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跟黄承恩他们这些土司有什么关系?”镇南侯府虽然还在,但一个一岁大的镇南侯谁都镇不住,官场上摘桃子是惯例,你保不住自己的地盘怪得谁来。WWW.tsxsw.COM
“黄峒蛮毕竟是广西第一大峒蛮,族中除了土司还有不少人参加科举当了官,现在黄峒蛮想用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拿回凭祥州,你还真没地方说理去。”李复生的解释简明扼要,周世雄明白了,想踢走官重光的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幕后推手是黄氏一族。[..com]
“那个王总督的反应是什么?”周世雄心里不停的咒骂朱由检这个死胖子,若不是为了避开他,怎么会闹出这么多麻烦。
“王尊德没敢接话,他让手下四处跟人说,凭祥州是军州,凭祥州的官员任免只有皇上和镇南侯有权,他这个总督管不着。”
“这老家伙还算识趣。”周世雄点点头,对王尊德的表现很满意。
“狗屁!”官重光非常大声的骂了一句,见周世雄满脸困惑说道,“这老家伙临走的时候把我找过去,说要我向他报一份凭祥州州府官员名册,还说凭祥州虽然是军州,他这个总督兼管文武,凭祥州也不例外。临走问我同知和判官的人选定了没有,如果没定他可以推荐几个人选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想架空我吗!”
周世雄面对狂怒的官重光只能苦笑,他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了,仅仅是镇南侯府换了一个新主人,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一变化超乎想象,周世雄官重光和李复生三人都没预料到,从来没进入过他们视野的广西总督竟然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鸿昌,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官重光和李复生能力再大也没用,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以往周世雄在没有人敢向凭祥州指手画脚,现在周世雄不在了,他三个女人在大明都没有背景,镇南侯这个牌子只能用来领工资,作用实在有限。
“办法倒不是没有,成鹏,你给崇祯帝写奏折,把卫指挥使司和州府的任官名单报上去,等皇上批下来在给王尊德过目,如果这老家伙唧唧歪歪你就再写奏折,按照他的要求报名单。”周世雄的话说的两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办法?
“不懂了吧?”见两个手下还没想通,周世雄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官员任免是普通文书,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几个月时间,一年能来回两次就不错了,只要把这份名单拖着办不下来,其他什么手段都不用担心,最好他们敢使黑手,凭祥卫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周世雄把现代官场的踢皮球战术挪用过来,应付广西官场的同僚,实在太过分了。
“哦,拖!”官重光没有真正在官场混过,对这个字理解不深,李复生当年在官场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字,现在才发现刀用来杀人还是切猪肉,只看持刀者的想法,拖字诀原来也有他积极正面的意义。
“对,反正咱们凭祥州的官有没有朝廷准许都这么干活,既然他们想用规则的力量蚕食凭祥州,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规则的力量反击他们。”周世雄这个说法很新鲜,李复生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官重光没他那么多闲工夫,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处理,“鸿昌,土司这边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警告一下他们,我怕咱们一退缩会误导这些蛮子做出更无礼的事!”
周世雄使劲挠挠头,“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如果明知他们要对凭祥州不利还假装没事发生,以这些僚人饿狼般的性子,把凭祥州生吞活剥都有可能。但是动作太大也不好,现阶段凭祥州应该表现出隐忍和无力感,这才符合失去老大彷徨无措的状态。”
周世雄说了一大堆,官重光也没听明白他这是要动还是要静,李复生依然在感悟人生,没空搭理这两个蝇营狗苟的凡人。
“把周厚叫进来。”周世雄没有继续给官重光上课,等周厚进来,周世雄拿出广西西南地形图摊开,“周厚,你的夜不收营不属于军卫正编,只能算是镇南侯府的卫队,就算消失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周世雄用手指在南宁府和新宁州、忠州、上思州之间画了一个圈,“把这一带黄峒蛮的势力给我搅乱,能不能做到。”
周厚听周世雄说前面这段话,还以为周世雄要带着他在身边护卫,没想到周世雄是要他从新干老本行,而且专门针对西南部的黄峒蛮。
“新宁州一带有一个山贼王,是黄峒蛮控制的势力,打掉这支山贼没有问题,只是南宁府一带势力繁多,几乎各家各姓都安插了人马在南宁府,捅这个马蜂窝恐怕有点麻烦。”周厚有什么说什么,这些情报除了他早年当山贼了解的,还有胡广利这些年送回来的新情报,周世雄的目光几乎没在广西境内停留过,这些情报只有周厚在用。
“必须动这个马蜂窝,不然针对性太强,如果能挑起迁龙寨黄氏和八尺寨雷氏的争斗,就算你立一大功。”当年因为周世雄的关系,黄氏和雷氏结为同盟,这几年两族联手几乎控制了南宁府大部分地区,如果把这个联盟拆散,黄氏恐怕没那么多心思关注凭祥州了。
“标下尽力去做!”周厚没有给周世雄打保票,周世雄也没心思玩军令状之类的游戏,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尽最大可能减少战损,折损超过两成必须撤回来休整,不要打消耗战。第二,所有人都要带回来,不管是伤了还是死了,都要带回来。明白吗!”
“明白!”周厚重重的一点头,转身离开。周世雄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为了我的事令手下去冒险,我这个首领当得很不称职啊!”
“鸿昌,还有一个麻烦需要你决定该怎么解决。”周世雄的感慨没有引起官重光的共鸣,他太多事需要烦恼,感情问题没时间考虑。
“哦,还有什么令成鹏束手无策的事?”周世雄故意调侃官重光,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商路的事,南宁府盐铁监想入股,原本那个死太监是想白拿来着,后来我把王公公的名帖给他看,这个死太监才改口花钱入股。南宁府知府也派了个管家来说想入股,却没提打算给多少钱。”这件事在官重光看来,比王尊德和黄峒蛮的事还要严重,因为商路是凭祥州发展的根本,若是被人破坏了商路,对凭祥州的打击是致命的。
“来来去去还是钱和权,如果只是想一起发财让他们入股没什么问题,如果想吃白食,就让他们拿命来换。”周世雄真不介意有更多的股东加入商路,最好全广西的州府都加入进来,组成一个超级商团,到时候发财的路子更宽广。只是他决不允许吃白食的家伙插手商路,这种人不但养不熟,而且为了抢钱他们根本不会顾及商业规则,对于这种人,周世雄不介意进行人道毁灭。
“不好吧?杀官等同造反,这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李复生总算从哲学思考中回到凡间,听到周世雄杀气腾腾的发言,马上反对。
“造反什么的我没兴趣,但是谁敢抢我的钱,我就敢要他的命,没得商量!”周世雄坚持自己的决定,官重光和李复生只能接受,李复生还想再劝劝,官重光首先开口拦住他,“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既然敢向凭祥州伸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对了,齐楚阁他们运回来多少东西?”说到钱,周世雄才想起自己发了一笔横财,好几个月过去都不知道具体数额。
“唉,这段时间乱糟糟的,没空仔细估算那批东西,只有金银过称入库,其他还没点算。”李复生对这件事也很头疼,建奴清空了几座城池的银库和私财,光金银就装了过百辆马车,齐楚阁为了掩饰还特地用铁砂铜器遮盖,车队才弄得这么庞大。
“金银有多少。”周世雄满怀希望的看着李复生,他想听到一个巨大的数字,因为他很爱钱。
“金一万三千两,银四十五万两。”李复生不用查账本,准确报出入库金银的数目。周世雄皱了皱眉,他还以为最少有百万两银子,没想到连半数都不到。
李复生猜到周世雄在想什么,笑着说道,“鸿昌不用皱眉,金银数量虽然不算太多,还有大头没点算进去,等马三回来尽快弄清楚那些首饰的价值,相信总数过百万两是没问题的。”
“金银首饰没算进去吗?”周世雄还以为首饰类的简单分成金银称重入库,没想到还要等马三来眼看。
“有些首饰华贵非凡,不能简单用金银的重量计算价值,而大部分首饰并不是用纯金纯银制作,需要挑出来重新融化成金锭银锭,咱们凭祥州只有马三能做这个活,只能等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