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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接过李斯和章邯宴会的情报,眼中阴霾顿生一边的赵高也是神色沉重,心中却是早就将章邯骂了个遍
但凡是在咸阳做过官的,谁不知道眼下赵高和李斯不对付中丞相赵高为了在咸阳控制权力,对老臣一派是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真怕这些老臣逼急了反咬一口赵高都想彻底血洗一边朝中老臣
于是半载过去,朝中三公已经只有一个赵高,以及一个名存实亡的御史大夫冯去疾九卿之中,唯一留下的老臣一系是没有算起来有的话,也是内史李由因为他老子陪都留守李斯是老臣一系的领袖朝中门生故吏遍布,若不是这些年被胡亥明升暗降打击频繁故而声势低落,只怕李斯的权势还要高过眼下气焰嚣张的赵高
须知,赵高的权势已经是大秦历代丞相之冠了左右丞相被废,只余下一个中丞相,可以想象,帝国政务几乎此阉竖之手其权势,便是用脚趾头想也是极大的
眼下,赵高在朝控制了帝国政务,在外,有一手提拔的大将章邯胜仗连连其威势,整个咸阳恐怕除了胡亥,谁都知道了
故此,对于章邯竟然和老臣一派领袖李斯勾勾搭搭,赵高心中的窝火,可想而知
只是赵高也不想想,当初若真将章邯的后院做好了,章邯纵然碍于情面,也未必会如此热烈
胡亥面色阴沉,目光之中隐带怒火,只是一想到北疆战时正紧,且山东之地的贼寇毕竟还未有消除干净此刻若真处罚大将,只怕山东之地大好局势就要由此大患矣
只是真要这么忍住不发么?
胡亥心中极是不敢,低喝道:“章邯如此肆意,狗奴才,你倒是想个办法,朕……”胡亥望向赵高,满眼厉色
赵高顿时作匍匐颤抖之色,道:“遵旨……遵旨老奴……老奴有一法子可让章邯知晓好歹”
“快说”胡亥闻言大喜,连声催促
赵高阴森一笑,道:“自上郡东渡黄河自然是不易可在晋南之地,却是浪低水缓,可以平稳北渡陛下何不命章邯分兵北渡河东郡,伺机进攻晋阳?”
胡亥眯起眼睛,眼中满是热切此刻的胡亥就对待天下威胁,就如陈胜对待秦军一般如陈胜将咸阳、晋阳的大秦视为冢中枯骨,十分不屑一般胡亥将扶苏视为生死大敌,却对山东之地的“匪患”不以为然
故而,在胡亥看来山东之地的“匪患”虽说十分恼人,可终究还是可以按下一会儿的毕竟,和晋阳那位的威胁比起来,陈胜之流,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北疆的兵锋,那才是心腹大患
胡亥面带赞赏,正要让章邯全军北渡
但此刻忽然庭外一人求见,正是内史李由
此刻李由手捧一堆卷宗,看着赵高,满眼尽是愤怒,道:“中相河东郡水师频繁由渭河侵犯内史,卑职数次行文中相府,为何至今都无批复?眼下三川郡之漕粮几次进京,都是无功而今咸阳百万人口,北疆大军二十万军士,十数万牲口人吃马嚼,若是关外漕粮不能西进内史,就要饿死了”
此刻李由义愤填膺,明面上是职责赵高可一边当观众和裁判的胡亥却燥得慌
因为,这些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胡亥关注军事,对山东之地的军事不伤心只是对北疆的军事十分关注罢了,最近,还对王离把自己战败的亲子严惩颇为赞赏可对于关外山东之地的战局,胡亥了解的就颇为模糊了
以至于河东郡水师由渭水进犯,几次劫持三川郡漕粮这样的大事,都被赵高压住,不知内情
见此,赵高顿时心中一紧连忙道:“陛下,微臣之卷宗,已经于三日前给陛下检验过了只是陛下……”
胡亥干咳一声,似乎极其了这么一桩时期三日前,他还在和一杆六国遗族的贵女厮混,这胡亥玩腻了宫中秀女竟突然有了公主控,将一个个在六国宫被半监视居住的六国王族贵女召入宫中,胡天黑地
最后,宫中似乎真进来了一批奏章忘了批复被原样发回,只是胡亥自己早就忘了罢
胡亥默认了下来,一边指责的李由见此,也只能暗骂赵高将胡亥迷得神志不清了却也不敢将矛头对准胡亥至于赵高,则是猛然一放松,后背一片汗湿
什么忘了批复被发回,这些奏章卷宗,就是他在自己胡编乱造的事情
竟然,如此低级的谎言都让赵高造假成功心中一阵猛跳,赵高似乎戳破了窗户纸后,猛然看到了一片的蓝天
叫李由捅破了水师进犯内史的事,赵高自然也无法在隐瞒于是开口将扶苏在晋南的情报一一道出:“扶苏对晋南诸渡十分重视,命蒙毅以枢密院长官和御史大夫衔在河内郡督促防御,且从大江之上千里调集水师,而今在大河之上巡逻,内史之中,也有诸多骚扰便山东各郡的漕粮,也是转运艰难”
“竟然如此”胡亥顿时面色一变,大河之上,咸阳的存在力量是很微弱的若胡亥真要发布诏书命章邯北渡,恐怕到时候不是大败就是章邯阳奉阴违总之怎么都不会是好结果
由此,胡亥顿时意兴阑珊起来看了一眼赵高,忽然寒芒闪烁,懒散散道:“既然如此便让章邯分兵北上伺机北渡进攻晋阳至于山东之贼寇,便让他好生清理”
说罢,胡亥又是深深看了一眼李由,退到了幕后,不知是去找美人,还是去其他乐子去了
咸阳之中的军令很快便快马加急传到了荥阳章邯骊山刑徒军军寨当然,这封军令之上,不似胡亥口述之时那般粗糙而赵高也知道在严密防守的晋南,想要取得突破并不会容易,也不想山东局势大坏
故而,这封命章邯分兵北上的诏令,几经易稿,最后便成了让章邯分兵护送漕粮进京畿只是这军令之中哪怕改过,作为大秦大将,章邯依旧看出了中枢对章邯的教训意思
感受到来自咸阳的制肘,章邯顿时没了宴饮犒劳之后的放松喜悦,思虑良久,再看向东方,此次章邯意志无比坚定
章邯以长史司马欣为后将军,领军三万余保护漕粮西进京畿自己领余下大军十万,依旧昂扬向东,继续进攻陈胜的根据地消息传出去,李斯在荥阳城中击掌大笑,而咸阳城内胡亥和赵高的脸色都是齐齐一沉
而此刻,因为咸阳分兵的军令扯了后腿,致使张楚也在从荥阳到陈县的各个地方设立了防线故此,此次章邯面对的,不再是运动战,大规模会战而是一个个攻坚战,一个个防线强攻硬打的苦战
面对京中制肘,前方严防的姿态章邯军中上下都做好了苦战的准备,先锋东进,首战便在郏城展开
郏城,据《水经注?济水》:“黄水又东北至荥泽南,分为二水,一水北人荥泽下,为船塘,俗谓之郏城陂地方在后世的中牟县东部,即开封以西、郑州以东之处
领军的将领是阳城人邓说yu,月
正当章邯严正以待,派出麾下最强悍的大将董翳,领精锐扣城之后出乎预料的,郏城攻城竟是十分迅城中守卒,并无斗志,将无斗心董翳各个扣城的法子准备了一肚子,却只是石砲轰击,当轒辒车,林冲吕公车,冲车,攻城锤,云梯车一拥而上之后城头之上的反击,竟然十分无力
以至于最后攻城最为有效的,不是一大堆辛苦造就的攻城器械,而是战卒用云梯爬上的蚁附攻城
初师告捷,邓说独身逃亡,顺利攻克郏城让章邯所部摸清楚了张楚腹心防线的虚实待捉来城中一干将校,是很快便了解了,为何城内防御如此衰弱
原来,自从吴广被杀之后,陈郡内部就是反抗声不断,只是被陈胜粗暴蛮横镇压之后,便短暂宁静了下来虽然表面平静,可陈郡内部的情况却是险恶到了极点
一干将帅和陈胜因为吴广的事情,虽然表面和气,可实际上已经渐行渐远城内士民是对陈胜多有不满,离心离德之象在陈胜身上越发显露
只是陈胜赌徒一般自信自己的判断,坚持认为田臧定能击溃章邯打入函谷攻占咸阳所以对这些人的远去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加恼怒残暴起来
如此,陈县离心,内部斗争加公开化
直至田臧战不过数日,先失敖仓,再败荥阳,随后身死阵中消息传到陈县,之前被陈胜强力压下的一干异议顿时集中爆发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陈胜,一指责田臧以下克上矫诏杀吴广,要求平反吴广远去二是直接指责陈胜胡乱任命,对将帅十分不信任,以至于前线军变,将帅无心,士卒无斗志,最后如此惨败,以至于国事崩坏三指责陈胜滥杀无辜,残暴不仁……
总之,陈胜在陈县内部一瞬间所有错漏集中爆发出来让陈胜焦头烂额,虽说一干防线迅建立起来可将帅无心,士卒无力,以至于郏城陷落,迅疾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