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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通颇为不耐地蹲在龙首峰索道三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之上,凝望着索道对面,心中焦急万分,暗自把张衡、朴氏兄弟等人骂了个遍,也不见他们到来,渐渐失去耐心,正yù跳下树,回到自己住所查探一番。忽然索道对面一阵喧哗,走来一大队寨卒,领头的是孟岳麾下十二太岁中的七人,俱都行sè匆匆,显然是因为见到信号箭后,急忙赶回山寨的。
黄通正在考虑是否要现身,便听身后亦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青衫少年提着一杆铁枪来到索道正中,拦住七太岁的去路。黄通从未见过那少年,正感奇怪,忽然心头一动,觉得那身青衫以及纯铁的枪杆甚是眼熟,不禁脱口道:“方长恨!”
七太岁中,站在最前面的窦光也正在思索面前的少年到底是谁,闻声抬头望去,大声道:“二寨主?!你在树上干什么?”
黄通一面飞身跃下,一面心念转动,徐徐笑道:“我在监视jiān细。”着指着青衫少年怒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冒充方长恨混入本寨意yù何为?”
青衫少年将枪一横,背对着黄通,以漫不经心地语气道:“在下蜀州古梦涯,特来取绝龙寨基业,你下地狱的时候记清楚了,别进枉死城。”完再不理会站在自己背后的黄通,对着七太岁等人淡然道:“现在孟氏兄弟已死,诸位难道还要顽抗么?”
窦光将手中双钩一分,怒道:“真的?”
“千真万确!”随着一声暴喝,一个黑衣少年现出身来,疾如电掣,飞奔而来,一扬手,扔出两个人头,落在索道旁的树杈上,赫然是孟岳、孟山二人的头颅。
古梦涯回头一瞥,皱眉道:“老二,你不帮荼叔叔坐镇山寨,来这里干什么?”
黑衣少年道:“荼叔叔已经控制住局面,我们训练的官兵,一听潘公子已经派兵攻打此寨,而我们是潘公子安排的生间,便立刻归顺;黄通的手下一见张、贺二人人头,便胸无斗志,纷纷缴械,现在被缚于黄通屋外,由荼叔叔亲自带人看管,没有事的。至于孟岳、孟山的亲兵,只要我们守到夏玉英他们赶到,根本不足为惧,别忘了,荼叔叔久经沙场,又有大批官兵可用,固守一隅、拖延时间绝对没有问题。倒是这索道,我们俩得控制住,否则就麻烦了。”
古梦涯道:“好,我守这里。你解决后面的。”
黑衣少年苦笑道:“不行,我的伤还没有好完。黄通一人还无所谓,如果孟氏兄弟的死党赶到,我怕顾不过来。”
古梦涯瞪了他一眼:“自找的,谁叫你故意挨那刺客一剑。好吧,你守索道,我解决后面的人。”
黄通闻言不禁失声道:“你是糜豪?你没有死?”
黑衣少年嗤道:“糜豪是我随口编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易锋寒。要杀我没有那么容易,你也太看得起你手下的刺客了。”着反手抽出百锻刀,大踏步走上索道,对七太岁等人大喝道:“是战是降?!”
窦光等人见到孟岳首级,不禁暗自心怯,互相交头接耳,商量对策。骤然被易锋寒一喝,不由浑身一颤,望向易锋寒,不知如何是好。
古梦涯待易锋寒走到自己前面,方才转身,枪尖斜指黄通胸口,冷冷喝道:“来!”
黄通被古梦涯的轻蔑的态度气得微微颤抖,怒道:“放肆!”从背后拔出双刀,一展动,便是两片寒光,向古梦涯卷去。
古梦涯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铁枪高举过,猛然向下一砸,以枪为棍,直击黄通天灵。
黄通将双刀一错,架在头,硬接了古梦涯一记枪杆,只觉双臂一麻、双腿一软,已然单膝跪地。古梦涯得势不饶人,将枪一收,随即闪电般刺出,直奔黄通咽喉要害。黄通来不及起身,只得就地一滚,堪堪避过此劫。古梦涯身形展开,铁枪一抖,化作满天繁星向黄通不住扎下,黄通在地上不住翻滚,勉力求生,不时被枪尖擦到,血花四溅。黄通深知这样下去,迟早没命,当下心一横、牙一咬,暴喝一声,左手扔刀、向前一伸,任由古梦涯铁枪刺中其左臂,待枪头扎入手臂,黄通立即将左手一翻,扣住铁枪,往下一拉,同时大喝一声,挺身飞扑,右手一刀疾斩古梦涯面门。
古梦涯喝了一声:“好!”将手一推,铁枪劲shè而出,将黄通身子向后一带,黄通的右手刀立告落空。黄通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再不敢恋战,托着深入左臂的铁枪,也不敢贸然拔出,转身便跑。
古梦涯纵身一跃,扑到黄通身后,一掌击向背心。黄通虽在仓惶之中,耳目犹健,闻得背后风声,身子连忙往左一侧,避过古梦涯的铁掌。古梦涯一击不中,右手顺势一扬,已抓住深插在黄通臂上的铁枪,用力一挑。黄通魁梧的身体被高高挑起,手臂上传来锥心刺痛、疼得他几yù昏倒,连忙将舌尖一咬,趁神志稍清,一刀斩在自己的左臂上,登时漫天飞血。
古梦涯振枪抖落上面附着的手臂,向黄通落地冲去。黄通身在半空,感到自己浑身的力量似乎正随着左臂喷涌的血箭流逝,知道已经无力再战,勉强运起仅余的力量,猛然掷刀,一道长虹般寒光呼呼生风、疾shè古梦涯前胸。
古梦涯见飞刀shè至,也不闪避,骤然将身体一滞,手中铁枪抡出一道月弧,正中刀尖。枪刀相接,发出一声清远的鸣声,右手刀立即被挑飞,远远落下,古梦涯亦不好受,身体如受电殛,连退三步,方才立定,冷冷地看着黄通轰然落地。
易锋寒听得身后激战的声音,已经大致判断出战果,冷笑着对犹豫不决的窦光等人道:“你们还想负隅顽抗吗?”
窦光等人心胆俱寒,正要投降。忽然背后一声大喝:“诸位兄弟!大寨主待我们不薄,岂可背弃;而且我们乃是惯匪,投降官府,亦是死罪。”
易锋寒认出又赶到了四位太岁,开口话的正是庞伯元,此人本是秀才出身,家逢剧变才落草为寇,在黄通上山前便是孟岳身边的军师,现在地位虽已远不及黄通,倒也仍得孟岳赏识,武功亦是孟岳亲传,不过他练武时年纪已大,没有练出什么本事。易锋寒知道他素来自私,此话绝非忠于孟岳、不过是担心投降后惨死,当下大笑道:“谁叫你们投降官府了?在下有朋友想盘踞此地,正需要诸位多多协助,岂会妄动杀机?”
庞伯元狐疑道:“真的?”
易锋寒不耐烦道:“自然是真的!你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吗?黄通已经勾结外贼,yù图夺寨,若被他成功,还有你们活路?肖枚没有跟你们会合,恐怕凶多吉少。我朋友若非正在对付黄通的党羽,现在已经上山了。”
年丰道:“岂知肖枚不是你们杀的?”
易锋寒翻了个白眼,将刀高举过,寒声道:“多无益,你们信,便投降;不信,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没有索道奇险,你们根本守不住山寨。”
此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孟岳、孟山的亲信纷纷冲出,向索道跑了过来。孟山手下见到古梦涯,俱都红了眼,叫嚷着加速冲上,相比之下,孟岳的手下奔跑速度渐缓,纷纷招呼索道另一端的十一太岁,显然持观望之态。
古梦涯冷哼一声,长枪幻出数十道枪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悍匪挑飞,登时将群凶震慑当场,令他们停下脚步。不过孟山手下亡命甚多,虽然一时心怯,不一会儿便重提勇气。一个秃汉子一声呐喊,指挥着党羽四散开来,缓缓向古梦涯合围而至。古梦涯认出那汉子乃是孟山亲信江礅,自己训练孟山手下时,他便负责领兵,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若非经过自己与易锋寒的训练,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成气候,现在他们居然用自己教的阵法来对付自己,真是绝妙的讽刺。
索道上,十一太岁见古梦涯被围,立时起了变化。暴喝声中,四道人影冲天而起,跃过其他诸人,向易锋寒扑去,口中喊着:“弟兄们,杀!”
龙首峰上持观望态度的孟岳手下,顿时一阵sāo动,虽然大部分人依然站在战团之外,但都握紧兵刃,蓄力待发;更有二十余名喽罗闻声响应,挥舞刀枪加入江礅一党。
易锋寒闭目凝神,感受着自己脉搏的跳动与气血的运行,进入灵台空明的境界,真切地感受到四道气机向自己急速靠近,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运动轨迹,待他们快要落下时,大喝一声,一道刚猛凄厉的刀光猛然劈出,划出一道弯月形寒光,激起漫天血雨。
索道之上,那四名太岁的手下刚刚拨开不愿贸然出手的人,冲到前面,此时呆愣愣地望着八段尸体带着四散飞溅的血花落下深谷,心中大惧,再没有反抗的勇气,纷纷弃械跪地,大呼投降。
易锋寒徐徐嘘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强忍着肋下的痛楚,心中暗呼一声侥幸,知道自己全力一击,已经将绝龙寨徒镇住,当下冷冷望向对面仍然站着的人:“你们是否也要试试?”
庞伯元素来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适才本来也想动手,只是轻功较差,慢了半拍,现在目睹此状,早已经转变主意,抢先道:“无知蠢物,居然敢跟大侠动手。”一面,一面跪倒:“在下庞伯元愿意归顺。”
窦光、年丰诸人面面相觑,心中大是动摇,但是眼见对岸古梦涯陷入苦战,胜负似乎仍未明了,却也不愿就此投降。
庞伯元见没有人响应,转头怒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多谢易大侠接纳之恩。”话间朝身后诸人挤了挤双眼。
窦光等人素知庞伯元诡计多端,虽然不太明白他挤眼的用意,还是听从他的话,跪倒请降。易锋寒叫他们把兵器扔掉,转身解下背后一人的腰带、将其捆缚起来。然后亲自将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喽罗捆好,押着他们来到绝龙岭一端的索道头,等候夏玉英等人的到来。
绝龙寨中,古梦涯却暗自叫苦,绝龙寨的喽罗们在江礅的指挥下,一拨一拨地向他发起猛攻,这些喽罗虽然武功不高,但是都有蛮力,一动手便是三、四个人同时出手,使得古梦涯应接不暇;待得古梦涯准备还手时,敌人已告远逸,又换上另一轮攻击,如此循环往复,古梦涯渐告不支,徐徐向索道移去。
江礅冷眼旁观,看出古梦涯的意图,狞笑一声,大喝道:“弟兄们,兔崽子撑不主了,大家加把劲!别让他跑了!”众喽罗闻言jīng神大振,攻击愈加猛烈,古梦涯顿时显得更加吃紧,连在一旁观战的寨卒亦看出来了,不少人开始跃跃yù试,悄然潜进。
古梦涯虽然身处险境,仍然眼观六路,一见此状便知道大事不妙,一旦让孟岳的手下也加入围攻,自己绝撑不了多久,更糟的是,如果绝龙寨大部分人选择反抗而非投降,夏玉英夺下此寨亦没有足够人手守护。古梦涯心中念动如飞,终于下定决心,冒险一博,使出乃父古炎所创的百战三诀,手随心转,将臂一抡,强劲的枪气逼得靠近他的绝龙寨卒直yù窒息,攻势一缓。古梦涯趁隙枪势一变,枪头伸缩不定,扎向近身诸匪腿,枪尖迭闪,冲在前面的匪徒纷纷中枪,惨叫着滚倒在地。前面的人一倒,顿时将众匪阵脚打乱,后面本应紧随而至的人被脚下的同伴阻碍,再不能形成循环不息的攻击,古梦涯登时感到身外压力大减,连忙后退三步,同时深吸一口气,调整内息,将体内真气提升至极至,大喝声中,往前一冲,枪出如风,铁枪看似散乱无章地刺向身形受阻的群匪,立时杀出一条血路。孟岳的手下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加上望见对面五太岁等人已经受缚,再提不起勇气抵抗,纷纷请降。孟山的亲信却豪无退意,继续扑上,但是阵形已乱,再不复适才的威力。
古梦涯初次使用百战三诀,便获成功,心下信心大增,冷笑一声,缓缓走出,铁枪犹如灵蛇吐信,每一击都挑翻一个敌人。江礅看得暗自心惊,不禁后退一步,正瞥见一旁向古梦涯请降的寨卒,不由怒从心头起,抓起一个喽罗便扔向古梦涯,一面怒吼道:“你们反了!给老子上!”
古梦涯一侧身,左臂一托,将迎面摔至的寨卒接住,手腕一翻,使个巧劲,将他推到一旁。江礅双手不停,又接连扔出两个喽罗,均被古梦涯安然接下,待到江礅抓向第四个人时,其他寨卒终于暴怒,纷纷大喝着群涌而上,将其围在zhōng yāng,一时枪戟并举、刀斧齐下,江礅招架不了几个回合,便被众人砍倒在地。待古梦涯将孟山余党一一击倒,走过去一看,江礅已经变成一地支离破碎的肉块。
古梦涯指挥着投降的寨卒将场中的尸体清理掉,然后命令他们聚集在一起,也不捆绑他们,横枪屹立在他们面前,静待夏玉英等人上山。
时近正午,绝龙岭上传来阵阵蹄声,夏玉英率领着柏九皋、弓无弦当先奔至。易锋寒一见大喜,连忙招呼:“你们终于来了!”
夏玉英两腿一夹,座下骏马猛然加速,冲到易锋寒面前,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呼的一拳打在易锋寒肩窝上:“好子,有你的,居然不等我来,便已经解决了。”
易锋寒被他一拳牵动肋下伤口,疼得冷汗直冒,咧嘴道:“大姐!我可是伤员,你能不能轻?”
夏玉英一愣,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嘿,我是听廖三哥你受伤了,不过看到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便给忘了。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易锋寒用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没有好气地道:“还好,死不了。”忽然觉得不对劲:“其他人呢?”
夏玉英脸sè一黯:“言九天受了重伤,月莲妹子和古风、古道护送他回古府了。廖三哥在协助官兵追击黄通一党残余的人马。我怕你们人手不够,所以带着弓大哥和柏二哥先来这里支援。”
易锋寒闻言惊道:“什么?言九天重伤?是谁干的?”
夏玉英道:“就是黄通召来的党羽,好像叫朴封疆。”
易锋寒皱眉道:“知不知道他练的什么武功?”
夏玉英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他既然能够重创言九天,练的武功应该有来头。你想知道,可以回去问问易叔叔或者古七叔,他们见多识广,一定能看出来历。”
易锋寒叹气道:“言九天ìng命无忧吧?”
夏玉英嗯了一声:“言九天反应甚快,而且没有硬拼,所以倒无ìng命危险。只是他现在双臂折断、内腑亦被震伤,免不了要卧床一月。”
古梦涯在索道另一边,看见夏、易二人个不停,大感不耐,扬声道:“夏世妹!有话过来再!”
夏玉英答应一声,命柏、弓二人押着庞伯元等人殿后,自己拉着易锋寒疾步走过索道,来到古梦涯身边。
易锋寒看着古梦涯面前战战兢兢的寨卒,笑道:“老三,什么时候这么本事?连我都被你瞒了,吓得我白担心一场。”
夏玉英瞥了旁边那一堆尸体,亦笑道:“古世兄不愧将门虎子,古世叔如果见到,亦当含笑九泉。”
古梦涯双眼一红,沉声道:“夏世妹。”
夏玉英自知失言,干咳一声,眼光瞟向易锋寒,向他求助。易锋寒亦不想古梦涯沉溺于悲伤中,连忙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古梦涯低沉着声音道:“是我父亲创立的百战三诀。”着仰望天空,双目中泪光迷蒙:“我以前完全体会不到父亲创此枪法的用意,还以为此枪法拙劣不堪、错漏百出,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
易锋寒道:“唔,起来,刚才我在对面山头见你施展此枪法,似乎破绽甚多。”
古梦涯将目闭了闭,正对着易锋寒,睁开眼睛:“不错,我以前亦是如此认为,所以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从来没有在你们面前使过,就是怕被你们嘲笑。”
易锋寒沉吟道:“但是刚才你用它对付那些寨卒,的确很奏效。”
古梦涯道:“当年我父亲传我此法之时,曾告诉我此枪法用于战阵,威力惊人,我心中颇不以为然,若非适才情势危急,我别无他法,我还不会使出来。我也是用了之后,才体会到父亲的真知灼见。”
易锋寒缓缓头,微笑道:“我明白了。”
夏玉英不解道:“明白什么?”
易锋寒看了她一眼,徐徐道:“我们自幼习武,但是没有经历战争。对武技的看法终究有失偏颇、不够透彻。高手相搏,对招式的要求当然是越完善越好,稍有破绽,便会被对方乘虚而入、导致败局;可是战场却不一样,两军相争,人数虽众而总体技能偏低,就算露出破绽,对手也未必能够抓住机会,过于追求招式的完美,不仅杀敌效率会降低,而且会消耗掉大量不必要的体力与真气,所以动手时要根据对手的虚实,调整自己的战术,否则不但白白浪费力量,还有败亡之忧。”
古梦涯鼓掌笑道:“好眼力,你得不错,的确道出了我刚才施展百战三诀的体会。”着声音一顿,接着道:“不过你还是漏了一。”
易锋寒道:“哦?哪?”
古梦涯将枪扛在肩上,道:“敌人势重,便要集中力量,打乱他们的阵脚,以雷霆之威震骇敌人,待他们心生怯意、各自为政,便是得胜之兆。嘿,如果这些人拧成一条心,还有我的活路吗?”
易锋寒笑道:“一条心?哈哈,谈何容易,人只要心中浮现出失败的yīn影,便会心生恐惧,而且会不由自主地将恐惧无限扩大,只要有一个人退缩,整支军队就完了。如果有军队能作到临危不乱,天下哪里有什么以寡击众的好事?”
古梦涯跃上一棵大树,遥望对面山岭,扬声道:“羌叔叔他们什么时候来?”
夏玉英闻言一愣,随即道:“羌三叔他们在帮我招兵买马,没有跟来。廖三哥和鲜于冲他们应该快来了吧。”
古梦涯跃下树来,道:“这里有你们四个守着,应该没有问题了,我先去荼叔叔那边看看。”着一摆手,飞也似地跑得无影无踪。
易锋寒望向夏玉英,指着庞伯元等人道:“绝龙寨三位寨主均已殒命;黄通与孟山的亲信亦已伏诛;孟岳手下十二太岁,被我宰了四个,还有一个没有回来,其余七个都在这里。”接着对庞伯元等人道:“这位夏姐便是你们的新寨主。”
夏玉英瞥了庞伯元等人一眼,嗤道:“什么十二太岁?居然被你一人就宰了四个、俘虏七个,本领也太差了吧。”
窦光等人凶悍成ìng,听寨主要由女人接任便已经按奈不住,闻言更是大怒,纷纷怒喝,表示不服。
庞伯元眼睛骨碌一转,上前一步,来到夏玉英面前,大声道:“我们绝龙寨的弟兄都是铁铮铮的汉子,绝对不会听命于女子!”回首对着站在一堆的绝龙寨众喽罗道:“你们是不是?!”
绝龙寨诸人闻言虽然没人反抗,但俱都露出愤懑不满的神情。易锋寒看在眼里,心中一声冷笑,来到庞伯元面前:“你待怎样?”
庞伯元嘿嘿道:“绝龙寨只重英雄好汉,要我们心服,便拿出真本事来。”
夏玉英冷笑道:“什么本事?”
窦光大声道:“有种便放开我!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拥护你当寨主。”年丰等人亦一阵附和之声。
夏玉英翻了个白眼,道:“好!易锋寒,去把他们的捆绑都去了。”
易锋寒笑吟吟地走过去,正yù解开捆缚窦光的腰带,庞伯元喝道:“慢着!”
易锋寒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庞伯元被易锋寒一瞪,心头一阵打鼓,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们赢了怎么办?”
易锋寒逐一解开窦光等人的束缚,最后来到庞伯元面前,冷笑着解开他:“自己去找兵器!你们谁能赢夏寨主,我们便立即退出山寨,再不回来。
庞伯元心中大喜,急声道:“此话当真?”
夏玉英冷哼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果你们不服我,我也待不长久,来吧。”
庞伯元喜形于sè:“好!”连忙以目示意,让其他六名太岁上前挑战。
窦光拿起双钩,低声对年丰道:“我先上,探探虚实再。”
未待年丰张口,夏玉英已经冷冷地道:“你们一起上。”
庞伯元等人露出怀疑自己听错了的神情:“一起上?”
夏玉英道:“本姐不想浪费时间,快。”
庞伯元望向易锋寒:“糜……嘿,易大侠,你看这……”
易锋寒看出他怕自己插手,心中暗自好笑:“放心,我不会帮忙的,你们只要赢了她,我们便立即离开。”
窦光、年丰以及另外一名叫卜楠的太岁面露犹疑之sè,不yù以众欺寡,庞伯元却大声呼喝着带领其余三名太岁向夏玉英扑了过去。
夏玉英不屑地转过身去,天雷槊向后横扫,刚猛绝伦,立时将庞伯元等人的攻势瓦解,接着身随槊转,接连三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将一名太岁击毙。庞伯元大骇,回首尖叫道:“子扎手!快来帮忙!”
窦光大喝一声,双钩舞出两团银光,飞身跃至。卜楠将手中三股叉一摇,直冲战团zhōng yāng。年丰仍在犹豫,便听柏九皋笑道:“年老大,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敢瞧我们家姐。不服气便一起上,否则便诚心归顺,不要浪费时间。”
年丰望了柏九皋一眼,再看看场中,暗叹一声,将手中厚背刀一扔,退到一旁。
此时战团中夏玉英一声清啸,将槊一挑,正中窦光的双钩,窦光猛觉一股大力汹涌而至,完全不能抵御,大喝一声,双臂向前一推,扔钩后跃,跳出战团,饶他见机甚快,仍然被夏玉英一槊震得口吐鲜血、面sè惨白,没有再战之力。其余诸人见状大惊,手底下不由一缓,夏玉英得势不饶人,将槊一掷,直击卜楠前胸,双拳一收,随即闪电般连出四拳,将近身的庞伯元三人尽数击倒。庞伯元跌落在地,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也分不清楚断了几根肋骨,连忙开口告饶:“夏寨主……”
夏玉英适才冷眼旁观,知道庞伯元此人善于煽风火,早就立意除他,那容他把话完,赶上去一拳击在庞伯元脑门之上,登时脑浆迸裂。
卜楠眼见夏玉英力退窦光的神威,哪里敢硬接急速飞至的天雷槊,早早便扔掉兵器、抱头滚倒在地,避过飞槊,也顾不得起身,就着翻滚的势子,仰面朝天停下来,躺在地上大叫:“我服了!投降!投降!”
夏玉英来到另外两名中其铁拳的太岁面前,其中一人连中两拳,胸口内陷,显然已经不活了,另外一人似乎练有横练功夫护体,虽然面容扭曲、一脸痛楚,却没有大碍,当下停在那人面前:“怎么样?还打吗?”
那人翻身跪倒,拱手道:“人鲍海,誓死追随寨主。”
易锋寒环视绝龙寨诸喽罗,大喝道:“你们还有谁不服?!”
绝龙寨诸喽罗再不敢觑夏玉英,纷纷跪倒,哄声雷动:“人拜见夏寨主!”
夏玉英得意地向易锋寒微微一笑,正要话,便听弓无弦欢声道:“廖三哥来了!”心中一喜,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神sè沉稳、肩扛一根铜柄紫金锄头的壮汉飞身奔来,正是廖金贵的三儿子廖建功。
廖建功一见易锋寒便愧然道:“易公子,对不起,我没有追上那个行刺你的刺客,让他给跑了。”
易锋寒淡然一笑:“那家伙身手敏捷,擅长逃遁,在乱军之中,很难截住他的,跑了就跑了吧,嘿嘿,山水有相逢,不定哪天我们就碰上了。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两军对峙,如果连这种事都随时放在心上,早累死了。廖三哥不是跟鲜于副将在一起吗?官军呢?”
廖建功道:“鲜于副将屯兵三千,驻扎在对面山头三十里外。他不想令寨中兄弟误会,没有姐命令,他和部下不会进入绝龙寨三十里以内。”
绝龙寨诸人闻言大感放心,欢呼起来。夏玉英本嫌鲜于冲见外,见状若有所悟,便不再,另问道:“三哥,官兵会驻扎多久?他们的水粮如何解决?”
廖建功道:“他们会驻扎三个月,待我们站稳脚步,才回芫阳。鲜于副将擅长行军,所驻之处近临水源,粮食方面,官兵出征前,古二老爷便已经知会潘公子,他会负责这段时间驻岭官兵的粮食供应。”
易锋寒笑道:“看样子没有我跟老三什么事了,哈哈,终于解脱了。”
远处传来古梦涯的声音:“对极,对极。”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古梦涯与荼明在一队人马的簇拥下大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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