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没有得手。”
陈三泰手下管事的师爷,再听完来人的禀报后,顿感怒火中烧。
十名死士居然莫名其妙的全部被杀,这对于陈家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为了培养这些死士,陈家付出了巨大心血。
花费的银钱姑且不提,为了让这些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人能够成材,陈家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知道搭上了多少的人情在里面,为他们寻来了数位武道大家名师,才把他们悉心培养到了如今这一步。
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简直难以估量。想到这里,管事的师爷的后背发凉。
何为聪明人?聪明往往审时度势,对事物的本质有着独到的见地。
做为这次行动的总策划,这位管事师爷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管事师爷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如今只有一个打算,那就是逃走。
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陈家,彼此永不再见。
咳咳!他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喉咙,对回来找他的两个青衣人说:“你们原路返回,我再调派些人手随后就到。”
等两人离开,管事师爷进入到后院的一间卧房内。这里是陈三泰睡觉的地方,今天他有些事情要办,已经出去了大半天。
既然决定了要脚底抹油熘走。跑路的时候这开销可小,管事师爷进入了卧房的小间,这里存放着陈三泰从南直隶带来的所有银钱。
师爷用一个麂皮袋,装了满满的一袋雪花银。
他对小间里还剩下的上万两银子毫不留恋,拎起麂皮袋就走。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南京城,接走自己的一家老小。
……
一场早就预料到的春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黄好武剥下了几具尸体上的青色棉袄,为萧铭中和王婵搭了个临时的避雨帐篷。
他自己则是刀握着戚刀,象铁塔一般站立在风雨中,守护着二人。
这场春雨兜头盖脸地渲泄在众人身上,让这些个青衣人没有了斗嘴的兴致。
那名不久前才砍杀了自己人的青衣人此时说道:“师爷怎么还没带人来?你俩都返回来大半个时辰了吧?”
一个青衣人滴咕着:“谁知道呢?咱们还是老实待着吧!”
“你们说这么大的风雨,前面那几个人的火器还能打响不?”
那十个狠角色是怎死的,其实这些人心中都有数,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见发生的事情,但是不妨碍他们耳朵里听到了枪响声。
声音传播的距离往往是眼力所及的十多倍,所以他们推测对手应该有着极为厉害的火器伴身。
这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冒头去吃炮子儿。
“我咋没想到这头?弟兄们傻不傻啊?凭白在这大雨里头待着,抄家伙上去.干.死他们。”
这家伙杀了个自己人后,威信渐涨,听了他地招唤,立马的有三十来个青衣人聚集在了他的身旁。
他露出了一脸的狠厉之色,大喝道:“走,过去碎剐了他们。”
他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这群青衣人鼓噪而进,这也引起了堵在另一个方向的青衣人注意,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在冲到距离萧铭中他们还只有三十来步的时候,黄好武苦笑着颠了颠手中还剩下四粒子弹的半自动手枪。
砰!砰!砰!
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头一个打中的就是冲在最前的那个家伙。
眼前突然倒下了三个同伴,青衣人冲锋的队伍为之一滞。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万分憋屈。
“对方只有一个人,他的枪就算再快也抵不得咱们人多。弟兄们,冲上去,干.死他。”
这时青衣人又有人挑头而出,组织起了攻势。
望着一涌而上的五、六十号人,黄好武的眼中露出了绝望之色。
轰隆!轰隆!轰隆!
就在此时,湘江中传来了三声震耳欲聋的连珠炮响。一条巨大的船只出现在了江面上。
三颗头颅大的炮子,跃过了所有人的头顶,飞出了三、四百步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整个大地都为之一动。
“跑啊!”
青衣人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
就这一嗓子,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被鼓舞起来的士气丝毫不剩。
青衣人一时间四散奔逃,惟恐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一条腿。
江面上的这条大船,不用说也知道是江东千户所的战舰“湘江号”。舰上放下了一条登陆艇,二十名船员正在卖力地荡桨划船,向江岸飞速靠近中。
直到来袭的青衣人已经逃的见不到踪影了,黄好武胸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最先带人过来的萧汉臣一见到黄好武就急切地问:“黄将军,主公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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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匹死马后面。”
黄好武指着一匹马儿尸体后,用衣袍支愣起来的小小帐篷。
萧汉臣一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啊!”
突然一个顶盔贯甲的大汉掀开了搭建帐篷的衣袍,让在帐篷内服侍着萧铭中的王婵着实吓了一跳。
“主母匆惊,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请完罪,萧汉臣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的萧铭中,接着又道:“主公怎样了?”
“他半个时辰前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王婵将萧铭中现在的状况讲了出来。
“来人,快将主公和主母送到湘江号上去,上去之后直接驶离,返回江东千户所,不必管我们。”
萧汉臣迅速下达命令,让手下将萧铭中和王婵送走。
……
目送着“湘江号”离开,白沙滩上只留下了黄好武、萧汉臣和十名童子营少年军。
“知道是谁干得吗?”
萧汉臣询问起黄好武来。
“不清楚,只知道来人中有很多的高手。”
萧汉臣提议道:“主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个仇一定要报,咱们要不要寻着踪迹去看看?”
“走。”
黄好武回应了一句,一下暴起,蹿入了雨幕之中。
此时,陈三泰正站在卧房的小间里愤怒不已。
“谁?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他离开了卧房,快步朝前院管事师爷的房间走去。
因为这个收藏银钱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要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