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虽然得了蛊神经有些时rì,但是一直到处漂泊,没有安心潜修的时间,所以并没有炼就什么厉害蛊物,就连内心寄予厚望的金蚕都没有来得及认真祭炼,手头可用的蛊物都是一些应急用的垃圾蛊虫,唯一优就是炼制起来方便快捷,威力实在不敢恭维。就如此次下在酒菜中的音躁蛊,稍有内功底子的人,都能压制住蛊虫躁动,继而将其逼出体外,就算寻常人中了这种蛊毒,无法抵御,以致被蛊虫咬破耳膜,只要止血及时、治疗得当,最多也就变成聋子,ìng命却是无虞的。
不过眼看着一群虫子从自己耳朵中飞出,加上双耳刺痛难当,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任谁都难以保持镇定。古灵崖此时便惶恐无助的捂住耳朵蜷缩在地,惨叫连声,样子看上去远比真实伤势要可怕得多。
王向东见到古灵崖如此惨状,心头一阵发憷,他对蛊毒并不熟悉,只是久闻凶名,生怕易天行又有什么歹毒后招,当下大喝一声,扬手就把两粒铁胆扔出。
呼呼风声激烈,两道寒光一前一后朝着易天行脑门shè去。
与此同时,土谷七郎等一众官兵都已反应过来,纷纷怪叫着拔出刀剑、挺起枪戟,冲向易天行和古灵岩。
古灵岩暴喝一声:“断岳斩!”身子一侧,巨斧反手横扫而出,斧光如练,当者披靡,顿时将冲在前面的四名大和王朝官兵斩为八段,鲜血飞溅如流,大厅中顿时充满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易天行纵声长笑一声,右手一弹,抓向迎面飞来的铁胆,谁知王向东的手法别具一格,铁胆shè到易天行身前丈许远近,后一粒铁胆忽然一沉,同时速度加快,越过前面那粒铁胆,直击易天行膻中穴。
易天行咦了一声,含胸收腹,左手往胸前一翻,堪堪挡住这雷霆一击。
啪啪两声,两粒铁胆被易天行空手接住,巨大的冲力推得他身体一晃。
王向东见状心头一凛,他这一手双飞燕的暗器手法苦练多年,无论力道、速度和变化都已炉火纯青,使将出来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乃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武学绝技,想不到竟然被易天行如此轻易的化解。
土谷七郎身形一晃,横刀挡在王向东面前,尖声叫道:“兄弟们,列阵!”
土谷七郎带来的官兵齐声应是,哗啦啦一下子分散开来,将易天行与古灵岩围在zhōng yāng。
王军张口吐出一团黑乎乎的虫子,右手按住刀柄,目露凶光:“易天行,今rì你插翅难逃!还是乖乖受缚吧!”
易天行撇嘴道:“白痴!”罢反手拔出白玉剑,纵身一剑,宛如白虹贯rì,刺向王向东,而古灵岩则舞动巨斧,杀向犹自倒地不起的古灵崖。
王军长啸一声,佩刀出鞘,化作一道乌黑如墨的光华,斜挑易天行的左肋。
土谷七郎双手紧握一柄长达五尺、宽仅三指的细长倭刀,怪叫着在身前一转,舞出一轮刀幕,挡住易天行的剑路。
易天行轻声一笑,也不与王、土谷二人硬拼,身体临空一个转折,飘到一旁,冲入官兵队伍之中,剑出如风,瞬间刺穿了六名官兵的咽喉。
土谷七郎此番前来护卫王向东,带的都是自己的亲信,见状睚眦俱裂,高声叫道:“拦下他!”
随着土谷七郎的喊声,三名什长装束的刀客先排众而出,其中一人口中狂呼乱叫,反手握着一柄锯齿短刀,快速无比的横切竖斩,将易天行的去路封死,一人抖动一柄殷红如血的软刀,化作一道变幻莫测的红光,将易天行周身笼罩在内,一人双刀展开,宛如一只硕大的白sè蝴蝶,扑向易天行。
易天行眼睛一亮,把手一抖,顿时幻化出九朵白梅,分别洒向这三名什长的身前重穴。
“一剑刺九穴!”那名双刀客乃是神州蝴蝶刀的嫡传弟子,一眼便认出了易天行的剑术根底:“各位心!梅岭快剑无双……”声音忽然中断,却是已被易天行穿破他的蝴蝶刀光,在他胸腹之间刺了三个透明窟窿。
软刀客ìng子谨慎,听到双刀客的呼声,立即变招护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道红光绕身一转,铮铮三声脆响,挡住了易天行的剑光,只是三道暗劲顺着他的软刀涌入他的经脉,宛如连绵不绝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催逼他的心脉,任凭他拼命运气抵御,也无法止住外来真气的去势,转眼之间,心脉连受三记重创,顿时张口吐出三口鲜血,不由自主的踉跄倒退十余步,待到身体立定,脸sè已经变得惨白如纸,浑身仿若虚脱一般,几乎握不住手中软刀。
而短刀客似乎与双刀客交情甚笃,见他中剑倒地不但不退,反而狂嘶一声:“胡老六!”一面叫喊,一面合身扑上,也不理会易天行洒下的剑光,恶狠狠的一刀刺向易天行咽喉,竟然是同归于尽的路数。
易天行冷冷嗤道:“死!”身子一转,让过锯齿短刀,手中白玉剑变刺为扫,从他腰间一抹而过。
短刀客大叫一声,身体带着一溜血水,失去控制一样直愣愣的冲向前方,刀尖正对王向东刺去。
土谷七郎面sè铁青,大骂道:“废物!”长刀狠狠劈下,将短刀客一刀两断,借着杀人后的凌厉气势,双手持刀高举过,大叫着飞速冲向易天行。
“迎风一刀斩?”易天行昂对着这深得士道jīng髓的著名刀招,露出一丝凝重,这一招他并不陌生,易锋寒与他切磋时就曾经多次使用,这刀法使用起来对距离、时机都有严苛限制,并非随时可以使用,但是一旦使出,便可以将自己的jīng气神全部聚于一,气势滔天,锐不可当。
不过易锋寒是易锋寒,土谷七郎是土谷七郎,即使同样的刀招,不同的人发挥出来的威力也迥乎不同,易天行长啸一声,真气涌动,白玉剑剑尖生出一团jīng芒,一剑正中土谷七郎的刀锋。
轰!土谷七郎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长刀迸断,身体倒着飞了出去。
易天行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推得退后一步,刚刚稳住身形,便见周围刀光闪动,不知道多少人围攻过来。
与此同时,古灵岩已经来到古灵崖面前,举斧便砍。
古灵崖感觉到头一暗,骇然抬头,正见到古灵岩一斧劈下,登时一个激灵,就地一滚,闪到一旁,大声叫道:“七弟!有话好!”
古灵岩面上露过一丝痛楚:“你我兄弟自幼ìng子不合,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作出败坏家风、出卖朋友的事情。”
古灵崖耳不能闻,也不知道古灵岩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辩解,急得满头大汗,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道:“七弟!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哥!放我一条生路吧!”
古灵岩寒声道:“我放你生路,你有没有放过你女儿生路?”
古灵崖自顾自的叩头道:“七弟!饶命啊!七弟!”
古灵岩看着摇尾乞怜的兄长,心中亲情渐泯、怒气渐生,大声喝道:“起来!你这样算什么古家的儿郎!”
古灵岩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寒光闪烁,却是古灵崖握住一柄匕,满脸狰狞的插向他的腹,口中犹自念叨:“你不念兄弟之情,就别怪我心狠!”
古灵岩望着古灵崖,心中五味翻腾,想不到自家数千年来铁血门第、豪侠世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无耻、怯懦、yīn险的人物,随即心中便被无名怒火充斥满盈,本就淡薄的兄弟之情早被清理门户、维护家声的念头掩盖得一丝不剩:“去死!”右臂高高举起,手中利斧绕腕旋转一周,猛然劈下,赫然正是灵岩七斩中最为凶戾狠毒、功能斩杀魂魄的灭魂斩。
古灵崖手才伸出一半,便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半只握着匕的手臂凌空打着旋,飞舞出去,自己的视角变得越来越低,天旋地转间,他忽然看见了一个右臂断折的无头尸体跪在自己面前,还未转过念头,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古灵岩一把抓起古灵崖的头颅,就着他的头发系在腰间,举目望去,却发现围在自己四周的官兵俱都蓄势待发,根本没人主动攻击他,不禁冷笑道:“三哥,你费尽心思做条狗,就做成这幅模样?死在你主子当前都没有人肯救你。”
与对待古灵岩的态度相反,土谷七郎的手下已经列出困阵,朝易天行发起了疯狂围攻,困阵最里面一层,是由五六名刀客组成的刀阵,每逢有人死亡,便有人立即补上,将易天行死死缠住,困阵中层,是十余名手持枪矛戟槊的官兵,从刀客游走的空隙中不断抽刺,困阵最外面一层,是二十余名官兵或用弓弩,或用十字镖,远程攻击易天行。
易天行身处重围,脸上毫无惧sè,一面奋力厮杀,一面还在关注古灵岩方面的动静:“七舅!得手了?”
古灵岩洪声道:“得手了!”
易天行闻言,眼中jīng光隐现,大笑道:“好!准备扯呼!”罢身体滴溜溜一转,无数碧绿sè的飞针从他身上抛shè出去,围在他周围的官兵躲避不及,纷纷中针倒地,毙命当场,顿时空出一大片场地来。
王向东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古灵崖的死活他毫不关心,但是如果让东东儿得知易天行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他别乌纱难保,恐怕全家ìng命堪忧。
想到这里,王向东把牙齿一咬,拔刀在手,手腕一转,一道旋风随手而生,劈向易天行。
王军与他配合多年,不假思索的展动身形,乌黑光华再起,斩向易天行腰间。
易天行本就打着一网打尽的念头,故意出撤退的话语便是引诱王家父子近身,见状冷笑一声:“来得好!”左掌一翻,拍向王向东的刀风,右手一剑向王军的黑刀。
王向东看见易天行掌心一圈七彩纷呈的光晕,联想到东东儿的下场,顿时心胆俱寒,哪儿还敢让他接触到自己的兵器,骇然怪叫一声,浑身真气迸发,钢随手转,急速旋转起来,一道道旋风从他刀身上飞出,迎向易天行的毒掌,同时颤声叫道:“醉老,出手!”
王军却在刀剑相交的瞬间,手中的黑刀骤然生出一股缠力,粘住易天行的宝剑,接着他的手臂急速颤动起来,带动黑刀嗡嗡作响。
易天行只觉白玉剑就像是身处惊涛骇浪中的船,颠簸浪荡,仿佛随时都会翻覆一般,不禁咦了一声:“有门道。”着深吸一口气,猛然吐气发力:“喝!”白玉剑上真气一催,铮的一声长鸣,沿着黑刀划过,只刺王军喉咙。
王军不但不惧,反而露出一副yīn谋得逞的jiān笑,把手向前一伸,蓬的一声巨响,王军手中黑刀碎裂成无数黄豆大的黑sè飞屑,朝着易天行当头罩下。
王军松开黑刀,脚一蹬地,身子就向后飞出,身在半空,双手一个招展,便有两排亮晃晃的银sè飞星shè向易天行。
古灵岩见状大喝一声,挥舞巨斧便要前去接应,忽然身侧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止步!”
不等古灵岩反应,一阵酒香扑鼻,一股晶莹透亮的酒水便已经shè到他的面前,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音,杀机四溢,如同一支利箭。
古灵岩嘿的一声,横斧一挡,却不料那股酒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见到前路不通,便向上一翻,化为一柄酒刀,当头劈下。
古灵岩连忙变招,斧头自下而上,挑向酒刀,一斧将其击溃,但是这一耽搁,王军的黑刀飞屑已经飞至易天行身前三尺,再也来不及挽救。
易天行也未想到王军有此yīn损歹毒的手段,猝不及防之下,已经避无可避,只得暴喝一声,将真气布满全身,绷紧肌肉,周身毛孔喷shè出五彩烟雾,肌肤变得晶莹如玉,外面笼罩着一层淡淡金光,将自己综合平生所学自创、尚不成熟的护体神功催运到了极致,左臂挡住双目,右手舞剑如轮,悍然迎向密如骤雨的金属飞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