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昌五人冲出公孙相府,一路厮杀,突围而出,运功飞奔,跑到城南,已将追兵远远抛在脑后。易昌忽觉不妥,照理现在芙蓉城中应该遍布元成邑的党羽,怎么会让自己一行毫不费力地在城中活动,想到此处,一股凉意涌上心头。这时易锋寒怀中三才传讯牌忽然振动起来,取出一看,上面现出“元成邑反,月丘见,甲。”六个字。
易昌察觉易锋寒的举动,道:“你在干什么?”
易锋寒答道:“易天行给消息提醒我们元成邑造反,叫我们到月丘会合。不过月丘在南门外,距我们现在的位置虽近,但我们似乎应该出东门,直接穿过蜀东诸郡和蜀道,逃往神州,现在蜀中已是元成邑的天下,我们留在此处越久越危险。”
易昌一愣,想不出两人怎么互通的消息,但此刻也无暇多问,冥思片刻,道:“现在芙蓉城已经在元成邑掌握之中,蜀州十三郡的兵权亦落在他们的手上,出城往东虽是离蜀最直接的路径,但要通过蜀郡东部、东郡及刘家势力下的瑶郡才可到蜀道,元成邑一定有念于此,在这一路上派驻重兵,绝不可走这条路;往西行是蜀郡西部及西、滇、巴、巫四郡,与出蜀背道而驰,走这条路再想法绕道出蜀,一般来是最安全的,但路途太远,变数太多,而且元成邑jīng通兵法,恐怕这条路也已布满埋伏;北门外一马平川,别到达北郡、代郡再折向往东穿越白郡、瑶郡离蜀,在骑兵追击下,连蜀郡北部都休想通过;只有从南门出去,通过蜀郡南部到达南郡,到时进可往东通过桂郡、瑶郡,进入蜀道,退可避往朝廷势力薄弱的蛮郡,隐于群山,避祸待机。天行的分析很正确,你们立即去月丘跟他会合,然后一起走,万事心,不要意气用事。”
易锋寒急声道:“爹,我们一起走。”
易昌微笑道:“痴儿,我必须去引开追兵,否则今天我们一个也别想生离此地。现在城中并未因为元成邑谋反而大乱,除了少数地方,完全看不出异样,足见元成邑计划周密,芙蓉城中也许只有几拨jīng兵,用以铲除异己,一出城可能便是千军万马,重重包围,你们面对的困难危险还多,若不放下立即报仇之念,绝无幸理,记住,活下来就有希望,千万不要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天行比你们冷静,你们多听他的。”这时远处琴萧之声顿止,易昌面sè一黯,道:“快走,莫让我们白百牺牲!”罢放下墨坚,提起朴刀向北门跃去。
易锋寒看着易昌远去的背影,牙一咬,背上墨坚,对着言九天和公孙云灭道:“我们走!”
明真子眼见沐月莲的双手攻到,怪叫了一声:“来的好!”右手拂尘顾不得向沐飞天灵击下,往外一扬,手腕转处,舞出一片惨绿光芒,将沐月莲的掌势封死,拂尘一挥,犹如灵蛇般向沐月莲手臂缠去。
简灵略微调息,缓解手腕的酸麻,随即联合沐飞攻上,虽然出手稍嫌仓促,但仍然配合谐调,两道剑光交错,向明真子右手手腕刺去。明真子拂尘一扫,将两剑拨开,赞道:“好,你们居然能将双剑门的那种破剑法炼到如此地步,难得难得,你们只要乖乖将太清秘录献上,本道爷或许还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沐飞闻言心中一动,道:“你真的肯放过我们。”
明真子趁他话分神,拂尘凝集成一束,宛如一支大笔,向沐飞胸前膻中穴去,一面笑道:“当然。”
沐月莲冲到明真子面前,骤然而止,婷婷屹立,宛如芙蓉出水、菡萏凌风,双手往胸前围成环状一合,竟将拂尘夹在两手中间。沐飞早已骇出一身冷汗,骂道:“卑鄙人!”与简灵一左一右向明真子两侧跃开,刺向明真子两肋。
明真子运劲一夺,满以为凭自己四十多年的功力绝非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可比,一定可抽出拂尘,那姑娘若不及时放手,多半双手不保,谁知道竟如蜻蜓撼石柱,纹丝不动,心中大震,骇道:“乱环诀!”
这时沐飞与简灵双剑也自攻到,连忙放开拂尘,向后跃出,怎奈还是慢了一步,两肋各被划了一条血痕,深可见骨。
沐月莲目若寒冰地看着他,冷冷地道:“你的见识不错,居然知道乱环诀。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元世盛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的下落。”
明真子落指如飞,迅速了自己胸肋间的几处穴道,替自己止了血,双手一前一后,护住胸腹之间,这才缓缓地道:“元成邑要篡位,元世盛自然要全力支持,他想必觉得你们是他们谋反的绊脚石,想借我的手除去你们而已。不过不管他有何居心,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沐飞怒道:“我们又不是朝中的人,他们谁作皇帝关我们什么事。”
沐月莲道:“爹,要怪就怪我,我与夏玉英等人来往甚密,元世盛是想杀我。”
沐飞道:“这怎么能怪你,你交的朋友除了元世盛,都是很值得结交的好孩子。”提起元世盛,沐飞忍不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明真子忽然嘿地一声,笑道:“你们完没有。”
沐飞瞧了下他的双肋,道:“完了怎样?没完又怎样?”
明真子目露凶光,寒声道:“我的确低估了你们,想不到双剑门居然也有怎么两个像模像样的高手,更没想到太清秘录如此玄妙,竟能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具有这样的身手,但我亦非这么好对付的,今rì你们休想生离此处!”罢身形如鹤高飞,双手发出绿荧荧的光华,幻出七道掌影,凌空击下。
沐飞与简灵齐声惊呼:“碧磷七煞手!月莲心,别与他的双手接触!”
明真子闻言嘎嘎怪笑,道:“嘿,你们以为不与碧磷七煞手接触便能逃过磷火焚身之劫了吗?”明真子身体尚未落下,双手便不停互击,手上绿光被击打得四散飞扬,飞出不到一尺却又不再散开,聚集在他手掌周围飘荡飞舞,甚是好看,忽然双手一推,漫天流荧碧火向沐飞三人罩下。
沐月莲冷哼一声,双手一搓,手中拂尘的尘须立即被揉断,接着双手一扬,惨绿的拂须如同飞针,迎着碧火磷光刺去,只听嘶嘶作响,一阵焦臭气味过去,拂须与磷火尽皆消灭。
明真子见状,须发怒张,直似要择人而噬,他那拂尘的拂柄乃jīng钢铸就,还不怎么珍贵,那拂须却是用神州北邙山特产的一种毒草浸泡过的,平时除了sè泽惨绿并无异状,一旦经功力催动,便可发出毒雾,中者皮肤溃烂,绝对活不出六个时辰,他运用碧磷七煞手时发出的磷火,也是在深山大泽中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凶禽猛兽的尸骨中提炼而来,他当年抢了北邙山幽冥派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的练功秘籍,再不敢到北邙山走动,碧磷七煞手即是幽冥派绝学,但那秘籍记载不全,碧磷七煞手的磷火又与一般的磷火大不相同,要从刚死的凶恶之物尸骨中提取,还涉及摄魂炼魄之法,没有正确的提炼方法,其中艰辛实在难以形容。明真子满以为今rì可以得偿所愿,不料太清秘录尚未到手,反而身负重伤,还连丧两样珍若ìng命的至宝,心中愤怒以极,身体扑下,两臂张开,就像失去理智一般冲向沐月莲。
沐飞与简灵不敢怠慢,一个直劈,一个横斩,双剑组成一张剑网横在明真子面前。明真子双目皆赤,怒喝道:“滚开!”左臂一挑,将简灵横斩的一剑引得向上,迎上沐飞直劈的利剑,沐飞与简灵这两剑乃其毕生修为所聚,力量极大,现在两剑相击,铮的一声,两柄百炼jīng钢所铸的长剑竟然断为两截。沐飞、简灵二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明真子右爪一插,已插入沐飞的胸膛,只听骨折之声不断,肋骨竟被明真子根根撇断,明真子随即将手收回,手中赫然抓着一颗心脏。
简灵与沐月莲惨呼一声,如同疯虎般扑上。这时明真子反而冷静下来,展开身形与她们游斗,一面将沐飞的心脏塞入口中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嗯,味道不错。嘿嘿,娘子正值虎狼之年,居然丧夫,未免太过可怜,看在你风韵犹存的份上,你若答应服侍我,本道爷可以考虑放过你们母女。”
简灵目睹丈夫的惨状,险些晕倒过去,听得这道人的污言秽语,更是神智不清,完全不顾自身,悲啸一声,人剑合一,一剑直刺过去。明真子正是要她母女二人失去冷静,见状暗喜,身体一转,已然避过此剑,待简灵身体经过自己身边时,左掌迅疾如电地从右肘下方穿出,击在简灵腰间,接着抽出手来挡住沐月莲疾如骤雨地攻击。简灵身体横飞出去,撞在墙上,又被反弹至地下,口中不停的咳出鲜血,嘶声呼道:“莲儿快走,等练成了太清秘录再替我和你爹报仇!”
明真子yín笑道:“姑娘思chūn了,怎么舍得离开本道爷。”
沐月莲闻听此言,攻击得更为猛烈,简灵旁观者清,看出明真子的用意,大叫道:“这贼道分明故意在激怒你,你怎么如此不成器,太清秘录白学了吗?你再不走我就自尽给你看。”
沐月莲悲呼道:“娘!我不走,我要杀了这恶贼!”
简灵牙一咬,将手中断剑往脖子一抹,顿时香消玉逝。沐月莲悲痛之下,攻势稍缓,明真子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立即进行反攻,掌势连绵,将沐月莲缠住,令沐月莲yù遁无门。两人一攻一守,明真子虽然占着上风,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沐月莲。沐月莲居于守态劣势,jīng神被迫集中起来,悲愤渐减,神智渐复,心中开始盘算脱身之计。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厉喝:“明真子,你好大胆子,当年在宣阳我饶你一命,你发誓永不为恶,今rì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为非作歹!”
明真子闻得此言,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颤声道:“外面可是易大侠?”
只见窗户无风自开,有如一缕轻烟般飘进一个人来,面如冠玉,颔下青须如墨,双目明若朗星,年约三旬,赫然是易连山。明真子吓得腿都软了,八年前他寻访沐飞一家的下落,来到宣阳,囊中告罄,就跑到宣阳北郊去抢劫过路的客商,刚好碰上古家的商队,而易连山夫妇恰好到二哥古灵峰家中作客归来,顺便帮忙照看一下古家运至蜀州的货物,明真子向来是钱用光了便去抢劫一番,仗着一身本领,从不踩盘子,想也不想便冲上去劫掠,不料遇上易连山,三招不到便被擒下,易连山念他一身武功,又恶迹不彰,稍微惩戒了一番便放了他,他自那以后,倒也颇为老实了一段时间,直至年前听沐飞一家来到蜀州的消息,才又萌生贪念,追了过来。此刻看见易连山,明真子不由心下惴惴,道:“易大侠,你听我……”
这时沐月莲哭诉道:“易叔叔,这贼道杀了我爸爸妈妈!”
明真子听得此言,心中大骇,心想这次落在易连山手中岂有活路,当下狂吼一声,运起极耗真元、练成后从未用过的残魂遁法,从窗口一掠而出,亡命飞奔。
古炎铁枪一展,将周围丈许方圆控制在他的铁枪之下,古梦涯、夏玉英跟在他的身后,完全插不上手。无数黑衣蒙面的刀客从两旁的屋跃下,虽然尚未靠近便被古炎铁枪挑飞,但这些人好象扑火的飞蛾一般,明知毕死却毫不退却,反而越来越多,像一群蚂蚁,密密麻麻的聚在三人周围。古炎越打越是心惊,这些刺客武功不弱,又悍不畏死,自己久历沙场,身经百战,也没见过如此不怕死的杀手,不知道是何来历。古炎自恃自己虽可自保,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着两个孩子冲出重围,而且今rì绝无剿灭乱党的可能,如不早出城,待对方的军队赶到,便是插翅也难脱身。
古炎想到此处,怒吼一声,浑身闪烁出金光赤焰,双目生辉,有如阳光般令人不可逼视,长枪一摆,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金芒,那金芒竟然悬在空中凝聚不散,有如实质,古炎抖动枪尖,金芒转瞬形成一只金sè大鸟的形状,长枪一递,带起一阵凄厉的尖啸,声同鸟鸣,鸟形金芒以毁天灭地的气势盘旋而出,将古大柱国府门前的长街化为一片火海,长街之上的刺客哼都没哼一声,在瞬间便被焚为飞灰,站在屋尚未跳下的刺客纷纷着火,惨叫着跌下房来,只有一个武功最高的,一见鸟形金芒飞出,立即翻身后跃,落在吴泰身旁。
吴泰、吴升见状,两腿发软,差跌到在地,他们久闻古炎武勇之名,但怎么也没想到古炎会厉害到这个地步。古炎右手执枪,左手将古梦涯和夏玉英护在身后,大步走过长街,满街的火焰未待他们走近,便向有灵ìng般移到两旁,让出一条通路,古炎信步走来,有若天神,让人生出无力抗拒的感觉。吴泰、吴升和那个黑衣人嘴里发苦,心跳加快,只想远远地逃离此地,偏偏双腿像钉在地上般,一步也动不了。古炎走过长街,铁枪遥指,将吴泰、吴升和那个黑衣人牢牢锁定,那三人只觉一股暖如煦rì的真气将自己笼罩其中,心中不出的悔恨,早知如此,刚才就该当机立断,不待古炎近前便转身离去,现在却已是抽身乏术。
这三人中,吴泰功力最高,而且他亦是沙场老将,刚才被古炎的神威所慑,现在被古炎的真气一逼,反而抛开生死之念,恢复了常态,干咳了一声,道:“古大柱国果然神功盖世,不过你也该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勇武,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当年鹤子期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传已有半仙之体,最后还不是被元霸用十万jīng兵铲除。你若是肯归顺二皇叔,我可以替你求情,二皇叔一向礼贤下士,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杀掉人才的。”
古炎哼了一声:“我自然比不上鹤子期,也知道以一人之力对抗军队乃属毕死之行。不过元霸以jīng兵猛将攻伐鹤子期家宅,令其不能舍家眷而遁,牺牲了七万兵马才换了鹤子期一条命,鹤子期虽败犹荣,人生至此,夫复何憾,我又为何要让古人专美于前。元成邑表面上尊贤重士,其实心胸狭窄,多疑善变,好用权术,又喜欢玩弄聪明,以好恶定赏罚,对百姓残暴不仁,根本不是为君之才,我岂会向这种人讨饶求生。你最好从现在起改口叫他皇上,否则他知道了,恐怕你不会有好rì子过。”罢理也不理面如死灰的吴泰,目光转到那黑衣人脸上,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拉下面罩!”
黑衣人嘿的一声,拉下蒙面的黑巾,长脸细目,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
古炎失声道:“是你!”
原来那人正是古炎自白象王朝建国以来,一直致力镇压、四年前才剿灭的巴郡叛军首领邓艮。邓艮三人趁古炎心神失守之机,各自运气,立即将古炎控制全局的气机抵住,形势突变,古炎再无压倒ìng的优势。
古炎知道情况转糟,却毫不在意地徐声道:“想不到邓艮也会投降。”
邓艮哈哈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九年前元成都一统蜀州,便兔死狗烹,收了皇上的兵权,皇上即命我在巴郡起兵,将你牵制在巴郡,夏敬与元成功虽通兵法,但政事非其所长,只要再瞒住公孙祥,元成都在朝中便耳目全失,皇上暗中布置才不虞出差错。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朝中有人拖欠你军的军饷粮草,并且找借口拒绝增援兵力,军中又有人给我暗通消息,仍让你击溃了我军主力,不但险些令我丧命,还害我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我逃到皇上府中,花了四年苦功训练这批刺客,为的就是要杀你,以雪我丧军辱名之耻,想不到你强横如此,居然可以一招便毁去我多年苦心栽培的属下。”他着着,这四年来遭受的冷遇白眼尽皆涌上心头,声音不由变得怨毒起来。
古炎讥讽道:“你转口叫皇上倒挺利索,是条好狗,比吴泰会当官,你不在朝中任职太浪费了。想不到元成邑如此深谋远虑,我太低估他了。”
邓艮为人yīn狠,向来喜怒不形于sè,但被古炎击败实是他毕生奇耻,被古炎的讽刺特别敏感,闻言怒吼一声,从背后拔出他的寒江宝刀,双手执柄,将刀往怀中一收,再以当者披靡的威猛气势向古炎直刺出去。吴升见状,连忙配合邓艮的攻势扑上,双手舞动,便像长了八支手臂一般,手挥处,带起一阵微微的腥风。吴泰亦将金鲛神弓拉开,搭上十二支狼牙利箭,一放手十二支利箭朝不同的方向飞出,忽然中途转向,以古炎为中心shè去,将古炎头四周五个方位封死,他知道今rì面对的实是前所未见的强敌,所以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得意的天狼九变箭术。
古炎大喝一声:“来得好。”一杆铁枪舞开,将邓艮、吴升拦在两丈之外,然后将身体一缩,随即四肢伸展,像伸懒腰一般,不知道怎的,吴泰的十二支狼牙利箭尽皆shè在古炎长枪之上。
吴泰三人大骇,他们联手一击,竟然被古炎毫不费力地破解掉,实在令他们心胆俱寒。吴泰连忙shè出天狼连珠箭,狼牙利箭不停飞出,形成一条连续不断的箭线向古炎三人shè去,身体却向后飘出。吴升、邓艮两人一左一右随着吴泰后退,邓艮虽然痛恨古炎,但在生死关头,他还是知道命比面子重要的。古炎左手前伸,右手摇动长枪,将吴泰的利箭一一挑飞,身体像风中落叶般飘向邓艮,速度奇快,邓艮看出古炎对自己深恶痛绝,决意要将自己击毙当场,心下怯意大生,寒江宝刀舞出一幢白光,将身体护得滴水不漏。
这时古梦涯怀中三才传讯牌开始振动,他拿出一看,略一寻思,便明白易天行的意思,见到父亲还在应付敌人,刚才插不上手,现在正好可以上去帮忙。古梦涯从怀中取出一个枪头,向吴升掷去,腰身一扭,一道金光从他腰间飞出,手一接,却是一杆枪柄,他双手一送,身体随枪柄凌空飞出,后发先至,枪柄往枪头上一接,竟合成一杆长枪,向吴升刺去。夏玉英见状,也即冲上帮忙,运起赤雷劲,浑身赤红,轰的一声向吴泰击了过去。
吴升大惊,对付古炎一人已经够吃力了,现在扑上来的这两个孩年纪虽,但看其出手已颇具威力,再不用全力恐怕ìng命难保,当下深吸一口气,肚皮一下子鼓了起来,喉咙咕的一声,双掌往外推出,一股发着腥臭的巨力向古梦涯直击过去。古炎见状大惊,顾不得取邓艮ìng命,大喝一声,浑身金光赤焰再现,一只金乌随枪而生,向着吴升三人呼啸而去,金乌到处,吴升的气劲立即消散,凭空冒出几股黑烟,吴泰见到此景,像得了疟疾一般,身体不停打颤,面sè发青,身体不住旋转,一支支利箭以他为中心飞出,又劲又急,每支箭都像涂了碧磷一般,发出诡异的青光,迎着金乌shè去。只见青sè狼牙长箭不停地shè向金乌,金乌的去势竟然受阻,变得缓慢起来。吴泰的身体不住转圈,却渐渐向远处移动。
古梦涯与夏玉英还未近前,便被一股阳和的真气阻住,耳旁传来古炎的声音:“你们两个不用出手,紧紧跟着我。”古炎一面话,一面催动真气,金乌光芒大盛,吴泰的利箭越shè越急,但对金乌的阻挡作用却越来越弱,眼看金芒渐渐将吴泰三人罩住。忽然冲出一个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的老头,一掌向邓艮击去,口中大叫:“狗逆贼,我与你们拼了!”
古炎不虞有此,连忙收劲,只觉一股大力顺着自己的经脉向心脏攻去,急忙运气化解,饶是化解及时,胸口亦像被铁锤击中,几yù吐血。吴泰三人得此良机,立即不顾一切逃跑,吴泰身形忽然一静,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其sè深红,不一会儿便凝结成冰,他却未等鲜血落地,便飞奔而去,疾若脱兔;吴升一转身便扑在地上,手脚并用,活像一只大蜈蚣,飞快地溜走,诡异中却又带有几分滑稽;邓艮狂吼一声,运气集背,硬挨了那老头一掌,一面口喷鲜血,一面拔足狂奔。古炎毫不犹豫,长枪脱手,向邓艮后背电shè而至,邓艮完全无力抵抗,胸背同时溅出一蓬血花,长枪竟透体而过,继续向前飞shè,邓艮倒在地上,口角不时冒出血泡,手脚痉挛了几下,便不再动。
那老头怒吼着还待向吴升追去,古炎一把抓住他,一股阳和的真气向那老头渡了过去,道:“白兄,冷静些。”
那老头竟然是白浩然,现在身上满是鲜血,衣服上不知道有多少处刀枪的痕迹,满脸激愤,神智已有些不清,待得古炎真气入体,才恢复过来。白浩然一清醒便急声道:“古大柱国快走!元成邑谋反,现在芙蓉城已被他控制,连琅环仙府也被他cāo纵了。我特来向你报信,不料在路上被jiān党缠上,来迟了一步。”
古炎肃容道:“白兄高义,古某感激不尽。”
古梦涯这时才上话:“易天行叫我们去月丘会合。”
白浩然怒道:“易天行这子平时看上去聪明伶俐,谁知道却是个遇事便糊涂的笨蛋,现在蜀州已无我们容身之地,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西蜀,如还要绕道而行,岂非是等元成邑组织人马将我们一网打尽。易天行这子莫不是已经投靠元成邑了?”
古炎一时也想不出古梦涯如何知道易天行发的消息,但知道这三个孩子经常在一起,料想多半是靠他们平rì玩耍时自己约定的暗号,此时也不容他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便不再多想,对着白浩然笑道:“白兄莫急着发火,天行这孩子的意见很有道理,我们如果出东、北二门,不出十里必被追兵赶上;从西门走路线太长,的确有白兄所虑之患;于今之计,我们应该先出南门会合,再作打算。”
白浩然听了,讪讪地很不好意思:“我实在是笨,连个十四岁的孩子都比我想得周到。”
古炎手一招,将掷出的长枪遥空抓至手中,道:“白兄不必介怀,你是谦谦君子,行军之道诡秘难测,本就非你所长。不过天行倒真是个打仗的料子。”罢当先向南门走去。
白浩然听了,愈加羞愧,满脸涨得通红,却不出话来。这时古梦涯将枪头取下,把枪柄围在腰间,夏玉英眼睛瞪得大大的,感到实在不可思议,她虽然也听过软柄的长兵器,但那些兵器多半用蛟筋老藤为柄,自然可刚可柔,古梦涯这枪杆明明是金属所铸,居然可以像软剑一般围在腰间,自己非但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
白浩然在旁边看出她的疑惑,便借着话来化解自身的尴尬:“梦涯腰上围的可是金乌神枪的枪柄?”
古梦涯走在父亲身后,闻言头道:“不错。”
白浩然感慨道:“可惜不是完整的金乌神枪,否则凭古大柱国的身手,拿着金乌神枪,定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杀进皇宫,诛除元成邑这逆贼。”
古炎头也不回,徐声道:“金乌神枪需要极强的纯阳真气运用,方能发挥威力,我的金乌九转功还没有达到九转归元的境界,拿着如此神兵也没什么用处。”
夏玉英问道:“金乌神枪如此厉害,我怎么没听人提过?”
白浩然道:“那你总该听过离侯shè九rì的传吧,当年焱州出了九只修炼有成的金乌,这种代表太阳的神鸟,向来在极阳之地潜居,不知道为何忽然狂ìng大发,四处乱飞,所到之处,立化焦土,万物枯死,箭神离侯以牺牲双目为代价,才将它们shè落,免去人间浩劫。这九只金乌的尸体后来被当时的火圣祝融、天下第一铸剑师欧铁泉联手锻造成九种神兵,这就是与月蟾七宝齐名的太阳九珍。而金乌神枪便是太阳九珍之一,它的枪杆乃采取蛮郡火铜、明曦山阳金、仙云峰紫铁这三种至阳的金属打造,欧铁泉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将其锻造得柔可绕指、坚愈jīng钢,实是兵中奇珍,但金乌神枪的枪头才是其威力所在,那是用金乌遗骨所铸,可以发挥出有如太阳的极阳至刚之力。不过太阳九珍向来仅存于传之中,闻名久矣,却无人得见,所以一般也没人论及。”
四人一面话,一面南行,一路上居然未遇阻碍,便来到芙蓉城南门,隐在南门内五十丈处。古炎并不急于出城,暗恃道:“为何如此顺利?莫非南门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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