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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制是帝国未来军制极重要的部分,河南地是我倾心血灌注的地方河南地不似东西两套,需要直面夷狄的进攻可以休养生息,又可直接兵锋扫向酋虏”扶苏说着,又道:“此次席品的狠辣出乎我的预料,而今府兵制在河南地形势危急,你去,第一件务必要建立起河南地府兵户对朝廷的信心,此后不能再有一处府堡陷落”
“你,可敢接下?”扶苏目光凝视曹参
曹参神色肃然,回望扶苏,道:“敢微臣定不辱命”
“嗯,特科会给你必要的情报援助粮饷,晋阳也可以为你补齐但一条”扶苏吁了一口气,道:“此战火因我而起,再多伤一个,都是不该战前战后,一定要将府兵制的信心挽回,民众的信心,对大秦的信心,比黄金还要宝贵”
“微臣,明白了”曹参为之动容
“去”扶苏看着曹参离去,目光复杂
“伏承”扶苏空旷的大殿上,似乎没有一人,但在扶苏呼唤后,原本在墙角形同无物的伏承却是走了出来扶苏又道:“河南地数万百姓因我而死,若是为了崇高的目的,而让这么多人死伤,这算不算一种邪恶?”
“微臣,不敢评说”伏承回复木讷
扶苏轻轻呼了口气,道:“王离麾下也并非没有能人,至少,此次我的计划并不像想象之中那么完美河南地是此次布局之中的一个错漏,席品敏锐地感觉到了河南地,用血腥屠刀激怒我只可惜,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国家机器全面动起来除了朝廷的讨伐檄文,特科在敌占区,给我做好宣传声势将王离大军在河南地的一应兽性全部揭露出来此战,我不想再有任何杂碎留下”扶苏看着天际的一抹蓝色,道:“山东之地的混乱已经让帝国再也经不起一次内耗了”
“微臣这就去办”伏承说罢,渐渐消失在黑暗之处,似乎这殿堂之内重来就没有此人
“战争爆发了”晋阳城内,郭坊户们看着一队队在城中巡逻的军士,都是齐齐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看,那不是郡署的宋押司么,怎么被军士给抓了起来?”忽然有人指着街上被关在囚车里的一名囚犯,如是道
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些,衣着绫罗之辈开口道:“这是刑部、特科的联合侦缉战争一旦爆发,城中早就被盯准的密探尽数被捉拿归案,此次,将要在菜市口斩首啊”
“斩首?走,快去看看,如此场面,可不多见啊”围观众们仿佛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齐齐跟了上去
只有这衣着绫罗之人不以为意:“以后死人的事情只怕要多起来了,死几个细作,有什么可看的?”
当晋阳行在的檄文传遍天下,一个个郡城,县城的布告之上贴满朝廷对咸阳义正言辞的控告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紧张气息的临近贰拾万大军在河西地区云集,而九原郡,云中郡甚至太原郡都传说总兵力不过十万
面对如此危局,各个郡县难免骚动起来
然而,当扶苏檄文传下枢密院和政事堂联手布告,甚至军队巡城后,所有的混乱被强硬压下粮食价格开始受到管制,官署开始组织民夫运送军粮,辎重
而枢密院,也开始征兆其余部分的府兵入伍,分派大员统领各个郡县的豪贵开始被郡县官署,特科召集谈话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扶苏此次战胜敌人的决心
一车车物资从太原郡开始送向九原郡,黄河之上一道道枢密院的军令开始传送,水师楼船士开始在大河之上戒严
当整个国家机器发出令人震耳的咆哮时,扶苏,领着在东线云集的军队到了雁门,开始向云中进发
而先期一步的曹参,已经赶到了九原郡,南下进入了河南地面对河南地之情况,曹参并没有在九原久留,而是直接到了朔方城
朔方城是扶苏立之城,取意,则是后来汉朝在此的规划,汉朝在河南地和九原郡设立五原郡和朔方刺史部五原郡便是九原郡,属朔方刺史部
这朔方城的位置是在后世鄂尔多斯所在,城池以军事职能为要是河南地三十六折冲府中朔方府的驻地
此刻的河南地已经成了一片危局,各个折冲府因为镇远堡和威远堡的先例而纷纷退守不出枢密院之令被或明或暗抵制,谁都怕自己的亲眷在自己外出作战的时候被屠戮,自然,各个折冲府也不再想着主动出击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镇远堡和威远堡的府兵,这两府府兵在驻远堡折冲府都尉杨文的统领下,算是糅合到了一起,又因为和席品大军有生死血仇,故而待杨文领着三千余府兵找到藏起来的那些府兵亲眷之后,便开始寻求报仇
三千府兵,埋伏,偷袭,夜晚偷营,白天游击,对席品大军进行坚壁清野,水中投毒,放火袭营几乎能做的,都给做了
杨文这针对席品大军几番作战,靠着一股子血仇血勇,愣是斩获首级千数于是在中枢还没有命曹参南下之时,驻远堡的袭击很是鼓舞了众府兵的士气
然而好运不长久,待席品找到驻远堡驻地后,便让麾下秦将席联练兵直接杀向驻远堡,意图将这一部直接吃掉
河南地三十六府而今被席品攻破的已经达到了六个,唯一依旧敢于在外主动向席品大军出击的就是这三千余府兵其余府兵,尽管在接到枢密院令后有过迟滞席品大军的行动,然而席品的狠辣显然让人心颤,除了有生死大仇的府兵外,再无出动出击
曹参带着三百亲兵一路疾驰到了朔方,待城门官几番查验确系无误后,这才战战兢兢地接了下来朔方府和驻远堡一样是个上等折冲府,此刻城中兵民聚集,城头之上一派紧张之色
一挨听闻中枢来了支援,朔方折冲府都尉赵天牛兴奋无比地跑去迎接,然而一见这来援竟然只有区区三百人,顿时大失所望
赵天牛看向曹参,神色沉重地将驻远堡之事说了,出来:“我等亦是想要出兵救援,可朔方城虽然之三十六府之中最大的,府兵却只有一千五百之数便是云集青壮,也不过三千之数”
曹参看着城头之上一个个警惕的府兵,心中一片沉重将希望寄托在防守之中,如此消极的战术早晚会被席品大军一个个击破
河南地三十六府,尽管集聚起来有三万余大军,完全可以抵抗席品但在此之前,朝廷并无在河南地有设立军事主官而席品的狠辣出击,十分果决地打断了如此联合的可能
“赵都尉,城中斥候有多少?”曹参并没有为此难道,一路前来,这样的境况他不知已经模拟了多少次:“斥候的警戒距离,又有多少?”
“回曹参都督”赵天牛听问起这个,也不由神色一震,盖因朔方骑卒颇为强悍,是朔方府一大精锐:“城中尚有斥候七十二名,斥候远放,可以达到一百里”
曹参听闻,喜上眉梢,又问:“那城中步卒急行军一百里,保护数千百姓行驰而来,要用多久?”
赵天牛若有所思,道:“河南地本就为草原,战马充足以一人双马计,百里之地,半天便可只是民户行驰,太过缓慢一旦为敌军所逞只怕难以照应”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赵都尉难道畏战了么?”曹参眉毛一挑,突然一句反讽
赵天牛愤然起身,道:“末将非是畏战,然身后妻儿老如何能不担忧而今逆贼侵犯,我辈男儿,自当守卫家国可若是连自己妻儿都不能守护,这家国,还有何可去守卫?”
“一个次等折冲府,兵有一千,民约五千之数以最近的抚远堡计,将抚远堡之民迁到朔方府,两千之兵可能守护得住?”曹参终于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又是看向赵天牛:“河南地当初之打算,是抵御外贼之设立,故而并未想到危险会来自国内而榆中又陷落太快,以至于河南地并未能有反应过来为今之计,将次等府云集到上等府中,集结优势兵力于朔方如此才能打破席品之恐吓,一旦众折冲府不能将力量集合到一处,早晚会陷落敌手纵然席品不再屠戮,可十数万百姓,再不复为正统之民矣”
“赵都尉,你可愿自己部曲妻儿,沦为二等民吗?”曹参一言,令赵天牛重坐下,不得不深思起来
毫无疑问,眼下河南地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唯一还在抗争的驻远堡折冲府眼下被席品麾下亲将席联领军围攻,而其余二十余府,都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若是没有变化,到最后只会被各个击破,沦为他人砧板鱼肉
除非眼下朝廷大军能够下来,不然,河南地就是一盘死局
眼下,扶苏出手了这位曾经的兵部郎中只身带着三百亲兵来到朔方,如他之法,真能解开河南地之危局?
赵天牛目光之中忽然燃起希望之火:“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末将,干了”赵天牛一声低喝,似要吼出连日来的彷徨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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