孕生的一丝冥冥中对于危险的感应,只怕早已身死道消,
“轰轰”
令人惊颤的滚滚雷声再次大作,此次雷声一改之前,似是绵绵无尽,三息过后,不但未曾衰弱,反而更加汹涌,同时,那一道道如梦如幻的匹练,散发的生机也是更加浓郁,
“嘶”
几声短暂凄厉蛇嘶响过,两颗蛇头于剑光中先后跌飞出来,落地之后,轻微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这两条青蛇极具灵xìng,自打斗开始就伺机而动,终是抓住一个破绽,尾巴一抽,鳞甲绞缩迸发,猛地扑飞出去,咬向寒无生的脖颈要害,然而蛇再具灵xìng,终究是蛇,如何比得过人,殊不知那破绽是故意露出的,专为灭杀它们,
寒无生深知严三星的恶名,双蛇恶丐之所以能凶名在外,近半是依仗这两条青蛇,不但扑飞迅速,加之毒xìng猛烈,更是灵xìng十足,因此,若要击杀严三星,就要小心其青蛇的反噬,唯一的方法便是将其先一步扼杀,
青蛇一死,严三星便似失去毒牙的竹叶青,寒无生便不再顾忌,右手一样,一道由无数细碎光点连成的匹练急速生成,化成一道银芒,带着强横的威势,激shè向严三星,似是雷声一响,暴雨倾泻,严三星甚至来不及思索,就被匹练穿喉而过,殷红鲜血飘洒,无声倒地,
仇松年再不敢迟疑,趁着寒无生一刹那的抽离,立即闪身后退,方才不与游迅一般逃离,实是没有信心,可此时再不走,只怕再无机会,然而他尚未跨越丈许,就见无数道细碎光点铺天盖地而来,刚要举刀相抗,就觉脖颈一痛,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尚为闭上的双眼,竟是看到地上躺着的一具无头尸体,似是与自己穿着一般无二、、、
、、、、、、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严三星几人的身死惨状,让田伯光心绪波动甚大,一时间竟是停下狂啸,静立不动,
“漠北双熊一向喜爱吃人双手,说什么习武之人,双掌必定肉质鲜嫩,又有嚼劲,可如今死前被斩断双掌,严三星多是以青蛇咬杀对手,此时双双毙命,仇松年,则善于割人首级,此时反被他人枭首、、、”
“而我呢?我田伯光一生多情,却又依仗武力,犯下无边罪孽、、、其实,要风流快活,青楼之中数之不尽,我又何必毁人名节、、、”
田伯光微垂眼睑,内中似有丝丝悔意升腾而起,
“轰隆!”
正想着,雷声再次响起,不过比起方才,似乎少了一丝勃发的生机,雷声息后,幻化出密密枯黄斑点,宛若瑟瑟秋雨,尽是萧瑟的败落,
“嗤!”
这点滴剑光演绎的枯槁,其威势虽比起方才两剑强横,然其蕴含的威力,却是犹有过之,田伯光依然静静的站立着,甚至连眼眸都没睁开,
“雷动,雨点柔润,夏雷鸣,暴雨倾盆,这两道雷声,俱是孕育生机,然而秋雷响,则草木枯槁,风霜遍地,已是步入西风落叶之境,至于冬雷,似乎曾有一句诗,‘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看来我还是小觑了昆仑派的叱雷真解!”
“五岳剑派崛起不过七八十年,虽然兴盛得快,却也比不上昆仑峨眉等派,若是我华山当年不曾气剑分宗,或许就、、、”
陆猴儿看着丁勉几人不断变幻的神sè,心中也是升起了几丝感慨,随即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神情猛地一变,望向场中,
于此刹那,田伯光长刀一挥,刺耳的蝉鸣声大作,一股浓郁的刀意几乎从长刀上呼之yù出,那是充斥着无边悔恨的痛苦,似是于阿鼻道地狱下,夜夜忏悔,rìrì诵经,无时不刻不想超脱的挣扎,
“锵锵、、、”
刀剑不知相交多少下,金石轰鸣之声不断传来,又一声剧烈碰撞传来,二人分错而开,寒无生微微气喘,只是内力有些虚耗,至于田伯光,衣衫破碎,右边身子被鲜血染红一片,是从五个血洞中流淌而出,面sè苍白无血,然而眼眸中的血丝却是褪去了大半,更是升起了几丝平和之sè,
“田伯光居然悔悟了?!这这、、、”
陆猴儿几乎难以置信,一旁诸人更是神情各异,
丁勉不自禁的紧握阔剑,眼中杀气并未衰减一丝,至于天松,紧握长剑,过了一会,只是颓然叹了口气,定逸师太则是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哈哈,这yín贼人xìng未泯,既然肯诚心忏悔,那就入我不戒门下,赐名不可不戒!”
定逸身边一个魁梧的和尚言道,声音粗犷,甚是洪亮,却是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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