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火神君大声喝道:“开!”双臂猛然扩胸一展,两道熊熊烈焰般的红sè真气随手而生,在他背后形成两扇巨大的介壳形状。
汹涌澎湃的红光映shè下,幻火神君显得神威赫赫,一双眼睛透出闪闪jīng光,凝望着前方浓密的红雾,面露狰狞笑意:“五绝真人不用担心,易天行儿学艺不jīng,这些蛊虫只是半吊子货sè,未成气候,不足为虑。”话间双臂招展,宛如随着水波上下荡漾的水草,每展动一次,他身后的介壳形红光便黯淡一分,但是与之同步的,是介壳边沿逐渐亮起十八赤红如火的灯光,不消片刻,整个介壳就变得暗无光泽,而十八灯光也从如油灯变得大如灯笼,光芒四shè,热浪吞吐,就像是十八颗太阳,烤得四周的空气都在虚幻变形。[]
五绝真人鼓掌笑道:“幻火神君的明幻十八手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哈哈!”
幻火神君面露得sè,吐气发力道:“嘿!”双臂忽然提速,在身外一阵乱舞,幻化出十八只手臂,每一只手臂都握着一颗赤红太阳,然后双脚蹬地,悍然冲入红雾之中,只见红rì漫天飞舞,光焰四溢,所到之处,红雾消融、蛊虫焦枯,如入无人之境。
躲在红雾之中的易天行见此情形,暗骂一声:“妈的,要不是姓乐的白痴瞎折腾,害我未尽全功,你这种垃圾真气能够奈何得了我的蛊虫?!”不过郁闷归郁闷,他也不是怨天尤人之辈,既然蛊虫挡不住幻火神君,他便亲自出手拦截。
随着一声长啸,易天行风驰电掣般冲出红雾,浑身金光隐隐,肌肤透出白玉sè的光泽,指掌并用、拳打脚踢、肘撞膝击、截脉分筋,施展诸般短打擒拿,对着幻火神君近身肉搏,劲气破空,呼呼作响,与幻火神君的十八道手臂幻影斗在一起,以快打快,丝毫不露下风。
旁边那个丰腴少妇越看越是心惊,暗自恃道:“看来易天行刚才是手下留情,否则以他的擒拿手法,我在他手下恐怕难以撑过三个回合。”
青衫老者也是看得面如土s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想不到易天行如此了得,我若继续与之交手,结局不是身遭惨死,便是数十年威名尽付流水。罢了罢了,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我的江湖!”一时间心灰意冷,生出金盆洗手的念头。
五绝真人却与他们到底境界不同,瞥到身后两人的神sè,不禁冷哼一声:“废物!”一摇动九环勾魂刀,九个钢环发出荡魄勾魂的异响,杀向易天行。
青衫老者挨骂之后,老脸一红,望向丰腴少妇,却见对方也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到底年轻啊,被人一挑拨就按捺不住了,我可不会轻易涉险。”以为丰腴少妇会在羞愤之下参与围攻易天行的青衫老者心中还在嘀咕,丰腴少妇已经扭转身形,化作一朵白云,朝着远方飘去。
青衫老者登时目瞪口呆,一时没有缓过气来:“陈三娘!”
丰腴少妇也不答话,径自一溜烟跑了,青衫老者登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参与围攻,别易天行凶威难敌,就是五绝真人的勾魂环声都不是他能够长时间抵御的,如果抽身而去,他又不比陈三娘江湖卖解的出身,后来当了武林大豪的妾室,才算在江湖上混出名号,对于自身名誉不甚看重,就算此刻有了退隐之心,真要扔掉脸皮不战而退却也做不出来。
“咦?邹前辈你在干什么?受了伤么?”
青衫老者闻言不禁又羞又气,扭头却见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双手各持一柄角质弯刀的灰衣青年快速跑近。
“牛尔敦啊,你来得正好,五绝真人和幻火神君正在夹击易天行那个魔头,你快去帮他们。”青衫老者见到来人,顿时没有了话的兴趣,这个牛尔敦乃是个出了名的愣头青,为人处世毫无眼水,经常当面戳人痛脚、揭人虚言,一开口就堵得人没法回话,谁要跟他较真儿非得气死不可,不过这人脑子少根弦,武功却是实打实的信阳第一高手,一身外家铁牛功登峰造极,不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而且达到了由外及内的地步,硬是以外家功夫修成一身雄浑刚猛的内家真气,家传两柄蚩皇刀更是上古异兽蚩牛双角制成,不仅削铁如泥,而且刀内蕴含着极其诡异的邪气,一旦破体见红,便会沿着经脉弥漫全身,yīn毒无比,煞是了得。
牛尔敦看了易天行等人的战局一眼,憨憨地道:“他们打架那地儿好像有毒雾毒虫啊。”
青衫老者道:“是啊,不过你有铁牛功护体,那些毒物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牛尔敦哈哈笑道:“那当然,原来邹前辈是没有能力抵御这些毒物,所以止步不前,算了,武功不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你就在这里看我们打吧。”罢扔下气得七窍生烟的青衫老者,大步奔向易天行,一面跑,一面大呼叫地道:“易天行,看刀!”
易天行与五绝、幻火二人正打得难分难舍,那是因为早就看穿了五绝真人底细,知道他还有压箱底的本领没有施展出来,手中随时留有余力,现在看到这么个活宝跑过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东西?也来现眼!”心中念动如飞:“耿大彪那个混蛋发出的焰火,估计全沼泽的江湖人士都看到了,对方援兵只会越来越多,拖下去对我毫无益处,哼,五绝真人jīng通用毒,幻火神君擅长纯阳气功,恰好克制我的蛊虫布置,干掉这两个人,我不信其他人还有这么好的手段应付这无边毒雾、无穷蛊虫。”想到这里,他眼中碧芒一闪,长啸出声,脚下错步踏出,转到幻火神君身侧,右手一伸,翩然一指向幻火神君眉心。
幻火神君只觉易天行这一指玄奥无方,直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而且看似舒缓,实则神速无比,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到自己眼前,毫无躲闪的时间,当下骇然大叫道:“滚开!”双拳挥舞,十八团赤红光团簇拥在一起,形成一蓬鲜艳红花,绽放在幻火神君面前。
五绝真人趁机一刀横斩,抹向易天行腰间,同时双眼一阵迷蒙,万千细如牛毫的针状虫以他的瞳孔为中心,迅速旋转起来,在他眼中形成两团灰黑sè的漩涡,看上去十分诡异邪恶。
牛尔敦此时也已冲到易天行身外三丈,他为人单纯,什么都不想,看到易天行面临夹击,正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大喝一声,把头一埋,双臂狠狠一推,连人带刀,就像是着双角的蛮牛,直愣愣的奔驰过来,气势汹汹,逼得沿途的红雾向外扩散,硬生生杀出一条通道,靠近他三尺之内的毒虫,更是被他脚步踏地引发的震动震得支离破碎。
易天行见状心头一凛,他没有想到牛尔敦有如此雄厚的内力修为,竟然丝毫不惧毒雾,横空杀至,登时打乱了他拼着承受五绝真人一击也要先杀一人的计划。
电光石火之间,易天行收回手指,身形展动,似虚还实,从五绝真人的刀光中穿过,避开牛尔敦的双刀,然后欺近幻火神君身边,侧身撞击过去,沿着他右肩、右臂、右掌,一道白玉无瑕、温润剔透的凌厉剑气闪电般飞shè斩出,正中幻火神君的赤红花团。
幻火神君此时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纵然维系着十八团光球堆砌成的花团,也没有能力增添甚至发挥其威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易天行犀利一剑剖开他的真气。
啵啵连声,十八团光球宛如十八个泡沫,在锋锐之下尽数破灭,易天行的剑气没有一的衰竭,继续激shè。
幻火神君怪叫一声,浑身喷涌出一缕缕的赤红烟气,双手往胸前一合,企图夹住易天行的剑气,但是在易天行的攻击面前,赤红烟气显得既分散又无力,幻火神君的双掌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易天行的剑气就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滞,狠狠掠过幻火神君的双掌,劈在幻火神君胸前,激起一蓬血花。
五绝真人见状眼皮一跳,沉声喝道:“死!”眼中旋转的虫忽然爆散开来,化作两道灰黑sè的气流,从他眼中激shè而出,shè向易天行。
牛尔敦同时大吼一声,手中蚩皇刀一分,化作两弯月牙斩向易天行颈项、左肋。
易天行喝的一声,张口喷出一股晶莹如玉的真气,飞掠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五绝真人双眼发出的灰黑气流,三道气流撞击在一起,发出闷雷般的鸣声,接着各自爆散开来,玉白、灰黑两sè真气互相交融,在半空中形成一团浓雾,其中不停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就像是篝火燃烧一样。
牛尔敦冲到近前,见到这种情况,立即怪叫着翻身后退:“喂!五绝道人!这玩意儿有没有剧毒?”
五绝真人没有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答话,双眼中异芒闪烁,空中散乱的灰黑sè真气随之渐渐凝聚,化作白雾之中的两灰黑光球。
易天行纵身远远跳开,反手拔出白玉剑,毒宗的万咒邪眼乃是十分生僻的咒毒一脉,与蛊毒一样都是融合了法术的毒技,没有相应的传承,任凭法术多么高强、药理多么jīng湛,面对它的伤害也只能束手无策。易天行倒也懂得一些百毒门的咒毒秘术,不过对于万咒邪眼这种毒宗绝技却是不知根底,不敢大意让其沾身。
牛尔敦做人呆头呆脑,战斗意识却敏锐无比,见到易天行的模样,立即感受到危险,毫不犹豫的再次后退,站得远远的高声叫道:“五绝道人,你捣鼓的这些毒药行不行啊?!行就赶快动手,不行就退下让我!”
五绝真人闻言大怒:“蠢货闭嘴!”双眼猛然一睁,两道jīng光激shè而出,shè在悬浮半空的两颗灰黑光球上面。
灰黑光球得了五绝真人的秘技激发,双双急速旋转起来,带起呼呼疾风,风驰电掣般shè向易天行。
易天行面sè凝重,双手持剑,脚步交错,身体扭动,就像是一条随着笛声起舞的灵蛇,身形摇曳间,白玉剑上面亮起一道耀眼生辉的玉白sè剑光,然后长啸一声,剑化长虹,一剑刺向飞shè过来的两颗光球。
咝咝两声,两颗灰黑光球接连被白玉剑刺破,当空爆裂,五绝真人当即惨叫一声,双眼流出两行血泪,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
易天行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白玉剑功能辟邪,果然是各类邪法的克星,当下得理不饶人,顺势向前杀出,刺向五绝真人胸膛。
五绝真人目不能视,但是耳听八方、气游四极,不等易天行近身就察觉到他的意图,咬牙切齿地叫道:“易天行!你找死!”双臂一振,手臂上的纹身忽然活转过来,化作一条蓝sè毒蛇、一只金钩银线的琵琶蝎子,飞向易天行面门。
易天行长声笑道:“谢了!”剑势不变,继续刺向五绝真人,身体只是侧头让过面门,任由毒蛇、毒蝎落在双肩之上。
灵蛇毒牙、蝎子尾针同时落在易天行身上,扎入他的体内,五绝真人虽然眼睛仍然不能睁开,但是他的心灵与两只毒物相通,如若亲眼目睹,不禁心头一松,哈哈笑道:“倒也!倒也!”
一旁的牛尔敦却看出危机,猛然发力,箭一般shè向五绝真人,蛮牛般撞到他身上,将他撞飞出去,同时双刀一错,架住易天行的剑光。
铮!牛尔敦被易天行一剑逼退三丈,总算他功底扎实,半空中腰肢一挺,稳稳落在地上,惊讶地道:“你好大力气!”
易天行右臂也是微微发麻,紧了紧手中宝剑,沉声答道:“你也不赖。”
五绝真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牛尔敦撞得一路飞出,撞到一棵大树方才止住去势,五脏六腑都受到震荡,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来,又惊又怒的喝道:“你中了蓝甲飞蛇和离州银线蝎的毒居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