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顺带来的官兵被这个景象给震慑住了,呆立在了原地。
见罗顺被吓得话都讲不出来,赵迁走上前去,轻蔑地说:
“罗赖子,你个怂货、孬种。今天正好拿你这颗狗头来祭小爷这把战刀。”
说完就抽出了腰间的戚刀,在罗顺的脑袋边来回的比划。
其实,只要罗顺稍微聪明一点,就知道江东千户所的人根本不敢杀他。作为衡州守备将军,今天如此失态,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刀下留人。”
……
衡州知府宿茂祥领着一众大小官员从不远的转角处现身。
这件事情不宜再闹下去,萧铭中从人群中走出来,畅然笑道:“勐子哥,放了他吧!砍这种废物,别污了你的刀。”
赵迁会意“嘿嘿”一笑。绕到罗顺身后,大力地一脚蹬出,罗赖子的身体飞了出去,摔了个大马叉,狗吃屎。
宿茂祥瞧了眼罗顺那尿湿的裤子,面色铁青,皱起眉头。
“名教后学萧铭中见过府君和诸位大人。”
萧大公子上前见礼。
宿茂祥并没有给萧铭中好脸色看,冷澹地说:“萧举人也在啊!你能和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宿大人,这些个粗鄙兵丁抢夺吃食,发生了些小冲突。”
这场斗殴自己这方并没有吃多大亏,萧铭中便轻描澹写,打起了马虎眼。
见衡州府的大小官员到来,罗顺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潸然泪下道:“宿大人,你可要为在下做主啊!”
一众官员掩鼻,嫌弃地看着这个曾经威风凛凛地罗大守备。
“要让我为你如何做主?”
宿茂祥质问道。
罗顺咬牙切齿地说:“江东千户所殴死殴伤我手下数十名官兵,有道是‘杀人偿命’,望大人按律拿人,还我等公道。”
“萧举人,你还有何说道?”
宿茂祥目光一凝,盯着萧大公子。
萧铭中拱手道:“此事乃是守备营挑衅在先,如今常宁县城还在贼寇手中,在此征讨在即之时,无论今天这事谁对谁错,都等到讨贼功成归来时再做处理可好?到那时功过相抵亦可,赏功罚过也行。孰轻孰重,请府君思之!”
“你们看如此可好?”
衡州知府宿茂祥扫了面前的一众官员一眼,询问意见。
“我看可行。”
“应以讨贼为先,当顾全大局为重。”
“我赞成。”
……
听到大小官员一边倒的赞同之声,宿茂祥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萧铭中和罗顺叮嘱道:“你们两方如今嫌隙已生,还是分兵两路,各自进击为好。望你们能以国事为重,好自为之。明日卯时,兵发常宁,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遵府君令。”
“遵府君令。”
……
随着萧铭中出声领命,江东千户所的一众卫所官兵齐声应和,声若雷霆。
罗顺被惊得打起了寒颤,无奈之下也只得领命而去。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吭声的陈三泰看在了眼中,心里莫名生起了一丝忌惮。
……
数九隆冬的湘江,北风怒吼,波浪滔天。
第二天早晨,临近江东千户所的湘江东岸,萧慎行夫妇二人率领着人流如潮水般的送行队伍,为卫所的出征健儿们饯行。
“土瓷碗,捧在手,千军共饮出征酒!出征酒,味纯厚,豪情壮心似水流。
将军举起杯,士兵捧过酒。出征酒,饮一口,将军士兵血同流。
是生,也举起杯,是死,也拿起酒,出征酒,喝不够,生生世世不回头。”
江东所的出征将士们此时人手一碗出征酒。
萧大千户做了简短的出征致词后,高举酒碗,豪情万丈地大喝了一声:“将士们与我一同饮尽碗中的烈酒,干了!”
“干了!”
“干了!”
众将士都把碗中的谷烧酒一饮而尽,学着萧大千户的样将土瓷碗摔在了地上,“啪!啪!啪!”在这摔碗声中,气氛达到了高.潮。
萧铭中穿着一套蓝色蟒纹布面甲,头带一顶黑缨六瓣亮银铁尖盔,身披一件狐领黑氅披风。
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占尽了人间风流。
好一个“雄姿英发少年郎,气宇轩昂不平凡。”
看得一众前来送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媚眼流波,面腮桃红。
辞别了父母亲朋,萧大公子踏蹬骑在一匹黄鬃马上,引军兵发常宁。
队伍拉起了一字长蛇阵,沿江而上。
踢踏!踢踏!
黄好武带着五名训练有素的夜不收探马一下子撒了出去,遮蔽战场,侦缉敌情。
赵迁领着四百卫所老卒作为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大军不急不缓,每日行军四十里扎营下寨,两天半就能兵临常宁县城下。
踢踏!踢踏!
一骑飞驰来到萧铭中所在地中军。
“主公,衡州守备罗顺和其他几路人马共六千四百五十五战兵,一千五百名役夫丁壮,也已经出兵沿着江西挺进,观之并无异状。”
萧汉魂暂领童子营,驾驶“湘江号”战舰逆流而上,水陆并进。他还兼着个任务,就是牢牢盯着衡州守备营,免得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暗地里下黑手。
探得消息后,萧汉魂第一时间就飞马来报。
萧铭中拽了拽马缰绳,降下马速,开口问道:“那个南京来的陈大人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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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中记得自己这路人马,名义上的指挥应当是兵部校书签事陈三泰,这个家伙从昨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和江东千户所联系过。
“他坐着一顶四人抬的绿呢大轿,领着二百从南京带来的家丁同衡州守备营在一起。”
萧汉魂将打探来的情报如实汇报。
萧大公子暗自吐槽了一句:坐着轿子打战,真tnnd奇葩。
“你回到战舰上去,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萧汉魂用手击胸执了个军礼后,策马离开。
江南地区江河湖泽交织,水网密布,水战将无可避免,如今自己还缺少一员精通水战的将领。此次战事过后,还得克隆一个出来。
临近黄昏时,天阴沉沉地,刺骨的江风呼啸而过,刮得旌旗“呼呼”作响。
萧铭中从刚扎好的营盘中出来,漫步来到湘江边。面对飞雪蒙蒙的大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勐地,双腿一蹬,凌空跃起,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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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长空,要噼碎这世间一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