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丽丝的缘故,在列车上接下来的几日到没那么无趣,她毒舌一下洛,洛吐槽一句她,不知不觉之中,魔导列车抵达了此次行程的终点站,奥博隆。
下了列车之后,爱丽丝和洛便道别了,她在此地需要待上一段时间,所以下车首要任务是寻找一个临时的住处,熟悉周边环境。洛与之不同,洛只要找到奥西佩尼娅的弟弟底里特就可以了,快些的话还能赶着今天的列车回去。
寻找一个已知的地址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只需要稍稍问两个路人,洛就来到了那片区域。
这里位于城市的边缘,街道环境很差,污水顺着斜坡和砖石之间的空隙往下流淌,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无人清洗周边成为了小型的垃圾场,纷飞着苍蝇,老鼠尾巴一闪而逝,街道两侧差不多都是低矮的平房,破旧,荒败,有不少屋子破烂不堪,并且有着被火烧过的痕迹,但依旧可以看见有人生活的痕迹。
来往的人低着头或者死死压低帽檐,对驻足之内的每一个陌生面孔投来警惕而且并不友善的眼神,这样的环境,洛非常熟悉,所以他很快就能找到门路。
“这里有没有一个残废,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家里只有一个保姆照顾。”洛掏摸出一枚泰拉,在一个死死盯着自己的小孩面前晃动了一下,语气像是在质问他。
那个少年盯着洛重新伸入口袋的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有这样一个人。”他说。
“带我去那里,这个泰拉就是你的。”洛说完这一句话,那个小孩便忙殷勤地走到了洛的面前。
“往这里走,老板。”
洛在他的带领下,往某处巷子里面走去。
“在里面吗?”洛扫视了周边一眼,嗅到隐藏在污臭之下的刺鼻,皱眉,问道。
“是的,老板,还在里面,稍微有点距离。”那个小孩头也不回,回答洛。
视线之中,唯有上方尚有阳光,顺着小巷继续往里,只有更深的阴暗潮湿,霉菌和蟑螂在角落肆意滋生,垃圾桶中散发出腐肉气息,粘湿的地面上蠕动着不明的白色肉虫。
这样的地方,是为法外之地,存在每一个城市的角落,并非局限于阿尔缇娜,只是阿尔缇娜是为合法的不法之地罢了。
“还没有到吗?”洛的声音,显得不耐烦。
“很快了,老板,很快就到了。”他回答这一句话的时候,洛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精壮的男子,手中拿着砍刀和木棍,洛斜眼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那边也从黑暗中走出了两人,拿着武器。
洛嘴角一撇,用无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切了一声。
那个将洛带领至此的小孩,跑到了那个精壮的男人身后。
“干的漂亮,小子。”那个为首的男人夸奖了他一句之后,往前迈出一步,走到了洛的面前。
“客人,你的终点到了,该收费了。”他咧开嘴角冷笑,将扛在肩膀上的铁棍放下,拍打着手掌,见到洛并未显得惊慌的时候,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挥舞着铁棍对着洛的腿砍来。
空气因为热流还在微微扭曲着,焦臭的气息盖过腐臭,弥漫在周围,那个小孩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他的脸和身体大半隐没在阴影中,露出的半边也是令人窒息的恐怖,他注视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注视一件物品,一件完全任他摆布的物品。
洛一把扼住那个小孩的脖颈,将他按在墙上,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死命的挣扎却对那铁钳一般纹丝不动的手臂毫无办法。
小孩的双眼开始翻白,手上挣扎的动作开始慢慢停止,而洛没有一丝的情绪变化,将手一甩,把他扔在了一旁垃圾堆中。
“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在哪里?不然你也是死。”洛对着捂住喉咙大口喘息着的他,说了一句话。而他听此,一边抹掉眼泪鼻涕,一边拼命点头。
这一次,他带着洛走出了小巷,怀着对身后人的强烈畏惧带路。
“就在这里了,但是我,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人了,所以……”他将洛带到了一栋双层的建筑之前,有些慌慌张张地说,生怕惹得洛一个不高兴杀了他。
“行了,滚!”洛懒得听他废话,呵斥了一声,而那个小孩忙不迭地两滚带爬就跑离了这个死神。
洛抬头,看着这一栋建筑。
和周边的那些建筑比起来,这一栋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就外部看过去,虽然重新粉刷过墙面,但是从剥落的漆块之中还是能够看见严重的火烧过的痕迹,门口的墙上有一个被烧得漆黑的铜制牌子,上面写着。
“弗兰明戈机械工坊”
牌子上的字母被烧得有些变形但不影响洛去辨识,而在这牌子的角落下,还写着一个门牌号。
洛拿出地址,比对了一下,的确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而且这里是叫做弗兰明戈机械工坊,而奥西佩尼娅的姓氏便是弗兰明戈,那么就是这里不会有错了。
不过看样子,这个机械工坊早就不再运营,大概是因为火灾吧,一场大火,一场将这个区域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的大火。
洛在确认之后,轻轻敲响了这个屋子的门,这扇木门很是破旧,就在洛敲的时候,甚至整体都在晃动着,上方还扬下可见的灰尘。
瞳孔,微微一缩。
门上蒙着灰尘,那么是否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洛稍微加重了拍门的力道。
没有人来开门,连一声回应也没有。
洛弯下腰,凑到门上的缝隙中,往室内张望,首先入眼的就是锈迹斑斑的堆砌在门口的一些铁块和工具,以及一张扭曲变形了的桌子,在往内部则是阳光无无法照射到的阴暗,可以看见一张桌子,几张不同的椅子随意摆放着,有一张甚至缺了一个腿倒在地上。
门是锁着的,洛稍微用力,靠近锁头的木板发出刺耳的嘶叫,被洛直接拧断扔在地上,洛推开了这一扇门,迈步走入了室内。
室内积着一层薄灰,地上有几个留在灰尘上的脚印,从脚印的痕迹不难判断是一个女人留下的。
洛再一次仔细环顾了一下室内的环境。
这里应该算是客厅,不算很大,唯一的家具大概就是桌子椅子,连一张沙发长椅都没有,书架上空荡荡的,大概还留下了几张纸片和书签,看壁炉的样子便知道许久未再被使用过。
就目前的迹象来看,这里不像是有人在住,最新的有人留下的痕迹,就是脚印,和另外的一些东西。
一些被拆开的信封,一共有大概五封,信封被拆开,但是信纸却还贴着被拆开的信封,洛捡起其中一封信,上面的时间标注是去年的九月份,而信件的内容,洛扫了一眼,无非就是奥西佩尼娅对自己在月轮城生活的描述,自己研究的进度之类的东西。
可惜,这些信件似乎没有被想要看见的人看见。
洛将这五封信一一捡起,发现信的主要内容都没有被看过,最远的一封信是去年的七月份,最近的一封则是奥西佩尼娅寄来的雪夜祭的问候。
里面的钱被拿走了。
奥西佩尼娅每个月都会寄钱过来,寄的大概是纸质现金,但是现在,钱没了,信却还原封不动。
五个月前,就开始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
洛往客厅深处走去,在深处一些的位置,洛看见了一张倒在地上的轮椅,上面不仅仅布满灰尘,甚至还结上了蛛网。
洛半跪下,在地上,他发现了另外一些令人在意的东西。
餐具的碎片,一些早就腐烂干净此时触感如同泥土的残渣,看样子,是被打破的盘子上的食物。
而在地上,还有一滩很大的黑色痕迹,虽然早就干涸,但是洛能够非常确认,那是血迹,大片的血迹,还有长长的一条被拖动过的痕迹。
看到这里,洛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他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看了一眼房间的结构,往楼上走去。
楼上有三个房间,洛推开了最大的那个,然而那个房间里面堆砌的都是杂物,那原本应该被作为主卧室的房间里面只有杂物,墙壁还是漆黑的,看来之火灾之后,这个房间并未得到修整。
另外有两个稍微小些的房间,一个房间很空,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张空床板,拉开柜子里面倒是还有几套洗得发白的女装和一床盖着白布的床单被铺。
看来,这原本应该属于奥西佩尼娅,在她离开之后,就没有被使用过了。
楼上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洛此次的目标,奥西佩尼娅的弟弟底里特的房间。