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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坠马山夺枪 葫项关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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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不屠与卡格儿一脸郁闷地走在坠马山的树林中,寻找着轮回枪。卡格儿一面走,一面道:“单于老大,我们是否不应该跟着元成邑,他妈的,这家伙没有得势之前,对我们必恭必敬,现在趾高气扬,一副过河拆桥的样子。他手下那些走狗更不是玩意儿,我们好歹也是一路人,居然对我们丝毫不留情面。早知道如此,我们不如干以前的老营生,还要zì yóu自在得多!”

单于不屠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话,元成邑耳目众多,谨防隔墙有耳。”

卡格儿愈加不愤:“我们当年在幻蜃戈壁是何等风光,现在不但成了残废,还要遭人白眼,想起来就是气!单于老大,你的豪情到哪里去了?”

单于不屠冷冷地道:“元成邑的身手你也见识了,哼,你打得过么?”

卡格儿不服道:“他一心当皇帝,才不会轻易出手。”

单于不屠哼道:“你枉自一身武功,难道没看出来么,别元成邑,就他手下的走狗,也颇有几个硬子。幻蜃戈壁人烟稀少,而且我们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蜀州却不一样,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兵多将广,乱来无异于送死。算了,谁叫我们现在走霉运呢,先看看情况再。咦,你在干什么?”

卡格儿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不出话来。单于不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任他胆气过人,仍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前方不远处倒毙着三具尸体,其中一人手持长剑,其余两人空着双手,全部趴伏在地,死状甚是恐怖,肠开肚烂,后脑各有一个鸡蛋大的洞,但居然没有脑浆溢出。单于不屠心中奇怪,凝目细看,发现死尸头颅之中竟然没有脑浆。

卡格儿牙齿打颤:“单于老大,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是妖是鬼?”

单于不屠一言不发,走过去检查了尸体,徐徐道:“是人干的。”

卡格儿一下子胆大起来:“妈的,什么人居然吸食脑浆!”

单于不屠道:“杀他们的是人,吸食脑浆的应该是那人养的怪兽。”

卡格儿心又一虚:“什么东西喜欢吃脑浆?是否魔兽?”

单于不屠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那么怕鬼怪妖魔?魔兽只不过是特别厉害的猛兽而已,看你那副熊样。放心吧,那人既然杀人喂兽,那怪物应该未成气候,不足为患,否则那怪物当可自己觅食。”

卡格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单于老大,你没有见过,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恐怖。”

单于不屠奇道:“你见过?”

卡格儿岔开话题:“死的是什么人?”

单于不屠也不继续追问,轻描淡写地答道:“顾矶、陆慎、焦圜。”

卡格儿道:“陆慎和焦圜就不了,顾矶的十三路巴山快剑,已得巴山顾家的真传,很是扎手,下手的人不可觑。”

单于不屠笑道:“那人出其不意而已,否则恐怕未必是顾矶的对手。你看。”

卡格儿照单于不屠所指,望向顾矶手中的长剑,只见剑尖上留有一抹血渍。单于不屠道:“那人运气好,先偷袭的是顾矶,顾矶身守致命的重创,仍然能击伤他,可见他武功不怎么样。至于陆慎和焦圜这两个废物,才是真正不敌那人而死。”

卡格儿仍然一副担心的样子:“但他们为何不呼救?他们应该知道同行的高手均在左近搜寻轮回枪。”

单于不屠叹道:“老二,你现在越来越胆了。放心吧,有我呢。”

卡格儿素来信服单于不屠,闻言安下心来,殊不知单于不屠话虽如此,心中却蒙着一层yīn影,但怕卡格儿担心,没有出来。忽然听见几声怒吼,二人对视了一眼,悄悄潜行而去。

单于不屠与卡格儿跃上一棵大树,观看着十余丈外的恶战。顾碣运剑如风,与一个使枪的黑衣壮汉打得不分上下。与他同行的郑风、糜笃二人,却被一个黑袍少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旁边还站着两个装束与黑袍少女相近的黑衣僧人,其中一个僧人年约四十,右手紧握着一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兵器,面sè木然;而另一个僧人年约二十五、六,肤sè白净,空着双手,一脸笑容,均在那里袖手旁观。

卡格儿声道:“单于老大,我们帮不帮顾碣他们?”

单于不屠道:“别多事,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动手的那两人虽然厉害,我还不放在眼里,那两个未出手的黑衣人却功力极高,我不想贸然与他们结怨。顾碣、郑风这两个子一向喜好渔sè,搞不好是sè迷心窍,调戏那个少女,引起的争端,我们没必要卷入进去。”

这时一道人影闪过,喝道:“住手!”

激战中的众人一愣,纷纷跳出战团,望向来者。

糜笃一见便大喜道:“路老,您来得正好。这几个家伙盗走了轮回枪!”

单于不屠与卡格儿闻言一惊,卡格儿望向单于不屠,单于不屠沉吟片刻,向卡格儿一招手,即便飞身离去。卡格儿一头雾水,只得跟着离开。

刚到的赤脚老者目光中透出有如鹰隼的寒光,森然道:“交出来!”

一旁站立的黑衣僧人中,年纪较长的僧人似乎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那年轻僧人却笑道:“贫僧藏生,乃轮回教主无始尊者座下二弟子,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赤脚老者道:“渭州路怀臣。老夫一生,独来独往,你不用与我套近乎。”

藏生仰天大笑:“哈哈哈!路老丈真是风趣。”骤然声音转寒:“我亮出身份是要告诉你,轮回枪本来就是本门至宝,不容他人染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知所谓,居然期望我跟你讲交情,可笑!”

路怀臣双目中寒光大盛:“找死!”话间,左手手持刀鞘,右手紧握刀柄,一步一步走向藏生,他行走速度不快,但步伐均匀而有节奏,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与压迫,空气中刹时间充满了萧杀之意。

年长僧人忽然道:“藏生,心!这是渭州士道的拔刀术。藏柔,藏刚,解决掉其他人。”

藏柔一声娇笑,飞身扑向郑风与糜笃,糜笃舞动鬼头刀,当先迎了过去,郑风一面躲避,一面施展开三节棍,在藏柔四周游斗。顾碣却抢先出手,向藏刚发起猛攻,藏刚站在当地,巍峨如山岳,一杆长枪使得四平八稳,将顾碣急如骤雨的剑势一一化解。藏生笑吟吟地待路怀臣来到他身前一丈左右时,双腿一阵乱踢,无数砂石飞shè而起,击向路怀臣面门。路怀臣容sè不动,继续前进,砂石尚未及面,便被他浑身激荡的刀气击散,毫不费力地进入到藏生三尺之内。藏生收敛起笑容,双目凝重地望着路怀臣未出鞘的五尺长刀。路怀臣忽然加速,向藏生冲了过去,势如江河绝堤、威如九天雷鸣。藏生感受到路怀臣势不可挡地气势,身体一侧,向斜后方飘去,此时刀光闪起,血花飞溅。

藏柔见状,杏眼含煞,一声清啸,身形冲天而起,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身,飘浮在空中,一个墨sè晶球从她袖中滑出,落到她右手食指指尖。藏柔随即将右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墨sè晶球急速旋转起来,发出刺耳的啸声。郑风与糜笃望着她,怔怔地茫然不知所措。藏柔将右手一挥,墨sè晶球呼啸而出,击向郑、糜二人,郑风冷哼一声,抢前一步,三截棍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棍墙,挡在身前。墨sè晶球距离郑、糜二人尚有丈余远近,忽然爆裂,烟雾弥漫中,一条浑身殷红、粗如水桶的巨蟒现出身形,一头撞向棍墙,棍墙立即溃散,郑风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巨蟒一口咬去半截身子。糜笃看得心胆俱丧,脱手将鬼头刀掷向巨蟒颔下,巨蟒不避不闪,鬼头刀击中蟒身,如触铁石,跌落在地。糜笃转身yù奔,巨蟒张口吐出一道红烟,糜笃闪避不及,立时翻身倒地,一命呜呼。

顾碣瞥见郑、糜二人的惨状,心头大震,剑势一缓。藏刚暴喝道:“天轮舞!”长枪运转,形成一股旋风,向顾碣席卷而至,势如风卷残云,顾碣心中大骇,狭长细剑向枪轮中心,身体借力向外逸去,只听劈啪之声不绝,顾碣的狭长细剑断为几截,四散飞溅,身体被震飞出去。顾碣倒也了得,落地后立即翻身站起,一面狂喷鲜血,一面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藏柔与藏刚结束了战斗,也不去帮助藏生,径自退到那年长僧人藏灭身边观战。那厢藏生与路怀臣正打得难分难舍,路怀臣刀势凶猛,步步紧逼;藏生长袍被当胸剖开,肌肤上亦留有一道自胸口达腹部的血痕,但似乎不是很深,业已经止血,双手划出大不一的圆圈,将路怀臣的攻势一一化解。

藏柔看了一会儿,对藏灭道:“大师兄,那老儿武功似乎并不比二师兄高强,怎么能将二师兄伤成那个样子?”

藏灭面sè凝重,道:“路老丈刚才用的拔刀术乃是渭州士道的秘传绝学,与藏刀术、无刀术并称士道三绝,威力非同可。藏生能够避过此刀的锋芒,已经很不错了。”

藏刚奇道:“那他为何不继续用拔刀术?”

藏灭道:“士道三绝均是后发制人的绝技,拔刀术在刀出鞘之前,谁也无法判断出刀的时间和规律,所以厉害无比,一旦刀出鞘,便失去了莫测高深的后着,再没有拔刀前的威力。”罢微微一笑:“藏生赢定了。”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冷斥:“未必!”四道人影如飞而来。人未及,箭先至,四支狼牙利箭凝聚着凛人的寒气分别shè向藏灭等四人。藏灭面sè一变,左手一弹指,四朵黑焰迎向狼牙利箭,碰的一声,箭焰同灭,接着飞身扑向战团,一手将藏生夹住,喝道:“走!”领着藏柔与藏刚腾身跃起,遁往林中。

此时仇天刃业已到达,见状怒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矛随声走,舞出七朵青光追击而去。

藏灭左手一挥,一道黑sè火焰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条乌龙,向仇天刃扑面袭至。仇天刃抖动辰煞矛,将乌龙震散,黑sè火焰立时化整为零,化作一蓬黑sè火星将仇天刃与路怀臣围在zhōng yāng,无论仇、路二人掌风如何凌厉,火焰也不熄灭,反有越来越盛之势。随即赶至的赫连沙大喝一声,冲进火圈,挥舞着厚背砍山刀,舞出一圈金蒙蒙的刀气,将火圈中的三人护住,黑sè火焰一遇刀气便被截断,化作缕缕黑烟飘散,但黑sè火焰随灭随生,赫连沙也无法将它消灭。一眨眼功夫,吴泰与一个头生角瘤的红发道人也已经站立在火圈外,吴泰看见这种情况,自恃功力与赫连沙不相伯仲,不敢轻举妄动。

路怀臣瞥见红发道人来到,扬声道:“扈京道长,速速破解此妖法!”

扈京冷笑一声,并不出手。吴泰暗恃仇天刃心胸狭窄,如果现在不出力,恐怕仇天刃脱身后会与自己生嫌,虽然不用怕他,但也讨厌,心念动处,潜运凝yīn玄煞,浑身像得了疟疾一般,不停打颤,面sè发青,双掌平推向火墙,轰的一声,开出一道出口,仇天刃等人立即乘机冲出火圈。那黑sè火焰竟然像有灵ìng一般,尾随而至。仇天刃等人见状,立时分成三路散开,不料黑sè火焰亦化为三道火箭,追击三人。路怀臣心恨扈京不肯援手,向扈京飞奔过去。扈京眼见火焰shè至,狞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白sè晶珠,向黑sè火焰打去,一出手便化作一片白蒙蒙的光幛,将黑sè火焰挡住。火焰与光幛甫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响声,一同消灭。追击仇天刃与赫连沙的两股火焰,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合而为一,破空而去,疾如闪电,一闪既逝。

易天行等人策马奔腾在桂郡至瑶郡的大道上,桂、瑶两郡交界的要隘葫项关渐渐出现出众人眼中。在距离葫项关十里左右的一个土丘下,易天行等人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这几天闯关的经验,让他们养成了在最接近敌军视线范围的地方立即进行隐蔽的本能反应。

古梦涯望着疲惫不堪的马匹,道:“放了它们吧,它们全力奔跑了一rì夜,已经坚持不住了。”

夏玉英道:“不错,是换马的时候了。”

言九天一脸肃容道:“别管马了,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么通过葫项关。”

夏玉英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一路行来,不是很顺利么,照老规矩,见关卡就闯,逢关隘则绕。”

易天行白了她一眼:“大姐,你不会吧?你是不是蜀州长大的?我们一路上行进顺利,是因为桂郡处于蜀州腹地,没有必要设下太多关卡,就算有关卡,也因久不经战事,守备较为松懈,而且地势开阔,四通八达,怎么走都行。葫项关和我们即将进入的瑶郡却不一样。葫项关乃是白、东、桂等三郡与瑶郡交汇之处,所以葫项关不但是出蜀的必经之路,还是以瑶郡为根基的刘家能够独霸一方三千余年的重要条件,刘家在此关屡代经营,下足了工夫,守备十分森严;而瑶郡是刘家的基地,无论黑白两道,均在其控制范围之内,到时我们得处处心才行。嘿,葫项关是与代白两郡交界的七曜连环城、蜀道十二门齐名的军事重镇,你居然不知道?”

古心坚望着满脸涨红的夏玉英,微笑道:“别理天行,他也没有到过瑶郡,只是死读书本,便自以为是。我从经商的先祖、先父那里听,近几年皇上在葫项关安插了不少人,以牵制刘家,我们可以想法利用关中诸将的矛盾,浑水摸鱼。”

沐月莲道:“皇上派遣的人?恐怕已经被清除了吧。”

古心坚胸有成竹地道:“别人我不敢保证,但童无邪、李宛肯定还在。因为童无邪是元成邑的亲信;李宛则是龙门李家的人,这两个人刘家都不敢妄动。”

易锋寒皱眉道:“童无邪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么?而以现在的局面,那个李宛就算不愿跟随元成邑谋反,也最多能保持中立,反正肯定不会帮我们。我们怎么挑拨他们?”

易天行道:“元世盛告诉我,龙门李家支持元成邑登基,我们不能依靠他们。不过,童无邪应该可以利用。”古梦涯露出疑惑的神情望向易天行。易天行缓缓道:“龙门李家一向低调,支持元成邑摆明了是顺应时势,他们不可能为任何人冒灭门的危险。而童无邪既然是元成邑的亲信,便应该代表着元成邑的利益。”

沐月莲眼睛一亮,接口道:“刘家是每一个蜀州皇帝的心病,就算皇帝换作了元成邑,压制刘家也是不会改变的国策。”

言九天道:“可是葫项关半城半隘,兵将众多,而且怎么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还是个问题。”

易天行笑道:“四表哥,你向来不中不发,现在既然已经开口,肯定是有了计策,来听听。”

古心坚道:“瑶郡盛产美玉;桂郡盛产香料;而白郡多铜铁。刘家坐拥三郡之产,族人各置产业,生活靡腐,穷奢极侈。而葫项关依据险狭之处立关,是很纯粹的军事要塞,虽然是四郡枢纽,但城中多为军人,不宜经商,兼且一无所产,所以葫项关的总兵无法经营产业,可能是刘家最穷的人了,故多为贪鄙之徒,现任总兵刘悌也不例外。”

言九天道:“古兄的意思是收买他?”

古心坚笑道:“我们当然不行,不过过往的商客可以。”

易锋寒道:“也就是,如果我们假扮商人,对他施以厚赠,他便会尽快放我们通过。”

古心坚头道:“现在按照戒严令,应该是不准放人出关的,但是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首肯,便可以过去了。”

易天行道:“如果我们只是会被拦在关外,此计尚有可行。但现在我们一接近,他便会缉捕我们。要骗过检查,只有一个人皮面具是不够的。还有,我们现在哪里去找商人服?”

古心坚道:“服装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自己身怀重宝,不敢曝露身份。倒是怎么才能瞒过检查才是个大问题。你们谁会易容术?”

众人一阵默然。易锋寒见大家都不话,吞吞吐吐地道:“我会一,但火候不到家,恐怕会被识穿。”

易天行笑道:“可以了,我也会一易容术,我们合作,总要多些把握。”

古梦涯叹道:“行不行啊?我们七条命就交给你们这两个半调子师傅?”

沐月莲忽然道:“珠宝。”

众人心中又是一凉,惟独易天行笑嘻嘻地:“放心,我对于这次变乱早有所备,怎么可能身上一文钱不带便跑出来的?”

古心坚放下心头大石,道:“嘿,算你有心了。”

夏玉英道:“但是刘悌恐怕不是普通珠宝可以打动的。”

易天行满不在乎地道:“我虽然不会赚钱,我外公和舅舅可是珠宝大贾,这方面尽管放心。”

古梦涯对着易天行,担心地道:“可是你们的易容术,到底有多大把握?”

易天行赫然一笑,不置可否。易锋寒却道:“我的易容术得自渭州樱山忍宗真传,只不过我向来认为此术乃雕虫技,没有下过功夫,应付普通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怕碰上目光敏锐、江湖经验丰富的高手。”

易天行笑道:“那就行了,忍宗的易容术乃是天下三大易容术之一,只要你得其真传,再差也有限。四表哥,你比较熟悉葫项关的情况,守关诸人哪些人可能发现我们的破绽?”

古心坚道:“如果我们易容还算成功的话,有五个人我们要心。刘悌能够坐上葫项关的总兵这么重要的位置,应该十分jīng明能干。童无邪能得到元成邑的赏识,当非庸才。至于李宛,出仕前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想瞒过他也不容易。另外,刘家还有一个叫刘孝的,担任副将一职,可能有些本领。还有就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副将角泽,如果投靠元成邑的话,也对我们有威胁。”

易天行道:“看来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赌一赌了,看看我们是否命不该绝。”

易锋寒道:“对,有赌未为输。”

古梦涯叹了口气,道:“大家意下如何?”

夏玉英道:“拼了。”

古心坚淡淡地道:“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就算是火炕我也只好跳了。”

言九天叹道:“我认为这不是个理想的方案,但我刚才一直在另想办法,到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计策,听天由命吧。”

沐月莲微微一笑,露出淡漠生死的神情,却不话。古梦涯苦笑一声,闭上双眼,梦呓般道:“你们两个谁先动手?”

葫项关西门,一个肥胖的青年人大摇大摆地走向城门,两个年约三旬的男子紧随其后,其中一人白面青须,腰佩一柄长剑;一人背负大刀,一脸虬髯,提着一个包裹。再后面一个姿sè平平、脸sè蜡黄的妇人在一个胖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踱来,旁边跟随着两名青年壮汉,一人拿斧,一人持槊。

守关的伍长拦下他们,呵斥道:“站住!皇上有令,缉拿叛匪。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关!”

那胖青年一脸惶恐:“长官,请问要什么时候才解禁?”

那伍长瞪眼道:“皇上什么时候下旨,便什么时候解禁。”

胖青年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当先一个副将装束的人喝道:“何事喧哗?”

那伍长连忙施礼道:“刘副将好,这些人想出关。”

刘孝盯着胖子一行人看了半晌,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急着出关?”

那胖子急忙道:“人乃珠宝商人,赶着去碧琼天办货。大人你是知道的,碧琼天老板康知命很难打交道,一旦不在限期内取货,他便不卖了,先前预付的二成订金也不会退的。大人你帮帮忙,通融通融。”罢摸出一颗核桃大的明珠递了过去。

刘孝看得眼睛一亮,伸出左手将珍珠收下,一面若无其事地道:“你与康知命订的是什么时候?能否等两天。”

那胖子急得快要哭了:“大人,人与康老板约好明天辰时交易。”

刘孝皱眉道:“你怎么不早动身?”

那胖子埋怨道:“都是我老婆不好,非要跟我出来见见世面,偏偏身体不好,路上感染风寒,耽误了不少时rì,现在还害得我出不了关,收不了货,真是个扫帚星!”

刘孝望了一眼,对那胖子道:“你这子,是不是刻薄你老婆?一个丫鬟都吃得胖墩墩的,老婆却那么瘦。”

胖子一脸尴尬,连声不是。刘孝哈哈大笑,道:“算了,过去吧。”

胖子连忙道谢不迭,一面招呼同伴上路。

当胖子走过刘孝身边时,刘孝忽然喝道:“站住!”

胖子立即停步,战战兢兢地道:“大人,什么事?”

刘孝皮笑肉不笑地:“你这么焦急,想来这批货物很值钱吧。”

胖子立时会意:“大人,只要我能顺利取到货物,回来时一定不会忘记大人大德。”

刘孝挥了挥手,道:“走吧。”

胖子等人尚未起步,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慢着。”接着现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一身金甲,目*光,身后背着一对铁戟;后面跟着两个副将装束的人和十余名士兵。

刘孝躬身道:“总兵好!”

刘悌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他,对身后背负吴钩剑的那名副将道:“童副将,查查他们。”

童无邪走过去,扬起手中的一叠通缉图像,仔细比对了一番,望着刘悌,摇了摇头。刘悌面sè稍和,对着刘孝道:“怎么回事?”

刘孝将情况向刘悌汇报了一番。刘悌狐疑道:“商人?蜀州之内,有资格与康知命做生意的人可不多,我怎么不认识他们?”

胖子赔笑道:“人贱名,有辱尊听。刘总兵的大名,人可是久仰了。”

刘悌哼道:“别岔开话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道:“人是滇郡毛赤石的儿子毛野火,以前都是大哥毛野焚出来办货,这次是人第一次出远门。”

刘悌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就在这里等候皇上解禁吧。”

毛野火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话?”

刘悌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好吧。”

毛野火领着刘悌走到一边去,刘孝等三名副将会心而笑。不一会儿,毛、刘二人便走了回来。刘悌对那个手持镔铁大斧的副将道:“角副将,去请李副将、杨骁将军和彭近卫都统过来看看。”

毛野火身体微微一震,道:“刘总兵,你……”

刘悌笑道:“非常时期,还望毛老板见谅。那三位将军一位jīng通江湖上的鬼祟伎俩;一位与一名重要叛党相识;一位在京都多年,认识的人多。只要他们你们没问题,你们便可以过关了。”

不一会儿,角泽带着三个将领到来。刘悌道:“三位将军,这边请。这位毛公子是滇郡首屈一指的珠宝商毛赤石的儿子,有急事需要出关。虽然皇上下了禁令,但我们也不能妨碍正常的商贾贸易,以免影响国家税收。像毛老板这种地位显赫的人,是不可能勾结叛党的。不过,我怕叛党会冒充毛公子,所以要劳烦三位了。”

李宛道:“我又不认识叛党,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刘悌道:“李副将客气了,谁不知道你神目如电,不管贼人怎么变化也难逃你的法眼。”

李宛笑道:“刘总兵笑了,天下间隐秘之术众多,我虽然曾经浪迹江湖多年,但也不是每种都见识过,像忍宗的易容术我便看不出破绽。”话间有意无意地瞥了毛野火等人一眼。

刘悌道:“李副将何必过谦,忍宗虽然是渭州大派,蜀地尚未闻有其传人。你还是仔细检查一番,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李宛不好再推辞,便仔细端详了一番,道:“看来没有易容。”

李宛身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忽然站了出来,洪声道:“待老夫看看。”

胖丫鬟看见他,心中大震,连忙垂下头去。那老将看了看毛野火等人的脸,没有发现什么,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另一名身材修长,斜眉入鬓、肩停一鹰的中年将领忽然对那个持槊的壮汉道:“这位兄弟养过老鹰?”

那个持槊的壮汉道:“自从上一只鹰死后,便没养了。”

刘悌奇道:“杨兄怎么知道他养过老鹰?”

中年将领道:“观察一个人的手腕便可以分辨出他是否养过鹰。哦,对不起,我一见到同道中人便忘乎所以,耽误了刘总兵的大事。我没有发现认识的人,他们可以走了。”

刘悌笑着对毛野火道:“走吧。”

毛野火等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中年将领待他们走远,道:“各位,我放鹰的时间到了,先行一步。”罢径自走开,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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