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正义,缘何举步惟艰?近朱则赤,难道近墨必黑?正邪之别,果真系于一念?
天色已经大亮,成辉对昨晚所有值班人员分别进行了询问,从两个值班电工那里,详细了解了博物馆的电力配备的情况,并与他们仔细的观察了强弱电的现场,电工就电力的配置向他作了完整的介绍。
成辉刚向馆长作完汇报,冷蓄也闻讯驱车赶来。时辰已近午餐时分,冷蓄就和成辉又来到了雅韵酒店。酒店的顾客与上一次相比,明显少了许多,两人落座后,成辉边吃着,边和冷蓄谈着经过。
“照明怎会突然没了?”冷蓄问道。
“博物馆应有两路外线供电,昨晚有一路是供电局线路检修而停电,几天前供电局就发来了通知。另一路我们刚才检查过,系人为破坏。”成辉解释道:“这就意味着两路供电都被切断,所以照明熄灭了。”
“没有其他的措施?”
“有柴油发电机,由于平时极少会两路同时断电,因此发电机放在手动挡。昨晚由于供电局要停电,电工都在作切换工作,发电机工作就迟缓了。”
“监视器和部分照明为何还亮着?”
“是的,搞破坏的应该是外部人员,对博物馆的配电方式没有完全了解。不间断电源和弱电的那一块没遭到破坏,报警系统也很正常。”
“幸好有不间断电源,否则古兵器就有危险啦。”
“我与电工看了所有现场,我注意到一个非常危险的薄弱环节……”
成辉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跟冷蓄打个招呼后接通了电话,“哦,杨总,我是成辉,有啥吩咐?”
“你在哪里?快到公司来!”
“我正在吃饭,饭后就到。”
“吃饭?先别吃了,马上过来!”
“好,好,我马上就到。”成辉站起身,对冷蓄说:“我必须立即到中城公司,对不起,我先行一步。”他套上外衣,疾步离去。
中城公司气派不小,东南方向的玻璃幕墙居然是上大下小的圆锥形,造型别致美观。成辉匆匆赶到25楼的总裁办公室门外,总裁的秘书向里面通报了以后,领着成辉穿过宽敞的会客厅,进入了杨捷智的办公室。
“阿辉,这几天你们在忙些什么呀?”女秘书离开后,坐着沙发上的杨捷智似是在看着账册,问话的时候头也未抬。
“哦,杨总,我们没事就到处混混呗。”成辉站在宽大的老板桌的前面,小心地答道。
“没事混混?”杨捷智抬起头,脸上视乎些许笑意,“这些天的博物馆也那么好混?”
听他提到博物馆,成辉知道他已了解一些情况,便说:“我们受老同学之托,是临时帮一下忙的。”
“帮个忙就将泽明帮到医院里去啦。”杨捷智挺直身子,绷着脸,“嫌我给的薪金不够多?”
“不,不!我立即把那里回了,博物馆的事情让冷蓄自己去处理。”
“这才是我的兄弟。”杨捷智拿起一叠纸扬了扬,说:“你看看,光陆家湾一个盘子,就有这么多户还未签约,你居然说没事做。”杨捷智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只要好好干,我们公司必定有更加辉煌的前程,钱一定会赚到你来不及用!”他拍了下成辉的肩膀,“饭没吃好?走,陪我一起吃饭去吧。”
成辉、李泽明的突然离去,古兵器岂非危在旦夕?不然,冷蓄知道自己很难请到曾晓杰,但是他想到了霍冰清。霍冰清果真女中豪杰,冷蓄一说完,她即刻爽快的承诺。把清琪服装公司的事都托付给合伙人琪珉,自己住进了博物馆。冷蓄的这一招固然高明,因为曾晓杰不可能坐视不管,霍冰清虽然武功不弱,但已荒芜了多日,何况如今出没博物馆的偷盗者中不乏武林高手,一个女流之辈单挑独斗,如何应付得了?果然,曾晓杰不请自来,了却了冷蓄的一块心病。
武功高强的曾晓杰与轻功了得的霍冰清联手,使企图偷盗者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即使是江湖高手,也无一漏网。有次遇上一个飞刀之徒,他飞出的刀不仅被霍冰清的飞镖在中途击落,不待他反应过来,霍冰清紧跟着第二镖已到了他的眼前,他虽然险险闪过,却被曾晓杰轻松擒获。此后博物馆的境况逐步见好,那些有盗抢之念者除了被抓的,都被吓退了。忙碌了一段日子之后,即使仅留曾晓杰一人,也渐渐地清闲下来,霍冰清只是时常过来走走而已。
明山市的东南角一个巨大的蝶形建筑,是明山市新近扩建的国际机场,这里每天有几百架次的飞机起落,人来客往,忙碌非常。一大早,霍冰清己早早的在接客大厅等候着,她仔细看了飞机到达的时刻表后,时儿抬腕看手表,时儿向着那些从机场内走出来的人群眺望。
“冰清姐!”远远的一位姑娘在叫她。
霍冰清循声望去,见一个穿着绿色单衣外披杏色小褂、琥珀色长裤的腰头上用一根褐色的丝绦围缀的姑娘正冲着自己叫喊,连忙迎向前去。
姑娘挎着一个大包,两手还分别拖着拉杆箱,“晓婉,你怎么带这么多的行李?”看着她那副近乎狼狈样子,霍冰清接过一个拉杆箱,说:“把你背着的包给我!你穿着高跟皮鞋,看你如何走道。”
曾晓婉将大挎包交给霍冰清后,拖着另一个拉杆箱,喘着气,问:“冰清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四处张望着,“我哥呢?咋没来?”
“他正在看守博物馆呢,哪会料到你会像搬家似的。”她俩一边谈着话,一边将两个拉杆箱和那个大挎包搬进出租车。
“我的确是搬家呀,两个箱子和这个包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车辆启动后曾晓婉说道。
“你的学历尚未完成,怎么把东西都搬回来啦?”霍冰清甚是纳闷。
“我有个发现,回国是来干一番事业的。”
到家后,霍冰清马上给曾晓杰打了电话,待曾晓婉走出浴室,曾晓杰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她了。
“晓婉,你到底搞着什么名堂,真的准备半途而非缀学回家?”看来曾晓杰也感到不可思议。
“哦,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学习的时候,老师说到德国有位叫朱利斯?克拉普洛特的学者,他发表的论文中谈到了一本叫‘平龙认’的中国唐代的书。”
“这个我也知道,他只不过是说明中国人早在8世纪就知道制作氧气。就算承认这本书的存在,也只能说明是中国人最早发现氧气。”
“我对谁先发现氧气并无兴趣,引起我关注的是这本书里的‘水中亦有阴气,它和阳气紧密地混合在一起,很难分解’的这句话。”曾晓婉说得一本正经,似是为了证明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到德意志帝国十九世纪初期著名的东方学家朱利斯?克拉普鲁特,早在1807年发表的论文中提及中国唐代的马和所著的手抄本‘平龙认’,其中标题为‘霞升气’的一节里论述了制取氧气的方法,并且说到水是阴气、阳气的混合体,也就是说水是氧气与氢气的混合体。
“晓婉,虽然化学界对此书持肯定的态度,但汉学界则普遍认为是一本杜撰的伪书呀。”霍冰清插了一句。
“就是,当初我也以为它是一本伪书。因为我们难以想象,唐代的中国人怎么会知道水是氢氧的化合物,他们即不可能电解,也不可能对蒸气进行高温加热。”曾晓婉振振有词,“可是,试想一下它是真的呢?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他们当时所采用的对水的分解方法呢?那不就意味着我们有简练的、成本低廉的分解水的办法啦?自从在互联网上看到我哥在水中的表演,立即使我想通了这个问题。”她略顿一下,问:“哥,你脖子上挂的就是那块佩饰?”
“是呀。”曾晓杰牵拉着绸带,把佩饰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来,我们做个实验。”曾哓婉让霍冰清取出一个玻璃缸,向缸内灌入清水,然后把那块佩饰放入缸中,由曾哓杰用双掌在缸外隔着玻璃发功。旋即,随着那块银色的佩饰变为白色后,冒上来的气泡越来越浓密。曾晓婉将一根橡皮管的一头放在玻璃缸上口,在玻璃缸上盖一块木板,拿起橡皮管的另一头,用打火机一点,嗬,着了!
“太好了!”曾晓婉高兴得跳了起来,“这块佩饰虽然出自宋代,完全可能是唐代工艺的延续。而中华武功渊源流长,看来这就是古人为啥能知道水是氢氧化合物的原因了。”
看着妹妹的兴奋样,曾晓杰不以为然,“晓婉,即使让你证明了是中国唐代就发现了氧气,那又有多少现实意义呢?”
曾晓婉只是冲着曾晓杰笑,并未作答。
“你呀,光知道练功,人变傻啦?”霍冰清对着曾晓杰插上说道:“氢气燃烧后与氧气又结合成水,这是个用之不竭的绿色能源呀。”
“我知道。但是这氢气的收集、储存、运输、利用等都是很麻烦的事。”曾晓杰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傻,“如果把氢气压成液态,先不说对储存罐的要求很高,单说压缩气体过程的成本也会让你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霍冰清说着,转首问道:“晓婉,你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让你哥整天对着玻璃缸发功,这样即使不把你哥累坏,也会把你哥闷坏呀!”
“当然,不可能让哥每天围着玻璃缸的。”曾晓婉笑着,对霍冰清说道,“我是想搞个实验室,首先是要对这块胸佩的成份进行分析……”
“这块佩饰的成份报告我们已经有了!”霍冰清打断了曾晓婉的话,并从书房的书柜内取出一张纸来。
曾晓婉接过报告看了下,便说:“这里主要的成份是铂,价钱太贵。虽然它不参加化学反应,但广泛应用成本就太高了。我们还是应该搞一下这方面的研究,找一些便宜点的金属合金或其他化合物,或许能找到比铂合金催化效果更好的物质。另一方面,我们要对哥所发的功进行检测、采样,然后研制出一个气功仿真装置。这样,我们就能制造出分解水的设备。”
见两人均是不甚理解的表情,曾晓婉继续说:“我们研制出的设备如果用在汽车上,那就是一辆光喝水就能跑的汽车,而且燃烧后生成的水还能够大部份的回收到水箱。这种车,只需加满水就可以行驶很长的路程。另外这套设备还能从污水、海水中制取氢氧,尤其是海边无淡水的地区,不仅有了绿色能源,更能解决饮水之忧。”
“你想象的还真不少,”曾哓杰分明是在泼冷水,“我看这事有点玄。”
“目前,地球的资源越来越贫乏,现在的战争基本上也都是为了石油,能够搞出低成本的绿色能源,是对人类社会最大的贡献。”霍冰清牵着曾晓婉的手,表示赞同,“晓婉,实验室该要多少本钱?”
“我想一、二十万吧,问题是我们怎样去筹集。”
“二十万?哪来这么多钱?”曾晓杰跳了起来,“何况,我听说的实验室都几乎上亿!”
曾晓婉仍然笑嘻嘻地说:“哥,你说的是国家级的实验室,他们研究所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我们只是小范围的研究,用的钱当然就少?。”
霍冰清拍了下曾晓杰,“你激动什么?”然后对曾晓婉说:“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就谈谈具体计划。”
“好、好,我不管!”曾晓杰盯着霍冰清,万没想到她已跟曾晓婉站到了一边,故没好气地说:“你们谈吧,我离开博物馆的时间太长了,我必须马上回去。”他头也不回,走了。
“别去管他,让他去吧。”霍冰清说道:“我明天就给你二十万,我们先将实验室搞起来。”
“我们的试验首先要对气功的测试、采样,哥现在这个情绪……”曾晓婉不无担心,叹道:“假如抑傲哥在的话就好了。”
“放心,你哥一定会来做的。”霍冰清肯定地说。“我们先把实验室搞起来吧。”
“冰清姐,你真有这么多钱?”
霍冰清笑了笑,爽快地说:“你哥在朝湖表演时捐给我们公司的钱我一分未用,现在就给你吧。”
曾晓婉给侧月山区打了电话,兄弟俩商量后,弟弟宋洁中赶到明山,协助曾晓婉租房子、买设备,没过几日,实验室已经有个样了。
试验在物理方面干得还算顺利,他们发现用金属钼作催化剂的作用甚至可以超过金属铂。但钼的化学稳定性就远不如铂,就是说,钼的使用有一定的寿命,不像铂使用长久。然而,钼的价格毕竟要比铂便宜许多,利用一些化学方法也是可以把钼还原的。
仿生实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红外线、磁场当然是少不了的。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一种无法测定的物质流,这一成份的仿真,却使曾晓婉大伤脑筋。从声波到无线电波、无线电波到光波;从磁控管的微波、一直到激光发射器,就是无法仿制出那一种物质流。
钱用得很快,一段日子下来,曾晓婉捉襟见肘了。霍冰清闻讯后,主动找上门来。
“晓婉,这里是二十万,你去用吧。”霍冰清将一个提包递给曾晓婉。
“这怎么行!你们公司也要用钱呀。”
“这不是我们公司的钱,”霍冰清压低嗓门,似是故作神秘,“这也是你哥的钱。那次表演你哥把钱全部捐掉了,所以就不需要缴税,这就是当时所说的税钱。”
“冰清姐,太谢谢你了!”曾晓婉诚恳地说:“等我们成功后,我一定加倍的还你!”
试验又得以继续,期间,曾晓杰这个主角自然少不了。他每天至少要花几个小时在实验室发功,供曾晓婉他们研究。所幸,博物馆一段日子里均很太平,次序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